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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张怀中下班回家,进入家门,冲着老伴皱起了眉头:“儿子回来了吗?”
老伴一看他的表情严肃,心里一沉:“越儿给你惹麻烦了?”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岂止是麻烦?他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老伴一脸关切:“越儿到底闯啥祸了?”
“他跟台里的一个女记者胡闹···”
老伴大惊失色:“他犯作风问题了?”
他一脸厌烦:“请你先别打断我好不好?”
老伴无奈一甩表情:“你继续。”
“你的宝贝儿子受一个女记者怂恿,非要去非洲采访。”
老伴忍不住插嘴:“啊···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呀?”
他苦笑一声:“那里岂止是远,而且是一个充满动荡的地区,就像一个大大的火药桶。”
老伴露出诧异的目光:“难道那个女记者不害怕吗?”
他沉吟半晌,才道出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老伴无法平静了:“不行,他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他任性胡来。”
说话间,房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一副奶油小生的面孔,但充满了阳光,冲着当场的两口子亲切叫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他就是被沈琳溪‘怂恿’的张久越。
张怀中一看儿子径直往一间卧室里走,立即发出低沉的声音:“站住!”
张久越的脊梁如同打一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定住了脚步。
张怀中嗔怒地瞪着儿子的背影:“都是你干的好事!”
张久越一脸无辜:“我咋惹着您了?”
“哼,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儿子呆愣望着他:“您是指我志愿去非洲采访?”
老妈接过话茬:“你这个孩子主意真正,也不跟你爸商量一下?”
张怀中更是没头没脸地斥责:“你翅膀硬了?简直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儿子的情绪经过一番震荡,逐渐平静下来:“老爸,您说的这是哪跟哪呀?早前还盯着我,事业要靠自己去闯,还不许我在单位讲我是您的儿子。难道我想干点啥,还让您来操心吗?”
张怀中嗔怒的表情掠过一丝尴尬:“好哇,你还责怪起你的老爸了?长出息了。”
儿子愈发沉稳:“我讲的是道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还需要您来安排我的路”
张怀中沉吟道:“我不想干涉你,但你要去非洲,就是不对!”
儿子一脸惊愕:“您没有搞错吗?前段时间开会,您还勉励我们外景记者要勇于去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难道我跟他们不一样吗?”
老妈赶紧斡旋:“越儿,你可是我和你爸唯一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谁没有父母呢?”
张怀中表情温和一些:“非洲并不是条件艰苦那么简单,有些地区频发动乱。外国人在那里并没有人身安全的保障。难道你让我和你妈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吗?”
他的话却激起儿子的一腔热血:“在那里有那么多中国的建设者,难道他们就不怕危险吗?难道他们的家人就不提心吊胆吗?可他们并没有退却,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我们中国。我身为一个媒体人,更应该深入他们中间,报到他们的事迹呀。”
张怀中眉头一抖:“你···居然跟我讲起道理了?我看你是中那个丫头的毒了!”
儿子慷慨陈词:“溪溪哪点做的不对?她一个女孩子敢于去无人问津的领域,单凭这份勇气,就值得我仰慕。”
父子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最终偃旗息鼓了。张怀中并没有说服儿子,却对他的一番言词深深触动了,陷入长久的沉思。
第二天,张久越正常上班,在他的岗位上等候传唤,像他这样的实习摄像记者只能跑跑龙套,随时为哪一个报道团队递补空缺。对于一个摄像实习记者,要想出头往往比主持记者更加艰难。虽然他是主编的独生子,但他只把自己视作一名普通的跋涉者,去争取每一个机会。
沈琳溪突然闯进来,冲他气喘吁吁招招手,然后在转身跑出去。
他心里一沉,难道申请被驳回了吗?
他赶紧离开座位,疾步跟了出去。
沈琳溪脚步同样急促,甚至跑起来,并没有让他迎头赶上。
他不得不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丫头,你跑什么?到底是啥情况?”
沈琳溪是沿着楼梯往上跑的,一直到顶层的露台上。那里面积很大,可以一览丹海的市容。
张久越跟着她一口气爬了七八层楼梯,已经疲惫不堪了,俯身哈腰大喘气。
沈琳溪却显得游刃有余,居然冲出头上广袤的蓝天张开了快乐的臂膀,灵动她的娇躯,原地来了几个大回环。
张久越看呆了,这分明是有喜事呀。
“溪溪丫头···”
沈琳溪一番纵情过后,终于消停下来,冲他嗔怪道:“不许你这样称呼我,我马上要独当一面了。”
张久越眼前一亮:“难道去非洲的事儿妥了?”
“嗯!”沈琳溪使劲点点头,“咱俩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张久越瞠目结舌:“难道你去海外采访,就是为了出头?”
沈琳溪自知失言,赶紧辩解:“咱俩去非洲采访,是凭着一个新闻工作的职业操守去报道那些工作在海外恶劣环境下的同胞,并把他们的事迹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展示出来。在这其中,难道我们作为报道的记者不会产生荣誉感吗?”
张久越莞尔一笑:“丫头真是当记者的料,这番话补救的不错。”
沈琳溪俏脸一沉:“你如果再叫我‘丫头’,我就不理你了,更不会带你去非洲。”
张久越一摸后脑勺:“你搞没搞错?是我带你,还是你带我?”
“当然我带你呀。你只是配合我工作而已。”
张久越知道争不过她,只好改变话题:“我该称呼你什么?”
“你是咋称呼张姐的?”
“叫她‘张老师’呀。”
“那好,你以后该叫我‘沈老师’。”
张久越低头思忖一下:“我还是称呼你‘溪溪’吧。”
“好吧,只要不叫我‘丫头’就行。我该长大了。”
张久越用欣赏的目光盯着她:“去几个人?”
沈琳溪瞥了他一眼:“你说是去非洲吗?只有咱们两个人。”
张久越满脸迷茫:“人是不是太少了?”
沈琳溪不以为然:“两个人就够一组了。一个人摄像,一个人采访,挺好的。”
“可是···人手还是紧了点。”
“紧点就紧点,能者多劳。”
张久越一耸肩膀:“好吧,只要你说行就行。”
两人在露台上徜徉徜徉很久,张久越一副欣赏的目光凝视着沈琳溪。
沈琳溪的魂儿早已经飞到遥远的非洲大陆了,眼前好像闪烁一支英姿飒爽的蓝盔战士,为首的是一位英武的年轻军官。他像一位战神,牢牢占据姑娘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