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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之前更新完很多读者说看不懂,让我觉得问题有点大,所以这章从中间开始我重写了一下。删除了我认为多余、或者可以延后的部分,尽量把我想表达的东西写得更加清晰。
之前看过的读者可以不用重看,直接拉到末尾就行。
本章掉落100个红包,谢谢大家的支持。
今晚的更新可能也会晚一点。
母子一场?
尤涟听完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他摇摇头, 忽然觉得有点累:“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很久了, 是啊, 何必呢?你装得不累吗?”
詹雅婕面色不变,看着尤涟道:“我装什么了?”
尤涟往椅背上一靠,歪头看着詹雅婕。
他定定地看着对方,看了好一会才呼了下气, 道:“要我喊你妈,你又不拿我当儿子。是,我是尤正勋跟翁甜生的,尤正勋对不起你,翁甜也对不起你, 所以尤正勋快死了, 翁甜也马上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轮到我了,之前你没能把我养废,所以现在只能想办法在遗产上做文章,一分钱都不给我。”
尤涟曲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你在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何必说一些冠冕堂皇又虚情假意的话?还说什么不想我们两个之间难看,把我们两个之间弄难看的又是谁?不就是你吗?”
尤涟并不恨詹雅婕,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恨她,只是有一点他心里始终都过不去,那就是詹雅婕的虚伪。
她确实站在道德制高点, 可以鄙视尤正勋,也可以唾弃翁甜,但这样就可以玩弄和摆布别人的人生了吗?因为养育了自己,所以在养育中掺入恶意就是对的了吗?
因为手里握着道德的遮羞布,所以就可以插手和乱改遗嘱了吗?
如果认为私生子是原罪,为什么还要养他?为什么一直以他的母亲自居?理直气壮地插手着他的生活,又理直气壮地忽然抽手。
尤涟不信詹雅婕当初开口拒绝,尤正勋还会强行要求她养育自己,想来不过是为了借自己讨好尤正勋,又同时展示一家之母的胸怀和气量罢了。
“你明明可以选择不养我的,你也完全可以给我随便安排一个小楼或者小房间住着,让我不出现在你眼前,甚至可以把我打包送回翁甜身边,那样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
尤涟定定地看着詹雅婕,“可是,你选择了养我。”
气氛凝滞,詹雅婕毫不回避地跟尤涟对视。
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搭在桌上,她的目光和她的指甲一样,黑沉沉的,看不清又摸不透。
尤涟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是你自己选的。”
他边说边倾过身,瞳孔里詹雅婕的脸跟着放大,“你并不无辜,所以没必要扮出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但你还以德报怨的模样,现在的一切不是也有你的手笔吗?”
“这遗嘱不是尤正勋定的,我知道是你。”
“你不忍心让我什么都没有?才不是,你特别忍心。”
“还说什么我弥补了你的遗憾?明明是我的存在才最让你遗憾。”
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后,尤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从这一刻开始,他对詹雅婕的感情终于不再复杂,看着她也不再觉得难受,这种亲手揭开对方面具的感觉令他无比畅快,往日面对詹雅婕时的憋屈感也霎时烟消云散。
很多事情他并不是不明白,反而太明白,所以才对詹雅婕欲盖弥彰的虚伪难以接受,无法认同。
如果从头到尾都是直白的爱恨,反而不会有这些烦恼和纠结。
尤涟说完后,詹雅婕好一会没有出声。
她只静静地打量着尤涟,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像是在打量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半晌,她才笑了起来:“果然是有了靠山,说话都不一样了。”
尤涟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你不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么,而且尤正勋还没死呢,彼此彼此啊。”
詹雅婕面上依然带着笑,胸膛却用力起伏了一下。
她活到现在,从未被人如此地当面顶撞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从来任她拿捏的尤涟。
她习惯了他丧家犬的模样,没想到他会忽然跳起来咬人。
“看来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詹雅婕瞥了眼桌上的合同书,“这些你都看不上了是吧?也对,毕竟你和宫鹤有婚约,以后结了婚就是宫家的人,看不上这些也正常,不过……”她停下声。
尤涟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得提醒你,凡事别想得太美,否则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见好就收,把眼前能抓得赶紧抓在手里。”
詹雅婕目光沉沉地看着尤涟,意有所指道,“毕竟有些东西,没点本事的话,就算给你了,你也拿不住!”
