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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贝尔自治州,D∴G教团。太阳堡垒。几位身上有着不弱的气息的白袍人,正在开着会议。
"听说诸莱市国那里死了不少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的话,或许可以操作一下,毕竟,这年头要找几个好的实验品是一件非常的不容易的事情了。最近风声有点紧,游击士协会,七曜教会的目光已经盯上了我们,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大家怎么看?"轻轻的品了一口酒,D∴G教团的高级干部祭司瑞安看着在座的各位,认真的问道。
D∴G教团,否定女神存在的疯狂宗教集体。被认为信仰著恶魔,不过因为只是为了否定女神为主。尊崇沉睡在太阳堡垒地下之中的琪雅,称之为神子崇拜着。
"唔,被七曜教会给盯上还可以理解,毕竟我们在他们眼中都是异教徒,都是否定女神存在的该上火刑架的家伙。但是被游击士协会盯上,这就稍微有点不理解了,是那个家伙做事情没有收拾干净首尾,擦干净手脚吗。我早就警告过,树大招风,寻找实验品的话,尽量要找那些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痕迹的小孩子,要么就收拾干净一点,该灭口的灭口,该清理掉的清理掉,不要留下太多的痕迹,我们的仪式虽然伟大,但是,受到了七曜教会蛊惑的世人还是很不理解的。而且,游击士协会才成立不到五十年,但是里面也是有不少的好手的,最少,那几个S级游击士就是非常的棘手。"将手中的酒杯放下,D∴G教团的主教富贝尔皱了皱眉头,道。
D∴G教团名称的"D"为掌控因果的虚神Demiurgos,"∴"代表所以,"G"意味睿智(Gnosis)。
D∴G教团主要活动是药物开发,为此,在各地设立据点,内设实验设施,从各国绑架诱拐大量的孩子进行称作"仪式"的残忍人体实验,以实验成果制造了名为"睿智、真知(Gnosis)"的药品。
"棘手什么,你说的太夸张了,游击士协会的确是有几个不错的好手,但是,他们成立的时间真的是太短了,底蕴完全的不够看,不说武力上的压制,就凭借我们方方面面的关系,就足以让游击士协会的调查进行不下去。毕竟,名为'乐园';的分部可不是白开的,有不少的官员和我们有着很深刻的交易,他们对我们的招待可是非常的满意,不是吗。在他们的压力下,一个民间的组织,一个以保护民众为首要目的的不受到各国高层喜欢的组织,又能够做点什么呢。"听到了富贝尔的话语,D∴G教团克洛斯贝尔地区的负责人大卫?考雷什完全不在意的道。
"我们的敌人,始终是那个有着和我们一样漫长的历史的具有很强大的实力,很大的影响力的七曜教会,至于其他的,完全不用在意。各国政府已经被我们侵蚀的差不多了,不说其他的,就我们现在所处在的克洛斯贝尔自治州,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
"政府方面,克洛斯贝尔自治州议会的议长,帝国派政治家,和麦克道尔市长同为自治州代表的哈魯特曼议长阁下,在乐园可是享受了各种各样就算是到了天堂也不一定能够享受到的招待。"
"黑道方面,马尔克尼已经在我们的支持下,夺取了黑手党组织鲁巴彻商会的统治权,成为了第五代头目。将那个已经有点难以控制的第四代的家伙给清理了干干净净。"
"不管是白的,还是黑的,又或者是灰的,我们在克洛斯贝尔的势力可说是坚若磐石。"
乐园,教团的人体实验据点之一,然而此处除了实验外还有将实验体用来"招待"各国要人的残酷行为。
