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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韩林便陪着慕容师弟一起顺着小路去往东门。韩林负责砍柴。慕容榆负责挑水。有时候路上会遇到穿着红色衣服、行色匆匆的内门弟子。两人均是面露羡慕之色。
更多的则是灰衣和黄衣。灰衣劳役看到他俩一般会埋头继续干自己的活。有时遇到韩林熟人,他还会面带微笑和对方打招呼。黄衣则不同,看清楚是他俩时立刻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两个人就是这届开脉弟子中最出名也是最差劲的两个。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俩。那个龅牙还好,以前就是门里的劳役,走了狗屎运测出灵根进了外门。现在给黄管事当孙子呢。昨天记得不,黄师兄点名提携的就是他!不过这龅牙仔好说话得很,又懂门派里的门门道道,你也别太过欺负人家。说不得有什么事要找他帮忙呢。”
“至于旁边那个。哼。叫什么慕容榆来着,简直是个废物。知道不,就是他,不得了哦,一个人既得罪了黄管事,又得罪了西岭王家的新秀王石,听说还把外门的大师兄丁浩魔头也给得罪了。不知道在这门派里怎么死的哦。也不知道这等外人是怎么进了我们清虚门的。”
“这还用想么?要我说指不定是给某位长老添脚指头做尽下流之事,这才讨得长老欢心获得开脉资格进入门派的呢。收这种人当弟子真是太下贱了。”
听到这话,慕容榆气得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韩林拉了他一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
“可不是嘛。你看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儿,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
“这种废物,即使靠些手段进入了门派,大家伙也不用在意。废物走到哪里都是废物,都是让人瞧不起。”
议论之言纷纷入耳。慕容榆冷眼一扫,各种丑陋嘴脸落入目。
韩林则挥挥手,指着前面的分叉路,安慰他说:“莫去理会他们。都是些没名堂只会嚼舌根的烂人,几十年了还没突破练气中期呢。就那个歪嘴巴,在门派里至少二十年了呢,听说之前每次外门比试都被人打成猪头,就是因为那张臭嘴乱说话。咱们以后都是要靠真本事一点点爬上去的。别看他现在说话牛逼晃锭地哼哼,等个五六年我们修为比他高了,也找个由头天天锤他,把他打成猪头。”
慕容榆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来。看得背后几人都觉得这人莫非真是个傻子,突兀笑个毛啊。
韩林踹了一脚慕容榆的空桶,调戏道:“好了不和你瞎吹牛了。你先把今日的水挑好。我等会砍完了就去林子里寻点野果。晚上我们加餐呢!”
时间就在这样简单枯燥的日子里过去。
又到了一日傍晚。夜晚休息的时候,被折磨得近乎绝望的慕容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到明天又要挑水,他终于忍不住向韩林求助。他强忍着手臂的疼痛试图支撑起身体,最后发觉还是躺着不动来得舒服。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深呼吸吸了一口气,心底做好了决定,又长嘘一声,把腹部的浊气吐出来。昏暗中看不清东西。他扭过头朝着韩林的方向喊道:“韩哥,你睡了吗?”
韩林一向睡得比较浅,听到慕容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梦中醒来,连忙把腿蜷缩缩进被窝,蹬了一把被子,回道:“怎么了?”这声韩哥,可不容易,也不简单。这可是慕容榆第一次喊他韩哥。
“你,你明天可以帮我挑一下水吗?我真的扛不住了。我真的太累了。我的腿都要断了。手臂也使不上力气了。我感觉自己再挑水就要死了。”对方羞愧无比,话语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韩林闻言心中一动,睁开眼,在黑暗中的眸子闪着光亮。他嘴角一笑,果然来了,于是便说道:“慕容兄弟,我也想帮你啊。你看我对你不好吗?我又是给你偷偷拿食物,又是给你洗衣服。这些我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你叫我帮你挑水,这不是害我吗?那不是得罪黄哥吗?我还有好日子过吗?你看,你得罪了他,都这么惨。我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哪敢啊!我给你说过了,黄鼠狼是个小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我,我,我悔啊。早知道就不和黄鼠狼作对了。”年幼的慕容榆念及此事,只觉得头脑发胀头皮发痒,说不出来的懊恼直冲脑门。他伸手乱扯了一把头发,带着哭腔近乎吼出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呜呜呜~其他人看到我都在跑!都在跑啊!呜呜呜!我又不是瘟神,他们跑什么呀!难道,难道跟我在一起就是得罪黄鼠狼,要陪我一起挑水吗?呜呜呜~”
慕容榆不止哭了,一瞅手里还捏着一把碎发。因为精神压力巨大接近崩溃,年幼的慕容榆竟然有些脱发的症状了。
韩林心底发笑。他才不会说这些事情都是他暗地里搞的鬼呢。这时候,他才露出了最终目的:“好兄弟,你别哭呀。我,我帮你可以呀!毕竟我们都是好兄弟。你真的别哭了。我听了难受。不过这个忙,真的不好帮啊。你也知道,黄鼠狼开口了的,谁帮你谁倒霉。这样吧,你给我些好处,我就帮你。”
慕容榆听到韩林愿意帮助他,这才破涕为笑,直接说道:“真的吗?韩哥,你愿意帮助我,那太好了。我会感谢你的!”不过听到后半段话,他又有些迟疑了:“可是,好处,我也没什么东西呀。我也知道,帮我肯定还是要给好处的。可我哪里来什么好处给你?”
