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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冯雪莹便沿着客厅中间一个宽大的楼梯上楼去了。
陈之涵一边喝茶一边等,客厅之中有一个巨大的落地座钟,摆锤发出“嚓嚓”的有规律的声音,陪伴着陈之涵,更显得这间屋子古朴而有韵味。
半个多小时之后,冯雪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神色有些悲伤,估计是和父亲谈了一下她二叔的事情,她走到陈之涵身边,轻声说道:“华哥,我父亲请您上楼一谈。”
陈之涵放下茶杯,同冯雪莹一起来到二楼,冯雪莹的脚步放得很轻,屋子里也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看来她的父亲冯池中也是一个好静的人。
冯雪莹在二楼最东头的一个房门口停住,房门没有锁上,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陈之涵紧跟其后。
进屋之后,陈之涵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房门左右两边的墙壁旁都摆着好几个中式的书柜,全部是用红木制成,上面放满了书籍,很多还是那种古旧的线装书。房屋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造型精致,古色古香,应该是价格不菲。书桌的后面是一把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撑住一根手杖,背对着房门,双眼向窗外眺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这人便是冯雪莹的父亲冯池中了。
屋里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书桌旁边还摆着一个香炉,上等的檀香在里面缓慢燃烧,向外扩散出氤氲的香气来。安静的房间弥漫着淡雅的檀香气味,让人心旷神怡。
“爸爸,杜先生来啦。”冯雪莹看着冯池中的背影,轻声说道。
冯池中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陈之涵,拄着手杖站了起来,语气温和的说道:“是杜先生来了啊,快快请坐。”说完之后,伸手示意请他在书桌对面的一把中式红木椅坐下,自己也缓缓坐下身来。
陈之涵也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冯老先生。说完之后,便在那把红木椅子上坐下,冯雪莹跟着坐在他旁边。
坐定之后,陈之涵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位冯老先生来,只见他满头茂密的银发,全部都整齐的梳向后面,眉毛也已经全是白色,很是浓密,眉梢微微向上翘起,给人一种威严有气势的感觉,这位冯老先生估计也得七八十岁了,可看起来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两眼向外透着精光,面色红润,只不过神情上给人一种悲寂落寞的感觉。
冯池中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式丝绸居家服,手里拄着的那根手杖是用上等紫檀木雕刻而成,纹饰精美,杖身雕着一条盘龙,龙鳞缝隙处贴着金丝,隐隐泛着金光,却又不是那么耀眼夺目,给人一种奢华而又低调的感觉。冯池中虽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间屋子里面,却气场惊人。
冯池中面色温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陈之涵说道:“听我女儿说,杜先生是军事情报局的人?”
陈之涵没想到冯池中的第一句话就问的这么直接,好在心里也有所准备,于是回答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我为他们办事,但在军事情报局的职员名单上,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名字。”
冯池中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爽朗和豪气,接着说道:“真正做大事情的人,往往都隐身于幕后,从不抛头露面。杜先生也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吧。”
陈之涵微微一笑:“谢谢冯老先生的夸奖,您老人家也是隐居幕后,指点江山啊。”
“哪里啊,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很多事情都干不动了,想不退休都不行啦。现在的社会,还是杜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人的天下啊。”冯池中神色不惊的说道。
“冯老先生有个好女儿啊,不但冰雪聪明,办起事情来也是有条头道,毫不输于男子,令人印象深刻。这次能够同冯小姐交往合作,也实在是我的荣幸啊。”
听到陈之涵夸奖自己,冯雪莹很是高兴,脸上甜甜的一笑,微微低下了头。她的这种神情的变化,自然也被他的这位老父亲看在眼里。
冯池中心里明白了些什么,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个女儿确实很能干啊,但还是年轻,很多时候还是要加以磨练啊。”
“爸爸,杜先生同咱们合作可是第一次,他的为人我已经见识过了,值得信赖,以后咱们可以经常来往嘛,合作的也可以更深入一些。”冯雪莹在旁边说道。
冯池中微微点了点头:“可以嘛,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大都要你来做主啦,只要你信得过的人,长期深入合作下去都没有问题。我这个老头子该放手的一定会放手,也该在家享享清福啦。”言语间完全能听得出来他对冯雪莹的信赖和嘱托。
“谢谢冯老先生对我的信任啊,冯家在整个东南亚都是赫赫有名,能和冯家长期合作下去,也是我个人的荣幸啊。冯老先生也可以放心,大家互相协助,军事情报局在这边的一些资源,以后也可以为冯家提供必要的帮助嘛。”陈之涵接着说道。
听到陈之涵提到军事情报局,冯池中的脸色有些变化,他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说道:“听说杜先生这次要买的货物,是受军事情报局的委托,要送到西藏那边去的?”
陈之涵点了点头:“是啊,冯小姐已经告诉您了吧。”
冯池中的脸色变得不那么温和了,甚至有些不悦的神色,冷冷说道:“军事情报局对西藏那么感兴趣干什么?那边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中国人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要中国人自己来解决,你们运那么多的军火武器去干什么,要那边乱起来吗?”言语中带着诘问的语气。
冯池中这话一出,更是让陈之涵大大的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冯池中就是个军火走私集团的幕后老板,只要能够获取利润,任何人他都可以售卖武器,也不持有任何的政治立场。可他刚才的那段话,明显的有着另外一层意思啊!
陈之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冯池中接着说道:“杜先生,这次要你原谅啦,你的这批货,我们不能提供啦。之前你交付的定金,我们会一分不少的交还给你,还会补偿你一定的违约金。以后要还有这种生意,除了向中国人的地盘运送武器滋长动乱的之外,我们都愿意同你合作!”
这话一出,陈之涵的心里咯噔一下子,除了吃惊之外,更大的还是惊喜。他没想到冯池中虽然身在江湖,竟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和胸襟,还有着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良知和情怀,心里对面前的这位老人,立刻生出了一股敬意来。
事情转变的太过突然,陈之涵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书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