第99章 白塔镇书院讲道

梁上齐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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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双来到了白塔镇书院,这个学堂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个集合了三千多学子的学堂,从蒙学到大学,从几岁的孩童到十四五岁的少年,从启蒙到读取儒家经典再到工农商学兵各学,白塔镇学堂在独立的世界成功形成了自己的一整套办学系统。

    曾经有那些山外人被带进来又被送出去,白塔镇走出的孩子无论是土生土长的还是被带进来学习的,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双回来了,那个在学堂时并不太出色的孩子如今出息了,长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只是刚刚不久,那个死而复生的教书匠来过学堂几次,把自己的儿子小双吹得天花乱坠,什么行走天下,国士无双!

    出去的红庙村九个孩子,还有李东阳苏铭王秀芝于连王文峰,说起来当时都比这孩子出色,孩子是个鼻涕孩,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连当时讲学教师顾之画都认为这些孩子当中,最不出彩的就是这个杨无双,风头全被另外九个孩子所掩盖。

    王芳是例外,坚信这个鼻涕孩才是她最看好的人。

    还有看好鼻涕孩的是这座取名龙凤书院院长的儿子李东阳,一个比鼻涕孩大好几岁的少年成了鼻涕孩跟屁虫,并且心甘情愿。

    这种印象留在学生和老师心中三年多,直到孩子们结业考核,那个鼻涕孩子一举成名震惊整个书院,那是唯一登顶的孩子,并且收走学院那唯一的一座白塔。

    此后,这个封闭的地方再也没有了那些走出去的孩子们的消息,除了教书匠偶尔透漏一些,也只是让人们知道一知半解。

    今天那个鼻涕孩子回来了,书院广场上整整齐齐坐着所有在学堂读书的孩子,每个人都仰着脸,看着站在台上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大哥哥。眼中的崇拜甚至懵懵懂懂的爱慕毫不加以掩饰,一个女孩子与身边的女孩窃窃私语,“那是我二表哥!”

    学院院长也就是李东阳的父亲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这个少年的不简单他早就知道,正如同他知道教书匠不简单一样。

    小双对看着他的院长教师抱拳行礼,说道,“世界已开,天下人间,你们都可以去看看,但是暂时,我希望我的老师们留在这里,给孩子们一些时间,给治学一些时间。当然在这期间,白塔镇脚下的这片大海,东边的那道长城还有那座正在建设的卫城,会留下老师们的足迹,同时,西边那片大海,苍茫的云海间,也会刻下老师们的身影。”

    小双转向孩子们,招了招手,一笑风云动,孩子们立即站起身欢呼不已,这个在书院留下传奇故事的人今天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眼前,如梦似幻,再小的孩子也崇拜英雄,何况这个英雄就是他们村里人镇里人,是乡亲是最亲近的乡亲。

    小双道,“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你们都是出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未来,你们将随着这块土地的桑海桑田去你们祖先生活过的地方,在那里,你们将成为英雄,将成为这片天下的守护神!”

    “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们,你们还没见过大海吧?现在你们的脚下就是大海,出了白塔镇,穿过那座窟窿山,你们面对的是另一座天下,回头看,那是我们所在的天下的大海,穿过大海,你们会见到你们没有见过的大城,没有见过的男男女女,未来,你们会从这座书院走出去,走向天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你们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成为这个天下的栋梁之才,因为,这座天下的百姓喜欢你们也需要你们。但是要记住,你们从这里走出去的,不能因为自己有了些本事就去欺压别人抢别人的东西,我们白塔镇人,天生就带着一种使命,那就是为这个天下而生,也要为这个天下而守护。”

