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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你清醒一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的失魂落魄?”
在殷嘉勋的大声的呵斥声中,荏苒终于回过了神。
“殷大哥!”
“是我。”她终于明白了,他松了口气,可是握着她胳膊的手还是没松。
“发生了什么事?”
“殷大哥,你曾经过,如果我有事找你帮忙,你一定会帮我,是吗?”回过神的荏苒看到是殷嘉勋,反过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昨晚她曾想过,如果真的去天心酒店,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叫如杰吗?不行,他是楚歌的好朋友,思思吗?她正在热恋中,不该看到这些。福姐和荣叔年纪大了,也曾想过汪靖琪,可最后她还是没有勇气,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自己无措的样子,他们都那么爱护自己,不可以让爱自己的人担心,现在,她碰到了殷嘉勋,他过无论什么事他都会帮自己,她觉得他可以。
“当然,可是你要告诉我,你怎么了?一个人在马路上游荡!”
“就现在,你有事吗?”
“我是来看睛姨的,不过,你有事,我晚一些也可以。”
“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
荏苒微笑了一下,这种笑并不是出自出真心,而是感谢,是本能,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路上,他没问,她也没,可他猜得出来,荏苒这个样子,百分之二百与楚歌有关,想到有可能是楚歌伤了荏苒的心,殷嘉勋握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度。
猜想得到了证实,天心酒店,车刚停好,荏苒就看到了楚歌的车也停在了那里,时间刚刚好,殷嘉勋转头看向荏苒,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就那样看着楚歌从车上下来,又跑到另一边开门,下来的,是个女人,白裙飘飘,是洛允心,俩人好亲密,洛允心就那样目无旁人的倚在楚歌身上,而楚歌并没有拒绝,直到两人走进大门,步入大堂,殷嘉勋来不及反应,荏苒已经自己开了车门,冲进了酒店大堂。
“荏苒——”他紧跟上前。
2508,电梯前,荏苒看到了数字在一直往上升,在停到了二十五层的时候,她的心猛跳了一下,她在等,等着命运被宣判的时刻,等着看到一对男女甜蜜亲热的时刻,用最有力的证明,证明自己是多么傻的一个人。
殷嘉勋在背后揽过她瑟瑟发抖的肩膀,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双唇暗沉如灰,他以为,她会哭,可是没有,可这个样子的她,却更让人觉得可怕。
进了另一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荏苒觉得心跳的好快,电梯的空间很小,却如此的安全,荏苒紧紧的靠在一角,她希望此刻,电梯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甚至是突然的坏掉,这样,她就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不去碰触那残忍,可是时间从未给过任何一个人停留的机会,电梯还是到了二十五楼。
迈出去的那一步好沉重,也没用多久,荏苒就找到了2508号房间,门前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那么刺眼。
有那么一刻,荏苒想逃离,回到别墅,跟福姐下厨,等着楚歌回来吃饭,然后一起给宝宝读童话,听音乐,在花园散步,晚上,躺在床上着甜蜜的情话,哪怕那些情话是他编出来的,也不希望在敲开房门的一刹那看到楚歌慌乱的眼神,可是那自己的呢?自己的尊严与爱情呢?
