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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边走边问,并没指望着睡梦中的人能够回答。
“我要放开他的手了”
房门打开,楚歌的心也越来越沉,轻轻的放她到床上,虽然紧闭着双眼,睫毛却一直在不停的抖动,她睡的并不踏实,手也在不停的乱抓着,楚歌赶紧把手伸过去握紧她冰凉的小手。
“你要放开谁的手?”并不死心,他又问。
“不要放开楚歌的手,你要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开他的手,可是可是呜呜”
睡梦中,荏苒竟哭了,死死的拉着楚歌的手。
情感的拉扯让楚歌喘不过气,他并不知道原来爷爷曾经这样拜托过荏苒,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开自己的手,荏苒的心碎与痛苦,连睡梦中都在呓语哭泣,是因为她有太多的话不出口,她没有能够倾听的人。
手被她抓的有些痛,可他并不忍心抽离,没一会儿,也许是太累了,荏苒松开手,翻了个身,蜷缩在一边,这是她习惯的睡眠方式,泪还挂在眼角,嘴里不停的嘟哝着,楚歌听不清,只好靠近,听过后,却是一阵搅碎的心痛。
“珍珠戒指好漂亮!”
珍珠戒指!荏苒见过允心了?什么时候?荏苒会这样痛苦,是允心?她给荏苒看了戒指,她了什么?让荏苒这样误会?楚歌想知道答案,表情在纠结扭曲,就像在沙漠里行进了数天的人急需要水一样,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允心,电话,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数声,没人接,再打,依旧是没人接,楚歌气急,却不能发作,他怕吵醒荏苒,走过去,帮她调整好姿势,擦干脸上的泪,细心的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花园里,黑暗、撕扯、纠结、不舍,他知道,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黑暗,房间里黑暗一片,浴室里黑暗一片,如果不是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荧幕的光在不停的闪烁,根本没人会想到里面会有人在。
电话一直在响,浴缸里的人却像个断了线木偶一样,蜷缩一团,一动不动。
“妈,我求你,我现在不方便,不能去见那个人。”
“允心,听妈的话,吃了这个药,经 血就会停的,没关系的。”
“可是,真的有这么灵的药吗?”
“人家医生亲口跟我过的,只要你吃了这个药,不到十分钟,保证你干干净净,他还那些什么女明星啊、女模特儿,还有运动员,都是用这个药来控制生理期的,放心吧!”
“妈,我真的不想吃,而且我的肚子好痛,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是任凭自己怎样哀求,妈妈都无动于衷。
“允心啊!你知道妈妈费了多少心思才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如果你把这个客人伺候好了,我和你爸爸就会东山再起,到那时,你要什么妈妈就会给你什么。”
自己无话可,只好用哭泣来表示抗拒,直到激起了母亲的所有愤怒,不容她拒绝,母亲已经掰开了她的嘴,把药送了进去,一边灌她水一边。
“你知道帆船酒店的房价有多贵吗?你知道那个男的包的那间房一包就是几个月吗?你知道他卫生间里便条纸都是镶金的吗?这样的男人,虽老点,但你只要把他握在手心,我们洛家就不用再怕那个楚老头了。”
药是灌下去了,可是并没有妈妈的那样好的效果,男人在玩弄她的过程中还是碰到了脏东西,六十多岁的暴发户,玩女人时见到了月 经血,那是最忌讳的一件事,可想而知,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挨了老头儿的打,合作的事情自然泡了汤,回房又吃母亲两记耳光,身心俱疲的她想一死了之,却又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只好蜷缩在走廊的角落,直到——他的出现。
他的温柔与关爱,贴心的话语,真的就像神一样,只怪自己当时太紧张、太害怕,没有问他的名字。有多久了?自己一直在努力寻找,甚至不止一次瞒过父母去帆船酒店打听,换来的都是失望而归,可如今,自己竟然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中国人,就在国内,而且,竟然认识时荏苒。
“哈哈啊——啊——啊——”黑暗的房间里可怕的笑声,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忌妒、羡慕、心痛、甚至是可怜,多种的心情在身体里乱撞,撞到不能呼吸,不能哭泣,甚至绝望到快要死去,原来人真的可以把自己丢弃到无边无际
餐桌前,荏苒又有了种食不下咽的感觉,为了怕突然间跑去吐弄脏了头发,今天她又把头发束了起来,不过是随意的,却给人一种慵懒的味道。
无聊的舀着碗里的粥,真是吃不下去啊!楚歌从爷爷房间出来,正好看到荏苒懒懒的坐在那,眼睛肿肿的,满脸无精打采的表情。已经下好的决心有一时刻的动摇,顿了一下,还是走到餐桌前。
“饭菜不好吃吗?”坐下来,他问。
“呃,没有。”见他过来,荏苒坐直了身子,不由的想到了洛允心手上的戒指,心中一酸。
“吃过饭后有时间吗?”压抑着内心的情愫,楚歌没有表情,简单的吃着饭、简单的问着话,让荏苒闹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事吗?”她问。
“是的。”楚歌只吃了几口,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并没有看她,只是转身的时候了句。“换件衣服跟我出去一下。”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荏苒还是听话的换好的衣服坐上了他的车,离开温泉医院来到市区,她以为是要回大宅,刹时有些紧张,她不想看到洛允心,难道他还想让自己去见她,让自己亲眼看到她们的甜蜜时刻吗?可见他紧绷的嘴唇,荏苒又把要问的话咽了回去,他的神情少有的严肃,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穿过市区,荏苒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过了市中心,楚歌的车开的是与楚家大宅相反的方向,不多时,停在了一个安静的小区。
