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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深看着这个毫不矜持地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的苏沄蓦,心下好笑,而苏沄蓦则看着他微松的领口,水珠顺着条理分明的脖颈流下,划过蜜色的皮肤,流进领口下面的结实的胸肌。苏沄蓦一边偷瞄着眼前春色,一边假装正色,问道:“你怎么正好在这?”
苏沄蓦只顾得欣赏美男,却没意识到自己也没比慕云深好到哪里去。夏末秋初的季节,穿的本身就单薄,尤其今年的京都女子还十分流行淡淡的纱制服饰。经水一打,让衣料都贴在了身躯上,浑身的曲线毕露,从慕云深的角度看下去,正能看到苏沄蓦胸前的沟壑,好风光。
慕云深的眸色暗了暗,呼吸顿时变得粗重,他闭上眼睛克制了一下,不再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丝毫没有忧患意识,没心没肺的小女人,说道:“出来吧。”
苏沄蓦还未有所感觉,便看到朔风别别扭扭地从树后走了出来,低着头不肯看向他们两人。
慕云深侧过身,挡住了朔风的视线,示意怀里的苏沄蓦下去,苏沄蓦伸腿轻巧地跳到地上,刚刚站稳,就被慕云深的一件外袍兜头兜脸地裹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慕云深在她身后对朔风道:“去告诉相府夫人,苏三小姐身体不太舒服,去后面的厢房休息了。”
朔风点点头,一个起落就消失了得无影无踪,慕云深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撇过脸沉声道:“还不跟上?”
苏沄蓦撇了撇嘴,心道这宁王好没风度,裹着宽大的衣袍,小心地拎起衣摆,连忙赶了上去。暗自想着京都中对这个宁王的传言,据说好色风流,怎得对着她倒如此矜持,反倒显得她苏沄蓦像个女流氓一样。
苏沄蓦自顾自地走着,却不想自己的小动作丝毫不落地落在了凝望的眼中,看着她撅起饱满的唇,一双美妙的凤目灵光流转,慕云深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
两人绕过池塘往东,却向寒山的东侧走去,苏沄蓦正心下疑虑这并不是去后山厢房的道路,却见几株树后突现一条小道,极美的景色让苏沄蓦呼得一滞。明明已经是八月底,九月初的季节,而眼前的树林不知道是什么树,居然还有花朵零星在树上,时不时有几朵淡粉色的花瓣落下,更让人感觉如同世外桃源般。
苏沄蓦从小生活在京都,只听得寒山的桃花极美,却从未听说寒山寺后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八月底依旧花开,不远处坐落个极其雅致的院子。
苏沄蓦跟着慕云深走到院子门口,却看到画越拿着备用的衣服等在了那里,画越看到苏沄蓦的样子,连忙拿出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又向慕云深请安道:“王爷。”
慕云深点点头,对苏沄蓦道:“你先去打理,相府夫人那边我已遣朔风去说了。”
苏沄蓦点点头,携着画越的手进了房子,见这院子建于山中,却丝毫不减雅致,院内青砖铺地,尤其是在装饰细节之处虽然精简,但是却能看的出是大家手笔。画越扶着苏沄蓦进得这间房看的出来是个女子的闺房,房中一派浅色的装扮,十分雅致大方。画越动作麻利地跑进跑出,打来热水帮苏沄蓦梳洗。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出门总是习惯带上一套备用的衣裙以防万一,如今这套备用衣裙正派上了用场,苏沄蓦动作迅速地换好衣裙,梳洗打扮后,听得门口画越道:“小姐,王爷叫我们去吃饭了。”
苏沄蓦随着画越出来,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个院子,四四方方的院落倒不同传统的院落庞大,布局上选择了三面相围的方式,有点类似于老中国的北京四合院,但是走廊之间又仿照了日本和风的下空的走廊,风格清新,让院子虽小,却更显精巧别致。
院中有颗叫不上名字的古树,盘根交错,沧桑的树皮倾诉着年轮。这树木极高,顶上开了层层蓝紫色的花,从树下看宛如一朵缥缈的蓝紫色的云。
“蓝花楹!”
苏沄蓦脱口而出,前世这种树木在她长大的那条街道随处可见,温热的夏天,她总爱吃上一碗刨冰,坐在花荫里看着过往的行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在遥远的异时空,看到代表着童年的数目,苏沄蓦心下顿时有点激动。
“不,是双栖木。”
慕云深从她身后走来,沉声道,苏沄蓦回头看向他,见他换下了那身常穿的玄色衣衫,换就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领口袖口用银线织就,铺就他周身的华光,趁得他愈发器宇轩昂,也显得愈发俊美风流。
苏沄蓦看着慕云深,慕云深也在看她,苏沄蓦新换上了一身颜色极淡的粉色襦裙,不同以往的华贵,倒更显得清爽家常。苏沄蓦听见他的声音一个回眸,几片花瓣簌簌落下,见她肌肤如玉,一双凤目灼灼,慕云深怔了一怔。就算是见惯了美色的慕云深,心跳也漏跳了几拍。
不过苏沄蓦一如既往地沉浸在慕云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所以慕云深的失态倒没被苏沄蓦发现,只是身边的朔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个没出息的。
“这树是远番的国树,叫双栖木,京都通共只有这么一颗,是远番上贡来的。”慕云深回过神来,缓步上前走到苏沄蓦身边,和她并肩而立。
正是午时,阳光温热,时不时有几片花瓣随着山风吹过飘落下来,二人并肩而立,姿容俊美,若让他人见到,定要称赞一声神仙眷侣。
“哦,我的家乡,管这个叫蓝花楹。”苏沄蓦笑道,见到了童年记忆里的事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蓝花楹?名字也美,只是我不曾听过京都有这个叫法?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慕云深心下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苏沄蓦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又问道:“既然你说这是贡品,这唯一的一棵,怎么在这里?没在皇宫?”
慕云深顿了顿,抬头看向树冠,沉默了许久,苏沄蓦都以为他不准备回答了,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树,是陛下送给我母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