“荏苒”到了这一步,殷嘉勋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限,可是在她面前,他要忍,如果楚歌真的做了什么,他告诉自己绝不轻饶。
“殷大哥,我这么做,是对的吧?”吐出了一口气,荏苒无力的问,殷嘉勋明白,她不是想得到答案,她是想给自己一份力量,一份倚靠,一个后盾,而自己就是她的力量、倚靠和后盾。
“小苒,无论发生什么,我一直在你身后。”
门前,荏苒冷笑一声,突然疯狂的按起了门铃,根本没有停歇。三十秒后,门被打开,裹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的洛允心打开了房门,唇边的笑还没收回,在看到后面的殷嘉勋的时候,她愣住了。
荏苒根本没有看她,第一次,生平第一次,荏苒疯也似的跑进房间,房间很大,床单是凌乱的,没有其它人,荏苒转头,目光狠狠的盯着浴室,突然,她冲了进去,就像那天,楚歌冲进她的浴室一样,可是心境却如此的不同。
果然,浴室里,有正在往身上套着裤子的楚歌。
“荏苒!”楚歌也吓到了,他急忙拉上裤子,冲向荏苒。
“听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不要碰我————”她用力的喊,歇斯底里、撕心裂肺、表情变形、双眼猩红、流出的泪仿佛带着血。
房间里,殷嘉勋站在门口,他怎么也在?还有允心,她怎么只裹了条浴巾?荏苒,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荏苒听我解释,我”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荏苒捂住耳朵,狠命的摇着头,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解释吗?她向后退着,楚歌怎么可能让她走,上前想搂住她,她这样疯狂的样子样子,他担心极了。
可是还没等到他伸手,殷嘉勋已经走上来,擒住了他的手臂。
“你让开,我们的事,容不到你来管!”楚歌用力挣开。
“‘你们’的事,我当然不愿意管,可是小苒的事,我就要管。”殷嘉勋强忍怒火,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因为荏苒在,他恨不得撕了这对狗男女。
荏苒还在痛哭当中,楚歌心痛极了,他挣开殷嘉勋的手,几步来到荏苒面前,拉住她的手,替她擦着泪。
“荏苒,你听我解释,我来这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为什么要骗我?你过永远都不会骗我——可现在这样算什么——”
荏苒哭着挣着楚歌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楚歌怕她太过激动,急忙松开了手,殷嘉勋走近,揽过荏苒的肩膀,想给她安慰,这个时候,她怀着孩子,真的不能太过激动,可这一幕,背后的洛允心忍不住了,从进来,没有人理过自己,荏苒就罢了,可你殷嘉勋不能这样,想到这,她越来越气,殷嘉勋,你不是喜欢荏苒吗?好,我就让更痛苦,这样,你也不会快乐,你不让我开心,我就让你好看。
“他怎么可能永远不骗你?”抱着双肩,洛允心妖妖俏俏的来到三人面前,眼神瞟了眼殷嘉勋,接着便直盯盯的看着荏苒,知道她过来,荏苒并不看她,只是生气的抽着气。
“不但他骗了你,楚爷爷也骗了你,汪靖琪骗了你,修启志骗了你,所有人都骗了你。”
“允心,你在什么?”楚歌大声的吼到,突然,他意识到,允心想的是什么,当年的事,洛长民不会一点都不透露给妻女,他好后悔,有些事,他应该早些跟荏苒,如果在平时,以荏苒的通情达理,顶多是伤心一下子,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可现在这个时候,由允心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果然,荏苒在听到洛允心的话后,转过头。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洛允心冷笑,死盯着荏苒到:“不信你现在问问楚歌,你的父亲时凯时警官是怎么死的?”
爸爸!荏苒抬起头,她看向楚歌,他的眼神里分明有着歉意,是啊!爸爸,前几天,楚歌真的有问过爸爸的事,还有,自己在到爸爸时,楚歌惊慌的表情,难道??把目光又看向洛允心,她想什么?有什么事是与爸爸有关的?
“荏苒,这件事,我本该早些告诉你,事实上,我也是刚刚听琪姐起,就是”
“就是,你爸爸是楚爷爷害死的!楚家是你时荏苒的杀父仇人,而你,不但爱上了杀父仇人家的孙子,还怀了仇人家的孩子!”
楚歌的话还没完,洛允心就插了进去,声调比楚歌的大,料比楚歌的足,只这一句,就让除了她以外的三人同时愣在了原地。
“你什么?”殷嘉勋质问着洛允心。
“你什么?”楚歌也瞪着眼睛抓过她,这是什么话?这跟靖琪告诉自己的根本就是两回事,爷爷怎么会害死时警官。“你在胡些什么?”