楚歌一路无话,停好了车,示意荏苒下车,一前一后的,俩人上了电梯,一直到这时,荏苒还是懵懂的。
电梯停在了九层,门开,二人走出,来到一扇门前,楚歌按下密码锁,扭过头了句。
“密码是981019。”
“唔。”荏苒木然的点了点头。
“进来吧!”
宽大的客厅,简约的装修风格,家居用品一应俱全,楚歌进来直接坐在沙发上,看着还站在门口的荏苒招手,又拍拍沙发,示意她过来。
听话的坐在他身边,荏苒很费解。
“喜欢吗?”他问。
“与我有关吗?”荏苒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嗯,如果喜欢,就住进来吧!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我回去后会叫老陈把你行李带来,以后你就住在这,不用回山庄了。”
他话的时候脸上没有笑容,荏苒有些猜不透。
“什么意思?我不回医院,爷爷那我该怎么办?”她问。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的回答简短干练。
“不是我操心的事?那你也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缘无故的带我来这里,又莫名奇妙的不让我见爷爷,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荏苒很心急。
“你那么聪明,应该能够猜到。”楚歌瞪着她,荏苒也倔强的看着她,纯净的双眸带着委屈与不解,楚歌扭过头:“前几天,爷爷醒过来一次,我坦白了我们之间的事,爷爷表示尊重我的意见,所以,我决定了,我们尽快终止合约,出来的匆忙,合约我放在了大宅,找时间会送过来给你。”着,楚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继续:“这是五百万的支票,你先拿着,我在通达的股份具体有多少钱还需要时间估算,所以,暂时还不知道有多少数目,但我保证我答应的会一分不差的给你,你放心。”
他在话、他在解释、他在否定、他在谈判,看不出一丝波澜,像在谈一桩生意,一桩双方合作愉快的生意。
荏苒不习惯这样,不习惯他冷淡的表情、严肃的目光。就这样瞪着他,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楚歌的嘴里出来,虽然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真正离开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有些心慌,甚至是委屈的,但,又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你的衣物我会让司机送来,结束吧!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起身,几步来到门前,打开门,离开动作连贯连头都没有回。
荏苒听到有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又关上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在一个睡眼惺松的早晨,餐桌上还有一碗自己没有吃完的粥,那个心底最爱的男人对自己,‘都结束了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他连一个问为什么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像当初他们结婚时一样,都是他一个人的决定,泪水大滴的滚落,荏苒的眼睛一眨不眨,像尊雕像,没有感觉,也没有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按铃,一声、两声、三声。接着,来人在叫她的名字。
“荏苒小姐,我是老陈啊,孙少爷叫我送东西过来。”
又是敲门声,她听到老陈嘟哝了几句,好像在给谁打电话,‘哦哦’的答应着,接着又按了一下门铃,喊了一句:”小姐,东西我放在门口了,你记得出来拿。”
电梯门打开,又关上,又一个人离开,荏苒还是一动不动,直到天黑,她才站起身,无力的打开房门,像个忠诚的老朋友,行李箱乖乖的站在门口,当年陪着自己离开过一次,现在又是它陪着自己离开,这么多年,好像只有它一直的陪伴着自己。
荏苒的离开,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为了这件事,福姐甚至想要**,结婚三十年,第一次跟荣德吵架,荣德这其实也是老爷的决定,福姐哭闹了几天,见了楚歌也不爱话,当然要**的不止福姐,还有修如杰。
“肥妹在哪?为什么打电话没人接?”推门进来,他的话让一边的汪靖琪也吃了一惊,而楚歌依旧面无表情。
“准备十五分钟后开会。”把签过字的文件递给汪靖琪,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如杰的问题。
这一次,汪靖琪没有如往常一样办完公事便离开,她也跟如杰一样在等着楚歌的回答。
修如杰管不了许多,他心里很着急,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打手机没人接,打到山庄,福姐是你把她送走了,具体送到哪她也不知道。楚歌,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肥妹送走?还有,她怎么会同意走的?事情发生多久了?”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楚歌的声音很冷静。
“你什么?你”如杰刚想发作,被汪靖琪拦了下来,她看着楚歌:“总裁,这是真的吗?”
