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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骁受伤昏迷,府里乱作一团。
兵分几路,去请商枝,太医。
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商枝有孕在身,有太医在身边,还能为她分担。
魏宁姿守在秦景骁的身边,红着眼睛,握着秦景骁冰冷的手垂泪。
蒋氏去信给秦老将军,他们去死亡谷底寻找,找了四五日,并不见秦景骁的身影,也不见有血迹,便猜测人并没有坠落死亡谷,或许是躲开华敏公主的伏击,已经逃了。
魏宁姿闻言,松一口气,死亡谷里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说不定等休战,危机解除之后,他就会回京。
这么一想,魏宁姿多了期盼,每日去佛堂诵经念佛,希望菩萨能保佑秦景骁平安。
就在昨日她收到秦景骁的信,他一切安好,不日归京,勿挂念。
今日却惊闻他重伤的消息。
秦景凌身上沾着血,秦景骁是被人所救,在城门口遇见他们,而秦景骁就是在离京城十几里路的地方被伏击。
“景骁在死亡谷遇到伏击,他单枪匹马将人引走,安排副将带着兵马前往边关支援。他带着两个人,被东胡人追逐剿杀,无法与我们取到联系,许是听闻东胡休战,他便回京,却未料到东胡的人,埋伏在京城外的山林里。”
秦景凌庆幸就在京城不远处,也庆幸有人救了秦景骁送进京城来救治,若不是这么多的巧合,只怕秦景骁就真的死了。
魏宁姿一听便知道当时多么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看着秦景骁青白的面容,毫无一点血色,魏宁姿心口窒闷,她紧紧握着秦景骁的手,仿佛只要她握紧了,秦景骁便不会离她而去。
这时,太医到了。
钟院使一眼看见扎在秦景骁腹部右侧的匕首,他让人拿剪刀来,将衣裳剪破,露出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淌血,“你们请了商枝吗?”
秦景凌道:“请了,还在路上。”
钟院使闻言点头,他给秦景骁号脉,脉象已经渐渐趋向微弱,情况不太好。
按照匕首的深度,钟院使猜想这是伤到器脏。器脏在腹部内,无法止血清理伤口,那是要感染或者流血而亡。这种情况,他还是束手无策。
只不过,商枝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在她发话之前,钟院使不敢妄下定论,免得亲属恐慌。
“等商枝来了,听她如何说。”钟院使道:“我先给他将匕首拔出来,先止血。”
钟院使这一番话,却是让秦景凌与魏宁姿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钟院使也很棘手。
若是商枝再没有法子……
魏宁姿连忙打住,不敢再往下想。
“有劳您了。”魏宁姿哑声道。
钟院使动作麻利的拔出匕首,按压住伤口止血,之后再清理干净伤口消毒,命药童取来商枝研制的刀伤药敷在伤口上,却无法止住血。
就在众人心焦不已的时候,商枝疾步而来。
她微微喘着气,“二舅呢?”
蒋氏连忙领着商枝进屋,“在床上躺着,钟院使在处理伤口。”
商枝点头,她快步进屋,钟院使正好拿着棉布按压伤口。
“什么情况?”商枝一边问钟院使,一边给秦景骁号脉,然后掀开他的眼帘,又掰开他紧闭的嘴,掌握他目前的情况,再检查伤口。匕首已经拔掉,伤口鲜血无法止住,她判断出只怕是肝破裂,而且创伤较大,这种情况,需要立即手术。
商枝脸色微微发白,除了林玉儿痦子动刀之外,她一直不敢开腔手术。因为各种突发情况,她无法保证。在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她不敢轻易动手。
任何的手术都是有风险,大局要在她的掌控之中才行。
环境,药物,都是一个问题。
可是秦景骁的处境,却是不能等的。
必须要开腔。
若是不能修补损伤肝组织,或者是切除坏死的组织,留在体内会无法止血与控制感染。
秦景凌表情凝重,他将商枝的神情尽收眼底,问道:“不行吗?”
