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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
苏玲珑没有料到霍景寒居然会直接拉她的手。
从委托人的记忆里, 霍景寒是在一个月以后，约定和顾云笙约定见面，当时也是一板正经，说是要做她的男友。
顾云笙看不出对方对自己的爱意，后来又因为有人作梗，看到了霍景寒喋血的一面, 对霍景寒越发害怕, 一直想要逃离。
现在不光时间提前到一周就来找她, 而且怎么现在就敢拉手？
苏玲珑看着霍景寒, 对方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大约是因为紧张, 脸上反而看上去更加肃穆。就连原本柔和他气质的那一缕头发，这会儿都散发出“我超凶”的气息。
她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都已经弯了起来, 笑意还没有到眼底, 就强行驱散。
想着顾云笙的人设, 就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声音也带着点颤音，“霍、霍先生。”
“这样走得快一点。”霍景寒说道，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放慢了，有些舍不得松开手，干脆凶巴巴地说道，“你走的太慢了。”
这样可是会吓坏女孩子的。
苏玲珑心里想着，由着对方拉着她的手。
两人拉着手在校园里本来应该是甜蜜的让人会心一笑的场景, 但是因为霍景寒的严肃表情，仿佛拉着的不是女孩子的手，而是抓着炸·药包，他神色严肃如临大敌要去炸碉堡。
一个格子衬衫的计算机系的男生跟好友走在一起，无意之中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忍不住目瞪口呆，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好友，“快看。”
旁边满脸青春痘的汉子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刷微博，抬头就看到了西装黑面神霍景寒，拉着公主裙小软妹苏玲珑。
手一抖，几乎手机都掉了，伸手捞起来了手机，“我擦。”
青春痘小声说道，“汉子好凶，抓着软妹的手，像是抓着炸·药包，这样也能有女友啊。服气服气，社会社会。”
格子衬衫也压低着声音：“我要是有个软妹女友，我肯定天天高兴死了。哎，那么漂亮的女生也，难道不应该笑开了眼吗？”
“女友是不可能有的，你就认命吧，最多有个好基友。”青春痘把好友的脖子一揽，“谁让人长得帅，走了。”
“死胖子，松开。”
两人笑笑闹闹的走开。
苏玲珑听到人的话，再看看霍景寒的表情，还确实挺像是抓着炸药包的。
这栋教学楼距离学校的正大门很近，大概几分钟之后，就坐上了一辆全新的车。
霍景寒也听到了刚刚那对路人的话，想要对着苏玲珑微笑，结果刚松开手，就看到小姑娘像是松了一口气，顿时脸色一黑。
苏玲珑像是没有意识到似的，等到车辆开始始动，问道：“这是霍先生新买的车？”
“恩。”霍景寒说道，“不要再喊我霍先生。”
看着她的表情不解，他抿了抿唇，“你可以喊我更亲密一点。”
开车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就是脚下油门稍微踩得重了一点，很快就松开，车辆就和原先一样行驶的很平稳，一点也看不出助理的心绪波动呢。
看着小姑娘白嫩肌肤上晕上了红霞，霍景寒开口：“喊我名字。霍先生太生疏了。”
“这样啊。”小姑娘像是松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那我喊你景寒哥哥吧。”
“也、也行吧。”霍景寒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就是把车窗摇得下来了一点，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助理假装车上并没有空调，反正boss干什么都是对的。
***
霍景寒的车往郊区开去，上了高架，因为错开了下班的高峰期，加上高架桥的路没有行人自行车电动车，速度保持在六十到八十之间。
双腿合拢，手放在膝盖上，侧过头问道：“是要去哪儿？”
“我新开的一家私房菜，带你看看。”霍景寒说道。
私房菜？
苏玲珑按照委托人的记忆，接下来霍景寒最大放异彩的是创立了“唐韵”的私人会所，说的就是这一家？
因为怀着忐忑的心拒绝霍景寒，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顾云笙这种不爱看新闻的人，也会下意识地多关注霍景寒的消息。
