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魑魅魍魉(上)

金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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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辘辘,从远处就可以看到穿着半身金属甲的长戟兵护着一辆马车缓缓的在雪地上走,长戟兵甲胄里面套着棉衣和棉质的头衬,脚下褐色和黄色的牛皮靴子踩的雪面咯咯乱响。

    “夫人,前面好像有个小女孩坐在那儿,挡着我们的路了。”车夫对车内说。

    “正好向她打听子爵的下落。”里面坐着的是个女人。

    “夫人,这也太奇怪了。”

    “嗯?”

    “按理说在这附近,应该还是冰天雪地才是,路过的地方也确实是这样,可是那边却是一片青草地。”车夫说。

    “继续走。”这是回答。

    车夫无奈,只好将车赶了过去。

    “请问一下,您知道加文?西里尔子爵么?”女人掀开了脸上的面纱,在马车的侧面窗口中拉起了窗帘,露出了格拉蒂丝小姐姣好的面容。

    格拉蒂丝小姐确实看到了一片草地,而在草地上坐着的女孩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夏天的雷击打着了一般,突然站了起来。

    “这位小姐,您说的是谁?”女孩的眼光显得十分的奇怪,她似乎十分小心的问道。

    “加文?西里尔子爵,以前是男爵来着。”格拉蒂丝小姐也觉得奇怪,她发现这个女孩的举动有些反常,“您认识他么?”

    女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跑开了。

    “别走!”格拉蒂丝小姐推开了门,跳下了车子。

    车夫见到女主人下了车,也将车停了下来,骑马的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停了下来。

    “她一定认识加文!”格拉蒂丝小姐立刻下了结论,“可是她为什么要跑?”

    格拉蒂丝看到了女孩站立在不远的地方,她停住了。

    几支山地长弓手射出的长箭在她的脚前颤动不已。

    格拉蒂丝小姐用靴子的高跟在地上顿了几下,将上面因为踩到了湿地沾上的脏土抖了下来,然后跑了过去:“她一定吓坏了,不过没有办法,谁让她看起来知道一些事情呢!”

    然而格拉蒂丝小姐跑过去,看到了女孩那张刚才根本没有看清楚的脸之后,她发现事情不妙——女孩的脸上根本没有慌张的意思,她正饶有兴致的“欣赏”她的惊愕呢!

    “你上当了。”没有等到格拉蒂丝小姐反应过来,女孩就冷笑着说。

    当格拉蒂丝小姐想要抽出靴子里暗藏的匕首的时候,一支小刀抵在了她的喉咙底下。

    那边的卫兵们发现情况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想要跑过来,却发现女主人已经被制住。

    “我们亚马逊人要杀某个人,总能找到办法。”女孩得意的笑着,她已经将格拉蒂丝的匕首拿在了手里,格拉蒂丝小姐没有跟她争抢,却也感觉到了女孩的力气是难以想象的大。

    周围的树林淅淅沥沥的响了一片,卫兵们刚刚感到苦恼,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女孩和女人们包围了。

    如果是在城市的酒吧或者旅馆内,这绝对是可以大肆吹嘘的英雄事迹,可是在这里……

    想象一下上千弓箭手的箭头寒光闪闪,在四面八方的高处面对一个方向的时候,那个方向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总之绝对不会很舒服。

    二百人的卫队包括马车,以及格拉蒂丝小姐本人,成为了亚马逊部族的俘虏。

    “亚马逊部族得手了,而且给加文?西里尔带去了一个麻烦。”霍顿对朱利亚说,“您的父亲如果同意的话,我们的特遣队不久之后就可以去发掘宝藏了。”

    “上次将传承印绶戒指跟加文?西里尔交换路线图,父亲显然有些不高兴。”朱利亚和霍顿处在朱利亚自己的会客厅内,所以两者都没有什么顾忌,“父亲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如果当一个地主可能会勉强胜任,不过如果泰拉帝国真的复国,他不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这个问题在您说出来可是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含义呢!”霍顿笑着说,他现在正将一块蜜饯放在嘴里。

    “难道您不这样认为么?”朱利亚的样子显得十分的失落,“当然,他有些时候还是非常公正的。”

    后面的改口做的并不是很合拍子,听起来甚至有些滑稽的效果。

    霍顿也只是在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却是对朱利亚的称赞:“您的水准确实不错,如果真正成为世界之王,还真的符合身份呢!”

