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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请求押粮
蔿章的一番话说得少师哑口无言。站在另一边的季梁道:“蔿大人,在下有一事尚不明白,特向大人请教。我们随国与贵国唇齿相依,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率兵伐我是何道理?”蔿章道:“季大人是个明白人,其中的缘故季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周昭王的时候,周曾三次伐楚,是谁给他借的道?周兵进攻楚国的时候,是谁给他筹集粮饷、救护伤兵、提供后续保障的?如今,又唆使边关随兵入境骚扰、抢掠财物。按你们的作为,我楚师就是拿下随都也不为过。幸蒙我主宽厚仁德,开到瑕地后,便停了下来。现在,该是你们闭门思过的时候,反说我大楚不该伐兵。哼哼,人说随人脸皮厚本使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出违背道义的话竟然一点也不脸红!”少师又道:“蔿大人,请放明白点,这儿可是随都,这蹲大鼎正是为足下准备的。如果将足下投入鼎内,即使你们楚国人打过来,怕你也早成了一摊烂肉,休要在此充能!”蔿章听罢,哈哈大笑道:“奸心重的人常常拿异样的眼光看待世界,以为世界上全是欺诈蒙骗;胆小如鼠的人通常用自己的心思去猜度别人,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贪生怕死。用此下三滥的手法对待他国使臣,岂是礼义之邦的作为?方才竟然还有人与蔿某妄谈《周礼》不是自欺欺人吗?诸位听明白,蔿某如果怕死的话,就不会只身来闯阎王殿了。只是,如果蔿某真的跳进这鼎中,在场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我想各位,还有少大人,你们一定比本使更清楚。这不是你们给蔿某准备的见面礼吗?蔿某岂能不收下?”说罢,转身朝沸水翻腾的大鼎奔去。
在场的人全被蔿章的举动惊呆了,随侯更是大惊失色,高声叫道:“快拦住他、快拦住他……”就在蔿章跳起来的一瞬间,被两旁疾奔过来的武士扯住。随侯道:“先生且慢,寡人愿听教诲……”于是将蔿章请到殿内,命少师与蔿章商谈罢兵之事。
少师道:“蔿大人,两将争斗,各为其主,方才在殿前多有得罪,还望蔿大人见谅!不知贵国这次出兵,到底所为何事?”
蔿章道:“论地盘,楚是随的好几倍;论金银珠宝,楚国多得不可胜数。”少师道:“那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呢?”蔿章道:“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只要你们的国君给捎一句话!”少师道:“捎一句话?一句什么话?捎给谁?”蔿章道:“捎给周天子,给楚国一个封号!不过你得对你们国君说清楚,这并非我们国君的意思,而是全体文武大臣要这么做!”少师沉思片刻,道:“捎句话,我想我们国君应该能办到。只是……”蔿章道:“周天子不同意怎么办是吧?这个请放心,你去对你们国君说,只要他能按本使说的去做就行了。至于周天子允还是不允,与他没半点关系!”
楚君熊通御驾亲征,率兵伐随,已经许多天了,担任监国的储君熊赀召集众臣商议国事。斗廉奏道:“楚师入随已经多日,斗令尹派人捎信说需要筹备一些粮草送往前线。”熊赀道:“那就有劳斗大夫速去办理!”
这天午后,在令尹府的后花园内,三个少年正舞枪弄棒专心致志地习武练功。为首的一个少年约十四、五岁年纪,生得面如满月,明眸皓齿,正是斗伯比的长子斗谷於菟。斗谷於菟,字子文,为人谦和宽厚,性格稳重文静,颇具其父风范。斗伯比身为令尹,一天到晚忙于国事,很少有时间过问孩子们的功课,通常是由斗谷於菟领着二弟斗班、三弟斗梧、四弟成得臣单日学文、双日习武。五弟斗勃、六弟斗宜申年纪尚幼,只能站在一旁看热闹。此时,成得臣虽然还是个三、四岁的娃娃,见三个哥哥舞枪弄棒功夫了得,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跟着他们一招一式练得十分认真。四兄弟练得正起劲,练到绝妙处,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喝彩声。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园墙外面的一棵树上蹲着个少年,约十一、二岁年纪,生得面如锅底,唇若涂朱,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正是斗御强之子斗丹。斗丹和他父亲斗御强一样生得高大魁梧,膂力过人,一向以顽皮任性着称。斗谷於菟见是堂兄弟斗丹,忙道:“斗丹兄弟,你怎么来啦?还不快快从前门进来,蹲在树上干什么?”斗丹“嘘”了一声,忙从树上跳下来,神秘兮兮地道:“给你们说件事,有件天大的好事,你们想不想干?”斗谷於菟道:“什么好事,说来听听!”斗丹道:“替朝廷押送粮草!”
原来,斗祁筹得粮草,却为无人押送犯愁。刚好左史斗廉前去造访,兄弟二人议论押送粮草人选时,被一旁玩耍的斗丹听见。他心里一时发痒,便找到堂兄府上来。
斗班不等斗谷於菟开口,高兴地道:“好啊,正好出去走走,省得在家里闷得慌!”斗谷於菟斥道:“那可是上战场,你以为是办家家呀!”斗丹道:“正好借此机会试试我们的本事呀,大丈夫学得一身好武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兴国安邦呀!”斗班道:“难得丹弟有这样的情怀,哥哥,去向四叔请缨吧,只要你开口,四叔一定会答应的!”一旁的成得臣却跟在后面大声叫道:“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斗丹取笑道:“你去?尿了床怎么办?还是留在家里吃奶吧,哈哈……”
就在这时,郧姜来到后花园。斗丹跨上一步,连忙施见面礼。郧姜道:“丹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找你谷儿哥哥有什么事吗?”斗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找谷儿、找谷儿哥哥……嘻嘻,没事,玩玩,就玩玩……”郧姜坐在一条石凳上,却将目光投向大儿子斗谷於菟。斗谷於菟当即跪在地上,说道:“禀告母亲,爹爹随国君出征多日,捎信回来说,军中急需粮草,祁叔已经筹得,只是为无人押送而犯愁。孩儿们习武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想随廉叔一起去押送粮草,望母亲大人恩准!”
见儿子要从军,郧姜语重心长地道:“谷儿啊,并非为娘不让你们去,你才十五,班儿、梧儿、丹儿也才十一二岁、十二三岁,就是为娘答应,怕是你四叔也未必同意,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斗谷於菟道:“当年开拓百濮强叔随爹爹出征时不是也才十三、四岁吗?何况孩儿我已经快十七了……爹爹曾说过,千里马是在旷野里跑出来的,岂是在马厩里养出来的?苍鹰是在长空飞出来的,岂是笼子里关出来的?要成为一员真正的战将,就得经受战火的砺练,何况只是押送粮草,并非掠城夺关冲锋陷阵;娘,只要您答应让孩儿们去,四叔那里不用您操心好吗?”
这时,斗班、斗梧也一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道:“娘,您就让我们去吧!”面对孩子们的一声声恳求,郧姜还能说什么?便一把将几个孩子搂在怀里,难以割舍的泪水顿时像断线的珍珠漱漱地落下来。
当斗谷於菟等众兄弟同母亲郧姜纠缠不休时,忽然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斗祁和斗廉两兄弟一起跨了进来。众人各施过见面礼,叔嫂三人在花园的凉亭内坐定。二人的来意郧姜已猜出几分,却明知故问道:“不知二位叔叔所来何事?”
七十二、生擒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