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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生气,于是陈佳妮促紧眉头,怒吼回去:“你干什么?这又不是相依一个人的错!”
尹寒洛在旁边扯了扯陈佳妮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这么冲动,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要跟着添乱,虽然按着法律来说,他和左家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想必他们家已经够痛苦了,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陈佳妮这才冷静下来,叫来一名护士拿了热水袋,敷在林相依的脸上,还不忘白了好几眼宋夏。
不过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黯淡下来,所有人都一拥而上,医生推开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熬了两天一夜,脸上难免展现疲倦的神色。
看这表情,也不知道里面左寂羽是什么情况,还是左力雄率先开口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笑了笑:“手术很成功,左先生,我们从令堂腹腔里取出了子弹,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求生意识也很强烈,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7个小时,如果危险期能挺过去,就说明没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顿时如负释重的松了一口气,左力雄不住的谢谢了医生,看着从里面推出扣着氧气罩,发线遮住他漂亮的眉眼,俊美面颊上血色全无,但可以证明的是,他现在还活着!
看着他缓缓地被推过来,林相依眼中流出涩然的泪水,她没有一刻不感谢上苍,将他从死神手中放回来。
就在这时,跟着一旁的护士发了话:“患者要在重症病房观察几天,你们谁来陪护?”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句激动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我来照顾他!”
林相依和克劳迪娅相视一眼,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们眼神与脸上闪过,伴随着一丝沉痛,不过却被左力雄打破了沉寂:“相依,你去吧……”
话音刚落,宋夏的丹凤眸里闪过阴霾,立刻喝止住极力反对:“我不同意!”声音像钢针句句敲在林相依心里,同时犀利的眼神也像警告着她:“林相依,你就是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寂羽会受伤吗?我儿子现在也不会昏迷不醒,这都怪你!你还有什么脸去照顾寂羽?!”
陈佳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很难以想象这些话居然是从一个长辈嘴里说出来的,刚才打了相依还不够,居然还出言辱骂,这次谁也别拦着她,一定要和她争辩出个高低!
然而,还未等陈佳妮开口,突如其来的厉喝,让宋夏猝不及防的惊吓了一下,只见左力雄脸庞顿时阴冷了下来,直指着宋夏:“你还没闹够吗?你认为这一切的悲剧都是谁造成的?寂羽心里喜欢谁,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牺牲儿子的幸福,午夜梦回,当你面对寂羽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有愧吗?两个孩子每次打电话回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你却变本加厉,如果你给他们足够的关心,孩子们还会像今天这样吗?寂羽和诗音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把孩子们亲手逼上绝路的!我真后悔,当初将寂羽和诗音交给你抚养,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现在都只是平凡的孩子,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真正害了寂羽的是你!”
这段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没有想到,平时脾气好的左力雄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唐玫在旁边安慰他,左诗音仰头,眼眶泛红,将泪水努力的憋回去。
不过宋夏却明显的不甘心,看到克劳迪娅的目光,虽然反驳不出来什么,但仍旧理直气壮的低吼道:“儿子是我生的!他的人生大事我说了算!”