"不不不,还有一个亨利?麦克道尔,他和哈魯特曼议长在身份上,在克洛斯贝尔的地位是相同的。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控整个克洛斯贝尔,就是这样。"D∴G教团埃雷波尼亚帝国方面的负责人马瑟琳?鲍德温快速的道。
听到了马瑟琳?鲍德温的话语,大卫?考雷什一点都不在意的自傲道:"当然,还有一个亨利?麦克道尔,不过,他只不过是摆到台面上用来分离七曜教会的视线的,这么多年来,这位一心想为克洛斯贝尔自治州做点什么的麦克道尔市长出了些什么成果了吗,一点都没有,甚至连他的那位还算是一个人才的女婿都被逼的离开了克洛斯贝尔回到了共和国,女儿也因为受不了打击逃离了这个伤心地,到帝国的亲戚家去了,就剩下他一个老头带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孙女,可怜兮兮的在克洛斯贝尔挣扎着,这样的可怜的老家伙,又能够给我们制造什么麻烦呢,完全的看不到。他手中有什么,只有一个没有多大的作用的警察局,然后,然后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没有办法给我们制造任何的麻烦,没有。"
"克洛斯贝尔自治州,埃雷波尼亚帝国,卡尔瓦德共和国,我们已经在这三个国家有着相当不错的势力,其他的国家虽然没有办法做到像在这三个国家一样,但是,也是有着不小的潜势力的,等到神子苏醒之后,我们D∴G教团将君临塞姆利亚大陆,以真知之名。"D∴G教团的教宗吉姆?琼斯严肃的道。
"以真知之名。"*N
"最近的实验品很紧张,我们必须找一条新的渠道,老是掠夺那些有家庭的小孩子,就算是有着很大的势力,也有点压不住了,卡尔瓦德共和国的阿尔泰市市长阁下早就更我抱怨了。说他已经快压不下那激愤的民怨了,这是一个问题。"阿尔瓦德共和国方面的负责人密特朗皱了皱眉头,严肃的郑重的道。
"我刚刚说的诸莱市国怎么样,铁血宰相在诸莱市国杀了不少的人,进行了无差别的轰炸,整一个诸莱市国都是混乱一片,这种动乱的时刻,可是很方便我们出手的,这比从别人手中购买小孩,组织人手诱拐小孩,又或者从贫民窟中,从普通人家手中掠夺小孩要好很多。最少不会引起其他组织的注意。"瑞安再一次的提议道。
"唔,那么让我们手下的那几个猎兵团去看看吧,他们出动的话,应该不会引起任何组织的注意,毕竟,猎兵团不就是追逐战争的鬣狗吗,一千个,最少一千个,一千个实验品的话,应该可以缓解各个分部实验素材不够用的情况吧,说实在的,最近的实验素材消耗的是否是有点太快了。"听到了瑞安的提议,教宗吉姆?琼斯稍微思考了一下,道。
"的确是稍微用的有点快了,不过,为了真知,这些牺牲都是可以理解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实验数据的总结,研究已经有了不小的突破,或许很快,我们就能够享用到最新型的真知。"D∴G教团的高级干部,祭司约亚西姆?琼塔兴奋的道。
"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唔,为了这个好消息,我们干一杯。愿神子早日苏醒,早日看到我们为神子大人说做的一切。"听到了约亚西姆?琼塔的话语,教宗吉姆?琼斯非常愉悦的道。
"愿神子大人早日苏醒,干杯。"*N
......…
诸莱市国,边境小村。
聆听着越来越近,已经震耳欲聋的坦克履带辗扎在大地上发出的声响,一位士兵用缓慢的动作,一点点的扭开了一束手榴弹中其中一枚的保险盖,然后把拉火环套到了自己的右手小尾指上。
"哧..."
一股白烟猛然在手榴弹的弹柄中喷出,士兵抱着怀里那一束手榴弹,他抬起了头,看着一辆坦克从他头顶的战壕上掠过,在这个时候,这位士兵的眼睛中,猛然扬起了一种无悔此生的飘逸。
"轰!!!"
