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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馨喝了一会儿，便说出去一下。于是我便在那里自斟自饮。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喝酒喝到这个程度越喝越清醒了，似乎我还有着无限的潜力等待发掘呢。艾馨去了好久不见回来，我一个人干坐着便坐得索然无味，困意便像波涛汹涌的潮水一般，阵阵袭来。
“喂，醒醒啦。这样你会感冒的。”我正睡得惬意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推我，便强打精神睁开干涩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熟悉人影晃动着，待我渐渐看清时，她正在关心地望着我，这爱怜的眼神分明是乔苒的眼神啊。
我抱着她，道：“乔乔，我可想死你了啊。”暧昧的灯光、袅娜的身影、温馨的空气以及安静的夜晚，让我觉得一切都好熟悉。
“来，别在这儿趴着，进去里面，小心着凉。”乔苒一边费力地搀着我往里面挪，一边对我说。
“嘿嘿。去你卧室啊？你不是死活不让我进去的嘛？这回不怕我抢你的被子啦？”我想着上次在她家的情景，为她这次主动要我进她房间感到很得意，满嘴酒气地胡言乱语。
好不容易倒在了她的床上。我不停地拍着床催促她，嘴里含含糊糊地对她说：“乔乔，上来一起睡啊。嘿嘿。我不洗脚咯。”说着躺在床上便一动也不想动了，仿佛每动一下都会牵动到浑身上下千万条神经，再由它们传给我无穷无尽的疲惫似的。乔苒果然很听话，不像以往那样难为情，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肚子上。一会儿，她凑到我耳边，有意无意地向我耳朵里吹气，接着便抱着我热吻了起来。恍惚中，我被她弄得欲火中烧，不知是不由自主还是心甘情愿地回应着她、配合着她。当我们再次抱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了。她温柔地伏在我身上，一种温暖和柔软的感觉荡遍全身……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和艾馨躺在一张床上，顿时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头痛不已。我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想努力地回忆起点什么，可是任凭我怎么回忆都是徒劳。我只记得我和艾馨在喝酒，其余的，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我掀开被子，发现两个人都赤条条的。
我并没有着急穿衣服，而是点了根烟，无奈地吸了一口。这时听见艾馨悠悠地说：“你醒了。”
“我昨晚好像喝醉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对艾馨说道。
“嗯。”艾馨答应了一声，又贴过来抱住我。
我推开她道：“你昨天是故意把我灌醉的？”说着喷出一口烟气。
“是。怎么了？”她倒是显得满不在乎。一边说，她一边把床单裹在身上，然后下床来在抽屉里找出药盒，挤出两粒“毓婷”用水服下。我看着她的眼睛，想仔细辨认一下她还是不是我当年所认识的那个艾馨，突然感觉她好陌生。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儿了？”我很不习惯她这么巨大的变化。
“我什么样儿了？”她不屑于我对她的批评，甚至对我这种传统的思想充满了鄙视。
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情为我的传统男人的形象辩护，只想如果她很无所谓的话，那我就谈不上什么对她有所谓了，起脚走人才是正事。可是我心里却觉得很对不起乔苒。我推开门走出她的房子，头也不回地向家里走去。
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小雪。路上没有存下积雪，倒是被触地即融的雪弄得泥泞不堪。一片雪花被风送进我的衣领，贴在脖子上一下就融掉了，我的脖子虽然只受到这么一丁点儿的冰凉的刺激，浑身却不由自主结实地打了个寒战。于是我把两手插进衣袋里裹紧了大衣，既要防止雪片再落进衣领里，又要小心在泥泞的路上滑倒，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一路上我反复想着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我不自觉地和一个曾经相爱如今陌生的女人发生了关系，总有一种被她强奸的感觉。
我既然已在恍惚中虚度了数载，也就很容易在恍惚中再虚度个把月。
开学了。我本以为艾馨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当真来到了T市。
到了学校，见到乔苒，心里便踏实了许多，可是艾馨的出现仍然让我隐约感到一阵阵的不安和危机的靠近。
亦凡除了每天和我在一起混日子，就是在网上混日子。他说他正准备把自己迷失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
我问他为啥那么悲观要这么虐待自己。网络世界有什么好的。
他说最大的好处是不用动脑子，因为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别人都认为你是假的。
我说那你还得好好锻炼一下脑子，不然在现实的世界，你会变成白痴。
他说我会争取每天抽十分钟时间动动脑子。
我说这敢情好，最起码保证它不会退化了。每天做几道两位数的加减法就成。
亦凡每天在网上结识不同的女孩，然后再把她们带回现实，然后再让她们自己回到网络。
