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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豪明兄弟就回来了,照着往常他们要傍晚才回,但是今天国子监里也乱糟糟的,先生见他们一个个的都静不下心听课,也就提前放学,反正他们也一样没法安心讲课。
他们回到府上,也跟原泰聊起了外面的事,珠花在边上听着才知道他们夜里听到了打斗声。
“你们听到不怕吗?”珠花插嘴说。
“有侍卫在呢。不过我们也准备好了兵器,若是真到了危险时刻也能自保。”豪明说道。
珠花点头,又问了别人,原泰其实也是听到响动的,团团听到了却以为是在做梦,圆圆和家家是一点也没有听到。珠花一想,既然这边听到了,太子府里面应该也能听到,就吩咐厨房做了安神汤送过去,不一会儿,二鹅和三鹅就跟着去送汤的下人一起过来了。
两人和豪明兄弟现在也认识,豪明兄弟知道她们可能是未来的公主,对她们还挺客气,哪怕二鹅数次激他比试,他也没有应,让二鹅觉得很是没趣。
二鹅和三鹅在珠花这边跟着姚娘子学了一阵子武功后,太子索性在自己府里另请了一个武学师傅教她们,免得她们早上还得起早过去平王府练武,冬天这路上还是挺冷的。两人倒也没觉得什么,有时早上跟这个师傅学,中午又过来跟着姚师傅学几招也挺好,还能顺便蹭饭,早上过来练武都合不到吃饭的时间。
只是两人要学的东西挺多的,也不能在学武上花太多的时间。说到昨夜的事,两人说一听到动静,她们就醒了,然后一起去了大鹅的屋子里,跟她挤了一夜。本想着得打着精神,若是有贼人闯进来,她们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谁知一直等到外面都静下来了,也不见贼人进来,她们等着等着也就睡着了。
“我早上到大门口偷笑了一眼,满地的血,还挺吓人的。”二鹅说道,三鹅也跟着点点头。
但是两人没有看到尸体,也就没那么害怕,在平王府的幽院里,她们见过假的血,还有一些很可怕的场景,相比之下,门外的场面一点也不吓人。不过两人到底还是没有出去,毕竟外面刚刚死了很多人。太子一早就进宫了,他前些日子遇到刺客手上被划了一刀,现在伤还没有好全。太子妃和大鹅也跟着他进宫去见淑妃,也是为了看看淑妃是否受惊。
珠花倒没想到这个,她连外面发生什么事就是快中午才听说的。
“既然他们都出去了,你们应该是没人管饭了,要不要在这儿吃?我瞧着天热,本来是想做凉面吃的,你们要吃吗?要是不吃,我们就换别的。”
“吃。”两人马上说。
吃了午饭,两人就在平王府午休,一直呆到大鹅她们回来,两人才回去。
不过借着这个事,珠花也跟孩子们上了一堂遇到紧急情况要怎么办的课,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她都说了一些,免得真有个万一的时候他们慌了手脚。
后来平王把她说的整理了一下录了下来,珠花还让他找人抄了给亲近的几家人都送了一本。
霍王谋反的事基本是板上钉钉,秦王的部分却不好说,毕竟这事密谋的过程,秦王都没有露过面。霍王和秦王在前些年太子还没有立的时候关系有一些僵,霍王总觉得自己的亲弟弟并没有真心助他夺取皇位,还时不时地会扯他后腿。他那时在母妃面前,狠狠地骂过他,现在想来,也许他并没有骂错,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着至少得让秦王脱身。他们总归是同胞兄弟,不能都死在这儿。
负责主审霍王谋反案的是余侯,他一向保持中立,处事不偏不倚又能让各方满意。余侯认为圣上挑了他当主审,就有放秦王一马的意思,当然这还只是他的揣测,现在圣上也还在气头上,这事也不好马上下定论,免得圣上一时满意了,后面却觉得这么处理不妥。
霍王和秦王下了狱,宫中的申贵妃也死了,申家算是彻底的败了。不出几日,霍王一案还没有定论,朝上就有人跳出来请圣上立淑妃为后,圣上看了太子一眼,没有答应。
不过回宫后,圣上将淑妃封为淑贵妃,执掌后宫。以前申贵妃作为贵妃,是宫中四妃中位份最高的,圣上却不曾把管理后宫的权利全都交给她,而是让四妃一起管着。但如今的淑贵妃却全权掌着后宫,手中的权力等同于皇后,其中的意思外面也都明白。淑妃对圣上只封她为贵妃却没有封她为后的事,倒也不介意,其实宫中四妃早就已经明白圣上是不会再立后了。
如今她的儿子已经是太子,她也是四妃之首,皇后这样的虚名她并不在意。圣上封了淑贵妃不久,也将为他生下皇九子的林美人封为惠妃,宫中仍是有四妃。这位林惠妃较之其他三位皇妃年轻不少,乖巧柔顺,甚得圣上欢心,还曾有人说过林惠妃神似先皇后。
淑贵妃也不知这话是谁传的,她瞧着这林惠妃跟先皇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也不知这话是想传给谁听。
林惠妃十九岁的儿子陈王去年成了亲,娶的是林氏女。林惠妃出身低微,跟林氏大族并不沾边,但是陈王选妃时,林氏一族主动向她示好,想要拉近跟她的联系。她也想找一个靠得上的娘家,便同意了这门亲事。现在陈王妃也怀了五个月身孕,旁人都说她的肚子尖尖的估计是个男孩。她只要一想到陈王能马上生个儿子出来,便有些得意。淑贵妃地位再高,可她没有孙子,说不定将来这皇位还得传到旁人手里。
这也是淑贵妃心中过不去的地方,楚王继妃六月的时候也产下一子,若是连陈王都生了儿子出来,各位皇子里岂不是就剩下太子还没有后吗?