冲天而起的火焰混合着血、肉、骨、魂,狠狠撞向坦克的底盘。那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帝国军的坦克,就像是被人迎面对着小腹狠狠踹了一脚彻底报废了男性功能的可怜虫,它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在不停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而它脚下被生生炸断的履带更是发出一阵"唏里哗啦"的声响。
坐在坦克力的驾驶员和车长,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坦克疯狂的颤抖中,他们戴着坦克帽的脑袋就重重摔到了坚硬的内壁上。他们的眼前猛然蒙上了一层灰红相间的色彩,在头晕眼花中,他们的四肢瞬间都在这过度严重的撞击中暂时失去了力量,他们捂着自己里面就像是钻了几百只蜜蜂的脑袋,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腾腾燃起的火焰,不断在舱内群魔乱舞,以惊人的速度扑向了坦克的每一个角落。
当火焰终于席卷了坦克的弹药仓,坦克车长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一丝疯狂的绝望,他嘶声惨叫道:"不..."
"轰!轰!!轰!!!..."
大量的弹药在这个时候被一起彻底引爆。面对如此可怕的爆炸,面对如此摧枯拉朽的毁灭性力量,这辆帝国军的坦克就象是一个纸做的玩具,在瞬间就被撕扯成无数碎片,纷纷扬扬的撒向了整个世界。
集束手榴弹爆炸的声响在第一大队守护的阵地上起此彼伏,每一次这种连大地都要跟着狠狠一颤的可怕轰鸣响起,卡尔上校的眼角就会狠狠一颤,因为每一声这样巨大的爆炸,都代表着一个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凭借他们受过的最严格求生意志训练,仍然可以生存下去的兄弟,用自己的身体和怀里的手榴弹,为自己身边的兄弟,换取一条通向胜利的路!
"我的...兄弟啊..."在这个时候,卡尔上校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爆炸了,可是,卡尔上校没有哭,在战场上,无论他如何悲伤,也无法再哭出哪怕是一滴眼泪!因为在战场上,他根本时间去哭,他是所有人的表率,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他不能去哭!因为他一哭,就代表着要有更多相信他,愿意跟随他的兄弟,付出鲜血的代价!
苦涩而惨烈的战斗在继续,直到八个小时之后,天色阴暗下来,帝国军的那不是太先进的导力飞艇受到环境影响不能继续参战,卡尔上校的第一大队才终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在黑暗的天幕中不时拉起几枚照明弹,强行映亮了那一片天与地,每当一枚照明弹冉冉升起,就会传来一阵零零星星的重炮轰鸣和枪响,但是当照明弹的光芒,也陷入到黑暗当中后,枪炮声也会跟着嘎然而止。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卡尔上校的第一大队用沙袋、战壕、铁丝网、雷区甚至是尸体架构成的防御线,已经形成了一个个足以吞蚀任何进攻者的火力纵深网。
这让帝国军清楚的明白,想从正面攻陷这些战壕,已经成为一种需要填入太多生命的任务!
虽然到了晚上,还有几分危险的骚动,还有局部战场的交火,但是在这片土地上恶战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打得筋疲力尽,再没有多余的力量和精力,徒劳的在晚间发动大规模突袭式作战。
尤其是在卡尔上校的第一大队靠着装备的优势,在夜晚给予了帝国军不少的教训之后,第十八机甲师团已经对夜战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所以当太阳西下,黑暗重新笼罩大地的时候,无论是诸莱军还是帝国军,都会轻轻吐出肺里过于炽热的气体,慢慢坐下来,去享受一下难得的安静与和平,感受活着的滋味了。至于明天...这样遥远的事情,就让那些坐在指挥室,远离战场最前沿的军官们去考虑吧!
