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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不就是恋/童/癖了。
而且, “三年级你就有结婚的概念了?”
宫鹤点了下头:“没概念我怎么会想到做戒指?”
“你三年级就知道我十八岁时候手指的尺寸了?”
“戒托重做和放大都很容易。”
尤涟震惊了。
宫鹤又说:“钻石也是我切的, 以前切得不好, 后来改了很多次。”
尤涟闭上嘴, 沉默了。
他不禁用看“奇男子”的眼神看着宫鹤,半晌才道:“你也太早熟了吧?!”
回想自己三年级的时候,对情和爱根本没有任何概念,脑子里只有悠悠球和游戏王卡。
一下课, 他总是最先奔出教室——
因为他特别皮,又不听话,所以老师安排他坐在讲台旁边。
一开始他还很不乐意,但后来他发现讲台旁简直是个风水宝地。
不光可以第一个冲出教室,还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睡觉。只要头一低, 老师不刻意弯腰看他的脸, 就根本发现不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其实就叫“灯下黑”。
总之,三年级的时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皮猴。
上课插科打诨,跟着后排男生一起怪叫捣蛋, 下课第一个奔出教室,占领早上就看好的最佳位置,要么掏悠悠球, 要么掏游戏王卡,然后呼朋唤友地喊人出来pk。
“喜欢”和“爱”,那时的他全给了游戏和玩耍。
至于“结婚”, 那是大人才会做的事情,和他们小孩子无关,他连想都没想过。
所以……
尤涟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难怪宫鹤这么厉害,人家八/九岁的时候就在思考其他人二十岁时候思考的事情了,如此超前的思维,能不厉害么?
还有就是……
“你三年级的时候就那么喜欢我了吗?喜欢到……”
他停顿一下,“想要跟我结婚的地步。”
宫鹤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就更早了。”
尤涟愣了愣:“嗯?”
“戒指是三年级的时候想的。跟你结婚是三年级之前就想的。大概……”
宫鹤思忖一瞬,“幼儿园的时候吧。”
尤涟一时失语。
这意识超前的有点太过分了吧!
他回过神,用力摇头:“我不信,我记得我们五岁才见面。”
宫鹤道:“五岁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惦记你了。”
一直惦记,一直想。
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酝酿多时的向往和喜欢一下从幻想过渡到真人身上,并且翻倍增长。
“你小时候长得特别好看。”
他又说,“我很喜欢。”
小孩都是肤浅的。
他也一样,并且更加极端。这一点,他毫不否认。
尤涟呆愣的模样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宫鹤笑了笑,也不催促,给予尤涟充足的时间思考。
可尤涟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只见尤涟怔愣片刻后忽然松了口气,然后眼神似乎有点儿……骄傲。
骄傲?
因为自己那么早就喜欢上他,并且只喜欢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别人,所以在为自己的魅力感到骄傲?还是骄傲于被他这么深深地喜欢着?
见宫鹤打量自己,尤涟抿唇,斜看了他一眼,故意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宫鹤:“想什么?”
“我在想,你可真是个十足的大变态。”
他又抿了抿唇,试图压下上翘的唇角,“让我有种舍生取义、为民除害的自豪感。”说完一把扣住宫鹤的手,十指交叉,两枚戒圈碰在一起,轻轻摩擦。
“也就我能受得了你了。”他说着,表情有些嘚瑟。
宫鹤心下一动,侧头看着尤涟翘起的嘴角,接着视线又向下,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
两颗钻石靠在一起,闪闪地发着光。
他没有说话,倾身靠近尤涟。
在距离半个手指的位置,他停了下来,呼吸喷上近在咫尺的脸颊,他垂眼就能看见尤涟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尤涟这时也回过了头,跟他对视:“干嘛突然靠那么近?”他的声音很小,听着有些艰涩,但嘴唇却润润的,很软。
他们的唇只不过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
呼吸交织,信息素像是挣脱了抑制环的阻隔,在两人之间勾勾绕绕,盈盈袅袅。
耳边是孩童的嬉笑和喷泉的哗哗声。
他们对视一会,一齐向对方眼里的自己靠近,唇瓣相贴,日光洒下,他们在孩童的惊呼和害羞的哎呀声中接了个长长的吻。
“妈妈,那边有两个大哥哥在亲亲!”
“糖糖你还小,不能看,快把眼睛捂起来。”
“哥哥也在看,妈妈为什么不说哥哥?”
“松松!把头给我转过去!”
……
吻了好一会,两人终于从花园离开。
他们手牵着手,像是落荒而逃,可嘴角的笑容却那么大。
花园里,四季桂下的木凳空了。
但大厅里,厚重的金色窗帘之后,又悄然多了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真是疯掉了。”尤涟舔了舔唇角的一抹腥甜。
“紧张?”
宫鹤伸手拂过尤涟额头,沾到一手细汗,“热?”
