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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小杉正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在翻弄头发,一副乱七八糟狼狈的样子,韩波推门进来好奇地问:“你在搞什么名堂,把自己的头发弄成这样?”
小杉看到韩波,高兴地叫:“你快来帮我一个忙。我这里头有一根白头发,你帮我把它找出来。”
韩波俯下身去:“哪里?”
“这儿,这儿。”小杉在镜子里看着笨手笨脚的韩波说。
“噢,我看到了。”韩波拔了一根白发放在小杉跟前,小杉低头看着这根白发,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唉,真想不到我还不到30岁,就有白发了!这简直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你现在整天这么急火攻心的,长褶子长白发那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哎,你妈妈公司不是新出了一种染发剂吗?去弄一点涂涂吧。”
小杉突然转过脸满脸严肃地看着韩波,把韩波弄糊涂了“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啊?”
“我发现你现在对我越来越没有感情了,居然说出这种幸灾乐祸的话来。我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那都是辛苦操劳的结果,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怜香惜玉的感情来?”
韩波笑了,他上前一把抱住小杉,把她抱出卫生间。
小杉尖叫着:“喂,喂,你干什么?”
韩波把小杉放在床上,对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小杉一把推开韩波:“你干什么嘛?”
“你不是让我怜香惜玉吗?我抱抱你亲亲你啊。哎,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看样东西。”韩波从包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小杉。
“这是什么?”小杉拿着,很奇怪。
“你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小杉打开画册:“新疆?伊犁?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作协组织我们到草原深处进行一个月的社会民俗考察。我知道得晚了,他们过两天就要出发了。”
小杉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不是刚刚参加完笔会才回来吗?怎么又有活动了?”
“那是市作协组织的,这是全国作协组织的,规格和性质都不一样的。这个名额还是我的一个前辈去帮我争取的。”
小杉把画册重重一甩“不许去,不是说好你帮我导服装城的这台晚会的吗?在这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思到外面去游山玩水,你好意思?没看见我这些日子都忙成什么样了,非得看到我长出满头白发才满意啊?”
“小杉,你可别误会,我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我真的是去考察。”
小杉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啦,这次活动是要让我们深入到最底层的牧民生活中去的,所以才会对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如果真是游山玩水的话我还不去了呢。”
“不管是什么,反正就是不许去。”
“小杉,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去参加这次活动,你要知道在大草原深处自由驰骋,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服装城的晚会请谁谁都能来导,可如果我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会感到非常非常难过的。”
“韩波,你有一点责任感和危机感好不好?你要知道尽管我们现在住在这么豪华的小楼里过着温饱无忧的生活,但那都是妈妈的,我们不能靠她一辈子的。你看看妈妈现在这种样子,我真担心她的公司会一天天垮下去。你知道吗?我这些天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对我们的将来充满了担忧”
韩波沉着脸打断了小杉:“打住打住,你不愿我去就说你不愿意,别把话扯得太远了,我们谁都别把话说得太死,你冷静一下我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下去跑步去。”韩波说着往外走去。
小杉冲着他的背影嚷嚷:“讨论什么呀,我不会再跟你讨论了,反正我今天已经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你如果坚持要去,我们之间就完蛋了。”
韩波还是决定退一步,小杉的危机感打动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丢下一切跑到外面的确是件不理智的事情。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咬咬牙狠心地随小杉回到公司,帮她策划这场晚会。
小杉的会议桌上摊着服装城的资料,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韩波偷空跑到走廊上给原本预备同行的朋友打了电话:“哥们儿,真羡慕你啊,到了草原上记得多给我拍回些照片来,多收集些有趣的故事。你几点出发?晚上八点,行,那就祝你一路平安。”
韩波叹口气,回到办公室,一些从外面请的创作策划人员正坐在一起和小杉讨论“服装城开业晚会”的方案。韩波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神情有些惆怅。
“他们广东总公司把修改方案传过来了,他们主要的意思是要在歌舞表演中增加时装表演,并且在几个独唱节目中加上时装表演。”小杉将几张纸递给韩波,并顺手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走神,韩波这时才回过神来。
陶妮皱皱眉头:“表演时都要求穿着他们公司的服装吗?”
