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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门传功乃是利用初生婴儿未满三岁前经脉未成定型,先将那魔尊内力注入婴儿体内,再由下一任魔尊以秘法缓缓将内力从婴儿体内抽出。
这婴儿只是承装内力的过渡载体,被称作人鼎。那内力从人鼎体内抽出耗时缓慢,而且人鼎这期间要承受极大痛苦,内力抽干便是毙命之时。那婴儿身体娇小,能够承载的内息也不过十年功力而已,魔门仅仅为了这十年修为,就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可说是人神共愤了。”
廉驰还第一次听说有如此传功捷径,好奇问道:“如果一个婴儿能承受十年的内力,用十个婴儿传功岂不是就能得到百年修为吗?”
柳诗芸脸上露出怒色,训斥道:“廉驰你怎么能有如此邪恶的主意,一个婴孩遭此不幸已经是令人发指,怎么还能动念再去加害更多婴儿?”
廉驰抓了抓鼻子尴尬道:“我就是随口问问,做出这种恶事的是魔门,我是绝对不会为了十年修为就胡作非为的。柳姑娘你最了解我啦,我这人心善得很。
为了你的相貌都用掉了三十年修为的天山朱果,怎么可能为了十年修为去残害可爱小孩子的性命。”
柳诗芸又被廉驰提起修复伤疤这事,便不好继续对他发怒,转而解释道:“那魔尊传功,都是一次散尽全身功力注入人鼎。
而下一任魔尊一生也仅此一次从人鼎里吸取内力的机会,所以才因此没害到更多婴儿,不过此事廉公子还请你守口如瓶,如果是江湖上其他心术不正之人听去,不管成与不成,都想用婴孩来试一下,可不知道要荼毒多少生灵。”廉驰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最恨有人去伤害无辜的小孩子了。”
柳诗芸倒是确信廉驰没有说谎,她曾经去追查廉驰的底细,得知他在南京饥荒时候,救下过一个丑陋的小女孩,他自然不是垂涎那小女孩的美貌。
而是纯粹出于侠义精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来廉驰这人倒也不是一味的好色下流。廉驰又问道:“那这传功之事又和巨鼋内丹有什么联系?”刚刚问完,又一拍脑袋自己答道:“是了。
这巨鼋内丹能易筋洗髓,服下后身体经脉获得重生,成年之人又有了初生婴儿般的经脉,可容纳下的修为只怕都要超过百年,如果魔门抓去了冯天涯做人鼎,那向千山的功力可就要变成天下第一了。”
柳诗芸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去年时候,河南王家庄的少庄主机缘巧合之下,也得了一枚可以易筋洗髓的仙果,引得魔门出山大动干戈,最后王家庄被魔门屠戮殆尽。
好在那少庄主极有骨气,自尽而死,并没有被魔门生擒回去做那人鼎。”廉驰狐疑的看着柳诗芸“柳姑娘你对魔门隐秘知道得如此详细,真是让我想不到啊。”柳诗芸叹气道:“我净云斋与魔门互相缠斗了七百多年,互相可以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
廉驰听了点头道:“说得也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忽然脑中一闪,觉得哪里不对,细细想来,才记起听人提过净云斋乃是南宋末年所创,那算起来应该不过才三百多年历史,怎么能与魔门缠斗了七百多年,便出言试探道:“想不到净云斋也是如此源远流长的一个门派呀,七百年前,那是什么朝代来着?
肯定比三国要晚,我看过一本书叫隋唐志传,讲得是瓦岗寨英雄打天下的故事,好像和那时候差不太多了吧?”
柳诗芸眼中微微闪烁,平静的答道:“比那要晚上许多,已经是唐朝几代君王稳坐江山的时候了。”
廉驰察言观色,知道柳诗芸肯定没把话说完,刨根问底道:“那怎么江湖上传言净云斋是宋末所创呢?”
柳诗芸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已经和你说的够多了,魔门之事你已经清楚,便不要再来翻我们净云斋的老底了吧。”
廉驰好奇心大盛,便想要弄个明白,故意激柳诗芸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净云斋也是源自魔门,叛出之后和本宗斗争不休直到今日,对不对?”
柳诗芸摇头道:“你激我也是无用,每门每派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廉公子你号称无门无派,其实身后的秘密不是更扑朔迷离?”
廉驰语带调笑道:“柳姑娘想知道我什么秘密,只管开口来问就好,我们今晚就坦诚相见如何?”
柳诗芸不理他话中下流暗示,扬眉一笑道:“那好呀,天色已晚,这小山谷还比较避风,我们就在这升堆篝火,休息一下如何?”
