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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狈子,你以后别骑这种重型机车了。”
芷薏跟着阿斌来到他们平常聚集的地方,确定这几个辍学生在外面没惹上什么麻烦之后,她忍不住正经了起来,对他们下最后通牒。
“不行啦,老师,这是我马子耶!”小狈子抱着爱车,大声抗议。
“那你以后晚上不要回家,直接睡在机车上好了!”阿发的反应奇快,马上亏了他一句。
“对呀,睡你马子。哈哈哈哈”一群人笑成一团。
“你们就不能多花一点心思在念书这方面吗?”她并没有被唬弄过去,语气十分认真。
“这样我们就没时间去玩了啊。”大目仔说。
芷薏和阿斌两人同时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正想再义正辞严地说些什么,不料阿斌却抢先开口。
“君老师,你放心,我们真的会开始努力念书啦!”为了避免分歧扩大,他试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只不过,他看着芷薏的表情,实在过分热情了些。
“等你们开始,别人都考完了。”她顾着叨念,却没有察觉。
没想到就在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程咬金杀了出来!
赫连朔跳下车之后,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这一群小家伙聚集的巷口。看到芷薏和那些小男生有说有笑,一把无名火随即淹没了他脑海中理智的声浪。
一个箭步上前;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扣住她的纤纤手臂。
“哎哟!”她吓了一大跳,痛得叫了起来。
“君芷薏,又让我逮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妙快走!”
阿斌、小狈子、阿发、小猪、大目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马上在下一秒钟作出“鸟兽散”的反应。
无所谓,赫连朔瞄也不瞄一眼。他对其他小表没有兴趣,他“只要”君芷薏。
“嗄?”她看清楚来者。“又是你!”
“没错,又是我,你又想闯什么祸?”
她一听,火大了。“闯祸?我可不像阁下您那么好管闲事。”
“我好管闲事?”他也火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什么酒也不想吃!”她手无寸铁,只好靠一张嘴巴叫。
他铁青着脸,有些骑虎难下。
“过来。”决心不这么轻易放过她,他硬是拖着她回到自己的座车旁。
“干吗啦?”
“上车!”
她瞪大了眼。“不要!”
赫连朔二话不说,直接拎起她,把她往车里送。
“啊!”她整个人是被丢进车里的。“救命呀”
她的声音被车门阻隔,一阵呼啸之后,加长型的大礼车就这么消失在尘土之中。
“来人哪!救命啊!”“闭嘴!”
“杀人啦!放火啊!”“给你三秒钟把嘴巴闭上。”他有些不耐。
“强奸呀!非礼啊!”连这种话也吼出来了。
“我最讨厌让别人失望了。”他面不改色地凝视她。“想不想试试用我的嘴封住你的滋味?”
她马上闭嘴,把两片朱唇瘪得死紧。
此刻,他们正坐在赫连朔位于新店的花园大宅子里。两个人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对方,仿佛准备随时开打。
他意识到她渐涨的不安,突然显得兴趣盎然。
他朝她靠近一点,她畏缩地向后退一步。
她不是个胆小的女人,他却令她越来越紧张,心也开始疯狂地跳着。他炽热的眼眸和慵懒的微笑都在强调他话语中的认真性,芷薏的脸部温度马上骤升十度,粉颊开始发烫。
“陆凝香说你去补习班,怎么又让我逮到你跟那帮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他质问她,而且理直气壮地好像是她的监护人。
咦?芷薏首先眨眨眼睛,感到一丝疑惑;当日他口中的“君夫人”怎么这会儿变成“陆凝香”了?
糟糕?莫非她们母女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关系”爆了?
他不耐烦了。“回答我的问题!”