说着,詹雅婕从位置上站起,黑色的丝绒旗袍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
她抬起下巴,脸上的笑容还在,眼神却比之前冰冷许多,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尤涟,气势比刚才更盛。
“而且,你别忘了你的婚约是怎么来的。”
詹雅婕注视着尤涟,红唇悠悠张开,“是我给你定的,你所谓的靠山也是我给你找的。我既然能给你定下这个婚约,那么我自然也能把它解除,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你当初为什么会给我定这个婚约?”尤涟并没有吓到,反倒被这些话勾起了心底的疑问。
宫家的大本营在国外,虽然现在在龙城的地位跟尤家相比要略逊一筹,但它的势力范围遍布世界,是个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远比尤家恐怖得多。
跟这样的大家族联姻,绝对是很多企业梦寐以求的好事。
但这个好事,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出生那年,尤桀、尤弋、尤灿都还小,都还没有分化,可偏偏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想过,但并没有在意。
因为潜意识地觉得他和宫鹤一个年纪,选他们俩联姻太过正常。
现在想想,才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詹雅婕不问反答:“你觉得是为什么?”
果然不对劲!
尤涟想了想,回道:“我不觉得你是为了我好。”
见到襁褓里的他的时候,应该是詹雅婕怒气值最高的时候,毕竟前面已经有一个尤灿,之后又多了个他,自己的丈夫如此肆无忌惮,詹雅婕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如果这个婚约真的是个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除非……
尤涟神色一凛。
除非这个婚约在詹雅婕眼中并不是好事,反而是个坑,否则这跟她之后刻意养歪自己的行为是完全矛盾的!
尤涟忽然有种在一团乱麻中抓住线头的感觉。
以往被他忽略的细节一点点涌上脑海,眼前的雾气也渐渐被拨开。
尤涟看着詹雅婕,等待着她的答复。
但詹雅婕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如愿?
她暗示地瞥了眼合同:“你想知道?等你签完字,我慢慢跟你说。”
尤涟抿唇,眉心微蹙:“就不能直说?这个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
詹雅婕认为的“坑”,要么在宫鹤身上,要么在宫鹤家里。
宫家势力庞大,关系也错综复杂,但对于商人而言,风险与利益共存,否则尤正勋也不可能跟他们家往来合作这么多年,所以,问题应该在宫鹤身上。
一想到宫鹤,尤涟就开始头疼。
那时宫鹤还那么小,他身上又能有什么问题?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怔住。
——不会跟他一样是身世有问题吧?
别吧……
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是这样,但脑子里冒出的细节又让尤涟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因为他想起了之前自己问宫鹤的问题——
那时他问宫鹤到底为什么喜欢自己,当时宫鹤回答了,但说到底没有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他仍然不知道宫鹤对自己执着的点在哪里。
而且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宫鹤对自己的关注程度就格外不同,甚至是有些不正常的。
再往深了想,还有宫鹤的性格。
明明他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尤涟也去过他家吃过饭,他家里的气氛比尤家还要温馨一点,所以宫鹤这个孤僻的性子又是怎么养成的?
而且他很小的时候就那样了,显然问题早就出现。
越想,尤涟就越觉得自己猜测是对的。
他不禁有点头皮发麻,心里也冒出无数个卧槽,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詹雅婕,有些不可置信道:“宫鹤的身世有问题?”
千万别千万别千万别!
尤涟在心中默念。
詹雅婕露出一丝看戏般的笑:“你果然是聪明的。”
脑中轰的一声,炸出一片空白。
尤涟闭上眼,手覆上额头,他快被眼前这一大盆豪门狗血给泼晕过去。
这些当家的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为什么要为了自己一个人爽,害了别人又害了下一代?
尤涟忽然很想回学校,回暖春门庭,或者出去散步。
反正去哪都可以,只要不待在这里就行。
但他不能就这么走。
尤涟睁开眼,长长地舒了下气:“难怪你刚才说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顿了顿,“所以,他跟我一样?”
詹雅婕却摇了摇头:“不太一样。”
尤涟追问:“哪里不一样?”
詹雅婕又朝桌上的合同暗示地瞥了一眼。
尤涟皱起眉,有点心累:“你就不能直说吗?”
詹雅婕垂眸,神情淡淡地抚摸着自己精致的指甲:“我今天的目的就是让你签字,怎么能让你签字,我们就怎么来。”
既然已经彻底说破,詹雅婕也不再遮掩。
她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让尤涟签字,自愿放弃除了合同内容外所有东西的继承。
因为她实在不相信尤灿会随意提出那样的要求。
即使有了两个医生签署的鉴定书,她心里也依旧不安定,尤涟的分化比寻常人晚了那么久,说不准有什么隐情呢?