“我没有胡,是我爸爸亲口对我的。”洛允心的声调越来越高。“人家是云山的警察,为什么会来临海办案?又为什么成了楚家的救命恩人?还不是楚爷爷欠了人家一条命,而这条命,是他拉了时警官做了垫背,时凯是警察,本领过硬,怎么会突然就死了,你们用脑子想一想?”其实,洛允心也根本不知道爸爸的话是真是假,因为爸爸疯了,他的话没人会相信,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自己也没了理智,想刺激荏苒,只有搬出她最在乎的人才行。
“荏苒,你不要听她胡,我们去找琪姐,琪姐对我的不是这样。”愣在原地,楚歌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荏苒的脸色不对,她的眼睛发直,身体下坠,殷嘉勋搂住她,跪在地上,也在大声的劝慰她“小苒,你不要听她的话,她疯了!她”
同一时间,两个男人同时抱着荏苒,殷嘉勋感觉有些异样,伸出手,是血,可是为什么会有血?楚歌也呆住了,那是血,顺着荏苒白皙的双腿向下流,染红了她水蓝色的长裙,那么刺目。
“不————”楚歌紧紧的搂住她,踉跄的抱起昏迷中的荏苒,泪水喷在她苍白的脸上,随后跌撞着抱起她向外冲去。
洛允心也吓坏了,地下的一摊血,那是真的血,不是自己割腕时浴缸里事先放好的颜料,殷嘉勋站起身,手上还留着荏苒的血迹,狠目来到她面前,突然的扬起手,洛允心闭上眼缩紧肩膀,可巴掌并没有落下,睁开眼时,人已经不见了,失笑,原来他连打自己都是不屑的。自己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可是为什么,心中还是不快乐
“荏苒——荏苒你坚持住,荏苒我求你——求你,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没有骗你,我只爱你——不要离开我——求你——!”
直到荏苒被推进了手术室,楚歌跪在手术室门前,嘴里还是一直在这样念叨着,汪靖琪和如杰还有思思接到靖雅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楚歌满身是血,已经跪在手术室外两个小时了。
殷嘉勋站在一边,也是两个小时,没有动,没有表情,就那样站着。
修启志和曾宴也来了,不一会儿,福姐和荣叔也到了,所有人都来了,可是手术还是没有完。
“楚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修启志是长辈,这个时候,应该要有长辈出面,可是楚歌还是跪在那,他不理任何人,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一边的思思忍不住了,泪眼迷离的摇着殷嘉勋的手臂。
“哥,你啊!荏苒这是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出事的?”
“是啊!大哥,楚歌那个样子,怎么你也这样,你告诉大家,不要让大家担心好不好?”
突然,甩开如杰与思思,殷嘉勋走向楚歌,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打过去,毫无防备的楚歌像一团烂泥一像被甩出去,起来时,嘴和鼻子同时流出了血。
“你,你到底何德何能要让小苒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不是要娶她吗?你不是过要让她幸福的吗?可现在呢?她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就是这样给她幸福的吗?”殷嘉勋大吼着,声音震摄着所有人。
“你懂什么?”楚歌站起来,反过手也揪过殷嘉勋的衣领,挥手还过一拳“你算什么来插手我们的事。”
挨了一拳的殷嘉勋打了个趔趄,思思扶过他,而如杰也赶紧去阻止楚歌。
“我了这是一个误会,允心的不是真的,爷爷不是害死时警官的凶手,不信你可以问琪姐,问修伯父。”楚歌大声的辫白着,他的胸膛里压着一团火无处释放,他已经快恨死自己了!
“什么?”汪靖琪瞪着眼看向楚歌,这是什么话,谁老爷害死了时凯,这又关洛允心什么事?”
“荏苒是听了允心时警官的死是爷爷害的后突然昏倒出血的。”楚歌向大家解释。
“洛允心,她怎么又出来了!”思思忍不住了。
“哈!这就要问他,是他与洛允心在一起,被荏苒看见,荏苒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的,如果洛允心的话是果,那你楚歌做的事就是因,如果你不是偷着去见洛允心,那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你去见洛允心?楚歌,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如杰也有些生气,可他也不相信楚歌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是这样,是允心打电话给我,她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她爸爸有一些关于通达的文件想给我,我不想见她,所以拒绝了她,可她又,洛长民有一些我妈妈当年的东西,你们知道,我妈妈的东西全都让爷爷烧毁,现在她突然她手里有我妈妈的东西,我当然很想要。我本来想告诉荏苒的,可是她睡着了,我想着见一面拿回东西就好,可是,谁知道她来的时候喝的酩酊大醉,也没给我东西,只告诉我一个酒店的地址,让我把她送回去顺便给我东西,可刚进屋,她就吐了我一身,我去卫生间想整理一下,结果这时候荏苒就到了!”
楚歌没有撒谎,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可是这个代价太过于沉重,殷嘉勋停住了动作,他纠着眉心,是啊!洛允心是什么样的人,她想陷害一个男人,至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使出来,更何况是楚歌这个从小就认识,脾气性情了如指掌的男人,可是荏苒怎么会知道?
