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非期而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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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不就是恋/童/癖了。

    而且, “三年级你就有结婚的概念了?”

    宫鹤点了下头:“没概念我怎么会想到做戒指?”

    “你三年级就知道我十八岁时候手指的尺寸了?”

    “戒托重做和放大都很容易。”

    尤涟震惊了。

    宫鹤又说:“钻石也是我切的, 以前切得不好, 后来改了很多次。”

    尤涟闭上嘴, 沉默了。

    他不禁用看“奇男子”的眼神看着宫鹤,半晌才道:“你也太早熟了吧?!”

    回想自己三年级的时候,对情和爱根本没有任何概念,脑子里只有悠悠球和游戏王卡。

    一下课, 他总是最先奔出教室——

    因为他特别皮,又不听话,所以老师安排他坐在讲台旁边。

    一开始他还很不乐意,但后来他发现讲台旁简直是个风水宝地。

    不光可以第一个冲出教室,还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睡觉。只要头一低, 老师不刻意弯腰看他的脸, 就根本发现不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其实就叫“灯下黑”。

    总之,三年级的时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皮猴。

    上课插科打诨,跟着后排男生一起怪叫捣蛋, 下课第一个奔出教室,占领早上就看好的最佳位置,要么掏悠悠球, 要么掏游戏王卡,然后呼朋唤友地喊人出来pk。

    “喜欢”和“爱”,那时的他全给了游戏和玩耍。

    至于“结婚”, 那是大人才会做的事情,和他们小孩子无关,他连想都没想过。

    所以……

    尤涟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难怪宫鹤这么厉害,人家八/九岁的时候就在思考其他人二十岁时候思考的事情了,如此超前的思维,能不厉害么?

    还有就是……

    “你三年级的时候就那么喜欢我了吗?喜欢到……”

    他停顿一下,“想要跟我结婚的地步。”

    宫鹤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就更早了。”

    尤涟愣了愣:“嗯?”

    “戒指是三年级的时候想的。跟你结婚是三年级之前就想的。大概……”

    宫鹤思忖一瞬,“幼儿园的时候吧。”

    尤涟一时失语。

    这意识超前的有点太过分了吧!

    他回过神,用力摇头:“我不信,我记得我们五岁才见面。”

    宫鹤道:“五岁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惦记你了。”

    一直惦记,一直想。

    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酝酿多时的向往和喜欢一下从幻想过渡到真人身上,并且翻倍增长。

    “你小时候长得特别好看。”

    他又说,“我很喜欢。”

    小孩都是肤浅的。

    他也一样,并且更加极端。这一点,他毫不否认。

    尤涟呆愣的模样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宫鹤笑了笑,也不催促,给予尤涟充足的时间思考。

    可尤涟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只见尤涟怔愣片刻后忽然松了口气,然后眼神似乎有点儿……骄傲。

    骄傲?

    因为自己那么早就喜欢上他,并且只喜欢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别人,所以在为自己的魅力感到骄傲?还是骄傲于被他这么深深地喜欢着?

    见宫鹤打量自己,尤涟抿唇,斜看了他一眼,故意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宫鹤:“想什么?”

    “我在想,你可真是个十足的大变态。”

    他又抿了抿唇,试图压下上翘的唇角,“让我有种舍生取义、为民除害的自豪感。”说完一把扣住宫鹤的手,十指交叉,两枚戒圈碰在一起,轻轻摩擦。

    “也就我能受得了你了。”他说着,表情有些嘚瑟。

    宫鹤心下一动,侧头看着尤涟翘起的嘴角,接着视线又向下,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

    两颗钻石靠在一起,闪闪地发着光。

    他没有说话,倾身靠近尤涟。

    在距离半个手指的位置,他停了下来,呼吸喷上近在咫尺的脸颊,他垂眼就能看见尤涟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尤涟这时也回过了头,跟他对视:“干嘛突然靠那么近?”他的声音很小,听着有些艰涩,但嘴唇却润润的,很软。

    他们的唇只不过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

    呼吸交织,信息素像是挣脱了抑制环的阻隔,在两人之间勾勾绕绕,盈盈袅袅。

    耳边是孩童的嬉笑和喷泉的哗哗声。

    他们对视一会,一齐向对方眼里的自己靠近,唇瓣相贴,日光洒下,他们在孩童的惊呼和害羞的哎呀声中接了个长长的吻。

    “妈妈,那边有两个大哥哥在亲亲!”

    “糖糖你还小,不能看,快把眼睛捂起来。”

    “哥哥也在看,妈妈为什么不说哥哥?”

    “松松!把头给我转过去!”

    ……

    吻了好一会,两人终于从花园离开。

    他们手牵着手,像是落荒而逃,可嘴角的笑容却那么大。

    花园里,四季桂下的木凳空了。

    但大厅里,厚重的金色窗帘之后,又悄然多了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真是疯掉了。”尤涟舔了舔唇角的一抹腥甜。

    “紧张?”

    宫鹤伸手拂过尤涟额头,沾到一手细汗,“热?”

