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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在隐禅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妈宝男楚靖。
他爹正是北魏宰相,那个将欧少天放出来的原罪者。
安以绣轻笑。
没想到她随便劫了个马车,居然遇上“熟人”了。
安以绣上下打量了楚靖一眼,
只看到他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锦绣罗缎,长发被一个莲花形玉冠高高束起,一双眼眨巴着看着安以绣。
眼里满是惊恐之意。
安以绣也懒得再遮掩什么,伸手将蒙面的黑面巾取下来,露出一张不施粉黛已胜过天姿国色的脸。
在看到安以绣的面容之后。
楚靖眼里的惊恐瞬间被不可思议取代,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你?”
对于这个妈宝男,安以绣并不怎么讨厌他,只当他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过他妈上次在隐禅院被欧少天杀死,不知道他行为处事是否会变成熟。
“你身上带银子了么?”
安以绣慢悠悠把手中的匕首收起来放回腰间的刀鞘。这把匕首是她刚刚从一个小铁铺里买来应急用的,花了一小锭碎银,相比于那些几百两银子才能买到的武器,这匕首算的上是廉价,但是那个老匠人的手艺不错,这匕首虽然廉价,但是却很锋利,是个趁
手的武器。
楚靖感到安以绣把匕首收起来,顿时觉得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也没有了,更是放得开了。
他冲安以绣笑起来,透着一丝傻气:“你差钱么?我们宰相府有很多银子,你若是劫持我回宰相府,我爹一定会给你很多钱的。”
安以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猴精的宰相怎么就生这么一个傻儿子,就是个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坑爹货。
“我又不是要绑票,整那些太麻烦,把你身上的银子给我就行了,有多少给多少。”
楚靖也不含糊,直接在袖袋里掏起来,几乎将他浑身上下掏的干净,然后捧了一堆银票放在安以绣面前,傻笑着:“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票了,若是你不够,我可以回府再替你拿点儿。”
安以绣拿过银票,大致翻数了一下,差不多也有个一两千的价。
楚靖这好家伙,出门居然带这么多银票,当真也不怕人绑架。
“这么多,足够了。”
安以绣将手里的银票摞在身上整理整齐,随手一叠放到袖袋里,小怪物闻到银票的味道,急忙把银票拖到袖袋的角落,以防银票掉落。
她准备从车窗跳出去,楚靖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现在要走啊?”
安以绣挑眉:“不然?”
楚靖急忙解释:“你去哪儿?我可以叫车夫先送你回去。”
安以绣反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靖嘴巴也没个把门的,直接捂嘴小声和安以绣说:“皇上宣我去皇宫,说要给我一个重任,好像是去找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慢一些再过去,皇上不会知道的。”
安以绣原本准备离开,听楚靖这么一讲,她屁股顿时又坐了回去,状似无意的问:“要你去找什么?”
楚靖就和一个话痨一样喋喋不休的说:“好像……是去找一个叫欧少天的妖物,本来这事儿应该是南召王来办的,但是他办砸了,就被皇上下令关了起来,所以如今事情只能落到我身上了。”
“南召王?”安以绣想了想,总觉得这三个字有点耳熟,灵光一闪,她算是想起来,南召王可不就是墨子鲮的封号么?
墨子鲮那人对她很不错,她救了他一次之后,他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她几次出事都是墨子鲮挺身而出,上次在沙塔,临到最后他还不放弃营救她,所说不感动那是假话。楚靖点了点头,和安以绣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是的,据说南召王原本应该是带着那个妖物去沙塔找秘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秘药没有找回来,反而被北平王的属下抢走了,他也没有去追那个抢
了秘药的人,反而留在沙塔好几天,说是寻人。”
“寻人?”安以绣反问。
楚靖点头:“据说南召王当时是在寻一个女人,而且据说传言南召王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北平王的王妃。”
北平王的王妃。
听到这里,安以绣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北平王妃可不就是她么?
在沙塔塌陷之后墨子鲮没有走,反而一直在寻她?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除了感动,也只有感动了。
楚靖并不知道自己嘴里的女主角就坐在他身边,依旧滔滔不绝的和安以绣说:“等南召王回了北魏后,如实把情况和皇上说了,当时皇上大发雷霆,下令把南召王关进了大牢,说是要即日处死。”
即日处死?