“可是荏苒怎么会知道?”他突然了出来。
楚歌也愣住了,是啊!荏苒怎么会知道?他想起,从昨天开始,荏苒的情绪就不太高,还了那么多莫名奇妙的话,现在想想,什么婚前恐惧症,其实是她事先知道了什么!是怎么知道的?楚歌重头想起,是在婚纱店,自己试完礼服后,荏苒的脸色就不对,难道是,突然,他掏出电话,翻着通话记录,果然,在昨天下午,有一个接听过的电话是自己没印象的。
“怎么了楚歌?”如杰发现了端倪。
“昨天我们试礼服的时候,荏苒替我接了一个电话,应该就是这个电话,有人对她了什么!一定是这样!”楚歌抓着头,这一刻,他懊悔极了,允心,你为什么要这样?荏苒啊!傻丫头,有事为什么不,难道我还不足以让你相信吗?
“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殷嘉勋的目光中带着哀伤,思思明白了,哥哥原来也喜欢上了荏苒,可是现在这样,荏苒还没有脱离危险,一切要怎么办?
“我去看晴姨和你,在山庄门前看到荏苒失魂落魄的一个人游荡,我叫了几声她才回头,一路跟着她,她让我帮她,在天心酒店门口,我们一起看到了楚歌跟洛允心,那个时候,我应该拦住她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狠毒,我”到这,殷嘉勋也控制不住了,他实在太后悔了,怎么没有拉她回来,如果她有什么事,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事情理清了,洛允心利用了楚歌的善良,荏苒的敏感,导演了这样一场悲剧,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手术室外,有男人们的叹息声,女人们的哭泣声,整整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汪靖雅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靖雅”楚歌第一个冲上去,之后所有人也都围了过来。
靖雅叹了口气,摘下口罩,无力的摇了摇头,这一个动作, 让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惊吓过度,发生大流血,好在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孩子没保住。”
“不——”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不会的。”
“靖雅,不会的。”汪靖琪抓过妹妹,已是满脸泪水“你的医术高超,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姐,再医术高超的医生也有医治不好的病人,荏苒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而且送来时流血过多,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再有再有就是就是”汪靖雅欲言又止,她的眼睛红红的,也满是抑制不住的泪水。
“就是什么?”
“因为情况太过严重,小苒的子宫受到了严重损伤,以后以后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做妈妈的机会了!”
晴天霹雳,震呆了所有人,福姐当时就昏了过去,曾宴双手捂着脸,靠在修启志身上大哭不止,思思发了疯的要冲进去,男人们都要安慰着女人,唯一没有吭声的是楚歌和殷嘉勋,因为两人的灵魂已经完全脱了窍,再没有心神。
福姐冲过来抱着楚歌,手握成拳头,也不知是埋怨还是真打,事实上她也早没了力气。
“小苒,可怜的孩子啊!”与她抱在一起的是汪靖琪,悲伤、懊悔、亏欠,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语言能够形容。
楚歌呆坐在那里,任由着福姐的打骂,殷嘉勋看着这一切,接着,他转过僵硬的身体,慢慢的向外走去
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荏苒荏苒”开始时,楚歌只是喃喃自语,接着,便疯也似的冲向手术室,如杰跟荣叔赶紧过来抓住他,可是根本制止不住他的疯狂,他已没有了冷静,他只想赶快到荏苒面前,忏悔、发誓、即使再也得不到她的原谅,众人乱成一团,苏诚闻讯跑了过来,接过护士手中的针,在众人的控制下,楚歌被注射了镇定剂。
整整三天,楚歌坐在荏苒的病房门前整整三天,荏苒也醒来三天了,却谁也不想见,楚歌不强求,只有一直的等下去,胡碴长了也不管,公司的事也不管,衣服脏了也不管,也不吃饭,也不喝水,就这样一直等着。
荏苒不只是不见他,也不见任何人,除了汪靖雅,没人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连思思都被拒之门外,楚歌木然的坐在门前的座椅上,三天来,除了不吃不喝,他也没有话,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前几天,他还趴在荏苒的肚子上与宝宝话,怎么就没就没了?前几天,荏苒还在阳台边,躲在他的怀里咯咯的笑着,可今天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诚过来了,强迫护士给他打营养针,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会出大事的,可是他拒绝了,汪靖琪来了,汪靖雅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楚歌看到靖琪,眼珠终于转了一转。
“小苒想见我吗?真的是她想见我的吗?”靖琪抓过靖雅,靖雅点点头。
“是她指名了只想见你。”
楚歌站起身,可是一阵眩晕让他的身体明显站的不是很稳,靖琪担心的扶过他“琪姐,我”楚歌想他也想见荏苒,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担心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进去,怕会刺激她的情绪。
“放心吧!我会把情况都跟她明,还有一直没告诉你,那天从医院回去,殷嘉勋就去找洛允心了,听,发生了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什么事?”见楚歌并不感兴趣,靖雅问姐姐。
“殷嘉勋找到了洛允心,听他命令手下划了洛允心的脸,她毁容了!”