所以,不管尤涟是omega还是alpha,她都要他签这个字,以求万分的稳妥。
尤涟把笔推开:“你不说,就别想我签字。”
“你是alpha。”詹雅婕看着尤涟,忽然语气笃定道。
尤涟只当没听见:“告诉我。”
詹雅婕打量着尤涟,唇角上扬,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的父母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所以他当不了你的靠山,也护不了你。就算把遗产给你了,你也守不住,倒不如就这么装下去,把字签了,往后的日子倒也可以顺遂、平安。”
平安两字的读音格外重,显然藏着话外音。
尤涟听出来了,他抬起眼,并没有被威胁吓到,眼神反而渐渐坚定起来。
“我明白了。”尤涟说。
詹雅婕把合同往尤涟面前推了推:“明白了那就签字吧。”
尤涟没有动,他看着詹雅婕:“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也谢谢你一次一次地逼着我成长,本来没这个家宴什么事都不会有,你想要的也都能得到,但现在——”
尤涟停顿一下后缓缓摇了摇头,“这个字我不会签。”
在詹雅婕渐渐瞪起的目光中,他轻声说,“我确实是alpha,所以,尤正勋的遗产,我要了。”
“你要了也守不住!”
詹雅婕顿时怒意勃发,“宫鹤也帮不了你!”
尤涟轻声回:“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稚气的双眼也多了几分成熟的深沉。
尤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的方向走。
詹雅婕克制着怒火:“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
尤涟顿了一下,接着打开门,径直离开。
看着人影消失,詹雅婕感到了一丝慌乱。
明明尤涟是所有孩子里最好拿捏的,虽然看着咋咋呼呼,雷厉风行,但实则优柔寡断,尤其在知道身世后更是多了分自卑和不安,否则也不会过去这么多年,他在自己面前还那么乖顺,就算心里有怨,也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所以,对于让尤涟签字这件事,她充满了信心。
可没想到,尤涟短时间内改变了这么多,威逼利诱居然对他全没了用处。为什么?而且他还说如果没有这个家宴,自己反而能够如愿。
詹雅婕不禁嗤笑出声。
尤涟没想过继承遗产?怎么可能?然而心里又有一个声音隐隐地告诉他,真的有可能。
因为……尤涟和尤灿不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没争过什么,而尤灿,一直在争。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指甲抠疼了掌心。
詹雅婕面色发白,神情紧绷,她目光仍晦暗不明地盯着尤涟离开的门口,想追出去,但已经来不及。
没事。
没事。
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反正对付一个也是对付,对付两个也是对付。
没关系,都一样。
从她这儿拿走的,她会让他们通通还回来,不过是早晚罢了。
没关系的。
詹雅婕松开手,闭上眼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
待睁开眼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优雅又高傲的尤家主母。
踏出门的瞬间,尤涟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步伐加快,眼里多了分急躁。既然已经跟詹雅婕摊牌,那么他必须立刻马上把自己是alpha的事情告诉宫鹤。
这件事必须由他来说,而不能是其他任何人。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一定要赶在詹雅婕发招之前,把一切跟宫鹤坦白。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身体里的不适感加剧,被尤涟强行忍了下来,他一路跑过走廊,跑过楼梯,无视餐厅里其他人的目光,直直跑到宫鹤所在的位置。
“我们回去吧。”尤涟拉住宫鹤的手就往外走。
宫鹤有些诧异,虽然没弄明白情况,但还是配合地跟着尤涟往外走:“怎么了?”
尤涟头也不回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们回去的路上说。”
“尤涟!”
身后传来尤弋的声音。
尤涟直接忽视,拉着宫鹤的手一心往外走。
他们离开温暖的室内,来到夜风冰冷的屋外,又穿过花园,路过喷水池,一起走向门口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刚坐上车,尤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看了眼,是詹雅婕的电话。
他想也不想地挂断,并把手机整个静音。
他的电话不响了,宫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没等宫鹤把手机拿出来,尤涟便急道:“别接!”
宫鹤不明所以:“到底怎么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是尤弋的号码。他挂断电话,然后看着尤涟,“好了,挂掉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尤涟抿紧唇,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宫鹤,眼尾微红,嘴唇却毫无血色。
宫鹤拧眉,伸手把尤涟的手包进掌心。
他发现尤涟的手不光冰冷,还有一点颤抖。
“你在紧张?”
宫鹤一下就想到了原因,“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严重?”
尤涟点点头,声音低哑:“对,非常严重。”
宫鹤默了默:“一定要告诉我吗?”
“对。”
“那你说吧。”
尤涟低下头,舔了舔干涩的唇。
手机震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他耳朵里宛如炸.弹的倒计时声,无形中增加了压力和紧迫感。
但声音很快停止,因为宫鹤也把手机切成了静音。
车内彻底归于寂静,沉默包围了两人。
过了好一会,宫鹤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实在为难的话你可以不说,有些事我不知道也没关系。”
“不,我要说!”尤涟抬起头,跟宫鹤对视一瞬又很快挪开视线。
他不敢看宫鹤的眼睛。
宫鹤伸手轻抚了抚尤涟的头发:“那我听着。”
宫鹤的神情和动作都非常柔和,渐渐缓和了尤涟心里的紧张。
他最后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气:“我要跟你说的是——”
尤涟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宫鹤的眼睛。
他说:“我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