“尹噗速笑偶屁水?”她的唇形竟能维持不变。
“叫你闭嘴是要你别鸡猫子乱喊,不是要你当哑巴。”他没好气地低吼。她呼出一口大气,脑筋急速地转着弯,猜想着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刚下课,在路上遇到他们,所以停下来聊了几句。”
“这种谎话未免太污辱我的智商了吧?”他不爽的神情暗示着他极有可能动用私刑,处罚说谎话的坏小孩。
“呃”她真的开始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自觉地,她更往沙发上缩了缩。
“你可以不必向我解释你和陆凝香的关系,我待会会主动告知她,你将在我这儿留一段时间,直到你说真话为止。”
“什么?”她一听,火冒三丈,怒气冲天。“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这是绑架!”
“如果我把你带到警察局去做笔录,不知道算不算是绑架?”
“卑鄙。”她碎道。
“随你怎么骂,只要你高兴。”
她才不让他称心如意。“让我回家!”
“除非你能说服我,为什么你要跟那些辍学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
“他们不是不良少年!”火山爆发了!芷薏最讨厌听到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他们是不良少年。“他们的确都是辍学生,有些是因为家庭因素无法念书,有些则是他们天生就不爱念书,但他们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他冷哼一声。“好孩子不会教唆别人去当扒手。”
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懂什么?”
“我不必懂。”
“我讨厌你。”
“我公司的竞争对手全都讨厌我。”他跟她杠上了。
“我要杀了你。”
“要杀我必须预约挂号,顺便告诉你,队伍已经排到下一个世纪。”他老兄硬是八风吹不动。
“我恨你。”她别无选择了。“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忽然眉开眼笑,像是中了头彩。“不错嘛,背过‘长恨歌’?”
她瞪他一眼。“这一句就够用了。”
面对这种匪类,她用不着说明自己可以把长恨歌倒着默写!
“你有权利生气,但是等你气消,决定把原因告诉我的时候,你可以到二楼的书房来找我。”他气定神闲地起身,朝着楼梯走去。
“去死吧!”
一个抱枕飞过大厅,却被他一招“四两拨千金”给挡了下来。
“你在打我吗?”他丢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你可以再靠近一点。”
另一枚“地对空飞弹”再度越过大厅,不偏不倚击中他的门面却仍然不痛不痒。
他哈哈一笑,转身上楼去也。
真是气煞人!
芷薏鼓起腮帮子,恨得牙痒痒。”
他凭什么扮演上帝?他要是真的认定她是个不良少女,把她送进警察局就是,大不了挨她老爸一顿好打。可是他却将她私自囚禁在他的大宅院,他怎么可以自以为有权力惩罚她,甚至有义务感化她?
太过分,这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除了长得帅,这家伙肯定没心没肝没血没“目屎”!
突然之间,她灵光一闪,嘴角慢慢扬起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想知道她成为扒手的心路历程?姑娘我就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
对,没错,此仇不报非君子,她不好好戏弄他一番,岂不枉费了她身为“君”家人。
赫连朔!这个梁子,咱们俩是结定了!
屋外的门铃声大作时,陆凝香正在后院里整理她的兰花,她小心翼翼地停下植兰的动作,一面以围裙拭手,一面快步走到前厅。
叮咚叮咚叮咚!门外的人似乎十分没耐性。
“来了来了!”陆凝香一边喊着,一边急忙打开花雕水门,发现隔着铁门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最近怎么跟年轻小伙子特别有缘?
“你找谁?”她打开门就问。
铁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慌了手脚的阿斌。
看见芷薏被一个既陌生又眼熟的大男人强拉进黑色轿车,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冲回补习班要来她的住址,在第一时间内赶来报信。
“你是君老师的母亲吗?”阿斌仍然气喘不止。
虽然惊惶失措,但当他望向陆凝香时,脸上不禁带着狐疑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女性会是芷薏的妈。
又被误会了!
陆凝香轻叹一声,懒得解释。“没错,我是。你是芷惹的学生吗?她还没有回家呢。”
“不是的,”阿斌快速地摇摇头。“君老师刚刚和我们在一起,可是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架上一辆车子了!”