左力雄遽然冷笑了起来:“宋夏,不要说我们现在离婚了,寂羽的抚养权还在我手上,就算现在打官司,赢得一方也肯定是我,还有,你也甭想打诗音的主意!她现在已经成年,你已经不是她的监护人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到底我们夫妻一场,奉劝你一句,别给自己积了太多业障。”
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宋夏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无比的惨白而难堪,气的她嘴唇颤抖,却又说不出来什么,目光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相依,愤懑丢下一句话:“左力雄,我们走着瞧!你会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最终,还是林相依被选中去重症监护室照顾左寂羽,护士告诉她要注意哪些事项,一定要每天量测体温和血液,并且记录生命体征,林相依都谨记在心里。
陈佳妮比较担心她的身体,虽然寂羽已经抢救过来了,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她怕相依进去了之后,操劳过度再昏死过去,再加上她两天一夜都没有吃点东西,没有休息过,所以在她临进去之前,陈佳妮又借用医院的食堂,给她榨了新鲜豆浆,让她喝下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相依在外面冲着大家微微一笑,承诺一定会让寂羽醒过来,但看到克劳迪娅的时候,她也目光怔忡的望着她,脸上有抹受伤的表情。
林相依抿紧唇角,心中五味复杂,眼眸中滑过无奈与深沉的悲哀,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克劳迪娅,恐怕这辈子都要欠她的了,可就算是这样,她再也不会离开他,这是一个永远的承诺,她知道,违背这个誓言仍然会失去他,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她们两个谁也没有主动先开口,林相依便去了消毒室,又换上一层白色的隔离服走进重症监护室。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黑色如羽翼般的长长睫毛伴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林相依不由得安心,目光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轮廓,立即就有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滑出眼角……
寂羽,谢谢你还活着。
终于在三天后,左寂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林相依削瘦的脸颊,他安心的笑了笑,黑发虽有些凌乱,瞳眸却依旧黑沉不羁,嘴唇干裂地吐出沙哑的一句话:“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你回到我身边了。”
林相依怔住了,泪水又顺着眼眶流下来,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双肩抑制不住的颤动。
唉……这段时间以来,她觉得都快把这辈子哭完了,真是的,眼泪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别哭了,傻瓜,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少腿……”此刻,他眼睛里也含了泪花,声音虚弱而沙哑,伸出手,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面颊,温柔细致像轻风微拂,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微凉的指肚摩挲林相依的皮肤,有种异常的柔情在里面。
听到这句话,林相依再也忍不住,泪水喷薄而出,抓过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他特有的体温蔓延在自己的皮肤表层:“万一你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抚着她的头顶的发,安慰着她,看着她苍白削瘦的脸颊,抓过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唇却异常热烈而滚烫的:“你瘦了好多……”
话音刚落,一颗颗眼泪劈哩啪啦简直就像断了线珠子似得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皱了一下眉,却用最宠溺目光灼热而专注的盯着她的双眼:“怎么又哭了?”
“寂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相依喃喃的在他耳边低语,似乎在征求。
他愣了一下,狭长的丹凤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终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吻上她的唇角……
隔着玻璃窗,克劳迪娅怔怔的望着里面的景象,眸中浮现一层浓浓的水雾,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落到剧烈颤抖的双唇间,迅速的消逝。
“奴,我想回丹麦了。”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她没有转过身体声音,声音淡淡的。
“公主……”凌奴咬了咬唇角,似乎想安慰克劳迪娅,她从来见过公主如此神伤,没想到刚开口,却被克劳迪娅打断了:“我想静一静。”
他终究不是她的……
努力过,也争取过,仍然撼动不了她在寂羽心里一丝一毫的分量,她仍然挤不进去,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的画面,心脏瞬间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划过。
相依和他分手的那段时间,虽然他是同意了和她订婚,可克劳迪娅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但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他同意了。
她还单纯的以为,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可以改变相依在他心中的位置,但到了后来,她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仍然爱恋着相依,只要是有关相依的信息,虽然他表面上装的漠不关心,但那双狭长的眼眸明显写着几分心焦,甚至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终于她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哭着控诉着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答应生日这天陪着她,可谁想到天意弄人,却又在参鸡汤店碰到了相依。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好彻底……
她不是没有有想过“放弃”这个字眼,成全他们在一起,可他们在一起了,她又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然而,寂羽却不同,她喜欢他,喜欢的不比他喜欢相依的成分少,假如今天是他置身于危险中,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挡上去,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一个“爱”字吗?
心里就像纠结了几根杂乱的海藻,开始了天人交战的挣扎与迷茫,她必须静一静,不然再在这里看到他们,她会疯的。
没有和他们告别,克劳迪娅和凌奴独自踏上了飞回丹麦的客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当她再站在这个生她养她的故土时,心中微微叹息,百感交集。
没有通知皇室的人来接,也许她不想让自己的母后和哥哥姐姐们知道自己在中国过的并不好,说不定这样连累的不只是寂羽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