尤涟冲他笑:“又紧张又热。”
此刻,他们正站在墙壁与窗帘的缝隙之间。
一帘之隔的外面,是基本入场完毕的大厅,乐队拉着悠扬的曲子,桌上的点心被撤下,侍者们来来去去地把前菜端上餐桌。
这场订婚宴比较传统,流程和婚礼很相似。
全程由司仪主持,中间会让两方家长上台致辞,还有证婚人发言、新人宣读订婚誓言以及交换戒指等。
人一多,就显得嘈杂。
谁也没注意到窗帘后钻进了一对恋人,他们在乐声中隐秘地接吻,不停地接吻,直到司仪致辞时,才喘息着分了开来。
“开始了。”尤涟推推宫鹤。
宫鹤嗯了声。
外面很安静,显得司仪的声音格外清晰。
尤涟靠墙听了会儿,直到听见司仪邀请新人上台,才小声对宫鹤说:“我们订婚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你喜欢这样吗?”宫鹤问。
尤涟含糊地唔了声,没有立刻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他听见司仪邀请双方家长上台致辞。这时,他才轻轻地摇头:“不喜欢了。”
宫鹤没问为什么,只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既然有旅行结婚,那有旅行订婚吗?”
尤涟仰起头,边想边说,“不办这样的订婚宴,就我们两个人,到处旅行,先在国内旅行,然后去国外,高兴的话就请一个团队跟拍,不高兴的话就自己拿手机拍,拍完可以发朋友圈,也可以不发。包里时刻准备一些伴手礼,发给那些祝福我们的人。等到旅程结束回来,我们再请同学和朋友吃一顿饭,当做庆祝和收尾,你觉得怎么样?”
宫鹤专注地看着他:“你想去哪些地方?”
尤涟想也不想地说:“天上、地下、海里,我都想去!”
“比如?”
“我想玩跳伞、蹦极,还想去海上钓鱼,去海里潜水!”
尤涟越说越兴奋,“去沙漠里抓蝎子,在山顶上看日出、看星星!去哪儿都行,总归比站在舞台上走流程有意思。而且从路人那收获的祝福都是发自真心的,和家庭背景完全没关系。也不用家长致辞,听他们念稿子。”
宫鹤:“可以,就照你说的做。”
尤涟转头看向宫鹤:“嗯?”
这就同意了?
“就照你说的做。”宫鹤跟尤涟对视,又说了一遍。
“我们不办订婚宴,改成‘旅行订婚’,去国内外到处旅游,去跳伞、蹦极、潜水,去抓蝎子、看日出、看星星,然后在朋友圈里发图晒照片,不要走流程的订婚宴,也不要念稿子的家长致辞。”
尤涟有些怔愣:“真的?”
宫鹤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待会回到家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
回到家就出发??
尤涟更诧异了,这不过是他脑中一晃而过的念头,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可现在,宫鹤却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同意了,并且可以立刻陪他履行他的想法和计划。
是立刻,马上。
而不是以后,不是将来。
尤涟感到不可置信。
但他的眼睛却因为这句话变得亮亮的,里面隐隐闪动着向往和期待。
他克制地说:“可我们明天还要上学。”
宫鹤说:“请假。”
“旅行需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
宫鹤回答得很快:“那就请很久很久的假。”
尤涟舔舔唇,又问:“老师会同意吗?”
“为什么她会不同意?而且,她不同意有用吗?”
尤涟愈加纠结。
他既觉得兴奋,又觉得离谱,一边期待着想法成真,一边又觉得这个想法目前并不可行。
想了想,他又说:“我们现在高三,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等高考结束了再出去呢?
这句话才说出三个字,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宫鹤注意到了,他问:“什么为什么?”
尤涟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他发现了,自己并不想一个月后再出去,他也是想立刻出发的,只是需要更多的鼓动,更多的支持。
“既然说到高考,那我们就先在国内玩一个月,一月后回来考试,考完我们出国继续玩。”宫鹤语气淡定,仿佛高考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尤涟看着宫鹤,又问:“万一玩过头,最后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复读,或者出国。”
宫鹤轻笑了声,“实在考得太差,又不想去差的学校,也没关系,捐栋楼罢了。”
捐栋楼罢了……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尤涟看着宫鹤,深深吸了口气。
宫鹤笑看着他:“不反驳的话,就照我说的这么定了?我们待会回去就准备东西,晚上制定出行计划,明天一早出发,你觉得怎么样?”
心跳加速,尤涟再次咽了咽口水。
明明想法是自己提出的,可他现在却有种受人诱导、马上要被拐着走上不归路的奇妙感觉。
“真的说走就走了?”他最后问道。
宫鹤确认地点点头:“对,说走就走,我陪你一起。”
年轻人的一腔热血总是很容易被点燃。
尤涟胸腔起伏,眼前仿佛勾勒出了那幅肆意放纵、轻狂不羁的画面。画面里,他和宫鹤坐在跑车上,听着爆炸激昂的音乐,汽车开到280迈,奔驰在长而无垠的马路上。
早知道就去考个驾照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
“怎么样?”宫鹤又问了一遍。
尤涟抬起头:“高考前七天回来好吗?”
宫鹤点头:“好。那么……”他欲言又止。
尤涟克制着心里的激动,接过话:“那么,我们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