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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都说三十而立。张溪的三十岁并不好过。
被丈夫设计出轨,一夕之间身无长物。父母打小不管她,在她心里还不如早亡,亲戚又是一帮狼。好不容易找了个能借钱的朋友,却在借钱的路上“砰”的一声被车撞出两米高。
被车撞飞的那一瞬间张溪觉得自己这辈子简直是日了好多条狗,生命中无时无刻不充满狗血和倒霉。也许死了才能得到更好的解脱也说不定。毕竟,连饭都快吃不起的人是没办法付医疗费的。
而另一边,发现撞了人的司机赶紧下车察看,一直分心打电话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有人从马路那边穿过来。
“怎么会是她?”察看张溪伤势的女司机不可思议道。虽然此刻张溪脸上全部是血,但是并不妨碍她认出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她的高中兼上铺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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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溪!你给我到后面站着去”严厉的话语中夹杂着一枚粉笔头,重重的敲在了张溪晕涨涨的头上。倒不是李老师扔的有多准,而是张溪坐在第二排,离老师这么近的位置还敢明目张胆的打瞌睡,张溪你还真是好样儿的!
揉了揉疼的快要爆炸的头,张溪起身向后面走去。被头疼折磨的看眼前的一切东西都在转圈圈的张溪,迷糊的感觉喊自己去后面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高中的班任李老师。
“张溪,你给我把手放下!让你站起来委屈了是吧,抹什么眼泪蒿子!上课睡觉你怎么不委屈?张溪,你揉什么脑袋,你那身体跑五千都没事儿,还能现场给我晕一个?”班主任李老师看着张溪摇摇晃晃的身体,越发生气的拿着教鞭拍打着讲台,要不是上课前还看见她跟那儿前后左右的闹腾,说不定还真觉得自己冤枉了她!见张溪还在那儿摇摇晃晃的站不好,越发的觉得张溪不给她面子,刚想再说点什么,看见张溪腿一软,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
本来安静的课堂这下像静止一样了,短暂懵了几秒的李老师迅速跑下讲台看了看脸朝下趴在地上的张溪,发现确实是真晕了,才赶忙招呼班里几个身轻体壮男学生把张溪送到校医室。而自己给班里的同学们继续讲课。
一个人什么时候最无助?每时每景每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张溪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道题的答案大概是身体本来不舒服,好不容易晕了又被活生生的给冻醒了。
那几个男同学把张溪送到校医室后,并没有找到校医。基于都是学习的好青年,因为送同学去校医室而耽误课什么的太不对了。虽然实质是怕李老师训斥出来的时间太长影响学习,但是几个小伙子并不想承认。再几个人小声讨论了后,都觉得校医上厕所或者开会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以上两种情况校医回来的也会比较快。而他们在这里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给校医留了个字条说张溪是晕倒了。几个人才小声儿的嬉笑的回了班。
其实,并不是所有男孩都是糙小子,他们只是分对象而已。像张溪这样模样不娇俏,学习也不好的女同学某些方面是不值得他们细心的,再加上他们都觉得校医应该回来的很快,所以谁也没想着给张溪盖点什么东西。
可怜的张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空旷的白屋子里,说空旷是因为屋子里只有七八张床和一张办公桌。而此刻她正躺在正中间的那张床上,她的右手边是扇大敞四开的窗户,左手边是面大敞四开的门。窗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显示着风还不小。刺骨的寒意配着这阵阵的过堂风,这温度真是绝了。
拿被子将自己裹好,又哆哆嗦嗦的关好门窗,坐在办公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张溪才开始捋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找朋友借钱,朋友在街对面,自己因为怕朋友等着急想走穿马路走捷径。结果被撞飞了。自己好像飞的很远,而且那个撞自己的人非常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是,张溪知道自己当时应该是被撞死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那种冲击力下还能活的好好的。
那现在自己是在哪儿?而且,身上并不疼。还是,自己是在做梦?想想晕倒前拿东西打自己的人好像是高中的班主任李老师,张溪觉得这个推测应该是正确的。也许,自己命大又被救活了,现世中的自己现在正在病床上躺着呢,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人做梦时是无法感觉到疼痛的。莫名的她想起了这句话,想了半天还是伸手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嘛,疼,不是一般的疼,咋像揪掉块肉那么疼。
疼,不是做梦了。
难道自己重生了?低头看了看拿杯子的手,细长纤白,既没有长时间戴婚戒留下的白印,也没有操持家务留下的粗糙油腻感。
张溪飞速的找了块镜子,镜子里的人虽然看着青涩,但那是高中时候的自己。
那自己是真的重生了?还重生在人生最重要的高中。张溪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狠狠的给自己打气:这辈子一定要过出个的人样来,看谁还敢欺负我!
