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禁足半年

路边的老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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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十一月初,耿杰清送平王府被收押的下人回来,他也进屋跟平王聊了几句。平王依旧在当初招待过他的茶室招待他,他喝着杯中的热茶,倒没想过还有今日。当初想不明白的事,如今他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他也不知这明白是好是坏。

    “我挺喜欢纪王爷的。”他忽然说,把茶杯放了下来。

    “六哥的心性极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耿杰清起身朝他看了一眼,两人便一同去了纪王府。路上,耿杰清看着纪王府带路的下人,忽地笑道:“这府里的下人,好像对你并不怎么客气。”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由垂下头。

    平王淡淡一笑,“就连我府里的下人,原先对我也不怎么客气。”

    耿杰清撇撇嘴,原本迟疑的目光渐渐坚定了下来。

    纪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是呆在屋里不愿意见人。听说耿杰清和平王来了,他才准他们进来。一见了耿杰清,他便着急地看向他。

    “可是有结果了。”

    耿杰清微微点头,却说:“我要回彭泽了。”

    “什么?”

    “我所查到的那些事,我都已经告诉了平王爷,要不要告诉你由他来决定。”耿杰清说着,朝纪王施了一礼,又朝平王施了一礼。“山高水长,两位珍重。”

    “珍重。”平王还礼道。

    还不待纪王反应过来,耿杰清已经退出了屋外,纪王困惑地看着,抬眼看向了神色平静的平王,“小七,你会说的是不是?”

    “我会说的。等你可以直面人心险恶世情纷杂的时候,我会说的。”

    “我能的,我在刑部也不是白呆的。”

    “那又为什么,你没能抓到凶手呢?为什么明明真凶就在你选出来的疑犯里,最后你却误把其他嫌疑人当成了真凶?”

    纪王不解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呀。

    “因为真凶所指向的,是你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你不希望真相是如此的,才会误选了他人。”平王说着,轻叹了一口声,“我也知道六哥在刑部不是白呆的。其实选错就选错吧,你即使一直选错也没什么关系。”

    平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纪王满脸震惊地坐在原地。

    耿杰清一走,纪王妃之死好像不了了之了。只是在他走后没几日,圣上就以治下不严为由明旨训斥了平王,并责令平王府禁足半年。

    平王府上下领旨谢恩后,皆沉默不语,府里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也就好像暗示世人平王府跟纪王妃之死有关一般。珠花木着脸,穿着沉重的礼服回了屋子,为了领这样一个旨意,竟还要她特意换上正装。

    太不值了,真的太不值了!

    那天中午,珠花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平王倒是好声劝了她几句,她却不听。等到下午,孙氏等人又浩浩荡荡地来了,珠花见了倒勉强挤出点表情来。

    “娘,你怎么来了,送汤水来了?”

    “只要你肯吃,汤水总是有的。”孙氏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心,你们不出门就不出门吧,我们还能来看你,好在也近。就算我走不开,大宝二宝和肠子也可以轮着过来。”

    “你怎么说的像是来探监一样。”珠花说道,被孙氏甩了一记白眼,不由讪讪地吞了一下口水,“其实你们真不用挂心,我这怀着孩子呢,本来也不好常出门。仔细这样一算,半年后差不多就是我生完孩子后三个月,这倒好了,孩子也不用大冷天抱出门可以真正满三个月再抱出去。”

    “你想开就行。”

    “我还有什么可想不开的,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的吗?再来就是流放了吧,流放之地再苦,也就像大姐的凉州府一般。我手中有钱,去了也不怕。”珠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说什么气话。”孙氏按着她的手说。

    珠花抿了一下唇,说:“这些事的,半年后再说吧。这半年,你和二姐那儿也要当心,怕是连你们也要跟着受气了。”

    “大不了,我也不出门,就在家里呆上半年。”银花在边上说道,反正她也没有不得不门去办的事。

    “你添什么乱,不来侯府了?”孙氏骂了一句。

    “哦,对,还得来侯府,有空了也要过来平王府串门,反正也没说不准我们来。”

    “等天下雪了,看你来不来。”珠花挑眉道。

    “那就不来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呆在屋里,没什么禁不禁足的。”银花说道。

    珠花一笑,一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肠子还特意给珠花夹了好几次菜,连平王的都有。珠花见了倒是想笑,却始终有些笑不太出来。送走了家人,府里又一下子恢复了冷清。珠花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像是把所有光亮都吞没了一般,不管是天边的零星星子以及身边的灯光,都无法驱散心中的迷惘。恍然之间,一切好像并不真切,就连吹到脸上的冷风都像是假的,可是这彻骨的寒气却在这么真实。收回思絮,她也没什么心情多说什么,当天早早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她又醒了过来。她其实一直没能入睡,想想终归是气不过,就在那儿抹起泪来,哭着哭着就有些收不住。平王一直抱着她,一听到动静也马上醒了。

    “这是怎么了?”平王扶她起来,为她小心擦泪,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说:“这事让你受委屈了,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呢!”珠花吼道,又气得哭了一场,等情绪稍微好些了才说:“我气世道不公,许多事情它就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但是就是不用。禁足这事根本不算什么,哪怕禁上十年我也不慌,可是这都是凭什么呀,我们王府已经尽量不惹眼了,为何却还是被事找上。被找到也不是我们的错,他究竟想要我们如何?”

