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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余生倒是睡得十分踏实,但是靳年就不行了。被余生窝着的半边身子,浑身僵硬着,不敢动丝毫。小心翼翼地侧了一下身子,盯着余生的睡颜发呆。想起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
小时候,她是个野蛮的丫头,后来,她变得淑女多了,只不过,他知道,这些都只是假象,都只是她伪装的面具。现在,她还是那么的粗鲁,只是,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变得不安,敏感,多疑。
靳年伸出手去搂住怀里面的这个小傻瓜,她刚刚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推开自己。她是在担心自己会不要她,嫌弃她吗?他又怎么舍得?轻轻在她的眉眼上抚摸着,这一颦一笑,都深刻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早就发过誓,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也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是自己的妻子,也只会是他的女人。她的心里压着太多的东西了,如今受到这样大的打击,还是因为,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她把自己排除出去了,他没有给她感觉到的安全感。
她把自己屏蔽在一个没有伤害的空间里面,她躲了,她畏缩了,她害怕了。靳年心疼地更加地搂紧了余生,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吻了一下,“生儿,我爱你,爱你,爱你。”
说完这句话,低下头,就看见余生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动了一下,然后更加靠近他的胸膛。嘴角微微翘着,显然是个美梦。
第二天,余生醒来之后,在身边没有看到靳年的身影,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赶紧打开门冲了出去,正好跟进来的靳年撞了个满怀。瞥见余生光着的脚丫,靳年连忙把她抱了起来,“怎么这么不注意,寒从脚底入。这才刚刚好没多久,又想要生病啊?”
“那,生病了,反正你会照顾我的,对不对?”余生嘟着自己的嘴巴,卖萌地看着靳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轻轻刮了一下余生的鼻尖,“傻瓜,老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不过,你要是生病了,肯定难受的是你自己。总不能,这难受我也能替你分担了呀。所以,你还是乖乖地把鞋子穿好,好不好?”
“嗯。”余生抱着靳年的脖子,撒娇耍赖着,脚晃达晃达的,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让靳年给她穿鞋,靳年斜视了余生一眼,猝不及防,直接亲了上去,余生没有防备,脚上被靳年迅速穿好了鞋。
抹着嘴唇,余生像是吃了蜜一样,“你刚刚干嘛去了?”“刚刚我去溜达了一圈儿,想要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靳年在余生的旁边坐了下来,搂住她的肩膀。
“凤玉昨天那个模样,我猜想,她应该知道不少内情,所以,想探探她的口风,老爷子的嘴巴实在是太紧了。不过,也不是不无可能。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早解决,我们也能够早点离开。”
余生把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靳年的肩头,“嗯,我知道。”靳年突然就拉紧余生的手,“生儿,以后,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的。”
余生一愣,“嗯,我知道了。这次,也是我自己一时间难以承受。靳年,其实,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对我来说,我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愿想要去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傻瓜,我不想你再有第二次。生儿,其实,说到底,我还要感谢那个二世祖,要不是他,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他估计是怕我夺了他的财产,他现在享受的一切吧。”余生对此嗤之一笑,她根本就不稀罕这些东西。“其实,我能够清醒过来,是因为桌上那打翻了的胭脂。那种颜色很像,很像血。我,对那个敏感。”
靳年看了余生瞬间落寞的神色,知道她又是想起了那件事情,抚摸着余生的头发,“傻瓜,那件事情,我们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来了,我不介意了,真的。生儿,以前,或许我会介意,可我那也只是嫉妒,我吃醋。”
“我嫉妒他可以拥有你,我嫉妒,在你的心里,原来是他。而我自己,却像是一个小丑。可是,生儿,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你。虽然,我口中不能接受你,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在默默地关注着你。”
“你在外面的那几年,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样了,我都是清清楚楚。生儿,你,你自杀的那几次,其实,每天半夜,我都有去过医院看你。我心疼你这么伤害你自己,可是,我又恨他,为什么要了你,却又抛弃你。”