“那当然。”小杉说。
韩波看着手里的报告,不悦地说:“这不协调啊,不是已经有一块专门的时装表演节目了吗?”
“他们觉得还不够。”小杉说。
“那他们还做什么晚会啊,干脆搞一台时装表演不就行了吗?”韩波执拗地说道。
小杉迁就地解释道:“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想法,差不多已经和一家模特经纪公司谈妥了,是我劝他们搞晚会的。”
陶妮有些不太自信地提意见“其实,我在想,能不能这样呢?到时候让独唱的演员穿上他们公司的品牌服装,那他们会不会就同意把后面的时装表演拉掉了呢?”
小杉生硬地说道:“那就更不伦不类了。”
陶妮一阵脸红,她低下头去,韩波不满地抬头看了小杉一眼。
旁边的参会人员说道:“那既然是主办方的要求就加吧,这在操作上也不难。”
“不行,我不同意,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这台晚会搞出来就太不伦不类了。既然由我们来搞这台晚会,那就得体现出我们的水平和趣味,不能由着他们来瞎指挥啊。”韩波坚持着不肯让步。
小杉白了韩波一眼说:“你不同意没用,谁出钱就得听谁的,这是游戏规则。这个问题没什么可讨论的,我们只能跟着人家的需要来,就这样。”
韩波不悦地反问:“那你的意思是人家有任何需要我们都要答应吗?”
“应该是吧。”小杉不想跟他拌嘴,冷冷地说道。
“那主办方要我们出脱衣舞的节目,你也给安排吗?”韩波不买账。
小杉气得噎在那里,她把笔一扔,想了想她又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这个要求,等哪一天他们提出来了我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韩波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当这个导演了,搞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简直是在污辱我的人格和智商,你有雅兴你去搞吧。”
小杉一愣,看看身边的人,感到很下不来台“你这是怎么啦?是要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行,你不当就不当了,我们可以换人,我自己也可以来当这个导演,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别以为这儿缺了你就不行了。”
小杉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吃惊,包括韩波。几秒钟后,韩波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晚上小杉背着包回到家,她打亮房间的灯,重手重脚地掀开被子,床上没人,又到卫生间看了看,也没有人。
这时才发现桌上留了张条,她拿起来看着,是韩波一贯的龙飞凤舞小杉,我走了,既然你的晚会已经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了。到了新疆可能不方便给你打电话,说不定连邮信都难,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小杉气得一把撕烂了韩波的留言条,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在小杉和韩波冷战的时候,陶妮终于把在国外的小柯盼了回来,在客如潮涌的机场国际到达处,她一眼就看见了随着人流一块出来的小柯。在那些最痛苦最无助的日子里,陶妮对小柯是那样的朝思暮想,可是当他真的重新回到她面前时,陶妮竟然感到他们之间有了一丝陌生和尴尬,不知道是分开时间太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小柯把陶妮的手握到自己的手里。
“小柯,你真的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弄丢了香香,还弄丢了我们的孩子。”
小柯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你一定在心里怪我的,是不是?”陶妮自责地说道。
“妮妮,你的心别这么重了,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呢。我还怕你怪我呢,在你这么痛苦的情况下,我却一直回不来。”小柯把陶妮揽在了怀里。陶妮的眼圈红了,她把头埋在小柯的肩膀上,小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出租车一路向前开去。
回到久违的家里,他就进了夏心洁的房间,他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但是他相信,母亲一定是希望看见他的。
夏心洁和小柯坐在床边,她的手紧紧握着小柯,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收音机里放着一些不相干的节目。
“妈妈,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
“在你回来之前我满肚子的话都已经在心里头跟你说光了。现在我只要拉着你的手就感到很踏实很舒服。”
“是我不好,妈妈,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早点赶回来的。可是那一边的研究实在断不开,我真的是没办法。”
夏心洁拍着小柯的手:“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
“陶妮跟我说你这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太好,我心里特别担心,妈妈,你不能老这样闷坐着,你要多活动,多说话才行。”
夏心洁警觉地问:“陶妮还跟你说了什么?她是怎么跟你说香香这件事情的?”