    “这个天下叫做清明天下,有五个大洲,有大海高山湖泊大江大河还有广袤的平原与沙漠,这个天下是我们的更是天下人的,我们要让这座天下的人和睦相亲相爱,让这座天下的人富裕。如果别的天下的人不允许我们过好日子,我们就要和他们战斗,消灭他们!当然,这片土地上也有丑恶和丑陋,怎么办?就像是人身上长了疮,也要割掉,面对丑陋和丑恶,特别是那些贪欲无限丧心病狂的人,我们也要消灭他们,就像消灭别的天下的敌人一样。”

    “白塔镇会醒来,我希望醒来的白塔镇还是白塔镇,不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地方,更不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你们守护这个天下,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你们就是普通人,一个遵守人间规则的普通人,千万千万,我不希望任何人成为不守规则之后的牺牲品,而且是魂飞魄散的那一种!”

    小双语言格外低沉,并且振聋发聩!

    这些话小双不得不说,也不得不提前打招呼,仗着修为横行天下,小双将出剑,并且毫不留情。

    这是提醒更是警告!

    孩子们尽管听不太懂,但是都听得极为认真,这就像在他们的心里撒下了一颗种子,这个种子叫做责任、道德。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每一个人出生在这个世上都是带着一份责任的,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无论穷富,都有自己的责任,礼义廉耻忠孝友恭。

    教师们则陷入沉默,小双见现场有些沉闷,笑道,“回到这个教我育我的地方,我也就献献丑,让老师知道,你们教给我的,我没有忘!”

    小双以天做幕,手中出现一支朱笔,信手在天幕上一挥,一道彩虹赫然悬挂于天,那道彩虹如悬挂于天的门户,接着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肩挑两座大山,从彩虹门走出,像是看见了书院看见了孩子们,露出微笑,就那么真切的定格在那里,令人震撼。所有人看着这个肩挑两座大山的顶天立地的人震撼无语,光阴长河流过每个人的心田,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为何而来,我们要到何处去,我们要什么,几乎每个人如受天鼓敲击,沉睡的心灵在沉睡中慢慢醒来。

    白塔镇的每个人都看向了天幕,那定格的神人,那道悬挂于天的彩虹门,如同睡梦中遇到的一声呐喊,翻身坐起,终于醒来。

    小双信笔作画,又有南天天凤浴火,北地玄武仰天,西边白虎咆哮,东边青龙升空,一个更为巨大的仙人手持仙剑,剑指西天,西天远处是炸裂的云海。

    又有仙人盘膝而坐,膝上横琴,一曲天音穿透天幕送入人们的耳朵进入脑海,如仙灵之泉灌溉人们干涸的神海,如久旱甘霖,脑海回荡的音符惊醒了沉睡的神经。

    “快上星辰去,名姓动金瓯”,小双以古诗词为款落于画,所谓“剑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以天下为江湖,仗剑而行,无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所为何?人安定天下宁!

    小双画毕,看向完全沉浸其中的大大小小,信手一弹,天画如琉璃被一颗小石子击打在表面,一点点碎裂,最后化为闪烁于空的金星,金星无数化作金雨,飘飘洒洒,落在白塔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的身上,每一个人的心田。

    白塔镇,这时才变成真正的仙地,仙家洞天!

    留在白塔镇的所有外来人虔诚的跪在地上仰望天空,看着飘洒而下的金色如梅雨的雨水,双手做碗状接捧,放在嘴中,哪怕是巫祖巫神包括那个经常挨揍的神秀此刻都在贪婪中泪流满面,这种从未见过的天赐机缘让他们彻底明白,原来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村镇却如此的不凡,那两座神山其中一座就在这里,成了看守天下的门户,而这里的人不再是那些浑浑噩噩的人,他们是仙人的后裔,是守护天下的神与仙的后裔。这场仙雨赐给了所有在这里的人,而他们也成了自己人,是他们的自己人。

    小双在人们的沉湎中走下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拉住了小双的手,仰着头,小声喊道,“二表哥,我是珺珺!”

    小双将小女孩拉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东山沟村,我大姨娘家的小珺珺?你叫刘妙珺对不对?”

