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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西和休, 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后,才把视线重新投向那些变化诡异的玻璃瓶。
“这……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厄西抽了抽嘴角,俯身从破碎的瓶子中随手捞起一个奎地种,凝神查看。
原本轻盈透明的球体此时已经变成了亮晶晶的橙黄色——它的外表长出了一层如鸡蛋壳般的脆皮,将丰硕饱满的果实完美地包裹其中。这层外壳的颜色越明橙鲜亮,品质也就越好,现在一眼扫过去,全都是长势喜人又大又黄的奎地种,饶是见多识广的厄西, 也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可都是钱啊!!!很多很多的钱!!!!
强忍住迅速把这些奎地种扫进储存戒指的冲动,厄西扭头看向休。
“难道是你的死气出现了变异?”
休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你,想多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有人大发善心, 来帮我们重新灌注了一次死气……”厄西这话本是调侃, 但说了一半突然就愣住了。
他和休同时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性。
“是昨晚那个人?”厄西危险地眯起眼。
休快步走到玻璃瓶前,他摊开右手,一只细小如丝的红色长虫从他的指甲缝中灵活地爬出来, 然后轻巧地跃进其中一个盛满黑色液体的玻璃瓶内。
片刻后, 那只红虫又爬了出来,不过它爬得歪歪扭扭的,像是喝醉了一般,还是休特意用手指勾了它一下,它才勉强重新钻回休的指甲缝中。
“这死灵之气, 没有问题。”休表情复杂地看一眼瓶中的黑色液体,“而且,力量,非常强。”
“和巫妖王比起来呢?”厄西问。
休的语气格外凝重:“有过之,无不及。”
厄西迅速在脑海中把二百多次轮回中,自己知道的厉害巫妖全都过了一遍,但其中没有一个能和巫妖王相媲美的。
其实厄西和巫妖王也算打过不少交道,那家伙虽然脾气古怪了点,可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在残酷诡谲的巫妖界独占鳌头那么久了。
本来前阵子听说边缘黑山发生动荡,巫妖王都因此下落不明,厄西就十分惊讶了——虽然外界都说造成这一切的是一名可疑人族,但深知巫妖王底细的厄西对此是完全不信的。结果现在突然又冒出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神秘巫妖,一时间厄西都有点怀疑自己对巫妖的轮回记忆到底可不可靠了。
“也不用,太担心。”见厄西陷入沉思,休以为对方是太过忧虑,便补充道,“他,没有恶意。”
对巫妖来说,是几乎不存在“信任”二字的,因为他们增强力量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吞噬同类。这就导致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别人,使用的一切巫妖技,也都内藏暗招——哪怕是一缕死灵之气,往往也都蕴藏着剧毒。
但经过刚才的试探,休很肯定那个人并没有留下这样的伎俩——对巫妖来说,害人是一种本能,而无害的东西,才是需要特意去布置的。那人的死灵之气纯粹至极,说明对方是刻意祛除了毒物,可以说是相当“贴心”了。
“没有恶意当然好,但偷偷摸摸的让人很不爽啊。”厄西冷哼一声,“擅自闯入私宅,还自作主张地灌注死气,他以为我们会很感激他吗?”
休:“……”
那你一边嫌弃着一边用储物戒指把这堆奎地种收了个干净是什么意思啊!!
“既然证实没问题了,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厄西弹了弹刚刚收纳完东西的储物戒指,一脸理直气壮。
说白了你就是很想要嘛!!
休无语扶额,正要再严肃地讨论一下这名不速之客,却见厄西伸出了左手——那只手上戴着另一枚储物戒指,青年轻轻一挥手,一堆盛着奎地种幼芽体的玻璃瓶子飞出,整整齐齐地码成数排,堆放在房间中央。
休:“……”
“做好事不留名是吗?”厄西笑得邪恶,“哼,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有多好心。”
***
对厄西摩拳擦掌想再收获一波奎地种的行为,休是很不看好的。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何目的,但这种明显等着对方来做免费劳动力的行为,别说性格叵测的巫妖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乐意来当这种冤大头。
至少站在巫妖的角度,休觉得换成自己,在看到对方居然如此厚颜无耻,肯定当场就会大发雷霆,甚至一气之下拆了这间阁楼也说不定……
所以这次离开前,他特意加强了阁楼密室内的结界,还在周围布下了很多陷阱——就算知道对方拥有着自己根本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但不知底细的同类那么轻易地就登堂入室,他这个房屋主人内心还是很不舒服的。
——然后,第二天晚上。
阁楼密室的地板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已完全成熟的奎地种。这次甚至能明显看出对方有意控制了死气的剂量,并没有出现昨天奎地种膨胀过大而撑破玻璃瓶的情况,而且瓶中液体的死气也被吸收得极其完美,呈现出透明的淡蓝色,没有溢出任何一丝多余的死气。
厄西:“……”
休:“……”
两人齐齐沉默了半晌,厄西突然看向休。
“你以前在边缘黑山,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旧识吗?不会是来投奔你却又不好意思露面吧?”