“自从她把香香弄丢以后,陶妮她就一直特别特别自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可这次回来,我没听到你对她有一声责备,我心里真的特别感动。妈,我替陶妮谢谢你了。”
夏心洁怔怔地看着小柯,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妈,你怎么啦?”小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色。
“陶妮她真是这么说的吗?她说是她弄丢了香香?”
“是啊。怎么啦妈?”
夏心洁的眼圈红了,她低下头去,突然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小柯紧张地问:“妈,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妈你别这样好不好?”
“其实是妈妈把香香弄丢的,妈妈在谁面前都不愿承认,你是我最亲的儿子,我知道你是不会笑话妈妈责备妈妈的。回头你去替妈妈对陶妮说一声,让她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就说她心里的苦,妈妈心里都明白。”夏心洁说着不断地抹着眼泪。
小柯伸手搂住夏心洁:“妈妈,你想哭的话,你就哭出来吧,哭一哭,你的心里就好受了。”
夏心洁抚着自己的胸口:“妈妈把这话说出来,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小柯回到房间,看到陶妮坐在被窝里,床头灯开着,手里拿着一叠报纸却睡着了。他走
过去俯身亲了亲陶妮,陶妮睁开眼睛。
“对不起,陶妮,我在妈妈那里呆得太久了。这次回来我发现妈妈像个孩子一样,我这两天多哄哄她,你不会生气吧?”小柯坐到陶妮身边。
“我不会。她这么想你,你当然应该多陪她说说话的。”
小柯怔怔地看着陶妮,突然捧着陶妮的头重重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妮妮,你真好。妈妈把香香丢失的整个经过都跟我说了,她让我告诉你她明白你的心。妮妮,你的心眼真好,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陶妮感动地扑在小柯的怀里,两人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柯依依不舍地松开陶妮去接电话。等他搁下电话时,他一脸为难地看着陶妮。
“什么事啊?”陶妮问。
“医院里收治了一个重症颅脑病人,需要马上手术,他们碰到了一些疑难问题,希望我过去一起会一下诊。”小柯懊恼地说。
“那你快去吧,救人要紧。”
“他们盯得也太紧了,本来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的。”
陶妮指着报纸笑笑:“你现在是权威了,那是人家看得起你。我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可以说话,快去吧。”
韩波走了,余下的一切工作小杉扛到了自己肩上,她咬着牙赌气,没有了韩波她司马小杉依然可以做好所有的事。在卧室的灯下,小杉做着策划报告,想了想,给芳芳打了电话。
“喂,小杉?这么巧,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先说你的事,说吧,别客气。”芳芳说道。“是这样的,我接了一个活,到时候想请你来唱两首歌行不行?”小杉问。“行啊,当然行啊。你的事情我当然是随叫随到的。”“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碰个头,然后签一个演出合约吧,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我们得郑重其事啊。”
“嗨,什么呀,你就别寒碜我了,我们之间还来这一套。我现在马上就要去杭州演出,是几个小型的歌迷见面会,公司安排的活儿。你把你晚会的时间告诉我就行了。”
杭州的西湖边上,这时一辆面包车驶过。芳芳正坐在高端身旁闭着眼打瞌睡。
前面的司机提醒她:“吴小姐,西湖到了,你不是要看西湖吗?”
芳芳和高端同时睁开眼,高端打开车窗,月夜的西湖显得格外秀丽淡雅。
“这就是西湖啊?好漂亮。”芳芳惊呼。高端会意地问道:“想下去走走吗?”