第一大队的所有军人都坐在铺满弹片和尸体的掩体里,默默的啃着压缩饼干,就是在这种死一般沉寂的氛围中,卡尔上校不由皱起了眉头。四天三夜的奋战,让部队打光了所有的轻重机枪子弹,投光了几乎所有的手榴弹,他们需要大量的弹药补充,他们需要药品,需要食物,可是,到现在为止,后方一点东西都没有送上来,似乎自己这支为诸莱市国浴血奋战的部队,已经被遗忘了似的,又或者,有什么地方更需要补给,将自己这支可怜的部队的补给给夺走了,再或者,诸莱市国已经认为自己所率领的部队已经阵亡了。
可是,这说不过去,自己可是顶着帝国军的猛烈的炮火一直在战斗,这爆炸声,这枪响声,就算是后方指挥部也应该可以听得到的,也应该知道,还有一只部队在这里浴血奋战,为诸莱市国将埃雷波尼亚帝国的第十八机甲师团给挡住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得罪了那菲尔将军,所以,军部就准备放弃自己,放弃自己的部队吗,这真的是太残酷了。
自己在为诸莱市国的未来流血搏命,可是,自己背后的那些大人物却在给自己捅刀子,这是何等的让人悲痛的事情。
想到这里,卡尔上校的嘴角不由扬起了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
可是,就算真的如此,卡尔上校能后撤吗,能够将这些帝国军的冰冷的杀戮机器放到自己背后的祖国吗。完全的不行啊,菲尔将军这是吃定了自己了啊。
整个大队已经阵亡了三分二的士兵,武器弹药更是所剩无己,卡尔上校真的无法想象,他们明天用什么去守!
这还是明天的问题,可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那些无法抬下火线,得不到救治的伤兵。
地面勇士单兵系统,里面有配给一些急救用的医疗设备,可是仅仅靠这些东西,有个毛用,这玩意仅仅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急救的伤势,能够消炎,能够止痛,然后就是名为"最后的挣扎"的针剂。至于挽救重伤的士兵的生命,它们做不到。它们不是万能的。
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兵,只能绝望的躺在战壕里,静静的感受着钻进自己身体里的子弹或着弹片,引发伤口慢慢感染。一到晚上双方终于偃旗息鼓,再也没有了炮火连天的巨响,那些伤兵痛苦的呻吟声,就在整个阵地的上空不断飘荡。不知道有多少伤兵,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绝望的痛苦,抓起步枪对着自己扣动了扳机。
最惨的还是那些连抓起武器自杀力量都没有了的重伤员,连卡尔上校自己都记不清楚,当他在夜间从那些阵地上穿过的时候,他听到过多少句...
"求求你,帮我,给我一枪!"
面对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面对这些在战场并肩作战现在却重伤垂死,只能发出小动物般无助哀鸣的战友,就算是铁血的军人,又有几个人能狠下心,去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
他们是卡尔上校的兄弟,他们是卡尔上校同生共死的战友,他们...
......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
边境小村仍旧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铁丝网上,到处都挂满了鲜血与残破布片,更有几片风干的碎肉在上面随风飘荡,还没有熄灭的火焰与翻滚腾起的浓烟中散发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伸脚踏下去,这片几乎被炮弹烤熟的阵地上,洒满了弹片、子弹壳和竟然是烂泥般粘粘腻腻的松软,没有人愿意想象,这片土地究竟吸纳了多少鲜血,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艰难的又支撑过了一天的卡尔上校的第一大队的残余部队,一个个半躺在坑道里,早已经没有半点人样,除了还有一口气,胸膛还微微起伏之外,和死人就没有太大分别的身体。
他们在这里整整守了五天,弹药耗尽,食物耗尽,药品耗尽,今天的一天,他们是空着肚子,饥肠辘辘的和帝国军拼命的,最后的食物,已经在昨天的夜里用尽,他们早已经丢掉了代表身份与近距离高强度火力压制的冲锋枪,抓起了那些打一枪就必须重新拉动一次枪栓的老式导力步枪。
没有了手榴弹,打光了所有的机枪子弹,但是他们硬是用最简陋的武器和刺刀,死死守在这样一个联队才能防守住的阵地上,一天的时间,整整打退了敌人八次进攻!
