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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正当易烙像往常那样盘坐在床上练功的时候。
忽然,从房门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将台灯点着后,易烙随即把房门打开,只见穿着一件白色睡袍的诺拉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对不起,少爷,这么晚来打扰你。”一看到他,诺拉立刻低着头小声说道。
知道她是一定是有话想单独对他说才特意在这么晚来找他,易烙温和地说:“先进来再说吧。”
“谢谢少爷。”诺拉这才慢慢地走进了房间。
把房门关上后,易烙让她坐在床边,然后他自己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她面前坐下来问:“你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诺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终于鼓起勇气问:“少爷,我……我跟诺玛是不是快要死了?”
易烙一听,瞳孔一下子放大,他完全没想到诺拉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然而很快地,易烙立刻开口说:“你在说什么傻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你听谁说的?”
诺拉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惨淡的笑容,“少爷,你不要骗我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你也许不知道,安娜女士她这么多年来都有写病历日志的习惯。她会把每个患者的情况以及治疗的方法详细地记录下来,她这样做,是为了将这些治疗经验留给霍尔曼小姐。
虽然在之前的逃难当中她丢失了一部分的病历日志,但是大部分都还留着。
由于霍尔曼小姐不在,今天我在帮安娜小姐整理病历日志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篇有关玉割草的病历日志。
由于我和诺玛身上也是因为以前喝了由玉割草所制的药而不能生育,所以我在看到这篇病历日志的时候,忍不住翻开来看看。
我完全没想到,里面竟然记录着跟我们一样的几个女孩的病症。上面记录着,那些曾经喝下过玉割草的女孩全都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去世了,有的甚至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她们全都是因为一种查不出来的病症死去的。在那上面还有安娜女士的批注,她还在旁边批注着,这应该跟她们以前喝下去的玉割草所制成的药有关。
也就是说,也许几年之后,我跟诺玛也会因为相同的病症而离开人世,我说得没错吧,少爷?”
望着面前这个女孩那种充满了哀伤和认命味道的笑容,易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被他抱在怀里的诺拉这时终于流下了眼泪。
“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不会让你们死的,不会的,不会的……”易烙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却越发感觉到这些话有多么的苍白无力。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她们。连行医了二十几年的安娜女士也无能为力,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去帮她们。
就像是当年看着妹妹小雨在接受化疗的时候,小雨痛苦不堪,而且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就吐。而他除了在旁边看着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煎熬。
但是在他面前,一向最听他话的小雨总是拼命地忍耐着,不想让哥哥看到她痛苦的样子。
当时那种既心痛又无力的感觉真可以用心如刀割来形容,那时他多么希望得病的是他,而不是小雨。
如今在看着诺拉时,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从他心里面涌起,让他有种强烈的刺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伏在他胸口上的诺拉轻轻地说:“能够认识少爷,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你以前说过,假如我们恢复了生育能力,你就会把我们送到别的城市去生活,然后跟喜欢我们的男人生儿育女,过上一些既普通又正常的生活。这远比做你的贴身女仆要好得多,至少不会再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但是对于我来说,就算我真的恢复了生育能力,我也不想离开少爷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只希望可以一直留在少爷你的身边服侍你。
我知道的,再也不会有人像少爷你对我们这么好了,再也不会有了。
我……我喜欢少爷,只喜欢你一个人……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配。但是我怕现在再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少爷,我……我喜欢你。”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诺拉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只见她那张仍然布满了泪痕的小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似的,但就算是这样,她仍然用她那双充满了羞涩和爱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想清楚地向他表白自己的感情。
轻轻地,易烙将右手贴在她光滑白皙的左脸上轻柔地抚摸着。
诺拉没有出声,只是一边任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痴痴地看着他。
望着面前这个女孩那双对他充满了依恋的眼睛,易烙心中再无任何的犹豫,一手将她拉到怀里向她的樱唇用力地吻了下去。
仿佛受到了电击一般,在他的嘴唇刚刚碰触到她的双唇时,诺拉原本已经停下来的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她只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下来。
如果是以前的话,易烙一直认为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族。在这个家族里面,有爱她的丈夫,和一两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一家人安安份份地过日子。
所以,他一直不想碰这两个既可爱又诱人的孪生姐妹,因为他觉得自己给不了她们这些东西。
如果只是不能生育的话,这或许还能有治疗的机会。就算真的治不好,相信也总会有一些好男人需要接受她们。
但是,当易烙知道她们很可能会因为体内的毒素而提早离开人世的时候,他的想法马上就改变了。
他已经不再去想那些长远的东西了,他只关心如何才能清除她们体内的毒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活下来。但是一直以来,却根本就找不到治疗她们的办法。
这里不像他那个世界,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先进检测设备来检查她们的身体找出病因。更何况,就算是在他那个世界里,也是有很多疾病是无法治疗的,否则当年小雨也不会去世了,更不要说是这个连检查都做不到的异世界了。
在连什么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如何治疗?
他甚至想过帮她们换血的方式来清除体内的毒素,但是在这里就连检测她们的血型都做不到,所以这种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假如她们真的因为体内的毒素而提早离开了人世,那她们这一生还剩下什么?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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