“什么?”靖雅和苏诚都是一脸惊愕,只有楚歌依然保持着刚刚的样子,靖琪叹了口气“自作自受吧,以后这个人不要再提了!”她拍了拍楚歌的肩膀“你也去收拾一下自己吧!如果荏苒想通了要见你,你总不会是这个样子去见她吧?”
这一句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好使,楚歌眼睛一亮,苏诚马上认识到这是个机会,急忙拉过他“到我办公室吧!那里能洗澡,我再叫杰给你拿套衣服过来,你也要吃些东西,不吃东西怎么行呢!”两人渐渐走远,而靖琪也如约推开了荏苒的病房门。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面对着病床上端坐的荏苒,汪清琪厉声到。
“为什么?”荏苒看着她。
“小苒!”汪靖琪来到她身边坐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这一切真的是一个误会,难道你要为一个误会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吗?”
“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小苒”
“为了爸爸,帮我这一次!”
荏苒话突然出,打断了汪靖琪,她愣在那,惊讶于荏苒的这一句‘为了爸爸’。
“你知道了?”她问。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到的。”
“小苒——”汪靖琪含着泪,十年了,没有人能够明白,这十年来,自己是如何为了那一个承诺坚持到的现在,虽然给自己承诺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跟爸爸有过什么约定吗?”荏苒问。
汪靖琪哭了,是那种隐忍的,压抑的哭声,就这样哭了几分钟后,她擦着泪水,犹豫了一下,缓缓的:“他,这一次任务回来,便带我去见你,他还:‘我的女儿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如果她也喜欢你,我也就接受你。’我暗恋了他三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去追绑架楚歌的杀手之前突然对我这些,之前,无论我如何表白,他都无动于衷,他自己不能对不起你妈妈,可是那一次,他突然这样对我,后来我想,也许是冥冥之中天注定,他没有回来!可是我,却在那天起,在心里嫁给了他。”
出了隐忍了十几年的情感,汪靖琪冷艳的脸上泛着动人的光彩,虽然那个影子般的爱人给她的,根本算不上是个承诺,可她却为此坚持了十年。
荏苒也呆住了,原来,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故事,可是爸爸之前根本没有过。
“老爷没退休前,就志力于慈善事业,为了楚歌的妈妈和去世的夫人,由于搞的慈善拍卖会上的古董价值昂贵,所以经常会请一些专业的安保人员,比如特警、消防、还有警察,所以你爸爸早在几年前就跟老爷认识了,而那个时候,他又经常来临海协助办理几件案子,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喜欢上了他,可他却经常躲着我。”
“爸爸是个木讷的人,你穷追猛打不行的!”荏苒也落下了泪,爸爸牺牲时不过四十岁,意气风发,还有琪姐这样的女孩子喜欢着,他为了妈妈,为了自己不敢面对别人的爱,直到死,都是孤独的一个人。
“呵小苒,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不在了,我就疯狂的想见你,我每天都在盼着能够见到你,后来你真的来楚家了,我也终于见到了你,可是我不敢,不敢跟你话,不敢跟你你爸爸的事,因为我没有资格,我只默默的关注你,我知道老爷对你好,我就感觉,你好像是我的孩子,老爷,让楚歌跟你订婚,我高兴的不行,可是,没过几天你就走了,你知道吗?我有多恨我自己,我觉得对不起你爸爸,老天保佑,你回来了,我还想好好的弥补你,可是我依旧不敢,现在你知道了我和你爸爸的事,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让你苦着自己了。”
“琪姐,我谢谢你对爸爸的爱,我也相信,你一定非常爱爸爸。”荏苒深情的望着汪靖琪,是啊!如果不是她对爸爸深深的爱,她又何以会对自己那么的好,她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十年来,她只为那一个根本算不上是承诺的话守身如玉,爸爸的心里也应该是有她的吧!只是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出来,就想到这,荏苒下定了决心。
微笑着倚在靖琪怀里。“可是琪姐你知道吗?爸爸的自尊心那么强,做为他的女儿,我应该像他一样,我想,如果他还在,知道了我这个决定,他一定会支持的。”
“小苒!”
