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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里,赵檀没再纠结方才的插曲,好歹自家老爹也是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虽然自己不是当王侯将相的料,好歹也有波澜不惊的魄力。原本想着看会文艺片便早些睡觉第二天带齐武夫去逛逛*与长城,齐武夫却出乎意料地用蛮力把赵檀上半身扒个精光,看清几处淤青,用从齐二牛那儿学来的推拿功夫在赵檀后背揉着。
每每手掌抚过赵檀后背,便是一阵火辣酸胀,却在半小时左右的摩擦后,明显好转许多,齐武夫也没搭理赵檀,走进房间里练起字来,所幸受伤的是左手,若是伤了右手,兴许齐武夫会执拗地耍起左撇子来。
一阵舒坦的赵檀冲了把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上了QQ从诸多群里寻找福利。赵檀一直坚信着一句不知从何处流传而来的话,每一个成功男士的电脑里都会有快播。
于是,赵檀也不例外地拥有这个全中国网民的福音,看爱情动作文艺片的必备选择,其名声远比迅雷皮皮远扬数倍。
约莫十点,赵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齐武夫走到阳台扎马步顺便透透空气,通常这时候沐夏花也快打个电话过来道一声晚安。约莫十分钟左右,接到沐夏花电话,没说太多,毕竟方才见过。只是沐夏花在挂电话前提及沐獒可能会亲自去见他,让齐武夫了然之前车库外的那一幕是沐獒玩的把戏。
挂了电话,齐武夫又在床上翻了一会书才闭上眼睡去。
第二天依旧在五点左右鲤鱼打挺到阳台上敞着窗户吹风扎马步,觉得自从来了燕京,疲于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对于基础功的锻炼反而马虎了,继而想到将来出了十一连,自己不论走哪条路,扎马练拳的时间总会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便想到齐二牛曾经提及到的一句话:走出这片山,进了城里,总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东西,但行囊有限,同时总会丢失一些东西。不要患得患失,一路向前便可。
还是会有片刻想起大兴安岭里熟悉的味道,白熊的憨相,一同奔行于山林间的快慰。又在顷刻将思绪抽离回来,齐二牛的那句狠话还会在耳边回荡,那自己必然还需咬牙前行,混出个名堂才有脸面回山里见那个爹。他唯一担心的是,等自己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齐二牛伛偻的身子,或者没机会再逮野猪杀黑瞎子给齐二牛吃了。
虽然嘀咕着要早起,赵檀还是没有实现自己的奢望,十一点睁开眼,洗漱一番打了个电话叫棒约翰的外卖,旋即透过阳台看着万科公园五号正中央的巨大池子花园里的熟悉身影,齐武夫正绕着花园慢跑,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个寒冬时刻穿着单薄到不能再单薄的汉子都会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生猛,每个人撞见齐武夫的第一印象都是某个军区的特种兵。于是即便一些花甲之年钟爱废话的老头,在看到齐武夫的时候也咽了咽口水忍住磕碜几句的冲动,生怕齐武夫一个不悦一套连招将自己一把老骨头给拆了。
等外卖到的时候,赵檀打了个电话喊齐武夫上楼吃午饭,旋即这个原本慢跑着的汉子在居民的注目下狂奔向赵檀所在的这个楼栋。
两人彼此啃着十二寸的双重芝士卷边,赵檀只用一句外国大饼介绍了这个对齐武夫而言还算新奇的食物,只是埋头的齐武夫似乎没把赵檀的好心介绍听进耳朵里。
“原本还想早点带你去逛逛*或者长城的,现在都中午了,赶过去也没啥可逛了。”赵檀的胃口相对小一些,将多余的两片推到齐武夫的跟前,示意能吃完便吃掉,打了个饱嗝说着。
齐武夫没有客套,接过剩余的两片皮萨火急火燎地吞咽下肚,道:“我对那种地方没兴趣,燕京有没有类似于黑拳的场子?”
“不少,大多私人性质的会所都有,不过燕京的这些都难等大雅之堂,最猖獗和繁荣的还在南京,那里的地下拳场每天死的人都接近三位数。”赵檀说着,旋即想到几天前跟齐武夫撞上面的赵鹏,继续道,“那个纨绔赵鹏跟你提到的木河会所涉及的性质很多,正规的台面上都有,一些私底下的勾当也丰富,黑拳赌场都有,还模仿南京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狗市,放一些猛犬闹一闹,跟斗鸡差不多,只是更血性,办的倒也有声有色的。要不今个儿带你去看看?”