    小女孩使劲的点头,“二哥哥,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我早就听妈妈和爸爸说起过你,二哥哥,你十年没来过我家,我都十岁了,爸爸妈妈哥哥都很想你呐,跟我回家看看他们好不好?”

    小双回头看了看广场上仍然盘坐的人群,点点头,拉着小女孩的手,道,“好啊,我也想他们了!”

    还是那间院子,小女孩拉着小双的手,大喊,“妈妈,我二表哥来看你们来了!”

    马上,从屋里冲出一对中年夫妇身后还跟着一个已经很高的青年,中年女人来到小双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小双也看着对面的姨娘,微笑不语,姨娘一把把小双搂在怀里,“泪流满面,这孩子,我是白疼了,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

    小双抱着姨娘,与面前的中年男人摆摆手,笑道,“一会儿再抱抱姨夫!”

    那个青年笑嘻嘻得将小双从母亲的怀抱拽出来,紧紧地抱住这位表弟,一蹦一跳,呼喊着,“我弟,我的小表弟!”

    小双来到姨夫面前,郑重其事弯腰行礼,然后抱住姨夫,“一粥一饭当思之不忘!”

    姨夫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嗔怪道,“你这是没把我当亲人,这话我真不喜欢!”

    小双歉意说道,“这不是不知如何说些亲近的话嘛,说错了,也请姨夫莫怪!”

    小双看了看房子方向,问道,“想必我那三个姐姐都嫁人了!”

    大姨娘拉住小双的手,“不提她们,进屋,姨娘给你做好吃的!”

    姨娘家的院子屋子都比自己的在红庙村的院子屋子大多了,特别是正屋比较宽敞,一排古色古香的柜子,柜子后的墙壁上悬挂四扇屏,为春夏秋冬四季,每条屏题诗句。再两侧,手书对联,琉璃装裱,金字烫金: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小双知道这是姨夫亲笔,姨夫作为秀才,以书生自居,经常与教书匠比试学问,但是输的时候多。

    八仙桌,紫檀,厚重无比,平常也不收起来,就放在地上,作为招待客人的正屋正堂,除了书画再就是一架古琴,贴墙而立,姨夫自称琴棋书画入门,而且已经走了两步,笑道,“小双刚才以天为幕,以画入境,一支笔就显示了四技,着实令姨夫佩服,不知小双棋道功力到了几重天?可有兴趣指点一下姨夫?”

    小双连连摆手,“哪里敢在姨夫面前班门弄斧?算了,姨夫,不如喝酒,古人风雅,题诗作赋无不以酒做媒,姨夫,虽说咱们镇的高粱酒醇厚无比,也货真价实,但是,清明天下何其大,美酒不少,我带来一些,先请姨夫尝尝!”

    小双拿出四坛酒,道,“四坛,每一坛产地不同,原料不同,酿酒工艺不同,便有了不同的口味口感。我一直在西洲游历,这些都是西洲的酒,请姨夫尝尝。”

    小双打开一坛,道,“西洲西北草原那个草原部落,我的乌汉兄长亲自酿制。草原寒冷,牧人酿酒,以烈性酒为主,一口喝下,一线穿喉,又一线入腹,压不下酒气便直冲脑门,气从窍出,顶不住便会流眼泪流鼻涕咳嗦,呵呵,表哥小口小口,这酒太烈!”

    表哥刘钊东已经弯腰下沉,咳嗦不止,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一样,然后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不早说,这一口,下去一两!”

    姨夫拍了拍大表哥的后背,“没出息,也就是小双在这儿,不然,你哪有资格上桌!”

    姨夫果然小口品尝,仔细品了品,伸出拇指,“够劲!”

    姨娘端来无色佳肴,说道,“不许拼酒,多喝一会儿,也不许醉!”

    姨夫又对姨娘伸出大拇指,“酒无人烈,为夫遵旨!”

    小双又打开了第二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