“让司机等我们不太好吧。”
“可以让他们先回酒店,我们再慢慢地走回去,反正这儿离酒店已经不远了。”
芳芳犹豫着。“辛辛苦苦演出完,该让自己放松放松了,下去走走吧。”“那好吧。”芳芳答应了。下了车,芳芳和高端沿着西湖湖堤慢慢地走着,芳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高端也跟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人相视而笑。缓缓地走到断桥边,一个弹吉他的年轻人正在卖艺,高端和芳芳从他身边走过,高端跟芳芳耳语了几句后就走到了卖艺者面前,放了十块钱在讨钱盆里,又轻轻地对卖艺者耳语,卖艺的把吉他交给了高端。
高端背起吉他,调了调音,边弹边唱起来。他弹唱的就是那首妈妈留给我一首歌
“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留给我一首歌,没有哀愁没有忧伤,唱起它,心中充满快乐”
高端娴熟的弹奏和充满磁性的歌声吸引了许多路人,人们纷纷往他脚下的讨钱盆里扔着钱币。高端的眼睛却深深地凝视着芳芳,芳芳的眼睛湿润了。
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叮叮咚咚往碗里扔着钱。这时天上下起了雨,路人纷纷离散,高端在雨中坚持唱到最后,芳芳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唱完后高端把吉他还给了卖艺者,卖艺者收起钱一溜小跑地走了。雨中只剩下高端和芳芳。
高端一步一步走到芳芳面前,芳芳冷得有些哆嗦了,轻轻地说:“我们走吧。”
高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神情异样地看着芳芳。
“你怎么啦?”
突然之间,高端扑通一下跪倒在芳芳眼前。
芳芳猝不及防惊慌失措地喊:“呀,你这是干什么呀,干什么呀你?你起来,快起来。”
“芳芳,请你原谅我过去对你犯下的错误好不好?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请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
“你这是怎么啦?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干吗还要重新再把它拿出来呢?”
“刚才那首歌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我心里好难过啊。芳芳,那时候我们俩是那么相爱,为什么,我们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不,我们现在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我们的心却隔着千山万水,芳芳,为什么我们现在就不能再重新走到一起去呢?我们俩重归于好吧,芳芳。”
“你说什么呀,你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因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因为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分担你的痛苦和寂寞。”
“你实在是太荒唐了,我不想和你说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站起来,否则我就走了。”高端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芳芳扭头就走,边走边抹着眼泪,当她走到桥的最高坡再回头时,发现高端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芳芳停住了脚步,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返身又向高端迈出了脚步,高端见状也站起身来朝着芳芳跑去,两人一路奔跑到了一起。
高端把芳芳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一下子吻住了芳芳的唇,两唇接触的一刹那,芳芳为自己设的那道心理堤坝轰然倒塌,她也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高端,他们俩热烈地亲吻起来,犹如干柴碰到了烈火。
雨越下越大,却怎么也浇不熄两人在瞬间迸发出的热情。两人回到湖滨酒店,在床上更加疯狂地亲吻着,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高端伸手解开芳芳的衣服
“抱紧我,高端,再抱得紧一些,不要放开,千万不要放开。这才是我的第一次啊,我今天才算真正享受到了做女人的快乐。”漏*点过后,芳芳紧紧地依偎在高端怀里,泪流满面。
休息了片刻,高端起身去了卫生间,芳芳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半睁着眼,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漏*点。
这时门铃响了,高端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他看到门外站着手持玫瑰正在整理领带的陶汉,高端皱着眉头想了想,心生一计。
高端回到卫生间边刷牙边叫着芳芳“芳芳,你过来开一下门好吗?可能是我叫的外卖送来了。”
“你叫过外卖了?太好了,我正好有些饿了。”芳芳坐起来匆匆地穿上拖鞋,她开了门,当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陶汉时,她顿时傻掉了。
陶汉看着芳芳穿着睡衣的样子又欣赏又不好意思地说:“芳芳,我终于找到你了。”
芳芳声音颤抖着:“陶汉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
“我出差正好经过杭州就想过来看看你,你已经睡了?哎,你现在这样真好看,给你花。”
芳芳麻木地接过陶汉递上来的花。高端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故意把自己的睡衣敞得很开,露着胸膛,装作不知道地说:“快把东西送进来吧。”
高端故意大大咧咧拉开门,却和陶汉对了个正着,他马上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是你?你怎么来了?”
陶汉呆在那里,外面雷声震荡,此时的他也如遭雷击,他看看高端又看看芳芳。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们俩就天天睡在一起?”
