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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一大早就去见了森先生。
森先生并没有对乱步失踪的原因进行询问,反倒是乱步一个劲地说起了自己在平行世界的所见所闻,谈起那些同名的文豪,他甚至还能凭借出色的头脑随口复述出几段符合人设的台词来。
既然是在森先生面前,乱步自然提到了《舞姬》,这篇文章中提到了森先生的异能人形体爱丽丝,虽说里面描述的爱丽丝和异能力完全无关就是了。
“所以说,另一个世界的爱丽丝就是被林太郎欺骗了感情的可怜舞女吗?因为女孩子的地位不如即将到手的权利,所以被林太郎随随便便抛弃掉了……”金发碧眼的洋装女童越想越气,一脚跺在了森鸥外的脚背上,痛得黑发男人倒吸一口冷气。
“林太郎渣男!”
被自己的异能人形体骂作是渣男,森鸥外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道:“不,爱丽丝酱,那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就是你,平行世界的林太郎一点都不负责!”爱丽丝跳着脚大声指责道,活像是面前的男人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被指责的那一方则没有丝毫不耐烦,挂着讨好的笑容,好声好气地说着话。
如果被下属看见了这一幕,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威仪怕是保不住了,但和森鸥外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乱步早就习以为常,他甚至还提醒爱丽丝:“森先生不就是这样吗?”
为了更高的利益和未来,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只是和一个外国舞女的羁绊而已,虽然抛下这段感情离开时会很抱歉,乃至于日后回忆起都愧疚不已,但必要时还是干脆利落地斩断了。
在这方面,森鸥外比任何人都要决绝。
“渣男!混蛋!真讨厌!”
“你越骂他,越兴奋,还是省省吧。”
爱丽丝被乱步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了,气鼓鼓地瞪了森鸥外一眼,拎着裙摆跑出了办公室。
这之后,男人才收敛了刚才那副傻爸爸嘴脸,恢复往日运筹帷幄的首领作态。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着摆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乱步君——”
乱步像是被班主任喊进办公室说教的坏孩子,抬手捂着耳朵,一点也不想听森先生说话:“为什么不去问太宰呢?这次都是他的错吧,根本不关我的事。”
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莫名其妙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乱步可以断言他这次失踪的原因一定出在太宰身上。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穿梭空间,而太宰居然有办法把自己找回来,这不是很奇怪吗?太宰的异能力是异能无效化,可不关穿越世界的事。
当然,太宰不可能想害他,故意把他弄丢又急急忙忙地找回来,这不符合逻辑。
乱步把零零碎碎知道的信息整合了一番,能够确定的是太宰身上有一样关键性的道具,可以令平行世界出现交织,极不稳定,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了。定向传送通道至多传送两人,且使用时需本人持有道具在场,其他功能未知。
太宰是个谨慎的人,这么不稳定的道具为什么要拿出来使用呢?是有什么情况不得不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乱步一回来就和太宰打了个照面,原本不甚清晰的真相就已经明明白白地摊开来放在他面前了,太宰的行动已经给出了足够多的暗示。通过他的“欢迎仪式”,乱步已经意识到了太宰想要做什么,但由于缺乏关键信息,他暂且不清楚太宰的合作对象是谁。
所以,他对森先生的回答是——
“不要问我,我不清楚,就是这个样子。”
森鸥外否认:“我并不是想说这件事,太宰君已经说过了,这次的失踪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有责备乱步君的意思。”
乱步一点也不给他面子,直接就说:“森先生明明就是想问这件事。你不相信这只是个意外,还牵涉到了敌对的势力,更怕太宰想在内部做什么,毕竟拥有那样的道具不是吗?我之前就说了,不用管太宰,他才没那个心思,当首领多忙啊……”
“咳。”森鸥外轻咳一声,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当然是信任乱步君的。”
可你不相信太宰。
乱步撇了撇嘴。
森鸥外不再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转而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年,我第一次遇到乱步君的时候……”
眼看着中年男人要往事重提,乱步第一时间打断了他的话,扬起声音说道:“是呢!又到了国会议员大选的时候了,森先生改变主意了吗?”
