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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处机思虑半晌,缓缓道:"这些邪道中人所图多半是栖霞山庄的宝藏,既然这里是空穴一座,我们只要公之于众就行了。至于与'十二黑煞';的仇怨,这么些年来,大家互相攻伐,各有损伤,若是他们紧逼不放,我们便送上一帖战书,料想这金钱帮初建,急于施威于江湖,自不会拒绝。到时约定三场比武,以胜负做定论。"
欧阳白点头道:"此计甚妙。"
风后微一思量,眼见众人的目光都射向自己,便说道:"事已至此,邱真人这条计策是伤人最少,把握最大的了。"
丘处机道:"风掌门说的不错,'伤人最少';四字正是我辈所求。"
欧阳白道;"晚辈年轻识浅,今日栖霞山庄之事,便请邱真人主持大局。晚辈率领本派弟子,同供驱策。"
丘处机笑道:"这个可不敢当。你是栖霞山庄之主,我岂有喧宾夺主道理?"
欧阳白道:"此事绝非晚辈谦退,实在是非请真人主持不可。"
风后道:"欧阳兄之意甚诚,真人也不必多做推让。眼前大事但由真人发号施令,我与欧阳兄听从驱策便是。"
丘处机再谦虚几句,也就答应了,说道:"以老道之见,咱们虽然有了对策,但金钱帮摆出如此大的阵仗,咱们也须得小心防备,在庄上各处布上好手。待明日便送上一帖,邀请他们来庄上,先探探对方风向。"
夜晚,秋月,秋风。
烛火燃烧,发出昏黄的光芒。
风后正在屋里调息,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停顿一下,接着"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吱!"的一声,屋门被从外面推开,迈进一条人影来。
风后睁眼瞧去,一见来人,讶道:"欧阳兄?"
来人正是欧阳白。
欧阳白神情有些异样,抱拳道:"子羽,这么晚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风后从榻上下来,给二人斟茶,微笑道:"此番大家同舟共济,携手抗敌,这等客套之话就不必说了,但有驱策,欧阳兄直言就是。"
欧阳白沉吟道:"今日子羽言及陈龙、宁冲两位兄弟,虽然以现下情形推断,宁冲兄弟仍然活着的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去探个清楚,好叫心中安宁,不知子羽可否愿意同去?"
风后笑道:"固所愿也。"
时值残秋初冬,天气严寒,夜虽不深,但街上人车疏落,清冷孤寂至极。
两人如残风般掠过街面,上了一座大桥的西端,寒风呼呼吹来。
石桥上正有人凭着栏杆俯视下方流过的河水,此人身穿单衣,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有一种难以言语的诡异气质。他的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按在桥栏上的手晶莹剔透,像蕴含着无穷的魔力。
风后打从背脊里冒起寒意,脚步却不停的走上大桥的斜坡。
他倏地立定,双目利芒大盛,冷喝道:"好!你既然自动送上门来,可省去我千辛万苦去寻你。"打第一眼看见此人,风后立刻意识到对方是务要置他于死地。
欧阳白何等样人,也立刻感受到了从傅扬身上压迫式而来的那种森森寒意,便知此人是自己平生仅遇的大敌,不由凝重异常。
傅扬的目光仍然凝注往桥下长流不息的河水上,深深叹息一声,冷酷的眼神忽然生出变化,露出些惋惜神情,语气出奇的平静,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你太让失望了,我以为你会有些长进,但现在瞧来一如之前,愚蠢至极。"
风后冷笑道:"忒多废话,要打便打,唧唧歪歪,像个女人一样,徒增厌烦。"
傅扬一如往常,神色间冷酷无比,他仰首望往天上明月,目光与苍穹冷月相击,阴寒之意更盛,淡淡道:"你的'九阳真经';对傅某人来说只是小孩的玩意,你错来此处,否则你该还多活几年。"
欧阳白神色剧震,失声道:"傅扬!"
傅扬转过面来,幽冷的月光照在银色面具上,反射出银色的寒芒,道:"正是傅某!嘿嘿,两位是寻他的吗?"
循着他的指引,两人目光落在桥下河面上。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一具年轻的身躯静静仰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他竟没有下沉,也没有顺着水流往下流漂去,诡异至极。
欧阳白脸色剧变,寒声道:"他怎么了?"
傅扬淡淡道:"还没死呢,不过也快了。若是你这位朋友肯损耗元气为他过气疗伤,倒还可保住性命。"
风后闻言却大笑了起来,道:"傅先生,你也很让我失望。"
傅扬道:"哦?"
风后道:"你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就不会玩弄这些阴谋诡计了。"
傅扬沉默了,半晌道:"你今天难逃一死。"
风后尚未有机会回答,眼前一花,傅扬来到眼前五尺许处,两手变出难以捉摸的奇奥招式,往两人攻来。其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实叫两人大吃一惊。
汹涌澎湃的寒气浪潮般涌来,风后暗叫不妙,这人的武功较之以前明显有了很大的突破,瞧来上次与黄药师交手,反而让获益匪浅,在武道上踏出关键一步。但明知不敌,风后今趟绝不能窝囊的逃走,因为,他不允许。要攀上武道巅峰,今天这一步是必须迈出的一步,退缩不得。
在电光火石的迅快时间内,风后抛下一切顾虑,定下策略,置诸死地而后生,以抢攻对傅扬的抢攻。
傅扬的速度已快到极致,但在风后眼里还不至于到反应不来的地步,而欧阳白亦是以快闻名,自然应付得来。
滚滚寒流中,倏地像出现无数个傅扬,这当然假象,亦可推知傅扬正以奇异高速的身法步法,向他们进击。
风后心中电转间想到:"或许寻一本适合自己的身法,在配以迅捷无伦的剑法,当可有意想不到的威力。"
掌风破空而至。
"嗤!"
风后冷哼一声,长剑在瞬息间电掣而出,剑芒化作一点寒星,迎往格挡。
身旁的欧阳白亦挥拳而出,双臂直击。
"嗤!"的一声,傅扬的挥掌速度陡增,竟比两人预期中的快了一线,在他们内力未使足以前,击中剑尖、与拳锋。
这一招风后常常用来对付旁人,今天倒教给人奉还了回来。
寒劲初时似有洞墙穿壁,锐如利刃,但在风后忙要运功抗御时,寒劲竟奇迹般消失,变成个无底深潭,任他送出多少真气,也得不到半丝回应。风后难过的要喷血之际,傅扬底下踢出一脚,迅若闪电,角度奇奥,取他腹下要害处。
风后收力不及,晓得这一脚自己多半是躲不开,若是给踢中,哪还有命在?
欧阳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何时遇到过这种阴毒至寒的真气,一时不备,立时给对方寒劲窜入筋脉中,受了内伤,噔噔往后退出五步,脸上血色尽褪。
风后冷喝一声,剑势一改,丝毫不理对方下面踢来的一脚,直朝傅扬的胸口插去,摆明同归于尽的格局。
这一剑亦是迅捷无比。
是生是死,就看傅扬肯否为杀自己而甘愿忍受重创了。
傅扬笑道:"有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