楚歌点头,站起身走到窗边。
楚歌的态度让修如杰再也忍不住,他挣开汪靖琪,板过楚歌的身体,让他与自己直视。
“楚歌,告诉我她在哪?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你,你,你啊”
“爷爷知道了我与荏苒的婚姻是假的。”
面前的二人一愣,楚歌并未理会,继续到:“杰,你曾过,这是一个荒唐的决定,当时就是为了哄爷爷开心的,却没想到,他老人家一开始就知道了,既然这一切都不再是秘密,那我又何必非要把她留在身边,继续荒唐下去,耽误她呢!”
“你什么意思?”如杰不懂。
“汪秘书,找人估算一下我个人的资产,无论多少,提出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划给荏苒。”
汪靖琪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应答,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金港豪庭a幢a901号,你去找她吧!”
“楚歌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杰不明白。
“你不是过喜欢她吗?现在是你的机会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你错了。”修如杰的脸色有不正常的惨白。“没错,我承认,我是喜欢肥妹,我也想跟你公平竞争,可你楚歌你知道吗?我没有放手去追不是因为怕失败,不是怕失去你这个兄弟,而是怕荏苒受伤,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努力,她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过我。”
楚歌紧抿着嘴唇,无言以对。
“楚歌,就算你不送他走,她也决定回英国了,你现在这样,只会伤她的心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如杰的神色暗淡,松开手。
“我只想还她自由。”楚歌终于开始话。
“呵”如杰失笑:“爱上你,她怎么可能会有自由。”
“肥妹,我是如杰,你开门好吗?我们谈谈。”修如杰一边拨着手机,一边敲门,额头上已尽是汗珠。
还是没人接,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楚歌。
“小雅,上一次你跟我,你遇到了荏苒,当时我忙着没细问,能是怎么回事吗?”
