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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三姐。”肠子心虚地打了招呼。
珠花等他打过招呼就拿着马鞭走了过来,肠子早就看到她手中的鞭子了,马上就想跑。
“给我按住他。”珠花朝左右吩咐道。
下人不敢不听珠花的话,马上拦下肠子把他拖了过来,等他一靠近,珠花就拿起鞭子冲他的腿上抽了三鞭子。
“姐,你干嘛呀!”肠子吃痛地喊道,挣扎着想要逃。
“是呀,阿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程大山也在边上劝道,他只知道肠子踢了平王,这不过是小事,何至于就动鞭子呢。
“还有什么可说了,平王是皇子,你又是什么身份,连皇子也敢打了?”珠花冷声问道,见肠子还想狡辩,便说:“就算他不是皇子,他也是你未来的姐夫。小舅子打姐夫,到哪儿都没这个道理。你淘也就罢了,如今倒是越发无法无天了。如今在家里都这般,还不知在学堂怎么欺负人叫。原以为你这小霸王的名头也就是旁人瞎叫叫,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是真的,说不定就有好人家的孩子被你欺负着呢!”
“我才不欺负弱小。”
“亏你说得出这话,我倒只见你欺负弱小,见着厉害的就转头跑!”
见肠子被训得可怜,程大山忍不住替他说话:“哎呀,不就踢几下,让平王踢回来就是了,阿珠,你把鞭子放下。”
肠子闻言也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珠花,珠花也不理会,转头看向程大山,“平时该你教儿子的时候你不在,现在旁人在教,你也不要拖后腿。你这样连自己儿子也教不好,以后就少去跟外孙玩了,免得连外孙也被你宠坏了!”
听珠花也外孙也搬出来了,程大山顿时不敢言语。
“好了,这都是肠子的错,你冲你爹发什么火,有你这么厉害的女儿吗?”孙氏出声道,皱眉看向仍在装可怜的肠子,说:“肠子是要罚,家里这么多人,你也犯不到亲自动手。来人,把肠子的裤子脱了,到院子里打五十鞭。珠花,你要是愿意就亲自去盯着。”
“不,我不脱裤子,我都是大孩子了。”肠子嚷道。
“就是让你知道你是大孩子了。”孙氏喝道,朝下人挥了挥手,下人马上拖着肠子下去了。
在珠花的监视下,肠子结结实实地挨了几十下鞭子,后来还是大宝和二宝听说这事赶了过来,苦苦向珠花求情,珠花才让两人把肠子扶走了。珠花倒不觉得打几下有什么不对,前世不兴体罚的时候,她看到弟弟犯错还直接揍呢,何况这会儿世间还棍棒底下出孝子。
不知是不是打狠了,肠子半夜发起烧来,哪怕是烧迷糊的时候他还是心气不平地哭着。孙氏连忙去请了大夫,好在药喝下去,第二天中午他的烧就退了,就是眼睛肿得成了一条缝,见了人也不爱理。珠花听说了也没去看他,若去了他以后怕是更难教了。
“阿宝,你跟姐置气呢?你怎么能跟姐置气呢,姐都是为你好。”大宝在边上劝道。
肠子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们,就知道这两人偏帮三姐。
“你还生气,也不怕屁股再开花。”二宝嘀咕道。
肠子一听更气了,拍着床板说:“连你们也来气我,我都受伤了还病了,你们也不帮我。她也没来看我,要是我病死了呢?”
“你这死孩子,什么死不死的。”孙氏一进屋就听到他的大嗓门,被他气得脑仁疼。
肠子听到孙氏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待看到她身后没人,又气哼哼地转过头。孙氏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好了,喝药了。”
“我不喝。”
“你想怎么样呀?”
肠子想了想,却不好意思开口,说:“嗯……反正我现在不喝。”
孙氏懒得跟他废话,拍了一把他受伤的屁股,趁他疼得叫唤的时候,捏住他的脸,把药直接给灌了下去。灌完了,她还抱怨一句:“老娘当年给猪灌药都没有这么烦。”
“我又怎么了,我就是想过一会儿再喝。”肠子委屈地喊道。
“你也别过一会儿,珠花去你姐夫家玩去了。”虽然去的是二姐夫家。
肠子以为她是去了平王府,又气得拍床,说:“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还给她买过灯笼呢。”
孙氏也被他逗笑了,却不好再笑出声刺激他,吩咐了他一声好好养病便走了,顺便把大宝二宝也叫走了。
“你们回去看书去,别跟他在这儿瞎磨功夫,耗上几天他就好了。”
大宝二宝自然答应,等两人也走了,肠子见屋子里剩他一个,便又委屈起来。隔了一天,他见珠花还是没来瞧他,便气得不肯吃饭。珠花人是没来,他院中的动静她是知道的。
“且让他闹着,看看他能有什么花样。”珠花笑道。
秋初点头称是,迟疑了一下,又问:“小姐,平王殿下让人送了一盒子水果来,你要不要尝尝?”
“不尝了,给欢欢喜喜送去。”珠花头也不抬地说。
秋初也不敢多说什么。珠花有时也觉得她的牵怒没有道理,可是她就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中会一个软弱成这样的人,要么他改了脾气,要么他就不要再出现了。可是两人都订了亲,他不再出现是不可能的,而让他改脾气,珠花觉得也挺麻烦,毕竟是从小养成的性子要改起来怕是不易,就像让她改脾气一样,她活了两世都没改成。作为他未来的妻子,她倒是得把他一些不好的毛病改过来,可是珠花又向来没有纠正他们习性的兴趣,别人爱怎么样是他们的事,她看不惯可以不看,由他们自己作去。就好像银花那奇葩的审美,她不也一直没说,直到最后才提点几句吗?
