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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姻缘不是只有一个?”有人提出疑问:“难道司命宫欺骗了你们?”
“命宫从不出错、更不骗人。”人群中有个女子走出来, 穿滚银边白袍而气质清冷。她是司命宫少宫主秦瑶华。
秦瑶华站定在苗从殊跟前, 进入硝烟弥漫的炮火圈, 适应良好。
她说:“即便命宫撒谎, 当也骗不过龙君和榣山居士二位才对。”
龙族得天道偏爱, 凌驾于诸多生灵之上,再加上万法道门修习道法自然, 冥冥之中便与天道关系颇为亲密。尤其灯栖枝还是天生道骨,对天道和自身命数,多少有所感应。
否则仅凭苗从殊三言两语的命定情缘, 洞庭龙君岂会真信?
薛听潮具有一半仙人血脉,顺应天道, 和灯栖枝的情况相似。早在初见时, 他便知自己和苗从殊的纠葛颇深, 后来的发展也应验他的感知没错。
命宫能骗过修真界其他人, 却骗不过薛听潮和灯栖枝。
“更何况, 我命宫胆子再大也不敢欺瞒魔主和境主二位。”秦瑶华:“命宫与太玄宗一向交好, 更没有理由欺骗宗主。”
她每个人都照顾到位,话术挺厉害。
灯栖枝和薛听潮默认秦瑶华的话, 而瀛方斛和鹿桑荼也知道命宫没必要在此事上对他们撒谎。
所以命宫没有错。
苗从殊当真有无数条姻缘线!
在场有些人不由得酸了。
有人百八十年只能左右手自给自足,有人蓄起水池养海鱼、鱼苗还各不同!
就算同人不同命,天道未免太偏心。
“我希望寒冷的冬天里, 有一具滚烫的身体能够温暖我冰凉的心灵。”武要离无比惆怅:“我已经三十岁了。”
乃刹高僧:“等你一百岁以后就习惯了。”
武要离:“……”感觉有被冒犯到。
他无奈的叹气,接着说道:“所以苗道友的现任也是命定情缘?”
乃刹高僧:“可能。”
肯定就是没跑了!
在场其他人心里如是想着,没理由前面几个是情缘而现在好得蜜里调油的现任就不是了。
而且感觉以后还会多出好几个, 就算现任当场变前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厢,瀛方斛几人都紧皱眉头陷入沉思,原本还有‘命定情缘’作为最强大的倚仗,结果发现连‘姻缘石’都是批量同款就很令人烦躁。
尤其连批注都一模一样!
敷衍潦草,践踏自尊。
此时,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郁浮黎,似乎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也是苗从殊所谓的‘命定情缘’。
秦瑶华拿出姻缘石:“这位道友,不如也推演一番?”她环顾在场几位修真界出名的大佬,顿了顿便用鼓励的眼神说道:“既然他们可以,你应该也可以。”
郁浮黎问苗从殊:“你说我可不可以?”
苗从殊感觉不太可以,内心非常不确定。因为当初就是对郁浮黎见色起意一见钟情于是用尽招数死缠烂打才追到手,由于太快乐以至于他飞速忘记前任的同时,忘了还有‘命定情缘’这种事。
如果其他前任都是‘情缘’而郁浮黎不是……
不!
不可能!
就凭他对郁浮黎的爱和他们双修的频率如此之高就能轻松判断得出结论:老郁必定才是真情缘!!
苗从殊颔首,内心充满自信,给予郁浮黎十二分的肯定。
秦瑶华往姻缘石里注入灵力,然后刻录苗从殊和郁浮黎的样貌。两人虽然佩戴易容-面具,但不妨碍姻缘石的推演。
然而姻缘石最终只刻录出苗从殊的真实样貌,无法刻录郁浮黎,只能见到一个模糊不已、难以辨认的黑色身影。
秦瑶华面露惊诧,换姻缘石试了几次依旧无法推演郁浮黎。她抬头惊讶的看向郁浮黎,却发现自己好似在看一团迷雾。
郁浮黎真实的面孔、修为和命数,全都掩藏在迷雾之下,穷尽她毕生修为也无法看清。
“你是谁?!”