“你觉得,实力堪比巫妖王的人,用得着,投奔我吗!”
“这倒是,”厄西盘着手点点头,“你实力是差点,投奔我还差不多。”
休:“……”
厄西背起手,绕着那堆玻璃瓶转了几圈。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思片刻,不客气地把所有奎地种又收了个干净,随即又从储物戒指中抛出十几个盛着奎地种幼芽体的玻璃瓶。不过这次他没有将它们整齐排列,而是分散开来,几步一个,摆满了整个房间。
“这一次……”魔族亲王眯了眯眼,笑容中带了几分危险,“我看你还敢不敢来。”
***
这次果然没来。
厄西在那十几个玻璃瓶上做了手脚,但凡有人踏进瓶子所在位置的一米之内,他立刻就能感应到,而且对方即刻也会被锁定,就算发现不对劲迅速离开了房间,也依旧逃不过他的后续追踪。
因为瓶子放置得格外分散,这种布置基本就等于:一旦有人踏入这个房间,就肯定会被厄西感知到。但一整天下来,厄西这边安安静静,没有收到任何异常信息,说明对方的确是没有出现。
晚上,厄西和休惯例来到阁楼密室中。当结界消散,屋内真容显露出来后,厄西的脸色瞬间黑了。
那十几个玻璃瓶都在,位置和昨晚他们离开前的状态完全一样,分毫未动。
——但瓶子里的奎地种都没了。
一个不剩,连那些营养液都不翼而飞,只剩了十几个空空的透明玻璃瓶。
厄西:“……”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挑衅他吧?!
这个结果厄西是真的没想到,虽然昨晚的陷阱布置是有点简陋,可他轮回了这么多次,除了在黑洛弥那边失败过——现在他已经知道都是因为“主角光环”的缘故!——在别人那里,这套追踪术是完全没有落空过的。
被一个压根没瞧上的小角色反将了一军,厄西的心情十分恶劣。
而这种恶劣的情绪,在厄西离开修格因的住宅时,直接飙升到了顶峰。
休送他出来,两人刚拉开大门,就看到十几个奎地种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了门口。在月光的映照下,这些奎地种果实显得格外丰盈饱满,其中最大个的那个奎地种果实下,还压了一张小纸条。
——【不用想太多。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对奎地种有需求的人是厄西,所以这话明显就是对着厄西说的。
——显然,这名不速之客,就是冲着厄西来的。
“哈,好大的口气!”
厄西气得把那张字条撕得稀烂,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严重的挑衅。
鬼鬼祟祟的东西,本王还需要你一个巫妖的施舍吗?!
有本事给我堂堂正正地滚出来!!
休看看那些已经化为碎片的纸屑,又看看门口码得整整齐齐的品相极佳的奎地种,犹豫了一下,问。
“你,有认识关系很好的,巫妖?”
“没有!”厄西还在气头上,没好气道。
“真的?”
“你要说什么?”厄西转头瞪着休,面色不善。
“这感觉,很像……”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报恩。”
“哈?”
“童话故事里,不是,常有这种的,吗。”大概是想起了童年的回忆,休的表情都微微柔和起来,那时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每晚睡前听哥哥给自己念那些有趣的故事了,“心地善良的穷小子,救下了,孤苦无依的小魔兽,对方为表谢意,就把自己的食物,送到恩人的家门口……之类的。”
“你是觉得我心地善良,还是觉得我是穷小子??”厄西瞪着休,凶巴巴地问。
休:“……”
休飞快地拼命摇起头。
“我看那家伙多半就是在耍我们。”厄西恶狠狠道,不爽地扫视着屋外漆黑的夜幕,“没准现在他就在暗中看着,正乐不可支呢!”