看得多了，也就知道了希丰集团的主营业务，知道他们的支柱产业。
唐韵这个新招牌，就是霍景寒一手缔造的。
算一算时间，好像就是第一家会所的时间。
等到到了之后，苏玲珑发现果然是唐韵。
玄色招牌上用金笔写着这两个字，笔触大气，游走龙蛇，看得出功底的深厚。
青色的琉璃瓦，就连屋脊的边角都蹲着小兽。
助理小跑入内，过了一会儿就亮了灯。
和别的招牌打光方式不一样，在瓦片下藏着led灯串，等到晚上灯光亮起的时候，带着动人心魄古朴味道，颜色是淡橘色的，清楚地让人看到瓦片亮晶晶，幽幽光华。
“等到我们吃完了，你再看看。”霍景寒说道，“请的是之前x市钟鼓楼的灯光师设计的。”
苏玲珑弯唇一笑，“我很期待。”
见到了服务员，穿着的是齐胸襦裙，头上是青色发带，衣袂飘飘，眉心点着花钿，双手捏拳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行得是万福礼。
要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是西装革领，有种时光穿梭之感。
苏玲珑不由得说道：“景寒哥哥很用了点心思。”
这间唐韵还没有开业，霍景寒这些日子就忙着这件会所的开张。
顾云笙以前的资料已经查过，如果想要让她答应，按道理应该让人再查了她的现状，正好也可以忙过这一段时间的开业再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最优选择让他下意识地拒绝。
如果她答应了，唐韵也是她的，大学的事更是没有什么必要去查阅，毕竟她会告诉她。
霍景寒看着她打量他精心打造的唐韵，觉得第一个让她过来尝试是好的。
他用足了心思开拓的新市场，与他觉得合适的未婚妻在一起，很相配。
助理自从在车上那句景寒哥哥，就很知趣地走开了，这会儿霍景寒对着苏玲珑说道：“打算下个月八号营业，目前就我们两个，我带你看看。”
因为要带人过来，做好了招牌就直接挂上，等到今晚上之后，再会用红色的绸布裹住招牌，等到剪彩了之后，才会扯下红色的绸布。
一边走，一边说道：“走国风路线的会所相对较少，国内很少有做得很成熟的品牌……
……去年的营业额不错，如今的局面，我觉得很适合走上层路线。
……直接走高架，过来这里还是很方便的，也有地下停车库。”
忽然霍景寒停了下来，觉得有些懊恼，大概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听这些？
不知不觉就沉着脸。
这几天都忙着这个事，想着请柬，下意识地就把创品牌的那些话就背书了出来。
苏玲珑也一直留意霍景寒的表情，他的长眉太过于凌厉，小时候受苦，在a国户外活动多，肤色与其他的青年相比偏黑，并且锻炼的效果很好，肩膀挺括，导致他看上去过于精干，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凶悍。
尤其是遇到了心烦的事，霍景寒下意识地就会皱眉，这让他的气势压得住下属，也同样在原本的委托人的眼里就凶神恶煞了。
苏玲珑绕过了一座石雕飞鹤，仰着头笑着说道，“现在到哪儿吃饭都要地下车库了。这个地址位置很好，也很适合有钱有闲的那些人，对了商业谈判也很合适，毕竟看起来就挺有格调，用的心思不少，过来的人也都可以感觉得到。”
很多人做实业都喜欢敷衍，少了那一分认真和钻研，就算是一时发展的兴隆，早晚也会碰到顶层天花板。
霍景寒心中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
“我很荣幸。”小姑娘弯着眉眼，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唐韵会成为希丰集团的新支柱产业。”
从委托人的记忆里知道这件事，说起来就格外笃定和理直气壮。
霍景寒看了一眼小姑娘，因为她的话，心中起了点点波澜。
有些想要得意地翘起唇瓣，又觉得有些不太矜持，别扭地说道：“等会你再尝尝菜。”
“好。”
园子只是简单逛了逛，霍景寒还是想着先吃饭，免得晚上吃过了之后，小姑娘还要花很久的时间消食。
苏玲珑在看到布局的时候，就已经发觉用足了心思，细节布置的很好。
等到吃到菜的时候，更觉得霍景寒这家唐韵，难怪在委托人的记忆里能够大放异彩。
与在宫里头吃过的灌汤黄鱼相比，唐韵的大厨做出成品不相上下。
大黄鱼因其鲜嫩的肉质和独特的药用价值，加上现在大黄鱼产量少，是十分珍贵的食材。唐韵大厨的手艺绝对对得起这条死去的大黄鱼。
碧翠的生菜垫底、用萝卜雕花。
鱼肚子里是香浓灌汤，汤汁是用瑶柱、燕窝、鱼翅等名贵的海料加鸡汤熬成，用筷子夹起一块鲜嫩鱼肉，收口的汤汁这才裹着热气淌出，味道鲜美不说，视觉上也是一种享受。
另一道堪称惊艳的就是“开水白菜”。