是什么原因,要让一个皇帝下达处死自己儿子的命令?
她不相信只是因为墨子鲮没有替他拿到秘药,一定另有原因。
安以绣本想拿了银子就离开,但是如今,她改变主意了:“南召王被关在哪个大牢?”
楚靖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就是那个大牢,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安以绣也不等马车停下,从车窗钻出去跳走。
自始自终前面赶马车的车夫都不知道马车里进了另一个人。
小怪物一直呆在安以绣的衣袖里,哪能没有听到安以绣和楚靖的谈话,在听到安以绣说还有事的时候,小怪物就知道安以绣不会这么快就走了。
果然,安以绣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和小怪物小声说:“我得去办些事,过几日再回西凉。”
小怪物气哼哼的没有说话,最后见安以绣不安慰它,也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哎哟喂,你是要去救那个南召王?”
安以绣“嗯”了一声。小怪物颇有些八卦的把小脑袋从安以绣的衣袖里探出来半个,脸上满是好奇:“你喜欢那个南召王?不过也是哦,毕竟那个男人喜欢你,听到你死了他还守在沙塔刨你尸身,确实痴情,要我是个女人也得感
动了,相比之下,那个北平王可算个屁,不要脸的贱男人!”
安以绣瞪了小怪物一眼:“提他做甚?我和他现在没任何关系。”
小怪物“嘿嘿”怪笑两声,重新把话题转回八卦上:“所以说,你是默认你喜欢南召王么?”
安以绣一巴掌拍在小怪物脑袋上,打的它小脑袋快速往袖袋里缩回去,隔着衣服瞪了安以绣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我说的是实话嘛?你打我做什么?坏女人!说不过我就动手打人,坏女人!”
听到小怪物的控诉,安以绣止不住又笑起来:“你说说你的小脑袋瓜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简直没边没际的。”
她只当墨子鲮是经历过革命友谊的朋友,如今朋友有难,她自然得出手相帮。
刚刚被小怪物这么一说,好像她和墨子鲮真有什么见不得台面的关系一样,切,这她是不是得给小怪物配个伴?省得它一天到晚操心她的事儿。
安以绣和小怪物闹了一会儿,找了个茶馆的窗户边坐着。
这个茶馆的位置刚好能让她看到那个大牢。
她观察了一下,大牢看守并不森严,她若是想闯进去,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现在天色过于明亮,并不适合她行动,只能等到晚上再一探大牢。
安以绣叫小二上了盘瓜子花生细慢慢磕着打发时间。
茶馆下方有说评书的,说书人走到茶馆的正中央的台子上,坐在椅上,环视了一圈,手持醒木在桌案上“啪”的那么一下一敲,清响的声音在茶馆里回荡。
“上回说书到,北平王大战南召王,说起来,那一战颇为激烈,你来我往,迟迟分不出高下,至于两人争打的原因也简单,那就是两个字,女人,这个女人是谁呢?”
说书人在这里顿了一下。
下面有茶客回答:“那女人是谁?”
说书人很满意下面的互动,拿起折扇那么一挥,给自个儿扇了两下,然后才继续说:“那女人正是北平王妃安以绣,听闻北平王妃安以绣的长相只能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
听到这里,安以绣看着窗外轻轻笑起来。
坐在这里听别人如此夸奖自己,确实都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更何况这说书人说的内容根本就是瞎编的,墨子鲮什么时候还为了她和沐渊白打过一架?她作为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也只是野史,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被别人当做饭后闲谈的话资。
天色渐黑,确实是行动的好时机了。
安以绣掏了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大牢外的守卫慵慵懒散,看到有人靠近大牢门口,也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唉唉唉,大牢重地,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啊。”
安以绣一副娇羞的样子,轻轻点头,状似无意的往大牢里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守卫,看样子外面松懈,里面更为松懈。
探查好情况后,安以绣和他们说:“小女子这就离开。”谁知那守卫却出声道:“唉唉,你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