朝中的大臣心下也担忧此事,倒是张国舅心中大定,太子无后于张氏一族而言是好事,将来这位置说不定还得交给先太子的后人。前些日子太子遇刺受伤,曾有太医去为太子治伤,张国舅私下问过那个太医,知道太子可能无法留后,也就更愿意助他登上皇位。
其实太子这些年来后院一无所出,早就有人怀疑是不是太子得了什么暗疾,但是太子府也有人说是因为太子惦念去世的先太子妃,不常去太子妃太子侧妃屋里住,才会如此。
太子对先太子妃的心意许多人都是知道的,这个解释也说得通,若太子只是不愿去现在的太子妃太子侧妃屋里,旁人反倒觉得是好事,说不得家中的适龄女子将来能有机会为太子添丁,甚至是取代现在的太子妃贾氏,甚至已经有人暗中寻找有没有神似先太子妃的女子了。
过了月余,霍王一案的结果也出来了。霍王一家赐死,府中亲近者杖毙,其他人员发卖永世不得入京;秦王一家流放岭南,府中下人尽数发卖;其余案犯皆从严惩处。
因为还是六月,论罪当斩的人犯都被关在死牢中等着秋后问斩,有些人熬不住了便在又脏又臭的牢中自尽了,等到了秋后,坚持活下来的死囚已经不到一半,他们也终将面对死亡。至于那些被发卖的,每天都站在烈日下供人挑选,这会儿也没什么面不了面子的,就希望早些有人把他们买走,他们不想一直站在热的能把他们晒化的日头下面。只是京中的官员很少会买一些罪奴,生怕沾上麻烦,他们要想再过以前那样体面的日子怕是不能的。哪怕是如此,他们也盼着能活着,活着总比死了强。
珠花倒庆幸平王府所在的街道离发卖官奴的地方很远,珠花出门也不会从那儿经过。她想着因着一个人的过错,就让整个府上的人跟着受罚,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她也不会站出来说这样不对,也不可能去为她们想办法,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她得适应这个时代。
因为闹出了这样的事,今年府上也没有去乡下避暑,京城中许多人家都是如此,大家似乎都担心有什么新的事态变化,也怕离了长安会遇上什么不测。幸好大家过度着关注着政局,倒没有人知道平王府里剩下的妾室卫八娘已经不在了,她跟着今年入京赶考的情郎离开了长安。
她的情郎今年还是没有考中,知道卫八娘成了平王的妾,日子过得不好,便时常在平王府外徘徊,还是卫八娘身边的出云上街买东西碰到他,才知道他找过来了。
出云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回去就跟卫八娘说了这事,也说了他还是没有考中。卫八娘其实本就不介意这个,她让出云去传了信,与情郎私下见了一面,确定情郎不介意她的身份且对她一片痴心,便去求了珠花。珠花就趁着太子遇刺,长安城中人人都只顾着讨论是谁行刺太子的那个时候,把她放出了府,还赠了银两给她让她好在外面安身。
等到后面霍王谋反,连累了长安城中的许多人家,每天她总能听到跟申家有过牵连的人家的外嫁女又死了的消息,她趁机在外面说了卫八娘亡故的事,也没招来别人的好奇。他们都盯着那些以前跟申家走得近的人家,想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
这样的时节,一些文人学士却像不曾感觉到略显紧张的气氛一般,继续饮酒作乐。河上的花船灯火通明,悠扬的丝竹之声一直到天色微明才会散去,那残存的酒味迷了湖中的鱼也让初升的太阳落在湖面上的身影晃了晃。
船舱内,枕着美人膝的白逸之悠悠醒来,他走出船舱伸了一个懒腰,见边上堆着残羹冷炙的桌上还有一盏满满的酒,便笑着拿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又转头倒入湖中,当是祭了长安这场变故中无故受牵连的人。这里面有他的友人,也有与他共赴巫山的女子,这些人又有几个是知道霍王有一天会谋逆的。
等船上的人渐渐醒了,船也靠了岸,白逸之下了船与友人道别后上了回家的马车。回到宅子,姜二娘抱着孩子在门口迎接他。这孩子是先前女扮男装跑到翰林院的女子生的,她生的时候难产死了,这孩子现在由姜二娘养着。他逗了孩子几句,便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又在两人的目光中出了府去上值。应了卯,他会在翰林院自己的屋子里好好睡上一觉,等睡醒了还有新的约要赴。
圣上虽然喜欢他的侍作,但是对他的治国之策却不曾看重,即使是太子见着他,也只是赞他写的诗“冠绝天下”,却不曾说他的才干。倒是有其他人赞过他,只是那等心性,他也不屑为伍。如今康朝越发的强盛,长安城中人才济济,还有许多外邦人用他们不同汉人的思考方式与学者共同探讨,他在这些人能脱颖而出也是靠他的诗才,只是每日纵酒高歌终不是他平生唯一所愿。
他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当天他没有去赴宴,而是去了武帼公府。府里的人见他许久没来了,也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武帼公喝得正高兴,见他来了便让人给他上酒,他连喝了三酒,便坐到了武帼公跟前。
“我想要离开长安。”
武帼公一听,垂眼看向杯中的酒,问道:“还回吗?”
“自然是要回的。”
“那你路上小心,可别惹太多风流债回来。”武帼公戏谑道。
“这事难说。”白逸之笑道,告了罪,又去底下和其他旧友喝酒。
喝到半夜,他摇摇晃晃地上了马车,当马车回到家门口,他望着门口并没有下马车,而是拿过车夫的鞭子把他赶了下去,自己驾着马转头走了。他的书僮一看不对,便追了出去,后来也总算让他追上了。若不是他想着托人回家传信,在家等着他回来的姜二娘都不知道他离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