“你说什么?”
“君老师被绑架了!”
赫连家的佣人张妈来到二楼,敲了两下书房门便径自入内。
“少爷,晚餐是不是要摆两副碗筷?”她请示主人。
“晚餐?”
赫连朔抬头望向墙上的古董挂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将近七点。
“楼下的客人在干什么?”他好奇地询问。
张妈露出微笑。“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直吵着要吃东西。”
“她有没有吵着要见我?”他脱口而出。
有,她吵着要吃他的肉!
“没有。”张妈的笑容萎时一阵尴尬。“她只说,再不拿东西给她吃,她会把那组红桧酒柜砍了当柴烧。”
张妈含蓄地没把话说完,芷薏准备?巴比q”的对象正是她的主子赫连朔。
这小妮子还不打算老实招供?赫连朔感到又气又好笑。
先是毛毛躁躁撞倒他,又乘机扒走他的皮夹,明明被他活逮却还不认账,害他追着她,在错综复杂又曲折的小巷子里表演跑百米竞赛。接着她又谎话连篇,他好心地准备送她回家,她却带他到陆凝香那儿,两人一起串供来欺骗他。
君芷薏这小妮子三番两次将他耍得团团转,如今落在他手上,难道他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过分?
既然她如此嘴硬不肯松口,就别怪他虐待囚犯,不给她饭吃。
“少爷严张妈见他出了神,开口唤道。
“放一副碗筷就行了。”他下达指令。
“但”张妈欲言又止。
她担心有人会在庭院里生火野炊,当场举办营火晚会。
“放心吧,张妈,我不会让我的客人饿肚子的。”他向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张妈保证这一点,却不多作解释。
张妈点点头,退了下去。
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自希望他别玩得太过火,因为在她跟中,、赫连朔的生命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赫连朔十分热衷于探险,他脑海中准备要实现的理想总是带着几分危险性,也使得他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经常遭遇具有挑战性的关卡。
他的自信心非常坚牢,做人处事永远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和信念,喜欢正大光明,崇尚开诚公,讲究事物的真正本质。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的风格!
张妈从以前便经常忍不住想要赞美他,然而他的自信在其他人面前总是显得自大,是让张妈经常替他担忧的一点。
不过,赫连朔的母亲往往会和颜悦色,面带微笑地告诉她:“他会收敛的,我们应该耐心等待,等待命运将他狠狠绊倒的那一刻到来。”
当时的张妈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她则完全明白。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赫连夫人所说的“那一刻”就要来临了。
张妈收拾起紊乱的思绪,准备看好戏。
赫连朔随后也结束了手边的公事,离开书房步下环状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在扮演什么角色。
说真的,君芷薏不学好与他何干?
这道问题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是,每当他想起第一眼见到她时的感觉,他就告诉自己,他无法忍受拥有青春活力的她,被现实环境逼得不择手段。
话又说回来,即使她真有万般的辛酸和委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与其给她一条鱼,不如给她一根钓竿、教她钓鱼;同理可证,如果金钱当真能够解决她的问题,他乐意慷慨解囊,但如果是她本身不自爱,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他没有将她一屁股拽进警察局,虽然称得上是法外施恩,然而这并不表示他有权利对她动私刑。
对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何会对君芷薏这个发育不良的小表感到如此生气?
一定是今天的爽气太热,让他昏了头,否则他怎么会做出绑架少女这种知法犯法的举动?赫连朔摇摇头,确定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放着堆积如山的公事不理,跑去君家惹来一身腥。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喂!你们都是聋子啊?我的肚子饿扁了啦。”芷薏背对着他端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对着眼前的张妈控诉。“臭赫连是铁石心肠,难道连你们都不用吃饭吗?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楼上享受大餐,让你们这些仆人自生自灭?”