前生张溪高中毕业后被亲戚介绍给老公结婚,也因此整整做了十年的家庭主妇。说是主妇,其实是煮妇。她在那个家里一直处于生活链的最低端。那十年里,她伺候小完伺候老,干的最多花的最少,最早起床最晚睡觉。
甚至于生活用品上也被及其苛刻,因为男方家里不让出去打工,没有经济来源的张溪凡是关于花钱的地方都得张口跟老公要。而最过分的事情是每个月的卫生巾钱都要获得所有人的批准。
这个及其恶劣的家庭生活下,精神极度空虚的她迷上了小说。对比着小说里的各种人物情节,张溪苦中作乐的把自己归结为新一代的童养媳:婆婆欺负公公不管,姑姐刻薄丈夫旁观。
回想那十年的生活,张溪恨得忍不住的拿手用力捏了下杯身,等着吧,重新来过得她一定会给那家人好看的!我张溪也不是好欺负的!
诶?哪儿漏水了,腿怎么感觉都点湿?被突如其来的湿意搞得有点懵,低头一看,才看见杯子已经裂了几条缝,还算热的水一滴不漏的全洒在自己的裤子上。不对,这杯子之前是好的啊,难道是自己给捏坏了?想想之前掐脸时的那种掉肉般的疼痛感,张溪觉得有点神奇,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杯子,用力捏了捏,果然,新杯子也坏掉了。
自己好像没有这么大力啊,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重生金手指?哎嘛,总有种分分钟要过好日子的感觉呢!
“女同学,你哪儿不舒服么?”温柔的话语打断了正在傻笑的张溪。校医回来了。“刚才我出去开会,现在能把你哪儿不舒服告诉我么?”
“没有不舒服,我已经好了,”张溪笑着点点头,却有点疑惑,去开会怎么会从屋里出来呢,应该是门外走进来才对。算了,少管闲事活的久。“校医,那个,对不起,我把杯子弄坏了”
“没事儿,一会儿另一位校医回来收拾”女校医温柔的笑着。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张溪觉得有点无法形容。毕竟用偷了腥的猫来形容给一个温柔端庄的女校医似乎并不稳妥。
“那我先走了”张溪跟女校医摆摆手,往班级走去,好在母校小,一座教学楼,不像后世许多学校那样很大很多教学楼,要不自己还得找在哪座楼上课,太麻烦了。只是,自己是哪个班来着?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蹲在教学楼门口的张溪无奈的想着,什么时候下课啊,这有一个人求同班同学认领啊!
好在没蹲多久,下课铃响了起来。只是,还来不及高兴的张溪,立刻被蜂涌而出青少年们吓一跳,话说“脱了缰的野狗”这个词是为了你们这些稚嫩青少年连身而定的吧。
然后这种吐槽并不能让张溪认出任何一个同班同学,诡异的是她也没碰见任何一个跟她打招呼的同学。直到上课铃又响起来,张溪也没碰着认识人。无奈的她只好继续蹲在教学楼门口等人捡。传说中教导主任会把任何一个不听话的同学拎给班主任,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张溪,你不回去上课蹲这儿孵蛋呢?”脆生生的女音从张溪身后响起,一只小肉手用力将她拉起,拉着张溪往教学楼里跑。“快点,在不快跑迟到了。对了,你刚才真晕啦?李老师可生气了,说你耽误大家学习,又给我们压堂了”,女孩儿絮絮叨叨的并没有引起张溪的回音,但是她也不生气,她看过电视里晕倒的人醒来后都是傻乎乎的,她才不跟张溪生气呢。
居然是她。进了教室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张溪傻愣愣的看着带她进来的那个女孩儿的后脑勺。此时此刻,她终于想起那个撞她的人是谁了。她的高中前桌,寝室上铺:颜佳丽。颜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