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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听说蔡京收崔天赐为弟子,随后崔天赐更是与蔡家来往频繁。后来宋明在崔氏纸坊看到了蔡京的题词,便彻底绝了报复崔天赐的念头。
不但绝了报复的念头,而且整日惴惴不安,心想,崔天赐与蔡京关系这般亲密,若是哪一天在蔡京面前告自己一状,自己这个小小的捕头岂不随时都会被开革?
宋明有心去找崔天赐去道歉,可又觉得不妥,毕竟当初他是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号去的,态度虽说恶劣,可也可以理解为对事不对人。自己若是上赶着去道歉,岂不反倒显得自己当初是有心了?
今日一早,王金洪兄弟去衙门报案,说崔氏纸坊被人纵火焚毁。衙役们一听不敢怠慢,都知道崔氏纸坊和蔡知府的关系,连那匾额都是知府亲自写的,这下纸坊居然被人纵火焚毁了,这不是打知府老爷的脸么?
蔡京刚在书房写完一幅字,这是他每天必然要做的功课。今天这字还写的特别顺溜。为啥呢?心情好呗!
年后自己的孙子蔡宓亲自来杭州,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说他年前送到京城的礼物,京城的各位大人们都很满意。直说蔡京太了解他们的需求了。
大臣们满意很重要,因为他们满意了就会记起蔡京,有机会的时候就会替他说好话。贬谪不可怕,可怕的一旦贬谪到外地,京城里的官员们就把他给忘了,那就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很满意,而这个人的满意比所有大臣的满意都重要,这个人就是皇帝赵佶。
赵佶用过这裕罗纸后,就再也没用过别的纸,而且他还给说,只有裕罗纸才能配得上他的书法。
而且还说蔡京一片忠心,贬谪在外还不忘皇上,真乃忠臣也。
当然这都是小道消息,是蔡攸花了大价钱打听来的。虽是小道消息,却可信度极高。
大臣们满意,皇上也满意了,一旦他们用起了这裕罗纸,能不想起他蔡京吗?想起了蔡京那离他起复回京的日子还远吗?
今日蔡京写的是唐代诗人孟郊的名作《登科后》
昔日龌龊不足夸,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写完之后,看了又看,心道,只有这首诗才能真正代表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啊!若不是如今年龄大了,真想哼几句昔年逛青楼时小调。
哎,过几日还要再让崔天赐这小子准备些裕罗纸给皇上和大臣们送去,杭州到汴梁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到的,若是早些送去到时候皇上的纸张正好能接上,自己在皇上的心中又可以加些分。
正想到此处,衙役们来报,说有人来报案。
等听完衙役的述说,蔡京顿时暴怒。你他娘的不长眼的毛贼,你这是害崔天赐那小子呢?还是害我呢?
蔡京也听说这裕罗纸制作不易,若是这次大火把最近制作的裕罗纸全烧了,那他拿什么给汴梁城的皇上和大臣们送去?皇上用惯了裕罗纸,若是纸张完了自己却不能及时送过去,那好印象也变成坏印象了。
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扣下来,蔡京再想回京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蔡京立马吩咐下去,严厉查办此事。此时宋明主动请缨,要接这个差事。
这一来到出乎蔡京的意外,以往有了案件都是推三阻四硬着头皮才接,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愿意主动出马,对宋明便高看了一眼,很是鼓励了一番。
宋明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个案子知府大人如此重视,若是自己办好了,自然好处少不了。二来可以修复自己跟崔天赐的关系,崔天赐看我为他们家的事跑前跑后,以前那些小误会怎么还好意思放在心上?三嘛,他了解以前谁想对崔天赐过不去,上次就是自己收了别人的钱财才上门找茬的。
这次说不定还是这伙人的主谋,那自己破这案就太容易了,即使不是,也可以接着这机会敲他们一笔。
至于自己以前给他们帮的忙?那不过是拿人钱财,
替他们尽心而已,心已经尽了,他们还想怎么地?自己身在官府也不怕他们来咬。
宋明深为自己一箭三雕的计策而得意,到了崔家也是颇为积极的表现。
听到崔天赐的问话,宋明赶忙道:“蔡大人听说了崔氏纸坊的遭遇深为震怒,特地命我前来,将这宵小之徒绳之以法。崔公子放心,小人必定竭尽全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歹徒绳之以法,给公子和知府大人一个交代。”
看宋明的表情咬牙切齿,仿佛比自己还痛恨这帮放火之贼。靠,你又不是我儿子,至于装成这样吗?
不过以他今时今日与蔡京的关系,崔天赐也不怕宋明耍滑头。
当即崔天赐就将自己看到的和孙老头那里听说的原原本本都跟宋明讲了一遍。
了解清楚后,宋明便带着工人们离开了。
崔天赐也没什么心思了解他们如何办案,指望这帮公人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妥当。
此时王金洪进来说全绪升让他过去一趟。
崔天赐情知肯定是全绪升听说了纸坊被焚毁的事情。当即便和王金洪兄弟来到了全绪升的大院。
到了大院,意外的发现大院里异常热闹,似乎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勾栏瓦舍去卖艺。
见到了全绪升,行了礼。崔天赐发现今日的全绪升似乎格外的严肃,不像以前他来的时候那般和蔼。院里的大人们看到崔天赐也有些拘谨,看样子长乐帮仿佛要举行什么仪式。
“天赐,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快去里面装扮了吧!”全绪升突然说道?
什么?换衣服?莫非要我跟你们去演戏?临时缺人手吗?可看看大院这些人不像是缺人的感觉?若是需要人顶替自己绝不是好的人选啊?
“全伯伯,这?小侄有自己的衣服啊?”崔天赐纳闷的问道。
“你要换的是副帮主即位的礼服。马上快到吉时了,还是快快去换了吧?”全绪升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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