“姐,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汪靖琪停住脚步,神色少有的慌张:“小苒又不见了。”
“什么?”汪靖雅突然站起来,把坐在不远处的苏诚吓的一跳。
电梯门打开,楚歌简直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901室,门开着,如杰坐在沙发上,再无它人。
“我敲门没人开,按照你的密码打开了门,就是这样了,只有个信封在这,好像是留给你的,我没有看。”如杰失落的看着楚歌,楚歌接过,抽出里面的东西,是那天自己留给荏苒的支票。
呆了片刻后,楚歌疯狂的打开各个房间的门,没有人,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也就是,荏苒当天就走了,甚至连张字条都没有。
‘走之前,我原想写些东西给你,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看。’耳边响起荏苒曾经过的话,同样的,这一次她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就这样走了,楚歌不上是懊恼还是怎的,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如杰也好像想起了什么,同样拿出了手机。
“思思”
楚歌停下发电邮的动作,认真的听着如杰的电话。
“她没有联系你,好的,如果她联系你,请告诉我。”
放下电话,如杰无力的仰在沙发上:“思思也很着急,她荏苒最近并没有联系她,已经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也不来看看,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楚歌站起身,不顾如杰的怒吼快步离去
餐桌前,荏苒正对着一碗清水面条大快朵颐,忙了一天,终于赶在编辑下班前修好了图样,也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吃饭了。
回到云山的家已经有一周了,简单的整理一下,重新过起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对,是两个人的,宝宝真的就像汪靖雅的,又也许是懂得体谅了妈妈的辛苦,怀孕临近三个月,孕吐的症状慢慢的消失,回到了家中,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胃口也在慢慢变好,可唯一的问题是,她要找一份工作。
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很多事情,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坚强,与楚家的一切关联,事到如今也都该忘却,即使很难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让自己太辛苦,投了简历,好在荏苒海归的优势让她很快就接到了工作,为杂志社画插画,为出版社设计封面,闲时,她还会画一些小漫画去投稿,这让她很满意,因为这些工作都可以拿回家来做,这样,她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一边休息一边工作了。
决定离开时,她想了好久,当年,自己那样洒脱的走就走,现在为什么就不能?突然间,她就想明白了,楚歌给了房子给了钱,是在给自己的感情上补偿,就算他这样冷酷,她也不恨他,毕竟当年,自己是那样的爱他,所以,她接受他的安排,只要他觉得安心、快乐,自己的这些付出又算得了什么,自己原本不就是希望他快乐的吗?现在他觉得给自己安排好心里能好受些,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他,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因为自己曾经那样的深爱过他,即便现在分开了,他还是她的最爱,虽然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时常想起他,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纵使想到心里都痛了,还是忍住了不去打电话找他,这是在这场爱情里,留给自己唯一的少的可怜的自尊心。
吃完了面,荏苒想好好的睡一下,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下床拎过包包,拿出手机,那天离开后,手机就一直关机再没开过,按下开机键,提示音便像轰炸机一样响了起来,有山庄的电话,是福姐打的,还有如杰的、有思思的、有汪靖琪姐妹的,还有他的。
短信很短,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这是他第一次发信息给她,他曾过,如果联络不到又不方便打电话,那就发信息,握着电话,蜷缩在床边,在离开的这些天里,第一次放任自己哭了一次。
从超市回来的路上,看到正在楼门口等她的汪靖琪,荏苒并不感到惊讶,到是一向沉稳的汪靖琪看到她,激动的牵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端详着她的脸,见她气色还好,稍稍的放下心来。
“如果我不找来,你是不是连我也不打算告诉再来一次离家出走。”直到进了家门,汪靖琪才放心的松开荏苒的手。
荏苒倒了杯水,坐在了沙发上。
“我并没有离开,只是回家了而已。”
“可是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告诉我,我可以帮你,难道你忘了老爷的话?”汪靖琪还是很急。
“我没有忘,爷爷让我有困难的时候去找你,他让我相信你,爷爷不,我也相信琪姐你会帮我,可现在,我一个人过的挺好。”
“还什么一个人,我都知道了。”看着她,汪靖琪眼中划过一丝闪烁。
红着脸,荏苒终于沉默了。
“小苒,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应该告诉他,他有权利知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对他,可是还没等我,他便把我送了出来,我想,他是想彻底的跟我断了关系,好继续之后的生活,我也想清楚了,这样也许对我们都好。”
“小苒”
“琪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那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荏苒没有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她也在犹豫。
“琪姐,这是我家的号码,爷爷那边,有什么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吧!”见劝不动她,汪清琪也只好作罢,反正既然知道她过的还好,心也就暂时放了下来,记下家里电话,便离开了。
荏苒的心又痛了,在汪靖琪走了几天之后,在修如杰高大帅气的站在楼前等自己的时候,心又在这一刻刺痛,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哪?他却不知道,还是他知道,只是不想来而已。
“你又磨琪姐了?”荏苒微笑着来到他面前。
如杰压抑着心头的苦涩,点点头,接过她手上提着的食品袋,心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终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扔下东西,伸出了手臂猛的拉她到怀里,揉着她瘦削的肩。
“荏苒,你不是过,就算走也会告诉我的吗?”