不敢面对陶汉直勾勾的眼神,芳芳不由地低下头去。
“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和他又混到一起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一个人在那里想入非非自作多情?”陶汉失控地对着芳芳喊道。
芳芳拿着那束玫瑰,她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高端体贴地搂了搂她“你快进去吧,这样会着凉的。别担心,这儿有我呢。”
看到这一幕陶汉更加生气,他一把拉过高端的头发把他抵在墙上,用胳膊肘压着他的脖子。芳芳大惊失色。高端硬是忍着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陶汉哥,陶汉哥,你别这样,你放手,都是我不好。你别打他。”芳芳扯着陶汉的胳膊。
陶汉对着高端就是一拳,他喘着气眼里冒着火狠狠地瞪着高端“你小子,你小子这次你要是再对她做出什么不地道的事情来,我绝对不会饶你了。”说着就往外走,芳芳一把拉住他:“陶汉哥,陶汉哥”
陶汉看着芳芳,气不打一处来,他夺过芳芳手中的玫瑰朝她头上狠狠地扔过去“你别叫我,我没你这么贱的妹妹,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就全忘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芳芳拉住陶汉的手:“陶汉哥,你听我说。”
陶汉一把甩开芳芳,芳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陶汉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下了楼,陶汉发现雨已经停了,他开着车超速行驶在公路上,脸上充满了悲伤。想到刚才的一幕,陶汉充满了自责,边开车边自言自语:“我真浑蛋,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她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可以让她再难受呢。她现在肯定恨死我了。这下好了,全完蛋了,前功尽弃了,她再也不会理我了,再也不会叫我陶汉哥了。我好蠢,我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我真是个笨蛋,笨蛋!”
陶汉在不知不觉中闯过了一个红灯,被路边的交通警察伸手拦下。“把你的驾驶执照拿出来。”陶汉怔怔地看着交警,突然大叫:“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为什么?为什么?”
几个交警诧异地看着他,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给陶汉做酒精测试。
上海,陶汉别墅二楼的卫生间里,陶妮正在搏斗似地给小狗洗澡,搞得她一身一脸的泡沫。陶妮边洗边对它抱怨:“阿虎,你乖一点行不行,你以为我喜欢帮你洗澡啊,要不是你爸爸再三关照让我来照顾你,我才不愿碰你呢。”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停车的声音,陶妮站到窗边往外看,小狗趁机逃走了。
陶汉开门进来,打开客厅的灯,湿漉漉的小狗冲着他飞奔过来,可是陶汉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他一边往里边走一边解开自己的领带。他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茫然地看着客厅里的摆设,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时他看见矮柜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包,他走过去拿起礼包看了看,然后撕开包在上面的包装纸,里面是两只很小巧的玻璃花瓶,陶汉拿起一只花瓶看着。那是他买来准备送给芳芳让她摆到钢琴上的,陶汉的脸上显出十分难受的神情,突然举起那个花瓶狠狠地把它摔在地上。
陶妮还在二楼冲洗自己的手和脸,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的那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呆在那里。
随即又传来第二声巨响,陶妮跳起来就朝楼下冲去。
陶汉又随手拿起客厅里摆放的装饰品一样样地朝地上砸着,陶妮匆匆地从楼梯上奔下来
,此时陶汉又拿起一只很大的青花瓷瓶。
“哥,你干什么呀!”陶妮大叫。
陶汉没料到家里还会有人,吓得一哆嗦,举着那只花瓶僵立在那儿。陶妮奔到他面前,陶汉喘着粗气看着陶妮,他像是不能一下子回过神来似的:“你,你怎么在这儿?”
“哥,你这是怎么啦?你疯了吗?”陶妮说着就想从陶汉手里把花瓶夺下来,可陶汉不让。两个人使劲地抢来夺去的。
“你把花瓶给我,你给我,你松手啊。”
“你别管我,你走开。我自己的东西,我爱怎么砸我就怎么砸。”
“你有事说事,干吗要砸自己的东西呀?这些东西都是你辛辛苦苦挣钱买来的,你砸了它不心疼啊?”
“我不心疼,我现在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你说我买这个房子是为了什么?你说我把这儿搞得这么漂亮是为了什么?我还不全都是为了她吗?现在她已经跟了别人,我还稀罕这些东西干什么?啊?”
陶妮愣住了:“你说什么呀?谁跟了谁了?”