开水其实是至清鸡汤。吊制24小时，再用剁烂至茸的鸡肉，倒入锅中吸附杂质。反复吸附两三次之后，锅中鸡汤就会呈开水般透彻之状，再烫熟白菜，不油腻清爽而口感极其鲜美。
饶是克制的苏玲珑，晚上也多吃了一点，忍不住和对方说道，“还是得中午吃，晚上吃就容易吃多。”
“等会散散步正好消食。”
霍景寒选择的菜甚至不少是从古籍上复原改良而来，就是为了契合古风两字。
再好吃的食物，吃的多了，也难免有些厌倦，霍景寒点的菜，都是试吃改良过许多遍的那种。
一想到等会要说的话，心里发慌，面上就更显露出一份沉重。
***
到唐韵的时候，时间尚早，虽然亮了灯，在太阳光下还没有显露出动人的景致，等到天全黑了，就让人看到了装潢的景致。
在苏玲珑和霍景寒吃饭的时候，就有三三两两好奇地的人过来凑热闹。
两人刚吃完，就听到了游园门口的声音。
“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着环境好，过来拍两张照，等到上传到了朋友圈也是宣传不是吗？”
“抱歉，现在还没有开业。”请的人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现在不对外开放。”
“那里面怎么有人？”
“那是我们老板和老板娘。”服务生说道，“抱歉先生，等到八号正式开业，欢迎光临。”
“呦，还挺浪漫的。”
另一个女声想起来，劝说自己的老公，“好了，老公，等人开业了再过来。”
苏玲珑拉着霍景寒，“我们往里面走一点。”
他们太靠近门口，才会被那几个人看到，说想要进来。
“这里铺的是鹅卵石，我牵着你。”霍景寒原本想着，院子里的灯怎么只开了一小半，就连湖心亭的灯光都没有开，觉得助理办事不力。
这会儿抓着少女柔软的小手，心里头就觉得要给助理加工资。
灯就是不应该打得全亮！
到了湖心亭，霍景寒就拉着人坐下，“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装潢很典雅，用心，吃食也很好。”苏玲珑说道，“景寒哥哥，我吃的有点多，我们再走走吧。”
霍景寒：“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玲珑：“哎？”
“上一次车展之后，我就查了你的资料，全姨去世之后，你的父亲娶了秘书胡安萍，胡安萍有一个女儿叫做顾菲菲，她的成绩很好。”
“对。”苏玲珑说道，“上次你也见过。”
顿了顿，霍景寒从头说起：
“顾菲菲的成绩很好，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你父亲也很重视她……
自从顾菲菲到了你家，你父亲在外时常提到的就是她了，而不像是以前，总说你是他的小公主，而是说，顾菲菲让他骄傲……
……高二文理科，你考得不好，但是顾菲菲……在那次的生日宴上，你直接哭了，让顾叔叔在场面上哄着你，等到了雅间里，反而说你丢脸，要哭回家哭，和你发了一通脾气…”
这些都是真实在顾云笙身上发生的。
后来的姐姐比自己远远要优秀，父亲对自己总是失望，叹气，在外人面前也说她不行，反而总是提到顾菲菲，表示顾菲菲是他的骄傲。
顾菲菲就是顾云笙心里逾越不过的高山，让顾云笙很是自卑。
苏玲珑再抬头看看霍景寒，他也没有查到顾菲菲和顾劲松的血缘关系。
也是，正常人都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而且顾劲松在人前表现的和顾菲菲就是养父与女儿的关系，有谁会想到，顾菲菲其实是当年顾劲松隐蔽婚外情生下的私生女呢？
苏玲珑只听着霍景寒分析她在顾家的处境，分析全丽华帮了他，他现在也可以帮助苏玲珑，顾劲松是个很传统的人，他的存在会让顾劲松重视苏玲珑，“你做我的女朋友，你很想要让你父亲重视你不是吗？我的未婚妻，足以让你在顾家得到最好的重视。这样你姐姐也比不过你。”
他会宠着她，做他的人，会让圈子里的其他人羡慕苏玲珑。
“然后呢？”
霍景寒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料想过她会惊慌，会无措，会想要逃避，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一声很冷静的然后呢？
“我之前或许真的会很在意父亲，毕竟，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密的人就是他了，我是一度很羡慕顾菲菲，而且也很自卑，对我来说念书很难，但是顾菲菲却能够轻轻松松做得很好。”苏玲珑顿了顿，“但是，我在大学里开了眼界，现在，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顾菲菲在学校里如何大放异彩。她是她，我是我。我也不在乎父亲的看法，他想要疼爱顾菲菲，那就疼爱顾菲菲，我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可以了。”