商枝闭了闭眼,面色发白道:“我没有把握。”
秦景凌紧紧地攥着拳头,良久,他抬手,掌心拍在商枝的肩头,“枝枝,大舅相信你,尽力而为。若是实在……”最后的几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钟院使对商枝说道:“商丫头,你二舅如今的情况,很凶险。伤着器脏,若是不能将器脏止血,将他救过来,他也只能等死。你只是没有把握而已,还有一线生机。你如果都不去尝试,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商枝深吸一口气,她望着面色青白,了无生气的秦景骁,紧紧收拢手指,最后咬紧牙关,“我试一试。”
话音一落,商枝身上的气场陡然转变,她冷静的吩咐钟院使帮她准备麻醉药一类手术需要的药物,然后让将屋子消毒,给秦景骁清创,止血,然后让钟院使将手术刀还有铜制引流管消毒。
铜制引流管,是商枝按照历史上的形态找铁匠造出来。
长约十厘米左右,粗约零点三厘米,中空,一端平而光滑,一端呈斜尖式,在斜尖下方两侧各有一个孔,做引导脓液与积血用的。
商枝止血之后,让屋子里的人全部散去,留下一个钟院使在旁边协助帮忙。
消毒工作做完之后,商枝拿着手术刀在右上腹经腹直肌切口,快速清除腔内积血及血块的同时,探明肝脏损伤情况。若是大量流血,需要绑住肝门。
时间缓缓地流逝,秦府的人,全都等候在院子里。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来。
魏宁姿雕塑般站在门口,她静静地盯着紧闭的门,一动也不动。
蒋氏心里也焦急不已,她站在魏宁姿的身边,看着魏宁姿毫无反应的模样,也不敢打搅她,虽然大家都很心焦,她却是最难熬的那一个。只怕是紧绷着那一根弦,才会让自己挺下来,就怕卸下那一口气,她整个人都会倒下去。
秦景凌目光紧紧盯着门,面容冷峻,浑身的气息冷冽冻人。
秦老将军远远地站着,神色苍老,背脊佝偻。薛慎之站在他旁边,守着秦老将军。
秦铭与秦麟面部紧绷,表情严峻,在看见强自撑着的魏宁姿时,秦铭道:“魏姨,我爹不会有事,枝枝医术高绝,我们要相信她,不会让我爹出事。”
秦麟道:“是啊,枝枝表妹很厉害,我爹这点伤,难不倒她。她可是连那种绝症都能够研制出药来!”
魏宁姿自动将声音隔绝,她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眼中只有那一扇门,等着这一扇门打开,给她带来惊喜。
“商丫头,他心跳停止了!”
屋子里传来钟院使惊慌的声音。
魏宁姿几乎冲到门口,就要将门推开。
蒋氏眼疾手快,紧紧的拉住她,“弟妹,这个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进去打扰了枝枝。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可怎么办?”
魏宁姿指甲紧紧掐进掌心,她知道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可当听见秦景骁心脏停止跳动,她只觉得脑袋全都空了,无法去思考,只想要冲进去见他。
魏宁姿心口泛着撕裂般的痛,目光呆滞的望着门板,“大嫂……”随着一开腔,泪水哗哗地往下落。
蒋氏揽着她的肩膀,让魏宁姿靠在她身上,“弟妹,二弟吉人自有天相,娘在上面保佑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蒋氏心有感触,当初听闻秦景凌出事,她可不是觉得天崩地裂一般?幸好秦景凌并未受伤,而是故意放出消息,装作身受重伤,迷惑敌人,将内鬼揪出来!
魏宁姿靠在蒋氏温暖的肩膀上,再也忍受不住,趴伏在她的肩头,紧紧抱着她,失声痛哭,宣泄心里积压的痛楚与苦闷。
商枝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滑落,她沉着冷静,外面的一切仿佛都干扰不了她,眼底只剩下床上的秦景骁。
她有条不絮,一个接一个指令下达,教钟院使如何急救。
汗水滑落眼睛里,刺得商枝的眼睛发痛,她不敢眨眼睛。
太阳西落,暮色四方,天空暗下来,星月缀在夜空中,银色的光芒洒落在院子里,格外的凄冷。
魏宁姿眼睛红肿,嘴唇干裂,目光干涩空洞的望着紧闭的门,心里的防线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渐渐的崩塌。
之前还能相互安慰着。
如今,蒋氏心里也开始没底。
难道商枝这一回,真的将人救不回来了?