郁浮黎:“既然你推演不出,便换我来。”
话音刚落,姻缘石脱离秦瑶华的掌心,落在桌面。同时,鹿桑荼、瀛方斛等人手心的姻缘石也都飞离他们掌心落在桌面。
六枚姻缘石齐齐摆成直线状,发出‘噼啪’声响,表面裂出无数道裂缝,接着在众人眼中碎成齑粉。
鹿桑荼等人脸色各自一变,警惕的望着郁浮黎。
郁浮黎连手指都没动一下便自他们手中抢走姻缘石,说明他修为已经高出他们的想象。
薛听潮识海里属于温锦程的残魂在疯狂嘶吼,既是对郁浮黎的惊恐和憎恨,也是对他旁边的苗从殊的病态喜爱。
姻缘石碎成齑粉后,在桌面高速运转,形成周天星辰图。不知郁浮黎如何推演,在场修为低的修士连须臾都坚持不住,只觉得眼睛和脑子都在疼,赶紧低头不敢再看他的推演。
苗从殊坚持看了一会,识海就已经刺痛不已。
片刻后,结果出来。
苗从殊探头看,只见桌面齑粉拼成两行大字:牵强附会,费尽心思。竹篮打水,缘木求鱼。
“……”苗从殊:“要不,再来一次?”
郁浮黎衣袖一挥:“不必了。”
方桌堆积成小山似的齑粉瞬间扬起,两行刺眼的批注被风卷起、好似不可违抗的命运叫人狂妄又嚣张的击碎。齑粉扑向左右的方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全都裹上一层姻缘石粉末。
秦瑶华心疼六枚姻缘石,左右两桌的修士心疼饱含灵气的美味佳肴,但下一刻却都不约而同缩起肩膀。恐怖的危险气息逐渐蔓延,本能促使他们连滚带爬的跑开,晚走一步的修士甚至感到了腿软。
郁浮黎起身,右手虚空一握,一把黑不透光的长刀凭空出现,由纯粹的神力凝聚而成。
左手抓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揉成团,随手扔到一旁,郁浮黎烦躁而冰冷的叹道:“算了。全杀了。”懒得计较。
什么前任情缘天道命中注定,阻碍他、否定他,来掠夺、来抢占,碍眼的、厌恶的,统统杀干净就好了。
发冠陡然裂开,郁浮黎的长发散落下来,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整个人悬浮在半空。长刀垂下,刀尖对准地面,如切割豆腐那般将地面切成整齐的两半。
郁浮黎睨着苗从殊,伸出手:“过来。”
苗从殊握住郁浮黎的手,对方一扯,他便进了袖中乾坤。
郁浮黎环视在场众人,长刀将清幽殿劈成两半,触动太玄宗护山大阵,发出警报。
警报是沉重的钟声,声如雷鸣、直达九天,传遍宗门。连浮云城也听到了声响不由抬头看过去,然而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清幽殿里,秦瑶华心觉不妙,疾速后退,厉声呵斥:“快跑!”