他们还活着,还有六十三个人仍然坚守在这片战场上。
菲尔将军的援军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来。他们更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天,在这个轴心战场上,帝国军气势汹汹的进攻,突然开始减弱。不过,正是因为在最后一天的攻势减弱了,所以,他们才能够,还驻守在这里,用生命,用鲜血,驻守在这里。
悲伤吗,已经没有了被出卖的悲伤,痛苦吗,已经麻木到不再痛苦。卡尔上校只是木木的坐在由尸体堆成的掩体里,任由鲜血在他的身上不断凝固。
不要说什么军事技术,不要说什么个人反应能力,更不用说什么坚韧的生命力,能活到这个时候的人,都是一种命运恩宠的奇迹。
他戴的钢盔上,到处都是子弹和炮弹片狠狠撞上来留下的印痕,卡尔上校在这个时候,不,所有的存活下来的第一大队的成员,在这个时候,真的必须感谢郑双龙,将地面勇士单兵系统卖给诸莱市国的郑双龙,如果不是地面勇士单兵系统中的那具有防弹、防火、防热核、防红外、防激光、防生化武器的防护服,在场的各位早就被飞溅四射的弹片给弄死了。
在卡尔上校的面前,放着五十多枝打空所有子弹的枪,这其中有他自己的冲锋枪,有从阵亡的机枪排兄弟手里抢过的轻机枪,有重机枪,有在他们前面防守这片阵地的诸莱市国新兵营的七个联队,留下的导力步枪、突击步枪,有从帝国军的士兵手里缴获的由莱恩福尔特社开发的导力步枪和导力轻机枪。
在卡尔上校的右手边,手榴弹的拉环积成了一小小的堆,而他亲手打出来的子弹壳,几乎要把他给淹没了。
卡尔上校的手中仍然死死捏着一枝还有三发子弹的导力步枪,他目光呆滞的默默坐在那里,看他一动不动的身体,看着他似乎她根本就是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感觉不到,已经变成了一块永恒的化石。
突然卡尔上校犹如石像般呆痴的眼睛中,爆出一缕锋利到极点的光芒,他用流利到让人心中发毛的动作迅速抬枪,他的目光,步枪的准星,被他锁定的目标,三者还没有形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再次陷入寂静的战场上响起,一枚子弹壳欢快的跳出枪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同时,一个在对面阵地上,不小心露出半个脑袋的帝国士兵,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脑袋上就炸起了一片漫天的血雨。
直到这个时候,卡尔上校那双犹如石像般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脸上,才缓缓扬起了一丝属于人类的微笑。喃喃自语的道:"一百三十八!"
连天的炮火,不断阵亡的兄弟,飞溅而起的鲜血,身为一名指挥官把所有兄弟带进这种绝望战场的自责...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感情,是那样的强烈,每天都在不停的深深刺激着他,在这个时候,卡尔上校早已经杀傻了。他不吃不喝不言不动,除非是有战斗,否则他就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差别。
卡尔上校当然没有注意,他身边的兄弟也没有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身后,已经多了一批全幅武装的职业军人。
原本应该在郑双龙的七曜矿山上的克雷斯上尉,带着属于他的属于诸莱市国的最后的部队,一百八十一名士兵,走到了这片战场上。看着如此惨烈的战场,看着躺在尸体堆中的士兵,克雷斯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看着呆呆坐在那里的卡尔上校,克雷斯上尉心里涌起的究竟是愤怒,是愧疚,还是尊敬?连克雷斯上尉自己都不清楚。
克雷斯上尉默默的走到了卡尔上校的面前,看着卡尔上校脸上那已经干涸的鲜血,默默的敬了一个军礼,苦涩的轻声道:"卡尔上校!"
卡尔上校仍然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他的身躯中,只剩下杀戳的本能与冲动,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什么。
克雷斯上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悲痛的道:"卡尔上校!战争已经结束了!诸莱市国战败了,我们已经输了!"
"哗啦..."听到了克雷斯上尉的话语,原本应该不可能有反应的卡尔上校,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呆滞的双眼,有了几分生气。
看看克雷斯上尉身后那一个中队的全幅武装的士兵,卡尔上校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傻傻的问道:"战败了!?诸莱市国完了!?菲尔将军呢!?装甲旅团呢?!"