“……”
森鸥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在森先生面前,乱步不想对一件事多说什么的时候就会故意提起选举的话题,倒不是说新上任的总理大臣下定决心要对港口黑手党做什么,不想提起这件事的也就只有森先生自己而已。
这件事还得说回十几年前——
乱步只是个刚从警察学院辍学、找不到正经工作的十五岁青少年,森鸥外也只是一名不修边幅、无照经营着小诊所的普通医生。
谁都想不到日后这两人会成为里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大多数人只知道首领和干部的关系好,却不知道他们的因缘可以追溯到如此久远之前。
两人与其说是收养关系,实际上也没去市政厅正式登记过,不算是标准的养父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互惠互利的搭档。
森鸥外为乱步提供生活便利,乱步协助他业余情报工作,两人相处得也还算和谐。
当然,乱步没想象中的安分。
本身就处于鸡嫌狗厌的年纪,怎么可能安分得下来。同龄人应该在学校里玩着中二的那一套,乱步自然也没逃过这个特殊的时期。
不过,他表现得更为特殊一些——
某天,乱步突然指着电视对森鸥外说道:“在那里的应该是森先生才对。”
森鸥外那时正在稀里呼噜地吃着泡面,他茫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胡子扎拉的中年男人颓丧脸,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样子:“什么?”
接着,他看清了电视上的画面。
那是新上任的首相向天皇述职,天皇陛下雍容华贵地坐在主位上,下面是身着传统服饰的侍官,还有屏幕上正板着脸发言的内阁总理大臣。
森鸥外第一反应是乱步已经知道他曾经从业于军政,毕竟自己在部队里搞了不少事,要是被抖出去还真不好判断是好是坏。
没人喜欢被人看穿过去,森鸥外也是。
见森鸥外沉默不语,乱步转过身,神情严肃地询问他的意见:“森先生难道不想当天皇吗?”
森鸥外:“……?”
天皇?
什么天皇?
坐在椅子上快睡着的那位天皇陛下?
他发现乱步的意思和自己所想的有所差距,在乱步眼里,天皇或许和假面骑士差不多吧。
“不想,天皇是要血统的吧。”森鸥外回答。
同时,他在心中不免有些轻蔑地想道,天皇也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罢了,传说是天照大神的后裔,实际上既非神明,又无实权,一举一动都得遵循皇室清规戒律,为什么要想不开成为天皇呢?
“这样吗?真麻烦,居然还要血统啊……”乱步抓了抓头发,缺乏常识的他并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令人吃惊的话,仿佛国家象征是他想换人就换人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森鸥外都以为他要放弃这个话题了,乱步又开口追问道:“那内阁总理大臣呢?好像比天皇地位低的样子,但应该很受人尊敬吧?森先生有意向吗?”
“……才不要呢。”
如果再早几年遇到乱步这样有用的助手,森鸥外可能还会有这个想法,但现在他已经知道想做出变革,光靠上面光鲜亮丽的政客是不行的,具体要怎么做,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乱步有些苦恼地撑着下巴思考道:“可是我想让森先生被其他人尊敬啊。”
“为什么呢?”
“上次那群人来看病,没给钱不说,还把森先生狠狠揍了一顿,真是太过分了!”
森鸥外欲言又止。
他除了医生这个职业以外,还兼顾了情报贩子。
乱步所说的那次,森鸥外考虑到对方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也不敢怎么样,为了套取更多的情报,被绑起来的时候他才没有使用异能力进行反击。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都是群莽夫,丝毫不顾及后果把他按在椅子上揍了一顿。
在尚且稚嫩的乱步看来,森先生被暴打的画面大概是农夫与蛇真人版,好人没好报的典范——情报归情报,来看了病总不能不给钱吧?
“如果能够站在那个地方,就没有人敢对我们做什么了吧?”乱步说。
他这番话说得太理所当然,直白到摆出去都会被人嘲笑不知道天高地厚。实际上那个位置也没有想象中的可以让人为所欲为,反倒是受制颇多,但森鸥外还是听出了乱步想表达的言外之意。
医生伸手将稍长的黑发推到耳后,还是那张带着胡渣的脸,但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
“没错,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他对乱步伸出了手,“虽然现在还在筹谋之中,但有乱步君的帮助,我迟早……”
“当上内阁总理大臣?”乱步接口道。
“……那个、乱步君?”
乱步已经无视了森鸥外的意向,开心地说了下去:“我当然会站在森先生这边,不过我对选举的事不是很了解啦,助手要怎么做?森先生的巨幅照片和宣传车都得准备好,再去山下公园公开演讲,现在的选民会喜欢森先生这种类型吗?”
森鸥外:“……”
都说了对首相那个位置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