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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晏舞儿一副诚惶诚恐,生怕皇帝因此怪罪下来的样子,一双盈盈大眼闪着泪意,却又怕惹人不喜,硬是生生地忍着不敢落下来,真是我见犹怜。
但是,谁就是再怜惜她,也只是唏嘘几声,就将目光转向其她女眷了。这样的女子迎进们,得到的不再是虚荣而是耻辱吧。
毕竟是水月皇族,随便指一个出来都是花容月貌,他们还是很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洪嬷嬷刚刚回了话,却没人让她起身,此刻已经跪得有些腿软。一听皇帝斥责,脸色大变,连忙磕头如捣蒜:“皇上,奴婢的确不知道这件事,奴婢也很纳闷啊,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逆皇上您的旨意啊!”洪嬷嬷额头上的鲜血刚刚凝固了些,这一连番猛磕,又是鲜血汩汩,更加疼痛难忍。可怜她一把年纪,怕是一辈子也没磕过这么多头吧。
晏舞儿心有不忍,这洪婆子虽然有些势利,但总算是没有怎么刁难自己,她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臣女谢皇上怜悯之意,只是臣女这病已是顽疾,并非来上京之后所患,与洪嬷嬷无关。”晏舞儿再次向皇帝福身道。
虽然容颜尽毁,但晏舞儿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皇帝听她这话,脸色稍微缓了缓:“晏舞儿,你不必担心。这老奴才若是怠慢与你,朕一定给你个公道!”
洪嬷嬷吓得浑身筛糠,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晏舞儿微微一笑道:“启禀皇上,臣女所言绝无虚言,洪嬷嬷对臣女姐妹照顾有加,臣女之前还纳闷她为何这么宽容,原来是皇上您宅心仁厚,臣女感激万分!”
皇帝一向主张仁义仁爱,晏舞儿这赞扬的话说到他心坎上了,一改之前的愤怒,皇帝面带关切,疑惑地看向晏紫儿道:“令妹有疾,你这个神医高徒难道也束手无策么?”
晏紫儿早知皇帝会有此一问,虽然不知道舞儿会唱这一出,不过她还是极为配合。
她跪地向皇帝行了个大礼道:“回皇上,舍妹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师父正在针对她的病情研制药物,却至今未能找到根治的方法,每次发病只能用药物控制住,再加上南方空气湿润,倒还算好。这次北上,怕是水土不服所致,仓促之下,又没有随身携带药物,所以才会冒犯了圣上,还请皇上恕罪!”
说着,便有泪珠滑落,她忙低了头掩饰。
晏紫儿之言犹如珠落玉盘,甚是诱人,话语中又满含对妹妹的疼惜,更是让人心动。
皇帝不由起身朝她走来,亲手将她扶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道:“乐昌公主爱护妹妹的心意,朕都知道了。你放心,朕一定让人医治好她的病,就是宫里的御医不行,普天之下,莫非还找不着这么一个人?”
晏紫儿喜出望外,破涕为笑:“臣女多谢皇上!”
她如释重负的笑容中含着盈盈泪光,在男人的心中极有杀伤力。莫说皇帝,就是殿内的众臣,此刻哪里还有一个人看着别处的?甚至有人正往嘴里塞着食物,刚送到半路就此停住,仿佛被孙悟空使了定神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