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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瑞把热气腾腾的汤端上桌时,史密斯老爷子端起酒杯说道:“来,我们先为陛下的健康干杯,祝陛下永远都如今日般年轻。”
史密斯夫人一杯喝完,脸上泛起了喜悦的红光。她起亲自为众人布菜,并且向大家介绍那一道道菜肴的典故。
在这种亲切又愉快的氛围中,波伊也难得地说笑了几句。
爱德华见陛下这会儿倒有点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想到办公室里他那严肃的脸色,于是鼓起勇气问道:“陛下,我来时见你甚是烦恼,不是所为何事?”
波伊不想在这个愉快的时候,谈起自由民这个邪恶的组织,于是说道:“听说以前有百万劳动力,现在你们招了多少?”
“目前在矿上的不到十万,以前几个家族共同打理时,这片矿区还要大,每年能产出三十万年优质鳞铁矿,矿区劳动力最多时候达到了百万人,占到了全国人口的五分之一。”
波伊对矿区的产权产生了疑惑:“现在这几个家族不管了吗?”
爱德华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认真地为少年皇帝解说起来:“因长期招不到人,矿区始终处于亏损状态,合并矿区共同管理之后,仍没有扭转这个局面,所以好几家把股份卖给了我们,搬去了都城拜涅,另谋生路,现在只有少数几家手中还有少量股份。”
波伊明白了,现在的矿区是由几个矿区合并而来,史密斯家是这片矿区最大的股东。
爱德华见波伊似乎对这个话题有兴趣,试探着说道:“其实,要想解决劳动力的问题,还有一种办法。我听说萨夫塔的工匠们,研制出了一些器械来代替人工,不过这些大型器械都价格高昂。”
爱德华手轻轻一挥,桌面上浮现一片银光,一架架用于开凿和运输,分拣的的大型器械,轮番显出来。
波伊依次看着,从爱德华的讲解来看,这些工具在修筑王宫时也可以用到。
“如果我提供资金助你购买这些器械,你能帮我在南方招募到足够修筑皇宫的人手吗?”波伊看着爱德华问道。
”那就要看宫殿的规模,以及陛下想要在什么时候修筑完成。”爱德华谨慎地说道。
波伊看向埃维斯,埃维斯不情愿地慢慢吞地在一片银光中展开了宫殿的立体图。
爱德华拨动立体图,仔细地每一处外观和内部结构,然后说道:“如果陛下买了那些器械,大约三十万人,一年就能把宫殿修筑完成。以目前工人们一周5金币的酬劳,一年的人工大概是3千3百金币,这些机械合计约2千万金币,共计5千3百万金币。陛下可以先用于修筑宫殿,到时再折旧卖给我们,这样我们也许能省一大笔钱。”
他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埃维斯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目前费尔南多筹集到的资金,约有两千多万金币,其中一些贵族表示愿意额外承担起各种建筑用料,毕竟北方都是山,多是优质石材。
因此只要有足够的人,他福斯特家愿意再加一千万金币,绝不会让修筑宫殿出现什么问题。
偏偏现在出现了一个不仅不想倒贴钱,还想薅陛下羊毛的家伙,硬是往上加了两千万金币。
埃维斯一口喝干杯中之酒说道:“现在国家正是困难之际,我们应当齐心协力共同渡过难关,怎么能给陛下增加负担呢?”
爱德华连忙解释:“陛下,是这样的,我已经询问过了,这批器械最久可以分十年付款,首付600万金币,这笔钱可以由我们史密斯家族支持。买回来的器械由陛下先用,陛下只需要每年向萨夫塔的商人支付140万金币即可,十年之后,我们再一次性向陛下支付1千万金币。”
波伊听出了门道,一来一去,他们省了4百万金币,不仅为自己的发展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还支持了王宫的建设。
对那些北方贵族来说,一年进献一百多万金币根本不是事,而十年后1千万金币却是实打实地进了国库,爱德华这一手,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埃维斯一时没了话,看向波伊。
波伊完全沉浸在思考这件事是否可行上,根本没注意埃维斯的脸色。
他对爱德华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容我回去考虑一下。”
爱德华见陛下考虑自己的建议,于是带着腼腆的微笑,点头道:“恭候陛下的佳音。”
埃维斯看在眼里,这个爱德华似乎第一次见面就获得了少年皇帝的欢心,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回去的路上,埃维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波伊说道:“陛下想不想多赚6百万金币?”
波伊正在思考这件事,于是问道:“此话怎讲?”
埃维斯得意地说道:“我外公留下的图纸中有些器械跟他展示的相仿,也许改良一下就能使用。”埃维斯得意地说着,有几种岂止是相似,外公分明早就设计出来了。到时陛下可以向史密斯家族要来六百万金币,然后再将这些器械以1千万金币的价格卖给他们。”
波伊见他眼中闪着卡斯人特有的贪婪的目光,淡淡说道:“这种有利于推动国家发展的事,也许,下次埃维斯少爷可以早些提出来。”
埃维斯心中一惊,这是嫌弃他办事不力了。
他立刻说道:“这些图纸还在公爵府邸,我今晚就去取。”
一回到派翠斯行宫,他骑着迅龙匆匆往家赶去。
此时已到午夜,难得没有起风,月光与星光交织在一起,温柔地洒向宁谧的大地,夜色中弥漫着春天温润的气息。
阿祖娜巡视完花园,刚刚脱下衣服准备休息。
这时她听到楼梯上传来轻而慢的走路声,一定是陛下回来了,她停下解开衣扣的手,静静地听着。
脚步声一直传到楼上,然后隐没于厚厚的地毯之中。
波伊看到阿祖娜的房间并没有亮着灯,料想她已经休息,于是悄悄回到房中。
这个时节已经不要升起壁炉,不过他还是习惯地在壁炉边坐下,拿出通讯圆盘查看着阿喀曼公爵留下的信息,目前阿米一切正常。
泰勒两父子损失了日进斗金的种植园,却只是跑到阿米躲了起来,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阿喀曼把灰隼全都放出去寻找迭戈,他身边没人一个人可供调遣,这让他有些不安。
艾瑞替他铺好床,知道他在为阿喀曼公爵担心,明天码头就解除封锁了,但五千黑甲铁卫是调入宫中成为内卫,还是派到公爵身边,陛下却还未作决定。
他刚想劝陛下早些休息,这时,仆人送来了热腾腾的牛奶杏仁汤。
“告诉维尔第女爵,我没有任何需要,让她早些休息。”波伊说道,仆人退了下去。
艾瑞猜想那个女孩听到这句话一定很快乐,默默地回到了房间。
他刚躺在床上,耳边响起了波伊的声音:“去阿米吗,一起?”
阿米?那个大毒枭泰勒似乎逃往了阿米,还有那个盘根错节的邪教组织——自由民,他们的主要目标似乎是阿米国王穆得莫勒,那里注定不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想劝波伊别去,可他相信陛下终将改变这个世界,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保护他。
于是他轻声说道:“但凭陛下吩咐。”
“晚安,艾瑞。”
“晚安,陛下,”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如钩的新月,仅有的一点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