屋子里除了下午的时候,钟院使一声心脏停止跳动外,再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来。
蒋氏看向秦景凌,他面容冷酷,一双凌厉的黑眸里,也显露出紧张。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佛号,祈求着菩萨显灵,能够让秦景骁渡过这一劫。
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魏宁姿疾步走去,方才一抬脚,腿一软,直接往地上栽去。
蒋氏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弟妹,你小心。”
魏宁姿却是顾不上,“大嫂,你扶我过去,我站得久了,双腿又僵又麻,走不动。”
“你别急,大嫂扶你过去。”蒋氏与婢女搀扶着魏宁姿走到门口。
钟院使站在门边,对他们说道:“救治很成功。”
魏宁姿一口气松下来,她扶着门框,方才没有倒下去。
“商丫头说还需要观察,若是一天一夜没有出现其他的病症,那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如今,仍旧是没有脱离危险。”钟院使听商枝的意思是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流血过多,才会如此严重,否则手术过程中,基本上不会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
不一会儿,商枝从里面走出来,“二舅母,你进去看看二舅,不能停留很久,一会就出来。”
然后给魏宁姿消毒,让她进去。
商枝从屋子里走出来,薛慎之看着她脸色煞白,将手中的温水递给她。
商枝眼前一黑,累晕过去。
秦景骁这一边,是让钟院使守着,商枝似乎预料到她的体力与精神力透支,会支撑不下去,术后的护理,全都交代清楚,钟院使便也得心应手。
魏宁姿不能进去陪护过夜,她就一直坐在偏厅里,让人抱着一床被褥,她就着长榻守着秦景骁睡一晚。
虽然,她睡不着,但是能够感受到秦景骁的存在,她的心是安定的。
商枝就住在秦家,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当即爬起来,惊醒身侧的薛慎之。
“你再睡一会,我去看看二舅。”商枝将薛慎之按倒在床上,从床尾绕下去,匆忙洗漱。
薛慎之在她昏厥过去的时候,被她给吓住了,哪里放心得下,让她一个人过去?
立刻起床与商枝一同赶过去。
钟院使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商枝连忙问道:“钟院使,我二舅昨晚情况如何?”
“情况很稳定,没有出现高热,也没有其他症状。”钟院使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看着商枝的目光,竟是透着崇敬,“小丫头,越是深入了解你的医术,越是让我震撼,只觉得通身医术是白学了,若是能学到你身上的本领,不知多少因此而亡的人,能够被救治活。你若是不藏私,这一项神技,当真可以开个私塾,公开授课,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
商枝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这个时代,缺乏最精密,最先进的器械,她空有一身本事,而无处施展。
只能做简单的手术,更为复杂一些的,根本施展不开。
就例如秦老夫人的心疾,她也只能做到缓解她的痛苦。
不能给他做心脏搭桥手术,更不能给她换心。
“若是能学到一些皮毛,也能够让许许多多像秦二将军的人,幸免于难。”钟院使生出感概。
商枝醍醐灌顶:是啊,她只教一些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普通外科手术,也是极大的成功。
至少,能够救治不少的性命。
这样一想,商枝便又充满了斗志,“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若是要开私塾授课,便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她不但需要将现代上学时的教科书,制成简易版的出来,还有各种繁琐的模型。
而单单只是教科书,她要默写出来,还要反复不断的去阅览,推敲,她所写下来的东西,有没有纰漏,单单只是这一项,便要耗费几年的时间。
即便她写出来,也只有手里的这一套,其他的学生并没有书籍,也是一个难题,若是有活字印刷术就好了,面临的这些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虽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商枝还是下定决心去做。
编写教材,传授她丰富的临床知识与经验。
她相信,不论多么的困难,只要你用心去做,一定会做好。
商枝检查秦景骁,确定情况稳定,便叮嘱前来替换钟院使的刘太医。
“等他醒来之后,熬牡丹皮给他喝下去,排体内淤血。”
“好。”刘太医在惊叹商枝的医术,她开膛破肚救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
纷纷猜测,商枝这是会妖术。
商枝并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她打算回一趟松石巷,来到前院,便看见苏易与一名女子站在一起,他略微低垂着头,听着女子低声说着话。
许是感受到商枝的视线,苏易抬头望来,见到是商枝,俊美的面容流露出笑意,“枝枝,你醒来了?昨日我在这等你,得到消息的时候,你累晕过去,便没有打搅你。身子如何了?”
“大哥,我一切都好。”商枝看向站在原地望着她的女子,穿着白衣,紫纱外罩,头上别着一支梅花簪,气度高雅,仿若雪山寒梅一般清丽动人。商枝眸光微动,“这位是?”
“她救的二舅。”苏易看都不看兰心一眼。
兰心却是走过来,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叫兰心,与你大哥是故交。昨日回京的路上,看见了秦二将军倒在山边上,将他带回京救治,正巧遇见你哥哥。”
商枝听到兰心毫不避讳,大大方方介绍她与苏易之间的关系,她不由看向苏易。
苏易面无表情,不否认,也并不承认。
商枝向兰心道谢,“多谢兰姑娘,若不是你,二舅只怕凶多吉少。”
“商姑娘,你不必如此客气。”兰心连忙避开商枝行的谢礼。
商枝也便不再多礼,询问道:“兰姑娘是京城人氏?”
“不是。”兰心摇头。
“来京城投奔亲戚?”
兰心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一眼苏易,眸光微微黯然,“我是来找那个人问一问,当年的约定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