面对卡尔上校那双呆滞中带着孩子般执着的双眼,克雷斯上尉的眼睛里扬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苦涩的轻声道:"就在今天早上6时,在菲尔将军带领这装甲部队准备对第十八师团的背后发起突袭的时刻,遭受到了早就洞悉了的铁血宰相所提前掉来的第三机甲师团,第四机甲师团的猛烈攻击,在加上第十八机甲师团的围追堵截,就算有着虚空旅团的赤城小姐的帮助,将帝国军的导力飞艇给压下,可是,仍旧寡不敌众,在第三、第四、第十八机甲师团的猛烈攻击下,菲尔将军所率领的装甲旅团被全灭了,包裹菲尔将军在内,所有的人都死了!大家都完了,诸莱市国已经没有未来了,已经没有可战之兵了,卡尔上校,你驻守的阵地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和帝国军浴血奋战将近半个月,付出数万兄弟的代价后,诸莱军队还是败了!
这真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败,惨败!在这个决定诸莱市国的未来的大战役中,彻底失败了!
卡尔上校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在努力消克雷斯上尉带给他的情报,突然间一抹疯狂的笑意从卡尔上校的脸上扬起,突然间他再次泪流满面,突然间全身都开始不能抑制的颤。
"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猛然撕破了这片已经沉寂几个小时的战场,卡尔上校伸手指着这片被兄弟们鲜血浸透了的大地,指着那一具具仍然保留着他们生前英姿,不愧于军人天职的兄弟,他放声的狂笑。
直到这个时候,卡尔上校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最后的弹尽粮绝的时刻,却能死死守住了这片阵地!
直到这个时候,卡尔上校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一支连队守在这个轴心战场上,整整五天没有援军,没有后勤补给;直到这个时候,卡尔上校才知道,为什么这个轴心阵地就像是被人彻底遗忘了一样,任由他们这批自以为是守护在这里的军人,成为了真正的弃卒!
原来,这个轴心战场,这个绝不能有失的防御线,在最初就失去了真正的战略意义,成为了一块无足轻重的鸡肋!不管是铁血宰相还是菲尔将军从来就没有将希望投到这个小小的边境小村过!
看着疯狂的笑着的卡尔上校,克雷斯上尉理解似的点点头,苦涩的道:"卡尔上校,带着兄弟们撤吧,在帝国军还没有扑上来之前,向着七曜矿山的位置撤退吧,郑双龙阁下已经提我们安排好了撤退的后路,诸莱市国已经弄不下我们这批军人了。"
"砰!"在这个时候卡尔上校再也无法支撑自己过于沉重的身体,他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重重跪倒了这片土地上。卡尔上校这个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却没有掉下一颗眼泪的军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国亡了..."
......
七曜矿山,别墅。
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把玩着几枚精致的红曜石的郑双龙,对着朝田诗乃问道:"诗乃,将卡尔他们安排好了吗。"
"嗯,安排好了,不过,郑,收容卡尔他们没有问题吗。以一大队的士兵将帝国军第十八机甲师团挡了五天,这种耻辱,第十八机甲师团不会放过他们的,如果说克雷斯上尉那一百多人的话,还不会引起埃雷波尼亚帝国的怒火,但是,将卡尔他们这六十三人收容的话,真的就是一件拉仇恨的事情,就算铁血宰相不想和我们翻脸,第十八机甲师团也必定会向着我们这边杀过来的。"看着郑双龙,朝田诗乃有点忧心忡忡的道。
"嗯,头,就像朝田说的那样,收容卡尔他们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就算铁血宰相原本不想动我们,现在为了安抚第十八机甲师团也必须杀过来,而面对三个机甲师团近八万武装到了牙齿的部队,我真的看不到我们有什么赢的可能性。"八云镜紧紧的捏着纸扇,有点焦虑的道。
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赞同八云镜、朝田诗乃的意见的。
面对三人的担忧,郑双龙耸耸肩,完全不在意的先对着赤城问道:"赤城,战斗机都补充完毕了吗,明天白天,能够将那些导力飞艇给压制下来。"
正在对着一大堆的食物大快朵颐的赤城,一边快速的用餐,一边轻声的文雅的道:"郑,都补充完毕,要不是零战、舰爆、舰攻都不支持导弹的话,我今天白天早就将那些慢吞吞的导力飞艇全部打下来了。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多的舰载机。好讨厌的感觉!"