“狗市,捞金子的好勾当。”齐武夫自言自语,“普通人哪里会看狗的门道,估计都以为长的凶猛的就能赢了,哪里会明白一些烈性犬或是培养过的杂胚不比猛犬弱。还有许多小动作可以做,当庄家的,一天得赚多少。”
赵檀点燃一根烟,轻声道:“听朋友说一天能赚六位数,纯粹的盈利,已经很滋润了。主要这儿的规模太小,南京的狗市才夺人眼球。大多人都寻个刺激,对有钱人来说,赌点小钱无伤大雅,庄家也赚的开心。”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便出了门,坐上宝马750Li,开往朝阳区。
木河座落在燕莎一角,靠近燕莎友谊商城。相比那些开在郊区的会所,这栋会所显然更加霸道嚣张,毕竟都有猫腻,唯有解决上头的喷嚏才能保证会所的运行。
当赵檀那辆跋扈的车子开往木河停车场的时候,保安便知道来者并非普通的富家子弟,已经通知值班的经理,从而联系到上头的赵鹏。
木河不过十层楼,楼层越高消费档次也会跟着有所提升,在顶楼VIP包厢里的赵鹏透过摄像投影看着停车库里走出的齐武夫和赵檀,一改原本的慵懒姿态,提起电话给保安下了个将两位贵宾带到他这里的命令便挂上电话。又对一边小间里独自打着斯诺克的李毅说道:“伙计,一会见个老朋友。”
“哪有什么老朋友,老子长那么大除了你这么一个交心的,其他那些狐朋狗友算个什么东西。”李毅一如既往地抽着红塔山,一脸玩世不恭的神色未曾改变,却也收起台球杆走出小间看向摄像投影。
觉得画面里的齐武夫眼熟,转念打了个冷颤,李毅试探着问道:“这厮是大兴安岭那个把黑瞎子给作掉的猛人?”
赵鹏点了点头,嘴角微扬,道:“最近我爸和伯父不都会提起一个进了十一连叫齐武夫的狠犊子吗,就是他。”
“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这家伙也是大兴安岭里出来的,齐二牛的儿子?娘们,我们咋整。”李毅说着,有些激动,常常听父辈提及这个后生可畏的齐武夫,只知道是曾经东北卧虎齐二牛的儿子。怎会想到自己曾经跟这号人物有过交集。
赵鹏微皱眉头,对于李毅给他娘们的称呼依旧不悦,径自说道:“以礼相待,保持是友非敌的立场便可以了。”说着,齐武夫跟赵檀在保安的领路下走进这间VIP包厢,入眼看见两个熟人的齐武夫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赵檀则没有搭理的意思,一来赵北虬跟这两人的爹妈关系都不好,二来也对这类只知享受生活的纨绔不屑。
“就是过来逛逛,看看黑拳什么个样。”齐武夫直截了当道,没有客套寒暄的意思。
赵鹏起身应道:“我带你们走走,尽个地主之谊。”
四人通过VIP区域的专座电梯直达B2,拐了几个弯打开门便是一派喧嚣。
宽8米,长14米的拳场上是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汉子,周围的看台上有握着票券歇斯底里呐喊的普通民众,也有一些坐在高位看台的纨绔子弟,大多敲着二郎腿叼着高档次的烟看着随时可能发生变数的拳场。
“主要都是赚钱买卖,暗箱操作很严重,打假拳也有,给人服用美国兴奋剂也有,看官图个乐,我们图个钱。在这拳场上的,大多都是杀人犯亡命徒,或者是些穷困潦倒的人把自己卖了给家里钱然后在这里等死。可能没什么能入你法眼的猛人出现,毕竟这和美国那种纯粹的黑拳性质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国情如是。”赵鹏解释着,提前给自己一个台阶。
李毅看着台上一个被打倒在地依旧被蹂躏被狂踩的汉子说:“也不全是,有些犊子吃了那种要人命的兴奋剂很变态,这种人暂时打一头老虎也不成问题,只是一两个小时身体会作出反应,肾上腺会分泌毒素导致暴毙。”
齐武夫都铭记在心,对他而言,来的目的很明确,想要看猛人搏斗有一些,了解具体的运作状况也有一些,说到底是长些见识,稀奇古怪的勾当总该了解一些。于是在看了几场对齐武夫而言没多大激情的黑拳便去看别他的勾当了。
B3的狗市如预期那般猫腻很重,例如一些猛犬刻意被培养的异常温顺,被一条普通的金毛给活生生咬死,又例如势均力敌的两条猛犬打到一半有条杜高像被绝育了一样彻底怂了。没有什么让齐武夫惊艳的画面出现。
硬要找些惊艳的,恐怕是到B1的时候才知道赵檀对TexasHold’empoker很有研究,在离开木河的时候赵檀赢了四位数的现钞。
齐武夫与赵檀离开木河的时候已是傍晚,赵鹏没有过分殷勤,仅仅点到为止的示好,送了齐武夫一张会所的年卡,道别的时候也就寒暄了句来日方长。
“这个山里出来的犊子和我们不同,野心挺大的。”回到VIP包厢的时候,赵鹏半躺在沙发上说着,愣愣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已经开始对这种不上台面却很捞金的项目逐步了解,我这算不算在给培养敌人?”
李毅白了赵鹏一眼道:“得了吧,我们就是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红色子弟,这齐武夫只要别哪天提着刀冲我们面前把我们脑袋砍掉就成了。”
赵鹏没搭理李毅无厘头的言语,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齐武夫伸了一个少有的懒腰,看着前方的路,以及远方逐渐璀璨的夜色,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赵檀说着:“日子过的还真不快,也不知还有几年才能打下一片江山,拿个武道无双的头衔回齐二牛那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