    尤涟冲他笑:“又紧张又热。”

    此刻,他们正站在墙壁与窗帘的缝隙之间。

    一帘之隔的外面,是基本入场完毕的大厅,乐队拉着悠扬的曲子,桌上的点心被撤下,侍者们来来去去地把前菜端上餐桌。

    这场订婚宴比较传统,流程和婚礼很相似。

    全程由司仪主持,中间会让两方家长上台致辞,还有证婚人发言、新人宣读订婚誓言以及交换戒指等。

    人一多,就显得嘈杂。

    谁也没注意到窗帘后钻进了一对恋人,他们在乐声中隐秘地接吻,不停地接吻,直到司仪致辞时,才喘息着分了开来。

    “开始了。”尤涟推推宫鹤。

    宫鹤嗯了声。

    外面很安静,显得司仪的声音格外清晰。

    尤涟靠墙听了会儿,直到听见司仪邀请新人上台,才小声对宫鹤说:“我们订婚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你喜欢这样吗?”宫鹤问。

    尤涟含糊地唔了声,没有立刻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他听见司仪邀请双方家长上台致辞。这时,他才轻轻地摇头:“不喜欢了。”

    宫鹤没问为什么,只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既然有旅行结婚,那有旅行订婚吗?”

    尤涟仰起头,边想边说,“不办这样的订婚宴,就我们两个人,到处旅行,先在国内旅行,然后去国外,高兴的话就请一个团队跟拍,不高兴的话就自己拿手机拍,拍完可以发朋友圈,也可以不发。包里时刻准备一些伴手礼,发给那些祝福我们的人。等到旅程结束回来,我们再请同学和朋友吃一顿饭,当做庆祝和收尾,你觉得怎么样?”

    宫鹤专注地看着他:“你想去哪些地方?”

    尤涟想也不想地说:“天上、地下、海里,我都想去!”

    “比如?”

    “我想玩跳伞、蹦极,还想去海上钓鱼,去海里潜水!”

    尤涟越说越兴奋,“去沙漠里抓蝎子,在山顶上看日出、看星星!去哪儿都行,总归比站在舞台上走流程有意思。而且从路人那收获的祝福都是发自真心的,和家庭背景完全没关系。也不用家长致辞,听他们念稿子。”

    宫鹤:“可以,就照你说的做。”

    尤涟转头看向宫鹤:“嗯?”

    这就同意了?

    “就照你说的做。”宫鹤跟尤涟对视,又说了一遍。

    “我们不办订婚宴,改成‘旅行订婚’,去国内外到处旅游,去跳伞、蹦极、潜水,去抓蝎子、看日出、看星星,然后在朋友圈里发图晒照片,不要走流程的订婚宴,也不要念稿子的家长致辞。”

    尤涟有些怔愣:“真的?”

    宫鹤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待会回到家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

    回到家就出发??

    尤涟更诧异了,这不过是他脑中一晃而过的念头,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可现在,宫鹤却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同意了,并且可以立刻陪他履行他的想法和计划。

    是立刻,马上。

    而不是以后,不是将来。

    尤涟感到不可置信。

    但他的眼睛却因为这句话变得亮亮的,里面隐隐闪动着向往和期待。

    他克制地说:“可我们明天还要上学。”

    宫鹤说:“请假。”

    “旅行需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

    宫鹤回答得很快:“那就请很久很久的假。”

    尤涟舔舔唇,又问:“老师会同意吗?”

    “为什么她会不同意?而且,她不同意有用吗?”

    尤涟愈加纠结。

    他既觉得兴奋,又觉得离谱,一边期待着想法成真,一边又觉得这个想法目前并不可行。

    想了想,他又说:“我们现在高三,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等高考结束了再出去呢?

    这句话才说出三个字,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宫鹤注意到了,他问:“什么为什么?”

    尤涟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他发现了,自己并不想一个月后再出去,他也是想立刻出发的,只是需要更多的鼓动,更多的支持。

    “既然说到高考,那我们就先在国内玩一个月,一月后回来考试,考完我们出国继续玩。”宫鹤语气淡定,仿佛高考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尤涟看着宫鹤,又问:“万一玩过头,最后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复读,或者出国。”

    宫鹤轻笑了声,“实在考得太差,又不想去差的学校,也没关系,捐栋楼罢了。”

    捐栋楼罢了……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尤涟看着宫鹤,深深吸了口气。

    宫鹤笑看着他:“不反驳的话,就照我说的这么定了?我们待会回去就准备东西,晚上制定出行计划,明天一早出发,你觉得怎么样?”

    心跳加速,尤涟再次咽了咽口水。

    明明想法是自己提出的,可他现在却有种受人诱导、马上要被拐着走上不归路的奇妙感觉。

    “真的说走就走了?”他最后问道。

    宫鹤确认地点点头:“对,说走就走,我陪你一起。”

    年轻人的一腔热血总是很容易被点燃。

    尤涟胸腔起伏,眼前仿佛勾勒出了那幅肆意放纵、轻狂不羁的画面。画面里,他和宫鹤坐在跑车上,听着爆炸激昂的音乐,汽车开到280迈,奔驰在长而无垠的马路上。

    早知道就去考个驾照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

    “怎么样?”宫鹤又问了一遍。

    尤涟抬起头:“高考前七天回来好吗?”

    宫鹤点头:“好。那么……”他欲言又止。

    尤涟克制着心里的激动,接过话:“那么,我们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