……哪有人会把价值昂贵的魔植一而再再而三送上门,就是为了耍人的??休默默想。
而且——休看了看门口那排卖相极佳的奎地种,表情越发微妙起来——如果撇开童话故事那种编撰出来的东西,用更接近巫妖习性的眼光来看,这种行为……其实更像是巫妖的“求偶”啊……
毕竟巫妖之间,对倾慕者表达好感的最高境界,就是赠送给对方没有陷阱的礼物了。
当然,这种猜想休压根没敢说。
因为他总觉得如果厄西知道了的话,没准会发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所以他默默选择了闭嘴。
虽然厄西对这名“胆敢戏耍本王”的神秘巫妖又气又恼,不过他也没办法继续追查下去。一方面是他已经没有奎地种幼芽体的储备了,另一方面则是——
——和哈斯兰约定的交货日期,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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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的分界线****
在见到巫妖王之前,我听过他的很多传闻。
有说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有说他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还有说他极端残忍变态,嗜好生吞人肉生喝人血的。
当然,这些传闻我并没当回事,因为大家过去也都是这么说我的——“恶魔之子”嘛,不说得夸张点可怕点好像都对不起这称号。
不过关于巫妖王的传言,可能还是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我,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根本就没把这家伙和巫妖王联系在一起。
那时正是我对暗巫技最感兴趣的时候,用了几个轮回的时间抓了巫妖来研究,后来觉得不过瘾,就干脆直接去了边缘黑山。
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是当我发誓要杀死黑洛弥的念头还十分强烈的那些日子——我也曾经试图去找过巫妖王,希望能与他联手,可惜这家伙行踪诡异,我根本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找耶基这种实力还凑合的去设计陷害黑洛弥,当然……无一例外都特么地失败了。
其实至今我都不太明白能引巫妖王现身的条件是什么,感觉我当时在边缘黑山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待在某个山洞里,边恐吓抓来的巫妖教我暗巫技,边自己琢磨着去学习掌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家伙就出现了。
一开始我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小魔兽,浑身漆黑,毛皮光滑柔亮,乍一看有点像体型矫健灵活的黑猫。我恐吓折磨巫妖的时候,“它”就趴在旁边看,赶都赶不走,我把那些巫妖弄得越惨,“它”似乎也就越兴奋。
直到有一次,我笨拙地试验着一个新学到的暗巫技,那只懒洋洋趴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的小魔兽,突然优雅地扬起它的头,边摇着它松软的大尾巴,边慢条斯理地口吐人言。
“不是那样做的,”“它”说,慵懒中带着几分笑意,“他们在骗你呢,你没发现自己一直是在白做工吗?”
毕竟对巫妖也研究了很久,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个能说人话的“魔兽”,应该是某个巫妖的分-身。
所以,这些天,这家伙就一直在看我折磨拷打他的同类,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看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也是够凉薄无情的。
“我告诉你吧,正确的方法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它煞有介事说了一堆,不时还挥舞着小爪子,像是在进行示范。
我没理会。
又不是第一次和巫妖打交道,我脑子抽风了才会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巫妖,而且看它对同类的漠视程度,想必其本性也是个极其变态的家伙。
事实证实我没猜错,那家伙教的玩意根本就是错得更离谱,一个不慎连我自己都能搭进去,它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大概是发现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它消停了一阵子,就开始用强的了——虎视眈眈地趴在旁边,见我抽不出手时就会立刻攻击我。
巫妖施展力量受分-身的限制是很大的,就算本体再强大,分-身不够强的话,力量也是发挥不出来的。虽然它也的确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但再折腾也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魔兽身体,很快那些攻击我就应付得毫不费力了——当然,期间我也试图把它干掉,但它实在太狡猾了,跑得也快,最后的局面就是双方都僵持着,你弄死不了我,我也杀死不了你。
这家伙脑子真的转得很快,见硬的不行,又开始改柔的了。每次它离开时,都会给我留点东西,往往还都是很贵重很珍奇的那些,比如什么高品阶的大块魔晶啊,恶魔深渊才有的罕见魔植啦,甚至是极为罕见的高级神器,等等。
哈,先不说我一个轮回了二百多次的魔族亲王,什么稀罕珍贵东西没见过;就凭他的巫妖身份,白痴才会去碰这些玩意呢,所以每次它一离开,我立刻把这些玩意远远就都销毁了。
如此持续了一阵子,大概是发现物质诱惑也撼动不了我,它才终于放弃了。
“唉,不玩了不玩了,你真难搞。”
说着这样的话,趴在地上的魔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身上忽然冒出一股淡色的烟雾,雾气越来越浓,从中可以看到中间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抽高拉长,最后隐隐透出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
一个巫妖通常会有很多分-身,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他的本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换了一具身体,与之前的魔兽不同,这是一具人形分-身。
他挥挥手驱散了雾气,最先露出的是他阴柔漂亮的面容。他的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一头漆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搭在暗红色的长袍上,衣摆延伸至地面,似汩汩淌下的鲜血,衬得他妖冶的眉眼更加艳丽夺人。
他笑着看向我,红润的唇角微微翘起,弯着一双异色的眼瞳。那瞳色极为诡异,一黑一红,然而却并不令人感到害怕。
或者说是在升起恐惧之心以前,就会先被那盈盈的目光夺去心神。他的双眼有着能蛊惑人心的力量,轻而易举便可勾魂摄魄,即便知道危险,却仍旧无法自拔地为他神魂颠倒。
——是深渊中盛开的花。
“怎么样?”
他缓缓靠近了我,嗓音温柔慵懒,好听到足以令人沉醉:“你喜欢我这样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容貌并不能蛊惑我。相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容貌问题,我在意的,是他左眼下有一个暗紫色的刺青,像是一个倒立的骷髅王冠。
——这个标志,我曾听无数人说起过。
“看来你并不满意呢。”他笑眯眯道,“好吧,我现在做个自我介绍。我没有名字,随你怎么称呼,不过他们一般叫我……巫妖王。”
————第209次轮回的记忆碎片(一)
作者有话要说:巫妖王也快出场了,就先提前介绍一下,让大家有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