“我以为你背叛我,是因为爱上了他。你这样伤害你自己,我也就更加地恨你!恨他!可是,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自己每天每夜的想你,所以,我找借口来接近你,想要重新把你纳进我的怀里。生儿,我好爱你,大概,我是中了你的毒。可是,我却心甘情愿地就这么无药可救下去。”
余生抬起自己的脸蛋,看着靳年。眼里闪动着泪珠,一边哭,一边笑,伸出手来慢慢摸着靳年的脸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喜欢我,才把我推向他。我以为,这些,都是你的阴谋。”
“靳年,我们,到底是跟他有多大的仇恨呢?为什么他要让我们活得这么痛苦?”看着余生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靳年在余生的额头落下一吻。“以前,我也不明白,不过,现在,我好像慢慢地知道了一些事情。”
“对于靳科来说,或许,看见妈对我那样偏袒,不管他怎么做,妈好像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我才慢慢明白,或许,是因为那场车祸,而我,是目击证人。在妈的心里,我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可以指证她的人。在她的心里,靳科才是她的儿子。”
“可是,靳科不明白。我心里的苦,是永远说不出口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作一个敌人一样来讨好。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自己当时没有出来,我宁愿我双目失明。”
余生看着靳年越说越激动,赶紧抱住他。“好了,不要去想了。这些,也不是你能够掌控的。只是,没有想到,阿姨会是这样看待你的。靳年,以后,你还有我。”
靳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生儿,其实,我有的时候,挺羡慕他的。他想要做的事情,爸和妈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不是。他在外面,天天流连花丛,而我,却只能每天规规矩矩的回家,然后跟他们安排好的女生去相亲。”
“生儿,靳科只是看到了表面,其实,他这样的,爸妈才是真的喜欢他,疼他。而我,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体贴的门面罢了。”靳年说完这句话,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原来,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所以才会这么的心心相惜。
“靳年,靳科用了这么多年来嫉妒,来愤世嫉俗,可是,到头来他才是个可怜虫。现在,我也不希望你跟他有同样的心境。靳年,不要迷失你自己。靳年,那些不在乎我们的人,我们也不用太去在乎他们。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跟阿姨和叔叔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靳年握紧余生的手,轻微地点了点头。重新振作起来,“嗯,我知道。生儿,你生病期间,碧霞和韩俊他们都很担心,现在,我们要不要过去?”余生点点头,想起韩俊,想起他之前跟自己说的话,他都有勇气趟过火海,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次振作起来呢?
点点头,余生盯向靳年,“靳年,你放心,我会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的。以前,我总是缺乏安全感,总是很自卑,所以,总会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现在,我要开开心心的,昂首挺胸,好好过好我的每一天。”
二人没有吃早饭,一路五指相扣,走进店里的时候,陆飞正在键盘上面忙着输入资料。而江圆和另外的几个员工都出去寻找客户源了。碧霞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凝眉深思,面前的桌子上面是几张设计图纸。
看着她歪着脑袋,美好的侧颜,贾勇在一边连忙用照相机拍摄下来。余生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这一对是发展的很好。工作室新招的一个小丫头小雅率先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他们。
激动地朝里面喊了一声,“碧霞姐,余生姐他们回来了。”听到她这么一嗓子,碧霞和陆飞他们都抬起了头。碧霞更加是激动地奔了过来,然后想要拉余生的手,可是又想到她的抗拒,手伸到半空中,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你们,你们不是说要出去住的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住的不习惯?”余生把碧霞的尴尬和担忧都看在眼里,嘴角一咧,呵呵地去拉碧霞的手,“碧霞,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碧霞,谢谢你。”
“什么?!你真的好了?”碧霞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因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全都是余生那疯狂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泛酸。
陆飞也一个箭步奔了过来,夸张的语气,“姐,生姐,你,你好了?”余生朝陆飞的胸口打了一拳,“嗯,好了,今天看到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值得表扬,我已经替大家都点好了外卖,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