“肥妹,去我的公寓住吧!秦思那丫头走后,那一直空着,你一个人在这,我真不放心。”修如杰只几步就把荏苒的家参观完了,这里真是小的可以,老房子没物业,感觉还有些潮湿。
“云山离临海能有多远啊!你想找我玩,开车就来了。”荏苒递过来一杯果汁。
“那我可以常来吗?”如杰讨嫌的凑过去,咧着嘴嘻笑着。
“当然。”
“不想知道楚歌的情况吗?”如杰小心翼翼的探问。
荏苒沉默了一下,冲他笑笑,摇头。
“肥妹”
“记得下次来,给我带蛋糕。”荏苒打断他的话,故意扯了句闲话,如杰聪明的闭上了嘴,彼此都不再提及。
荏苒给思思打电话报了平安,意料之中的挨了思思的骂,可这种关心的骂却让荏苒觉得很幸福,骂够了,思思近期会回国,小帅也要一起回来,因为保罗和艾玛决定办婚礼了。
保罗几人当然不知道荏苒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人在餐厅相聚,仿佛又回到了在学校时的快乐时光,只是细心的思思还是发现了荏苒眉宇间淡淡的哀愁。
“跟我走吧?保罗婚礼后也会带艾玛回法国度蜜月,你就跟着我回英国,反正都已经决定结束了。”思思永远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给自己支持。
荏苒抬起眼,看着她担扰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怀孕了,并不想离楚歌太远,却又不想伤她的心。
“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你这算好吗?”秦思叹了口气。“保罗的婚礼你会去参加吗?”
荏苒没有话,她知道,如果去参加,不可避免的,会碰到楚歌,想到他的那句,以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心就伤的很,可是不去,做为多年的朋友,她又不想伤保罗和艾玛的心。
“我也有不想面对的人,可是我还是选择回来,有些问题不是你逃避就能解决,有些情感也不是远离就会消失,面对也许需要勇气,但却可以让自己不后悔。”
思思举着酒杯,并不看荏苒,这些话象是安慰着荏苒又象是安慰着自己。
荏苒怔怔的看着她,感受到荏苒不解的眼神,思思转头,面带红润,搂过她的肩膀。
“傻丫头,我可是要当伴娘的,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穿伴娘礼服的样子吗?这可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呢!”
思思笑了,很美,荏苒注意到,思思开始留起了头发,以前的她,头发过了耳朵就要剪短,可这一次,已经能够轻松的揪起一个兔子尾巴了,是因为那个人吗?殷嘉勋?
“思思,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荏苒鼓起了勇气。
思思转头,吐着酒气,嫣然一笑。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
荏苒一怔,就听思思继续到。“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所以,我这样。”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咧开嘴。“只是想找回从前的自己,又或者,重新开始。”
“思思”荏苒轻唤。
“思思,思思,这个名字真好听,比可馨好听多了,我决定了,还是一直叫思思,哈哈”完,思思放下酒杯,冲进了朋友们的狂欢。
荏苒坐在那,看着朋友们在笑,虽然思思并没有什么,可她明白,思思比自己洒脱,所以,婚礼,到底要不要去?
秘书室里,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互相推搡着,见汪靖琪进来,才停止了吵闹,汪靖琪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小秘书经不住推搡,鼓起勇气敲开了她的门。
“汪特助,我们我们”
“我知道了,东西放下吧,我去送。”座位上,汪靖琪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对小秘书。
“是,是,谢谢特助。”放下文件,小秘书转身要走。
“等等。”汪靖琪了一句,小秘书咧着嘴不安的回头。
“出去告诉大家,工作的时候要专心,不要惹麻烦,更不要人云亦云。”
“是,我们知道了。”
“出去吧!”
抱起桌上的东西,汪靖琪走出工作间,来到楚歌的办公室前敲门。
“进来。”
低沉的声音响起,汪靖琪推门而进。
“总裁,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楚歌没有抬头,接过文件一一签字,见他签完,汪靖琪递过一个信封。楚歌抬头。
“什么?”
“保罗下周与艾玛结婚,这是给您的请柬。”
“哦。”楚歌又低下了头。
“还有,周小帅回来了,熟悉一下流程后,准备参与南郊印刷厂改建的工程设计,保罗要请假度蜜月,这样一来,人手正好平衡。”
“他们怎么没直接来找我?”楚歌收下请柬,问了一句。
“听周小帅与秦思回国后,就与保罗他们去找荏苒了。”
楚歌抬头,汪靖琪面色平常,象是在很正常的一件事,可事实上却是,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温文儒雅的楚歌变成了暴君,工作一推接着一堆,秘书们加班是常事,甚至还有人被楚歌骂哭过,唯一没有深受其害的,恐怕只有汪靖琪与修如杰二人了。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没有交流,汪靖琪站在办公桌前,而楚歌,两只手臂保持着签字的姿势,就这样,至少有三分钟。
“她,还好吗?”楚歌终于开口话,音色竟有着沙哑的味道。
抿着嘴,汪靖琪没有回应,她知道,楚歌还有话要。
“琪姐,难道你也认为我这么做是错的吗?”