他想到自己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更想到明天还要继续挑水,他一时间慌了神。
韩林神情冷漠。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慕容兄弟,我有几次看到你胸口有个石珠子,是不是呀。好像你洗澡都有带着,我看着挺新奇的。从没见过呢。不过外观看只是普通石珠子呀。难道是个什么宝贝?”
“呀。你说这个吗?”慕容榆处于人生低谷,对自己唯一的依靠韩林可以说不设防了。如果是从前,他肯定不会把这些算作秘密的东西说给对方听。可是现在,就连食堂里的野狗都不搭理他,他唯一能对话的活物就只有韩林了。一般的人是无法承受孤独的。没有社交活动让他变得自卑焦虑。再加之超强的体力劳作。现在的慕容榆就处于这种近乎崩溃的地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唯一亲近自己的韩林有了近乎病态的依赖。
他从胸口取出了那颗石珠子,在黑暗中打量了一番,也看不太清楚,回答说:“这个珠子呀,是我来清虚门的路上捡的。也算是个宝贝呢。别看是个石珠子,可是怎么砸都砸不烂。我自从捡到它之后,晚上睡觉就贴在胸口,一会儿就心安神定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最近这些日子,要不是有这个珠子的安神功效,我估计都睡不着觉。”
他把石珠子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那个看上去只是个怎么都砸不烂的普通石珠子,似乎命中注定,应该由他捡到,再由他佩戴。
“呀好神奇。这种东西真的算是宝物啦。这样吧。”此时,眼见计谋得逞,韩林再也不装了,也不再对自己的贪婪加以掩饰,直勾勾地说道,“你把那个珠子给我,我就帮你解决这个事情,好不好?”
不舍、不甘,各种情绪在慕容榆心底产生。对慕容榆来说,送出珠子,似乎要从生命中隔断什么东西一样。他还不知道,这种缥缈虚无的感觉或者说直觉,对有灵根的人来说是很准的。
他得到这颗珠子,换言之也可以称作“仙缘”。
“这~”慕容榆有些犹豫。他的潜意识和大脑都在抗拒。这是属于他的秘密,今天被说了出来,而且还要被对方拿走。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
韩林也知道自己急了。他从看到的第一眼就眼馋这个宝物,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于是他火上浇油说道:“我对你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还舍不得,就是一个破珠子而已。你想啊,我要是帮你挑水,我还要自己做活,除此之外,我还要给你和黄鼠狼做杂活。我等于一个人要干至少三个人的事情。我还觉得累呢。你要是稀罕你那破珠子,不愿意,那就算了。你看现在这情况,鬼才愿意帮你呢。明天你自个儿去挑水吧!还叫我好兄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稀罕你那个破珠子。砸不烂,怎么可能砸不烂,肯定是你拿的东西不够坚硬。哼。骗子,小气鬼~”
这些故意刺激他的话传来,伴随着四肢的剧痛,让慕容榆再也难以忍受了。对方说的很有道理。特别是那副要和自己断交的架势也让慕容榆慌了。他潜意识里已经无比害怕失去这个朋友和依赖了。一想到如果就连韩林都不理自己,那自己在这清虚门什么都没有了。那种将要失去一切的恐惧让他颤栗。“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骗子,真的。韩哥,我错了~”他经历这番苦难也成熟了不少,又记起来韩林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真的好像亲兄弟。在自己不能动弹、饥肠辘辘的时候喂自己吃饭,给自己洗衣服洗袜子,给自己讲故事逗自己开心,鼓励自己坚持走出困境。
真的是极好极好的朋友。
“那。那韩哥,那我把这个珠子给你吧。”慕容榆猛然间想通了,释然得说道。他不舍得这个朋友。一瞬间这个珠子在他心里也就变得只有那么点作用了。自己曾经当做宝物,确实也不错,可是戴久了也就那回事,只有普通的安定心神的作用。现在自己被挑水折磨得已经完全睡不着了,这个珠子的作用都弱了好多。不如换做人情,给自己的好朋友,同时求他帮帮自己。
韩林闻言,起床裹上衣服,摸黑走了过去。他站在慕容榆的床头说道:“你想好了哦。这个石珠子我拿走了哦。”对方“嗯”了一声,韩林便迫不及待地拿走了那颗本应该属于慕容榆的珠子,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配上龅牙显得格外丑陋和阴森,只是在黑暗中看不大清楚了。如果慕容榆仔细看,一定会大为触动。这和他平时所看到的韩林完全不同,也完全不是好兄弟该有的样子,就好像两个人一样。
这个韩林脸上挂着渗人笑容,仿佛是吃人的魔鬼重回人间。
这是谁都不认识的韩林。也是谁都没见过的韩林。更是隐藏在骨子里的真正的韩林。
天空一道流星划过。传说每有一颗流星坠落就有一条生命逝去。流星划过的一刹那间照亮了屋子。韩林的嘴唇被闪的雪白,只露出的半边脸上也没有了怪异的笑容,变得和平常一模一样,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韩林接过珠子,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