“不要再劝我了,我主意已定,如果你不帮我,我也自然有办法。”
如杰和思思送衣服过来的时候,楚歌已经洗完了澡,正在喝牛奶。
“听荏苒想见琪姐了,真的吗?”思思进门就兴奋的问,苏诚赶紧点头。
“太好了,这几天,都要憋死我了。”思思眼底泛着红,她实在太担心荏苒了。
“那接下来就会再想见其它人,楚歌你要做好准备,一定要让荏苒恢复过来。”如杰拍着楚歌的肩膀,正在猛喝牛奶的楚歌呛了一下,咳了一声,用手背抹着嘴,红着脸点头,琪姐的对,自己是要补充体力,保证以最佳的状态见荏苒。
楚歌洗漱完毕换过了衣服,再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靖琪已经离开了,靖雅从里面出来,对着大家摇摇头。
思思有些失望,如杰拍了拍楚歌的肩,给他鼓励,楚歌继续坐在那里,他死等。
“了些什么?雅雅姐,你知道吗?”思思抓着靖雅。
“她们没让我听。”
“哦!”思思失落的松开手臂,无奈的看着如杰,如杰又看着楚歌,没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等了!
汪靖雅重新回到病房,房间里,荏苒坐在床上,头转向窗外,长发披肩,阳光透过树梢星星点点的洒在房间,在她身上形成一片光晕,她坐在那,纯净的像个婴儿她叹了口气!
“真的决定了?”
荏苒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窗外的银杏叶随风吹落,一年了,荏苒伸出手,接过那阳光,在指尖翻转,露出浅浅微笑,转过头!
“可是,连姐姐也不能吗?你要知道,你这么做是在伤她的心!”汪靖雅坐到她身边,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急切。
“伤一时好过伤一世!”
她喃喃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却透出无限的凄凉
又过了一个三天,楚歌已经听话的能在凌晨的时候睡一会儿了,可是他坚持的睡在荏苒病房门口的长椅上,谁也不听!
天凉了,他什么都没有盖,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就这样蜷缩在长椅上,已经走到了门口,荏苒又折了回去,拿出一条毯子轻轻的给他盖上。
他一定是累极了,这么不舒服也能睡得这样沉,很想再摸摸他的脸,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突然一阵酸楚冲上了鼻头。
如果不出那场意外,今天,应该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再过几个小时,自己应该穿着婚纱,和那件期盼已久的水蓝色长裙,与他一起,发起誓言,携手一生。可是现在,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爱情里,义无反顾的自己,到底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自己也分不清了,只想着,顺着命运,一直走下去就好了!也总以为,自己如何的坚强,可是到头来,自己还是懦夫一样的退缩了。
“楚歌,也许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你呢?”
晨光初现,楚歌醒来,毯子上还带着荏苒身上独有的温暖味道,他猛的坐起身,向病房看去,门开着,带着一脸的兴奋他推开门
“楚歌,我走了!在我们曾经约定好的季节!原谅我再一次不辞而别,一年了,感谢你给了我一段婚姻,一段爱情,还有,一个孩子!
那一年离开时,我原想写些东西给你,可害怕你不会看所以没有留,这一次,我写下这些,知道你一定会看,所以,你要耐心听我。
首先,我不怪你,你更不要自责,所有的事,琪姐都跟我了,如果有错,就错在我们都将情看的太重,它重过所有,重到我已经快要承受不起,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这份离婚协议书,是琪姐帮我找律师起草的,你不要怪她,因为是我逼她的。
爷爷的遗嘱里,遗产全部给我,因为我怀了楚家的血脉,还,如果你跟我离婚,你将一无所有,可是现在,是我要跟你离婚,而且我也再生不出楚家的血脉,所以,那份遗嘱已经失效了,做为楚家唯一的血脉,通达还是你的。我已经签过字了。你也签吧!夫妻一场,第一次求你,给我自由!