有一个叫做暖暖的女孩，和亦凡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因为都是一个城市里的，所以他们倒是经常见面，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刷夜，经常一起去那间单身公寓过夜。但我知道，亦凡并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女朋友。可能暖暖也心知肚明，但她也没有要求过亦凡任何事情。
这个暖暖，我一直没有见过，耀扬也是。
终于有一天，我和耀扬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暖暖。那天亦凡买了一堆吃的，然后领着暖暖进了寝室。亦凡和楼长混得很熟，所以他领进来个女的相当容易。
暖暖真的很漂亮，人如其名，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有种乔苒所没有的味道。乔苒比她更多了一份孤傲和冷漠，不是表面的冷，这种冷漠来自与内心。这也是我和乔苒在一起，感觉最辛苦的地方——我觉得我一直都不进她内心的深处。我总觉得她对我还是有所保留。
“耀扬，借我书包用一下。”亦凡也没给我们介绍他身后的美女。他知道我们都认识她。暖暖也并不显得拘束，和我们点头致意。
耀扬把书包里的书掏出来，递给亦凡。
“有避孕套吗？再给我几个。”亦凡问耀扬。我见亦凡说这话的时候，暖暖在他后面狠狠地拧了他一下。
“大哥！你见我啥时候用过这个？要这个你得找小刀去！”耀扬冲我挤眉弄眼道。
“小刀，你给我几个。”
“得！你都拿去吧！”反正我最近也没时间和乔苒用，就把剩下的六个都给了亦凡，拍着他肩膀小声地说，“悠着点儿啊！”
亦凡和我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就领着暖暖下去了。
麻烦的事儿总是一夜之间向我砸来，像个一百多吨的大锤，把我砸得晕头转向头破血流满地找牙，等我狼狈地爬起来后才发现，曾经自诩为“东方不败”的我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艾馨来到T市后，经常来找我，弄得我在乔苒面前很不好说话。我听说耀扬和乔婷也出了问题，他心情差到了极点。于是我们两个经常出去喝喝闷酒，有时候亦凡也跟着过来。
我本来以为两个人是闹着玩的小型战役，可是没想到事情没有我想像得那么好。乔婷这一次是真的打算和耀扬彻底决裂，奇怪的是耀扬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根本就接受不了分手的现实，整天像一疯狗似的，见谁咬谁。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换了我估计比他还严重。作为耀扬的好哥们儿，我去找乔婷谈判。她的反应让我出奇地意外，以往她都是给我三分薄面，很快就与耀扬休战的。可是这次，我还没说什么，她就冷冰冰地来了一句：“姐夫，你就别跟着我们掺和了。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总得告诉他吧？”
“他自己知道！你告诉他别以为自己瞒着我做什么事，然后再在我的面前装可怜，我就可以原谅他！我最讨厌心口不一的人。”
我叹了口气，心里责怪她对耀扬误会得太深却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事已至此，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替耀扬惋惜了半天。
耀扬在困惑和郁闷中过了些日子，其间乔婷没有和他联系过。后来，他收到了乔婷退回来的他曾经送给她的所有的礼物，并有一封乔婷写给他的信，很简短，就两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么下流的事。”耀扬明白一定是乔婷误会了。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乔婷的事情，甚至有美女在身边飘来飘去，不管乔婷在不在，他都会规规矩矩、目不斜视，此忠心天地可鉴。只可惜乔婷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让耀扬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也诉不出。虽然耀扬心情如水，自认为清清白白，并不放弃和乔婷的感情，可是乔婷却把耀扬和他们之间的爱情永远地判了死刑。
耀扬不知疲倦地折磨着自己，我看着不忍心，就劝他：“行了行了啊。象征性地难过几天也就得了，为个女人这么糟蹋自己，值吗？你自己对得起她就行了。她不听你解释，是丫不懂珍惜。”
“你丫别**说她！一定是有误会的，而且让她气坏了。我不怪她。”
最后我只能以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来结束我们的谈话。然后我躺在床上抽烟，抽的是在床头书架上信手拈来的半截烟头。因为我发现烟总是上半根比较好抽，下半根味道就不对了。所以每次抽烟几乎都是抽上半根，可是后半根扔了可惜，就顺手放在书架上，时间一久，上面也变得蔚为壮观，颇有规模。没有烟抽的兄弟们比如说耗子，常来我这儿顺手拿来就抽。
耀扬抽着烟沉默了半天，抬头问我：“喝酒去不？”
“不去了。最近喝酒喝得我头疼。”
“那我自己去了啊。”
“你丫少喝点儿，酒后别闹事儿。”
“我知——道。”耀扬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耀扬，等会儿。我和你去！”亦凡说着从床上蹦下来。
“看着他点儿！甭喝醉了闹事儿！”我叮嘱亦凡。
“我知道了，放心吧。”亦凡跟着就跑出去追耀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