司命宫门人听她吩咐赶紧撤出清幽殿,距离稍远的修士见状不明所以但跟着跑了。距离稍近的,见情况不妙也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万法道门呼喊武要离赶紧跑,武要离本想高僧在身边,佛祖在心中,生命很安全,结果回头一看发现那群秃驴跑得没踪影。
他心里‘我日’了一句,赶紧拔腿就跑。
清幽殿的梁椽被郁浮黎一刀切成两半,摇摇欲坠撑不了多久。当修士都跑出来后,清幽殿栋榱崩折,眨眼变成残垣断壁。
鹿桑荼等人的身影迅速化作流光,离开清幽殿,悬空踩踏在半空而不需依靠飞行灵器。原本空荡的天空、山头密密麻麻怼满了人,他们围成圈,包围住中间的郁浮黎。
双方看似泾渭分明,但是更多人并不想参与大佬之间的争斗。他们保持刚才在清幽殿时的吃瓜态度,远远便挑好位置观望不说话。
鹿桑荼、薛听潮等五人分别站立在不同的位置围住郁浮黎,面色凝重,彼此防备,战意凛然。
瀛方斛连接太玄宗外界的银丝线被切断,获取消息的来源被困住,他立时明白郁浮黎已经将他们都困在太玄宗的护山大阵里,意思也很明白,不是他郁浮黎死就是这群前任们死。
早就想杀了其他人的瀛方斛对此再是欢迎不过,他低低的笑出声来,埋在山里的银丝线破土而出,竖起一道道油绿色带毒的篱笆,拦住其他修士逃跑和插足的脚步。
“今日诸门各派都在场,正好做个见证。”瀛方斛咳了两声,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扬起的笑脸天真明媚,眼里的恶意满得溢出来。“我们自愿死斗,私人决定,与宗门无关,与正道魔道无关。生死自负,后果不论。”
“如何?”
鹿桑荼掌心握住鬼头妖刀,抬眸:“我没意见。”
灯栖枝面无表情,因杀意、因战意、因妒意,灵力急速攀升以至于无法掩盖住其本体,脸颊的龙鳞若隐若现。他言简意赅:“可。”
薛听潮低头垂眸,眼瞳已经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识海里温锦程的残魂在不断的压制中一遍遍摔下去、爬起来,偏执病态的爱慕和他自身原本控制得当的情意互相交汇、融合。
在掠夺和厮杀的过程中,逐渐融合了温锦程的残魂。属于温锦程爱而不得的扭曲,掀开薛听潮锁在平静心湖底下的狂澜。
他笑了一声,平静的回答:“好啊。”
几个人里面,只有徐负雪最晚修行,因此修为最低。他在这场死斗里,基本等同于炮灰。太玄宗宗主不同意,他企图闯进瀛方斛布下的毒阵里,强硬的呵斥徐负雪立刻退出死斗。
徐负雪摇摇头,背对太玄宗宗主,握紧本命剑,参与死斗的姿态比他二十多年来的任何一刻都坚决。
“如果畏怯退缩,我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徐负雪眨了下眼睛,同他父亲道歉,向前踏一步,无声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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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乾坤。
苗从殊正在芥子空间里翻找能随时播放外界现况的灵器,余光瞥见一串紫色琉璃佛珠在发光。他回身抽出这串随手扔进来的佛珠,寻思片刻忽然想起它的来历。
灵墟幻境里,全家福塞给他的佛珠。
苗从殊甩了甩佛珠,见佛珠上刻有一句佛偈便念出来。下一刻,佛珠冒出白烟化成乃刹高僧的幻影。幻影里还有白雾山尖尖,旁边还有好几颗卤蛋似的头颅。
乃刹高僧招手:“苗老爷。”
苗从殊:“你有事?”
乃刹高僧:“您忘了我们还要一起探讨佛法奥妙吗?”
“落井下石有意思吗?”苗从殊:“我现在是落魄了,你也没必要趁机拐我出家。”
“您现任和几位前任正在外面死斗。个人而言,贫僧支持郁先生。”乃刹高僧:“可是不论结果如何,惨的还是您。”
“老郁在时你不说,趁人死斗挖墙角。你挺有创意。”苗从殊三连拒:“小别致,真东西。”
“我问您一个问题,”乃刹高僧慢悠悠说:“您确定自己只有外面那五个情缘?”
作者有话要说:苗苗:会心一击,致命id。
明天看能不能把这个修罗场给过了。
我这段时间还是换成8点更吧,太困了。
每天睡眠时间超过10个小时,没有熬夜,每天一杯咖啡一杯浓茶,还是困得眼睛睁不开。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