“没这回事,是我们一向开饭得晚。”张妈连忙安抚犯人不,客人。
听说,有一种人,当他们的肚子越饿,脾气就越暴躁
她可不希望赫连家发生类似“监狱风云”这等暴动。张妈当下决定,马上离开暴风范围内,以免遭到波及。
赫连朔望着芷薏僵直的背,忽然感到好笑。他气定神闲地踱到她面前,好整以暇地凝视她的脸。
“看什么?牢头!”她瞪他一眼,按捺自己扑上去咬他的念头。“我肚子饿了,即使是蹲苦牢也该有饭吃吧?”
“当然有饭,只是我很难决定要不要给你吃。”
“凭什么?”她恶狠狠地望着他。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在楼上就可以听见你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显然你的精力仍然十分旺盛,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肚子饿。”
“告诉你肚子饿就是肚子饿,还怀疑呀?”她没好气地叫嚣。
他耸耸肩。“无可否认的,你是个前科累累的惯犯。”
“毋庸置疑的,你是个有严重偏执狂的衣冠禽兽。”她马上还以颜色。
漂亮!她绝不轻言认输的个性实在令他忍不住激赏。
罢才还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好送她回家的念头,马上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想要测测她的底线。
“君芷薏,你决定说实话了没?”他单刀直入地切入主题。
“赫连朔,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她回敬他。
“也不尽然,”他微微笑着,想看她被逼上绝境时的反应。“要看我待的是不是客。”
“你!”
本噜
她正要大发雷霆,准备将他臭骂一顿时,她的肚子竟然非常不争气地选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巨响。
“哈!”他笑得更开心了。“显然你的肚皮比你的嘴皮还诚实。”
“你脑袋里的渣滓连口袋都装不满。”她红了脸,依然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他扯扯嘴角,无心反驳。“好啦!别斗了,你肚子饿了吧?”
“要你管!”
“我很难不管,因为张妈只为我准备了一副碗筷;在这个家里我最大,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人拿东西给你吃的。”
“你不但是衣冠禽兽,还是个虐待狂。”她没好气道。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越像个暴君,她便会越显得叛逆。暗自叹了口气,赫连朔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沦落到当个扒手,我便招待你吃一顿丰盛晚餐。”他柔声许下一份承诺。
这算什么?关心?分享?还是赂贿?收买?
她就知道!这个该死的臭赫连根本就不安好心眼。
“不劳你招待,只要你放我走,我可以自己解决。”
“我可不是在邀请你。”他微愠道。
“很好,你也不必求我。”
赫连朔的脸色一变,他没料到这丫头如此顽固。
“很可惜你不打算和我共享这一餐。”他从齿缝间进出一句话,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身,步入和大厅只有一墙之隔的饭厅。
“张妈,我们开饭。”
“是不是让君小姐一起”
“不必理她!”赫连朔大吼一声,张妈便不敢搭腔了。
客队先驰得点,地主队落荒而逃,君芷薏得分!
望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芷薏忍不住内心的窃喜,简直就要爆出笑声。
这个臭赫连果然捺不住性子,三言两语便被她惹毛了。现在先让他气到吐血得内伤,待会儿再可怜兮兮地向他忏悔,如此一来,她表演撒娇认错的戏码之后所说的任何话,他一定深信不疑。
哇哈哈哈哈复仇胜利的滋味,好爽!
一餐不吃死不了的,况且就算饿上几顿不吃,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大学时期她参加过“饥饿三十”有着三天三夜未进食的辉煌纪录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从刚才就一直闻到由厨房传来的香味,那阵阵飘来的味道,分明就是“红烧蹄筋”、“葱爆牛肉”、“清蒸石斑”和?“三杯鸡”;大厅早巳香气四溢,别说她这个“好鼻师”能以嗅闻分辨各种菜色,就算鼻塞到不能呼吸的人都会闻香下马、垂涎三尺。
扁凭这香味就可以断定,他们家张妈的手艺一定很好叽里咕噜
她的五脏庙再度发出求救信号。
完了,肚子真的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