陶汉趁陶妮发愣的空当,抽出手来,高高地举起花瓶狠狠地把它砸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陶妮呆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带着哭腔叫:“哥,你干什么要这样啊?你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陶汉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他用手蒙住脸呜呜地哭开了:“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呢?凭什么我陶汉总是这么倒霉呢?我又不坏,也不笨,现在也不穷了,可我却还是那么倒霉。她要是找一个好一点的男人我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和那个人好了,那个人是什么东西啊?以前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那么无情地抛弃过她,可她现在却又和他搞到了一起,我想不通啊。”
陶妮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陶汉,脸上露出十分诧异的神情:“你说什么?你是说芳芳和高端又好上了?这是真的吗?”
好不容易暂时安抚了陶汉,第二天大清早,陶妮回到公司就把芳芳和高端的事情汇报给了小杉。
小杉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什么?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芳芳怎么可能这么没脑子呢?她怎么可能再去吃那回头草的呢?我上次陪她一块儿去宁波演出的时候还给她洗过脑子的,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表示说她绝对不可能再和高端走到一起去的,想不到这么快她就踩着西瓜皮滑过去了,不行,我得把她叫过来,我们得问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做这样的决定怎么着也应该跟我们俩商量一下对不对?”
小杉伸手拎起电话,着急地拨号。
陶妮摇摇头:“我已经给她打了好多电话了,可她就是不接。她一定是怕我会去劝她。”
“她要敢不接我的电话,我就从此和她一刀两断。”
平江公寓芳芳的房间里,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屋里音乐大振,芳芳的手机被放在沙发上,手机的信号灯在闪着,手机在震动着。
高端和芳芳正在随着音乐在跳一支探戈舞,他们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架着一台家用摄像机,摄像机正对着他们拍摄着,高端把芳芳带到摄像机前面,两人一边跳一边冲着镜头做着鬼脸。
一曲终了,高端把芳芳拥在怀里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高端走过去关了摄像机,他将带子倒过去准备回放。
芳芳跌坐到沙发上:“啊呀,累死我了,我好久都没有这样疯过了。”“真漂亮。”高端看着回放,眼睛里泛着光“芳芳,你跳舞的时候就像个天使。”芳芳也凑过去:“给我看一眼。”
这时厨房里烧水壶发出尖叫,高端把摄像机从三角架上拿下来递给芳芳:“我去灌水,你按这个键往前倒一点,然后再按播放键就可以看了。”
高端奔进厨房,芳芳按着高端的指示操作。带子倒过去时镜头里出现的动作全是反的,芳芳看得直乐。这时监视镜里突然出现了她和高端赤身**搂抱在一起的镜头。芳芳吃了一惊,她不由地张大嘴巴,惊讶无比。
高端拿着水壶出来:“芳芳,你的茶杯呢?”他注意到芳芳在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的表情,愣了愣:“怎么啦?”
“你自己来看,你怎么可以把这个也拍进去啊?”
高端凑过来一看:“哟,真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个也拍进去了。哦,我想起来了,准是那次我们闹着闹着忘了关机器了。不过拍得还挺漂亮的,你就像是个天仙,你觉得呢?”
芳芳恼怒地打了高端一下:“什么呀?羞不羞啊?真是难为情死了,你赶快把它抹掉。要是让旁人看到的话我就该跳楼了。”
“行行行,我马上把她抹掉。”高端把壶递给芳芳“那你自己泡茶,我来抹录像带。”
芳芳拿着壶站起来往一边走去,不小心却将壶里的水溅在了陶汉送的那架钢琴上,芳芳心疼地用干布擦拭着钢琴,脸上显出一丝不安的神色,她拿过一块大花布盖住了钢琴。
沙发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了,信号灯不断地闪着。
这边小杉听着电话,陶妮在一边紧张地问:“还是不接?”小杉气呼呼地按掉电话,她把听筒往座机上一扔:“没想到她真的会给我来这一手。”
芳芳和高端坐在一起吃午饭,高端忙里忙外地服侍着她。
“我自己来吧。”看到高端要给自己倒咖啡,芳芳不好意思地伸出手。
“不,我来,这个咖啡是我现磨的,香不香?”芳芳闻了闻,点了点头。
“来,尝尝这个沙拉,看我做得到不到位。”芳芳吃了一口,她向高端伸出了大拇指。
“面包里要不要加点果酱?我帮你去拿。”“不用了,不用了,高端,你别忙了,你赶紧吃你的吧。”高端柔声细语地说:“我忙一点没关系的,最要紧的是让你吃得舒服。”接着又从厨房里拿出果酱,为芳芳涂在面包上。
“高端,你不用对我这么周到的,你这样我会不习惯的。”
“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的,我说过要让你每一天都过得舒舒服服的,我说到做到。芳芳,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对我感到失望的。我要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没错的。”芳芳脸上写满了感动。
高端递上面包:“给,快吃吧。”芳芳拿起面包往嘴里放,高端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高端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到芳芳面前“这是我最近为你联系的演出,你看看。”
“才这么几天你就为我联系了这么多演出?”