眉毛一挑,汪靖琪心中一颤,有多久,楚歌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还记得当年,自己接受楚老爷的托付,看着他一步步的从对商场懵懂的少年成长为今天的商业巨子,他总在无助的时候背地里叫自己琪姐,今天,他又这样叫自己了
汪靖琪摇头,轻轻的:“爱情里哪有谁对谁错,如果有错,就错在时间,你们相遇的时间。”话音落,眼前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汪靖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我让她嫁给了我,我要了她的人,却不给她我的心,她想走,我强留下她,她留下,我却又送她走。”
没有想到楚歌会出这样的话,汪靖琪突然语塞,她承认,从对待荏苒的态度上,她对楚歌是有抱怨的,可现在楚歌这样,她到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一开始,我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挂名的妻子,慢慢的,我发现这不对,我又开始告诉我自己不要动情,可最后,我发现我动了心,可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心里爱的是允心,是允心。”楚歌的音色变大,他在告诉汪靖琪,更在提醒自己。
“所以,你才狠心将她送走?”
“是,长痛不如短痛,可我没想到她会离开,我不想让她离开。”象是在对自己生气,楚歌用力甩开手中握着的笔,笔尖在洁白的纸上划出一条刺眼的线,楚歌叹着气,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他没有想到,荏苒会再一次离开,从那天开始,纠结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过,电话打了无数遍都是关机,发信息和邮件也没有回,在临海,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去英国,又能去哪呢?
关于那个珍珠戒指的事情,允心并没有给自己答案,没等自己找到她,便接到了她的电话,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去旅行了。
以为会很想念她,却发现原来不是这样。
满脑子里竟然都是荏苒的模样,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是想让彼此都冷静下来再做打算,是自己自私了,以为过一阵子,当各自都把心冷静,事情该如何结束就有了答案,可是
荏苒比自己要更狠心,这段时间以来,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空间的隔离,痛苦与伤害会让感情变得轻微,可他错了,自己并没有因为分离而变得清醒,反而更加思念,原来是为了她好,不忍看她整日压抑着痛苦,为了不让她沉迷与自己若即若离的感情,只想快刀斩乱麻,可这团麻却在自己心里结成团,越结越大,越结越乱。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她,反而将她可能回云山的事告诉我?”
“呵”楚歌自嘲。“找到她之后呢?给她希望,然后再伤她一次?呵呵,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让自己更冷酷,这样她才会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而允心,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允心她”汪靖琪欲言又止,想了又想,还是没能把荏苒的情况告诉楚歌,一是她答应过荏苒,再有就是在有些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对楚歌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幽扬的小提琴声响起,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侍者往来穿梭,度假村宽阔的草坪上正在为一场温馨浪漫的婚礼做着准备,美如童话的婚礼应该是每个女孩心中的一个梦吧!婚纱是公主裙,新郎就是王子,艾玛本来就漂亮,再加上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戴上美丽的钻石王冠,美的像个女神,当她挽着父亲的手臂步入会场的时候,获得了所有人的赞美与祝福声,而在台中央等候的保罗早已热泪盈眶。
楚歌坐在贵宾席,边上是盛装出席的洛允心,当婚礼进行曲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保罗在等待着他的新娘艾玛,而楚歌等待的人却依然没有出现。她会不会不来了?
宾客们都认真的听着司仪在动情的描述着这段美丽的爱情,婚礼已经开始了,她还没有来,可是琪姐她已经知道了,难道她是为了躲自己才不来出席好朋友的婚礼吗?
已经记不清有几次他故意的向入场处观望,直到保罗对艾玛着‘我愿意’,楚歌终于看到了那一抹沁心的水蓝色。娇小的一个人,悄悄的坐在了观礼席的最后,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脸颊,素着一张干净的小脸,不觉间早已将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