    “没事的,会过去的,有我呢。”平王圈着她说。

    珠花还是气不平,靠在他身后又哭了一会儿。早上起来,她的眼睛都是肿的,眨了眨哭肿的眼,她看向对面不错眼看着她的人,微微咬了一下唇。

    “你饿了吗?要不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吃的?”她哑着嗓子问。

    “不必了,有下人呢。”平王笑着说。

    珠花也跟着笑了一下,却又流下一行泪,摸着他的脸哽咽道:“你太不容易了。”

    他扬着嘴角,帮她把泪擦干,“有你在,就没什么不容易的。”

    珠花不由地笑了,窝到他的怀里。

    到了下午,她的情绪总算是好了一些,便想着还是要找些事情做。细细一想后,她就去了下人房。因为纪王妃的事,府里有不少下人被带去盘问,有好些个都受了刑罚,珠花倒是让人给他们送了伤药让他们好好养伤,现在却想着还是要去看看他们。

    一一询问过伤情后,她到了窦厨娘的房间。窦厨娘是个寡妇,她是被自家婆婆给卖身为奴的,因她生得普通,年纪又大了,当时身价并不高。平王买下她,原是让她和其他一些仆妇一样做洒扫,后来因为他想吃卤臭肠,府里的厨子做不好,就让好些个人都试着做了,里面也就窦厨娘做的还过得去。珠花嫁过来后又喜欢她的手艺胜过原来的厨子,她也就成了厨房的一把手。

    珠花知道她手上用了刑,过来看时,她的十根手指还抱着厚厚的纱布。窦厨娘看到珠花,诚惶诚恐地想行礼,却让秋时拦着。

    珠花也劝了几句,看着她的手,她好声问:“窦大嫂,可好些了?”

    窦厨娘不安地摇了摇头,说:“奴婢的手伤着了筋骨,怕是以后都不会好了。不能为王妃做菜,是奴婢的错,求王妃不要把奴婢赶出去。”

    “只要你没做背主的事,我怎么会把你赶出去呢?”珠花笑道。

    “奴婢不会的。”窦厨娘紧张地问。

    “那就好。”珠花打断她的话,轻拍她的肩膀,“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还是厨房的大管事,现在的厨子做菜味道不如你,还得要你好好教几个好的出来。最要紧的是,你得把厨房看紧了,我想同样的事,我们都不想再发生。”

    “是,是,不会了,奴婢一定把厨房看好。”窦厨娘在床上叩头道。

    珠花连忙虚扶了她一把,说:“你且安心养伤,半年的时间,总能把伤养好的。”

    “是,王妃。”

    出了窦厨娘的房间,珠花又去了秋云住的院子。秋云的夫君钱管事也受了很重的刑罚,他伤在腿上,怕是以后都要成为瘸子了。秋云知道珠花要过来,便和一双儿女在院里侯着她,珠花也就在房门口对里面的钱管事点点头便退了出来,和秋云到院子里说话。

    “当初姐姐刚来程府时,我还只有团团那么大,现在你的儿女都这般大了。”珠花打量着她的孩子笑道。

    “是呀。”秋云感慨了一声。

    珠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叹息道:“日子还长着,你和我都会有日子难过的时候,这种时候身边多个人在总是好的。”

    “是。奴婢是有福份的。”秋云红着眼微微笑着。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珠花便回了屋,到了屋内,她喝了一口水,便对秋初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去让人弄些医书来,多学点东西也好。”

    “是。”

    另一边,正在听洪先生讲学的原泰却有一些心不在焉,洪先生讲了一段,见他如此,便把手中的书册一合。

    “今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原泰闻言回过神,羞愧地朝洪先生道歉:“先生,学生错了。”

    “罢了,望明日你能静下心来。”

    原泰郑重点头,见洪先生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忽地上前拦下他,在他面前郑重地施了一礼。

    “学生有事不明,先生可愿意为学生解惑?”

    “你不明的事,先生我也未必就明白。”

    “只求先生指点一二。”原泰恳切地看着他。

    洪先生动了一下眼皮,抱着书册看向他,“你且问来。”

    “为何要是平王府?因为我吗?”

    “你?你太看重你自己了,还轮不上你。”洪先生扯着嘴角说。

    “那就是为了纪王叔?”

    “或许吧。”

    “可是纪王叔并没有那个心思?”

    “你又怎知他没有?你又怎知他将来不会有?也许有人盼着他有呢。”洪先生挑眉道,正色看着原泰:“你又可曾有这样的心思?”

    原泰一愣,也认真答道:“学生想为母报仇。”

    洪先生闻言忽地笑了,“这倒是个好志向。你且想着如何报仇吧,至于平王府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圣上这么做也许别有深意。”

    “别有深意?”

    “他许是想重用你六叔了。于你,倒是一件好事。”洪先生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捧着书扬长而去。

    原泰朝他的背影施了一礼,心下却念着他说的话。也许这事于他会是好事,但是于平王府,却终究不是。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纪王知道消息后,沉默片刻便让人暂时锁上了通向平王府近道的门。平王知道了也没说什么。武帼公也没有过来,也没有派人上门问一声。珠花倒没有多想,有些人的深意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她索性就不想了,把心思都花在了看医书上。不管外面如何,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能不用跟着她烦恼这一切,可以简简单单地活着。

    侯府的人倒是常过来,里面就属肠子几个来得最勤。他们会跟她聊聊长安城新发生的趣事,知道她在看医书,还特意为她四处去搜罗。不过他的课业变重了,每次来也说不了几句话,他却愿意骑马冒着冷风过来看看她。从肠子的口中,珠花也知道了长安城不少事。

    ------题外话------

    看到有书友说我有些情节很赶(捂脸)——我的确是性子很急,会忍不住让这波剧情快点过去好赶下一波,我担心要是都写得很详细文的篇幅会拖很长,可能是我个人不喜欢看太长的文,所以也不想写得太长。而且这个文还是以轻快为主,所以有些压抑的部分,我会描述得特别少。

    若是造成阅读感不佳,望见谅,会努力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