“不是你自己说想有多一点演出的机会吗?”
“可我没想到你一下子能联系到这么多,你怎么这么有本事啊?”
“我这么多年在这个***里难道是白混的吗?”
“照这样下去,我们不就很快成为富翁了吗?”
“可不是吗?我告诉你,以前你参加的演出别人都是欺你不懂,狂压你的价位,现在你有了我这个贴身经纪人,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跟你说,眼下你和公司还有约在身,我们只能偷偷地操作,明年约满后你就跟经纪公司脱钩,我们的情况会更好。”
芳芳低头看计划,突然叫道:“哟,坏了,这个时间不行,我已经答应小杉参加她公司的演出了,赶紧跟他们取消吧。”
“我看看,哪一天?”
“这个,5月2日。”
高端拿过单子来一看,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是这一天吗?你肯定吗?”
芳芳点点头。
高端紧锁眉头:“你是什么时候答应小杉的?你怎么早没跟我说啊?”
“我记得我是跟你说过的。”
“是吗?那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呢?这下要坏事了,太糟糕了。”
“怎么啦?这场演出不好推吗?”
高端摇了摇头:“其他几场都好办,就这场太不好办了。”
“为什么呀?”
“因为这个老板太难对付了,他是现在全国演出市场的大鳄,全国的dj都听他摆布。谁都见他怕三分的。上次有一个歌手失约,被封杀了一年,从此再也没有翻起身来。如果得罪了他,我们俩都没法在这个圈里混下去了。”
芳芳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你能不能跟小杉去商量商量,让她找个歌手替一下你。”
“这不行的,小杉这脾气,她非把我骂死不可。”
“不会吧,你们是好朋友,你把这儿的情况跟她说清楚,她一定会体谅你的。你跟她说我们可以适当地赔她一些钱来做补偿的。她如果找不到人的话我可以为她找。”
“可小杉前几天还跟我确定了好几次,她说她这次在主办方的大老板面前把我捧上了天,搞得人家现在非得让我去不可了。我都答应得好好的,如果突然改变主意,她真的会骂死我的。”
高端低下头,唉声叹气地露出可怜的样子来:“那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都怪我,我本来是想好好帮帮你的,可是想不到却好心办了坏事,现在可怎么办呢?”
高端深深地低下头去,他把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芳芳看着高端的样子,她心软了,她过去抱住高端的脑袋:“别这样,我们再一起好好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小杉还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桌上神经质地敲打着。陶妮在一旁无措地看着她,忽然小杉站了起来,把桌上的东西往包里一拨:“我们走。”
“上哪儿?”
“去她家里把她逮出来问个究竟。”
“哦。”陶妮也急急地整理提包,她们刚要出门的时候,却见芳芳迎面向她们走来,小杉和陶妮都愣住了。
“小杉,陶妮,你们这是出去啊?”
小杉语气里带着讽刺:“哟,是大歌星来了啊?”
陶妮赶忙拉着芳芳:“芳芳,小杉刚才打你半天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我放在震动上没听见,后来我一发现就直接赶过来了。”
“那我前两天打你电话你怎么不赶过来找我呀?”
芳芳显得有些尴尬,她心虚地躲开了陶妮的眼光:“那个,我可能没发现。哎,你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小杉冷冷地转身:“进来吧,我们就是想去找你的。”
三个人折回办公室,都坐了下来,小杉和陶妮对视了一眼。小杉开了口:“芳芳,你今天来是想跟我们宣布什么好事情的吧?”