廉驰被柳诗芸这明艳的一笑惹得心摇神驰,依言升了一堆篝火,两人坐在篝火边上,柳诗芸从包裹中拿出两包面饼,将其中一包递给廉驰道:“廉公子,今天一直急着赶路,现在才有时间休息吃饭,也是辛苦你了。
这面饼是我和其他三位姑娘早上做的干粮,你先凑合着充饥,明日出了山有一小镇,可以让你好好饱餐一顿。”
廉驰拿着饼子,先在鼻子前装模作样的用力闻了一下,笑道:“柳姑娘你们几个大美人亲手做的面饼可真香啊!”柳诗芸也拿了一个面饼在手里,微笑道:“不过就是就着你屋子里剩下的食材,随便做的饼子,可让廉公子见笑了。”
廉驰咬了那面饼一口,却是露出一脸苦相,那面饼麻辣呛人到了极限,根本不是普通川蜀美食该有的调料分量,吃在口中好像火烧一样,整条舌头都被辣得剧痛,眼中止不住流出眼泪,不停的咳嗽起来。
心想这些臭小娘都想要谋杀亲夫,做的面饼如此难吃,咽下去非得被辣穿肚肠不可。柳诗芸见状掩口微笑道:“廉公子,早上做饼子的时候,宫姑娘说你最喜欢川蜀的麻辣口味,特意为你放了许多芥辣和花椒在肉馅里,把厨房里能找到的调料全都用了进去,我当时就觉得调料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些,崔姑娘却说你就是喜欢这个口味,这饼子你还吃得下吧?”
廉驰吸了几口冷气,心中暗骂宫绿蝶和崔月华狡猾奸诈,看来是早打定了主意,今天要依仗着柳诗芸逃脱他的掌控,这些日子被他调教得心有怨念,于是就报复在他的干粮上边了。
下次再捉到她们两个调皮小娘,非要让她们多吃些苦头不可。廉驰当着柳诗芸的面不好意思发怒,硬着头皮说道:“还好还好,这饼子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这荒郊野岭没有茶水,干吃这么辣的饼子就不太习惯了。”柳诗芸微笑着又将她的那包面饼递给廉驰道“我这包素面饼味道清淡,若是廉公子不嫌弃,就拿些我的素面饼凑合吃吧!”
廉驰大喜,美滋滋的接过面饼道:“那就多谢柳姑娘了,其实我还是喜欢清淡口味多一些的。”
柳诗芸若有所思,说道:“说起来廉公子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那你吃饭的口味比较像哪个地方的人呢?从这个方向寻找亲人也算是个大概方向吧。”
廉驰心中微微一凛,这柳诗芸看似与他随意谈笑风生,其实已经在探他的底了,恐怕之前的一大段魔门辛秘也是有意铺陈,就是为了最后两人能这样坐下来顺其自然的随意发问。
廉驰装着口中麻辣未消,吞了几下口水才笑着答道:“柳姑娘这个主意倒是真好,我最喜欢吃鱼虾之类,看来应该往水多的地方留心一下。”
柳诗芸笑道:“那不就是太湖么?看来廉公子你是在飞鱼帮活的太舒心,已经乐不思蜀啦。”
廉驰心中暗自得意,本少爷这是学得诸葛军师的空城计,便是说了真话你也不敢相信,我就是在水多之处长大。
但却不是太湖,嘴上继续撩拨柳诗芸道:“蜀中有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本少爷怎么会不思呢,我这不是已经身在蜀中了吗?”
柳诗芸轻轻颦眉道:“现在江湖上都传言廉公子与当年的淫贼玉蝴蝶白松大有干系,现在听廉公子言语如此轻佻,看来恐怕传言是真了,不知我是该叫你廉公子呢,还是改口称你为白公子好?”
廉驰被柳诗芸突然提起此事,心跳不禁快了几拍,说道:“我若和你说了真话,你便来给我讲一下净云斋和魔门的来龙去脉如何?”
柳诗芸点头答应道:“好,不过你可别想骗我,你这人说谎虽然很多,但是水平可不高明,我是看得出来的。”廉驰见柳诗芸那深邃的眼眸盯着自己,果然能看透人心底一般。
摸了摸鼻子道:“我是曾经化名为白翰林一段时间,刚好遇到过黄家堡的少主黄立德,给他记在了心里,不过本少爷姓廉名驰可是毫不作假,绝对不是传言中白松的儿子!
好啦,我已经和你说了真话,现在轮到你来给我说说魔门和净云斋的故事啦!”柳诗芸摇头道:“魔门和净云斋的起源甚是复杂,说起来很费功夫,廉公子你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换了去,岂不是太狡猾了么?”廉驰道:“我都已经说了真话,你还想我再说什么。”
柳诗芸道:“你那句话虽然不假,但是不尽不实,很多人留心辨认,都十分肯定你的身法正是玉蝴蝶白松独门所创的玉蝶身法。
而且你有几次以折扇与人交手,所使用的同样也是白松独门的穿花扇法,这个你总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吧。我猜即便你不是白松的儿子,也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