替我跟思思,她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之所以在走之前没见她,是因为怕舍不得。
还有如杰,一定要好好的爱思思,两情相悦的爱情真的很难得,一定要好好珍惜。
告诉琪姐,我对不起她,我骗了她对我的信任,让她不要怪我,我,只是太累了!
还有殷大哥,福姐、荣叔,修伯父、修伯母,靖雅姐和苏医生,谢谢他们,我会永远念着他们待我的好。
最后,楚歌,我祝你幸福!”
跟信一起放在床边的,是一份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一年前,她坐在别墅书房的窗边,阳光下,有着她灿烂明媚的笑脸,修长的手指握着笔,郑重的签下他们为期一年的合约,娟秀的字,狠狠的划在纸上,有如划在了楚歌的心中!
荏苒走了,这一次,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那个当年寻她的邮箱早已被注销,电话成了空号,她消失了,无影无踪。
三个月后,汪靖雅与苏诚结婚,夫妻双双辞职离开静安医院,去了山区办了一家慈善性质的小医院。
半年后,修如杰与思思结婚,思思改回了本名殷可馨,可大家还是习惯称她为思思,只是婚礼上少了荏苒,思思在如杰的怀里哭了好几次。
思思的婚礼过后不久,殷嘉勋将泽远集团在国内的事业收尾,将总部设在了美国,并包机将殷泽远和秦晴一起接去了美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杜威被判了无期,他将带着忏悔在狱中度过余生。
邱百明没有等到宣判的日子便因惊吓诱发心脏病去世。
而洛允心被殷嘉勋毁容后,与洛长民于十年前一样消失,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五年后
临海市通达国际集团
二十八层,一清早,秘书室里紧张忙碌,总秘书汪靖琪带着两个小秘书抱着一叠文件敲开了总裁室的门。
“总裁,这是要您签字的文件,还有今天的行程安排,九点三十分,是这个月的例行董事会,会议结束后您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午餐约了世创的赵总谈高尔夫球场扩建的事,下午要去参加度假村画廊的开展典礼。”
汪靖琪依然那样利落,只是长发被梳成了髻光滑的盘在脑后,她已经立志终身不婚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
办公桌后面坐着人沉声应答,冷静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透着睿智的光,他抬起脸,目光一瞥,仿佛君临天下般,除了汪靖琪外,其它的两个经验不多的小秘书都赶忙垂下了头。
楚歌抬起头,五年了,他依然英俊潇洒,岁月没有在他脸上刻画出任何痕迹,到是添了更多的风采与气势,三十五岁,男人的黄金年龄。
汪靖琪点点头,带着秘书准备离开,这时,只见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雪球般的小东西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下子撞到汪靖琪身上,步子不稳,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却并没有哭,自己站起来,拍拍屁股,咧着调皮的笑容看向汪靖琪,甜甜的叫了一声。
“琪姑姑!”
还没等汪靖琪伸手抱他,他看到了办公桌后站起来的楚歌,眼睛一亮,小手一张,几步跑过去。
“爸爸——”
“小诺!”楚歌张开大手,一把就把这个小雪球般的奶娃娃抱在了怀里,汪靖琪摇着头笑笑,带着两个小秘书出去了。
“我们小诺这么早是跟谁来的?”楚歌抱着小诺,带他到沙发里坐下,看到孩子,楚歌的声调都软了下来,小诺在楚歌的怀里拱啊拱,三岁的他肤色雪白,留着西瓜头,乍一看像个女孩子,可这调皮劲却总是让她妈妈头疼不已。
“跟妈妈!”奶声奶气,吐音却很清楚,乖乖的回着话,可手却不停的在楚歌身上的口袋里掏来掏去,看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你自己来我这?那妈妈呢?”楚歌解开西装的扣子,任他在身上随意的揉搓,这种难得的幸福感觉也不是时刻拥有的。
“妈妈在跟修总经理开会,唉,他们根本不理诺诺,诺诺只好来找爸爸玩!”
“修一诺——”秦思的大嗓门还没走到门口就响了起来,楚歌抱紧直往怀里躲的小诺,宠爱的刮着他的鼻头,诺诺吐着舌头。
“思思——”他冲门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