"嘛,毕竟是二战时期的航空母舰,那时候有什么导弹,不支持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就算是如此,赤城今天也不是将那些导力飞艇打的很凄惨,不是吗,已经有了很不错的表现了。"郑双龙收起那些红曜石,伸手摸了摸赤城的头,夸奖道。
眯着眼睛,很享受郑双龙的摸头的赤城,自傲的道:"这是当然了,到了天上我说了算!连那种慢吞吞的速度、灵活、移动力、爆发力都慢的不行的导力飞艇都对付不了的话,一航战的骄傲会蒙羞的。"
"郑,请不要转移话题。"看着郑双龙与赤城的互动,朝田诗乃皱了皱眉头,认真的道。
看着认真的朝田诗乃,郑双龙耸耸肩,无奈的回答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不将理由说出来的话,你们都会不理解,不支持吧,这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呢,领导的权威完全没有了嘛。"
"不是这样的,郑做出的决定,就算是不理解,我也会去执行,但是,我仍旧希望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在迷茫中行动的话,少了那么果决,少了那么明智,我的执行力会下降的吧,这或许会影响到郑的计划,所以,我希望了解我能够了解,有资格了解的东西,就是这样。"朝田诗乃微微的摇摇头,认真的道。
"希望了解可以了解,能够了解的东西吗,这份求知欲不坏,那么,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听到朝田诗乃的话语,做到了赤城身边的郑双龙点点桌子,一脸欣慰的道。
接过菲递过来的红酒,郑双龙轻轻的眯了一口,认真的道:"我看中的就是卡尔所带领的六十三位从地狱的血腥战场中归来的士兵,经过那样惨烈的战争而活下来的,绝对是可造之材。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他们这些身上带着如此浓郁的死气的士兵,在这五天中到底经历了多少的次死亡,谁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他们有着足够承载力量的器量。这次死亡之旅,将会是他们一生最宝贵的感悟,如果没有死在半路上的话,只要有着正确的指引,他们都会有着相当不错的成就。"
郑双龙放下手中的酒杯,将菲抱到怀中,轻轻的抚摸着菲的银发,道:"我们要做事情,做事情就需要人手,而这些人手,也是有着考量的,在诸莱市国这边收拢的这些地痞流氓是不行的,不说地域性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实力就完全拿不出手,也没有培养价值,而卡尔所带领的这批不死老兵,完全的不同,他们就是最好的人手。比起那克雷斯上尉带着的那一个中队的士兵好的太多了。克雷斯上尉的那批部队,我是准备随便安置一下,让他们有个吃的、住的地方,然后我就会放手,就算克雷斯上尉好几次向我表示愿意服从我的命令,也是如此,没有证明潜力的他们,不值得培养。"
想到了那六十三位地狱归来的士兵,郑双龙脸上带着笑意道:"而卡尔的这一批人,就完全值得我稍微付出一点点的东西,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精英,是可以培养的精锐。是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魔人。他们现在的困境,加上我曾经给予卡尔的恩惠,完全可以将他们收服,让他们成为我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第十八机甲师团的怨恨,这不是问题,只要第十八机甲师团不存在了,那么,还有什么怨恨呢。"低着头将下巴搁在菲的银发上,郑双龙有点感慨的道:"这年头,要找一批值得培养,有能力,有忠诚,不会反水的手下,可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为此,稍微付出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将第十八机甲师团埋葬掉的话,也可以震慑一些牛鬼蛇神,震慑一些宵小之辈。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要是什么鬼东西都敢往我头上爬的话,就算是我也会很恼火的。因此,偶尔还是要秀一秀自己的肌肉的。让他们明白,这里可是有着强大而有力的存在。"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的郑双龙,意味深长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