因为一时不想跟他继续相处,珠花也就不想跟他见面,免得她摆出臭脸来双方闹得不好看。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冷处理的人,这么一冷静,半个月就过去了,肠子的伤都好了,她还是没有见平王。肠子都打听清楚了,知道珠花没再跟平王见面心里暗暗高兴,可是珠花也不搭理他,甚至连她的院子也不让他进,这就让他有点慌。
“我都被打了一顿了,你还想怎么样?”肠子站在院外冲着里面响。
珠花在里面冷哼一声,让秋初出去把院门关上。
秋初无奈听从,到了院门口小声对肠子说:“公子,小姐的气还没有消呢,这几天你就别来惹她了。”
“这都半个月了。她怎么气性这么大呢!”肠子抱怨道。
秋初笑了笑,在肠子面前关上了门。肠子实在想不出办法,就去找大宝二宝帮忙。
“我看你跟姐姐好好认个错,对了,以前姐不是罚你写过悔过书吗,你再写一个呗。”二宝帮忙出主意道。
“悔过书呀?”肠子有些为难,他实在不爱写这东西,但是在找不到别的办法之下,他也只能写上一个悔过错让人递了过去,谁知秋初很快就把悔过书还了回来。
“公子,小姐说你这字没法看。”
“咋还这么挑呢?”肠子抱怨了一声,认命地把悔过书拿了回来,说:“那我再改改吧。”
这边他算是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了,平王那儿还被珠花晾着呢。好在珠花也不是每日就呆在屋内,一天她要去武帼公府赴宴,出门就见平王乖乖地侯在那儿。两厢见过礼,珠花也不跟他说话,便上了自家马车去了武帼公府。平王的马车便一路跟着,到了武帼公府后也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一直等到珠花出来,他还在那儿站着。
这日天冷,风吹得挺大,珠花见他被风吹得脸色发白才瞟了他一眼。
他见机马上上前说:“珠儿,我以后一定改。”
男人的话能信吗?当然是不能的。不过说到底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以后他若实在懦弱扶不起来,大不了自己扶着他点,也给她一个朝人发火撒气的机会。珠花暗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像是你犯了错似的,又不关你的事。”
“怪我,都是我的不对。”
念他是初犯,态度又这么诚恳,珠花也没再跟他计较。
“你今天先回去,记得喝碗姜汤。”
“我没事,我不冷,我能去程府用晚饭吗?”平王可怜巴巴地问,可惜一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珠花冷冷瞟了他一眼,沉声道:“回你的王府去。”
“是,我这就回。”平王马上应道,目送她上了马车后,才回了自己的马车,一直送她回了府离开。
到了第二日,珠花就从秋初那儿听说平王病了,珠花听到消息时不由看了秋初一眼。
“你现在消息倒是更灵通了呀?”
秋初讪讪一笑,说:“这不是为了小姐你吗。我和那边萧管事打好关系了,以后总有好处不是。”
“是。”珠花长长应了一声。
“主子,你不去看看吗?”
“我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什么用。等会儿你让厨房炖锅母鸡汤,如今天寒,全家就得补补,也给平王送一碗去。”
“是,奴婢马上就去厨房。”秋初应道。
“等等。”珠花叫住转身欲走的秋初,说:“还是我亲自去做吧,总归是我未来夫君。”
“是。小姐亲手做的话,平王殿下喝了一定能好得更快。”
“你这是收了他多少好处,嘴这么甜。”
“小姐,您这就小瞧奴婢了,奴婢眼里就只有您一个主子,怎么会帮着别人说话呢。”
珠花轻笑一声,没跟她再贫下去。花了一个下午,她用三只老母鸡炖了一大锅汤,秦府徐府平王府一府也没有拉下,每家都送了过去。别人家且不提,平王喝着鸡汤,脸上乐开了花,连带着萧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自家主子开心了,他这当差的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
不过珠花的鸡汤毕竟不是什么仙丹,平王的病还是过了五天才算好一点,还是有些咳嗽。珠花听说了就开始炖各种润肺的汤,也是每府都送。秋燥,哪怕没有感冒也该喝点清润的汤水。除了平王外,最开心的还属肠子,他以为自家姐姐总算不气了,在恭恭敬敬地交上一篇悔过书后,珠花也没再让他重写,他也能重新踏入珠花的院子。
等他知道珠花熬的汤平王也有份时,平王的病已经好了,又开始重新出入程府。肠子虽然还是有几分不服气,但是到底不敢做什么,顶多扔个不轻不重的眼刀子。
到了十月初,银花疼足一天一夜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因为孙氏和金花当年生产都挺顺利,珠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几个小的都被吓傻了,连徐木也傻了。她简直看了一场狗血剧,徐木在门外喊,银花在门内应。也许银花没能马上生下来,就是花了太多力气在跟徐木对话上。
后来也是疼狠了,银花哭着喊不生了,在里面的孙氏又是劝又是骂。珠花在外面听着,见银花竟然还怪她总送汤水来把孩子补大了。珠花也是无语,默默退去厨房去帮她准备生完后的吃食。又过去半天,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她才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有八斤重,看着是有点胖,珠花也默默反思是不是自己后期总送汤水来的缘故,可是她给银花送的份量也不多呀。
不管怎么样,孩子算是生下来了,大家都没再提这事。徐木早就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徐维新,小名是离家前徐父已经取好的,叫老虎。小老虎很乖,挺像小时候的肠子,很是好带。比起来还是银花任性了一些,非得要吃珠花做的月子餐,没得大姐有的吃她却没有。珠花也是好脾气地做了一个月,然后看到很有成就感地看着银花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