“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哦,是吗?你还会想起来跟我商量事啊?那说明你还没有彻底忘记老朋友啊。什么事?说吧。”小杉语气不善,以为她是为高端来征求意见。
芳芳艰难地说:“是这样的,小杉,本来我答应你2号参加你们公司的演出的,可是不巧
的是高端他替我在这个时间也安排了一场非常重要的演出,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我都急坏了,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就想过来和你商量一下”
芳芳吞吞吐吐说话的时候小杉的脸已经横了下来,她没好气地打断了芳芳的话:“商量?商量什么?你觉得有必要商量吗?大前天你还说没问题的,今天就跑来说他为你安排了演出,你这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那个高端是什么时候给你安排的?我是什么时候跟你说定的?是怎么个先来后到,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他也是早就帮我排定的,只不过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嗬,看起来,他现在对你的事情是在大操大办啊,安排这么重要的演出居然连商量都不跟你商量的?他是不是太不尊重你了?”
陶妮也帮着小杉:“就是啊。芳芳,高端他这样做事是不对的,他这样做就是不尊重你。”
“他没有不尊重我,只不过他以为我这一段没什么安排,所以就替我安排了。”芳芳急忙解释。
“他如果还尊重你的话,那就很简单啊。你告诉他这个时间你已经安排掉了,让他以后懂得在征得你的同意以后再答应人家,这是他最起码做到的事情。”小杉粗声粗气地说。
“这次我和他是没沟通好,这是我们做得不好的地方,可是现在高端那边实在是有难处,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硬着头皮来找你商量的。”芳芳看着小杉,鼓足勇气。
“他有难处,我就没有难处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当我和高端有了冲突后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是不是?”
小杉和芳芳一句顶一句说话时,陶妮一直想插话,可是嘴笨的她却一句也插不上来,终于得到空闲,陶妮制止着:“小杉,小杉,你,你这话说重了,芳芳她不会这样的。”
小杉大声说:“芳芳,我告诉你吧,我这儿比高端更难,今天那主办方老板还在问我芳芳这边没问题吧,我拍着胸膛说没问题。你在我们公司呆过,你是知道的现在我要搞成一个项目有多难,如果连你这样的好朋友都来拆我的台的话,我这个公司还怎么办下去啊?”
芳芳难过地低下头去:“高端说他可以补偿一些钱给你,你如果要找人替代我的话他可以帮你去找。”
小杉一下子怒火冲天:“呸,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他有什么资格来补偿我,他有什么资格来帮我找人?芳芳,我告诉你,你别整天在我跟前高端、高端的,他的名字我听着就跟前一个苍蝇在耳边叫着是一样的感觉,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芳芳一下子被小杉说得哭了起来。
陶妮在一边着急地劝着:“小杉,你别激动,好好说话行吗?芳芳,你也别难过,你们都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芳芳抹着眼泪抽泣着:“你干吗要这样说他?你凭什么要这样恨他?”
“我干吗不可以这样说他?你忘了他是什么样一个人了?你忘了他过去是怎么对你的吗?”芳芳抽泣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对我很好。”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以后你要再被他伤着了,就不要到我们面前来叫疼。”
“你这样说他不公平,当初真正伤我的并不是他。”
小杉气得哆嗦,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明白了,你是说当初真正伤你的是我哥,对不对?所以我现在也没有资格来跟你说这件事情对不对?对不对?”小杉凶狠的神情把芳芳和陶妮都吓着了,芳芳哭着站起来奔了出去。陶妮着急地想去追她:“芳芳,芳芳,你别走。”
“你别去追她。你就让她和那个高端去混吧。有本事以后别再哭着回来找我们。”陶妮气恼地跺脚:“你们俩这是干吗呀?你这样说她,她会受不了的。”陶妮说着也奔了出去。
芳芳哭着从楼下旋转门里跑了出去,直接跳上一辆停在那儿的出租车。陶妮追了出来,但她迟了一步,她眼巴巴地看着载着芳芳的出租车开走了,她久久地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地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她身后的那扇旋转门慢悠悠地兀自空转着、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