霍景寒听出了苏玲珑话语里的潜台词，她现在不在乎顾菲菲比自己优秀，也不在乎顾劲松的看法。
他帮不到她。
“我……”霍景寒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我还是可以帮你，我也是报恩，当年全姨救了我，也挽救了我们一家。”
明明查到的资料，是个因为姐姐的存在有些自卑的娇气小姑娘，怎么忽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种计划外的感觉糟糕到了极点，他觉得脑子一塌糊涂，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就忽然……”
苏玲珑：“霍先生，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外公给我做好了资产固定，你应该也查到了，我不缺钱，今后也不缺那点父爱，我似乎不需要一个优秀如你的男朋友给我撑场面。”
熟悉了黑暗，他可以看到她白皙的面容，还有那双亮闪闪的眼。
霍景寒只能够说道，“那……还有其他什么能够帮你的。”
她称呼他为霍先生了，霍景寒觉得心情有些糟糕，明明刚开始很顺利，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他是不是资料还是没有查清楚，因为现在有了好友，所以不在乎顾劲松了？觉得自己可以飞出去了？
他是不是应该再等一等。
但是当时他不敢等，也是因为觉得，是不是很快她就会恋爱，那就错过了。
自以为黑暗能够遮掩一切，苏玲珑却把他失落的表情，还有带着无措遗憾的声音捕捉到了。
如果要是一只小狗儿，只怕这会儿不光尾巴不摇，耳朵也要耷拉下来。
“先不说这个，我很奇怪，霍先生难道就不谈恋爱了吗？为了报恩，直接赔付自己的一生？”
“全姨帮了我。”
“对，我知道，救了你，帮了你全家。”苏玲珑说道，“你就要一个霍太太，喜欢不喜欢无所谓？”
“商业联姻很正常。”霍景寒说道，“但是我可以保证，最大程度的对你好，如果我们要结婚，甚至可以签订婚前协议，我是过错方，我可以把名下的资产转给你。”
苏玲珑笑了笑，“结婚这事太早了，我不喜欢一个帮我撑场面的男友，但我还是需要一个男友的。”
霍景寒看着苏玲珑，忽然间心跳有些加快。
苏玲珑似乎觉得小狗儿的尾巴还没有摇动，但是耳朵已经立了起来。
“喜欢我吗？喜欢我的话，那我就多个男友试一试，不够喜欢那就算了。”
下意识地抓着她的手，表情有些严肃，但是僵硬，“我、喜欢啊。”
要是不喜欢，怎么会选择没有开张的唐韵这里，还要漆黑黑的，最好让她看不出自己的紧张。
说出了这话，他的表情僵硬的厉害，不像是说了什么柔情蜜意的告白，而像是要和人分手。
霍景寒很是紧张，如果她要问自己为什么喜欢怎么办？
他好像就是因为一见钟情？她是他的理想型，就想要试试，反正是恩人的女儿，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但是这样会不会又不纯粹，她好像需要纯粹喜欢她的人。
霍景寒背上的汗又出来了，屁·股动了动，要是只说一见钟情，是不是太肤浅了，感觉他就是看脸，也不了解她。
不过，苏玲珑显然没有要为难自己新上任男友的意思，“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顾菲菲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她是顾劲松婚外情生下的。”
原本的心思浮动这会儿全部都成了震惊，尤其是全丽华的死，霍景寒一瞬间就忍不住延伸开，是不是有顾劲松的手笔？？
顾云笙的资料已经在心中很熟悉，顾菲菲还要比顾云笙大一点，那就是顾劲松早就和胡安萍暗度陈仓。
“不敢相信吧。”苏玲珑说道，“前些天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手指甲粘了一根她的头发，鬼使神差我就想要化验一番，结果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这件事，我先查一下。”
苏玲珑点点头，“好。”拉着他的手，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那我的男朋友，辛苦你了。”
霍景寒的表情一僵，身子又放松下来，女朋友要亲，那、那就亲了！
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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