    朱利亚很高兴,他仿佛正在坐着宝座看着脚下的臣民战战兢兢的朝拜,他在首都见到的奥尔登十四和十五,他们所拥有的权利让他眼红,纵然像是奥尔登十五世那样受到限制也好!

    “您刚才说到加文?西里尔让令尊有些为宝贝心痛的情形,我恰巧知道了一个很戏剧性的好消息,或许能让他高兴一些。”霍顿说着,又向嘴里丢了一颗蜜饯。

    “是什么?”朱利亚问道。

    “他的一个还没到手的情妇死了。”霍顿说,“我昨天刚得到的消息。”

    “这算什么好消息。”朱利亚挥手说。

    “别这样看,如果我们换个角度呢?”霍顿笑着说,他对朱利亚昂了一下下巴,示意朱利亚多想想。

    “难道西里尔对那个女人很情深意重?”朱利亚想了一下,问道。

    “那个女人喜欢加文,而加文谈不上喜欢她,您再想想。”霍顿说。

    “难道是那个女人知道什么秘密?她死了加文就永远不知道了?”朱利亚又想着说。

    “不是,那个女人原来是王后的侍女,能知道什么秘密?”霍顿摇了摇头。

    “那难不成是那个女人是他哪个情妇的床上玩偶?听说贵妇人之间很时兴这一套的。”朱利亚又猜到。

    霍顿表现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您很聪明。”

    “我猜对了?”朱利亚觉得很有成就感。

    “错了,您猜错了。”霍顿的这句话让朱利亚的成就感消失无踪。

    “那我倒是想要听听加文到底会吃一个什么样的亏。”朱利亚说道。

    “不是吃亏,仅仅是有些戏剧效果罢了。”霍顿说。

    “愿闻其详。”朱利亚说道。

    “那个女人染上了黑死病,并且在勾引加文的时候死了,加文?西里尔子爵是有一段时间伤心日子可过了。”霍顿不再卖关子,“要知道,黑死病是加文的另外一个情妇搞出来的,而那个死掉的女人在西北部还是黑死病的首例呢!人人都知道黑死病是从他那儿传染出来的,传染回去实在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可以跟皇帝说。”朱利亚说道,“至少给我的父亲留点心理安慰,说实话,用印绶来换加文手中的一张路线图,实在是得不偿失。不过既然这个主意是他所提出来的,那谁也没有办法。”

    皇帝、父亲、他,这三种称呼的区别被霍顿听在了心里。

    或许,如果不是他的目的必须利用他们,他心中的不屑会让所有心中还有一丝光明的人感到心灰意冷的。

    如果说灰尘可以掩盖掉一切的话,那么世界将会比现在清净的多。

    天上到处都是脂肪产生的浓烟,看着火里逐渐变黑,化开,直至变得恐怖的昔日娇颜,加文和所有参加莎拉火葬葬礼的人对于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投入了各种感情,其中的色彩有许许多多。

    “想必莎拉的心里总是有些遗憾。”安妮王后在加文身边,脸上尽是落寞,“她十五岁就跟着我,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岁了,真是一个黄金的年龄。”

    “一个需要注意的事情是莎拉死后,这座城市已经死去了十几个人,全部是老人和孩子。”这是加文从罗鲁滨逊那儿知道的情况。

    “让她就在这里长眠吧,至少这里给过她希望。”安妮王后没有理会加文所说的黑死病疫情。

    “看起来您很伤心,要不然就不会回避我的问题了。”加文说道。

    “我现在想要哭一场。”安妮王后趴在了加文的肩膀上,眼睛里拼命的锁住想要流出的液体,“这个思春的小姑娘,至死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把肩膀让给她靠着,相比之下,我们不是很幸运么。”

    “黑死病是洛梦娜弄出来的,而那天是茜波丽特唆使她来找我,我早该想到。”加文说,“她在首都受了苦,而且还受了惊吓,而之后……”

    “如果你没有注意的话,我可以告诉您,每一天,我跟你亲热的时候,这个小姑娘都在不远处看着,所以我一直没敢玩的太过分。”安妮王后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角,“你那天还说我跟尸体似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更应该被哀悼三分。”加文说。

    “事实不就是这样,她做梦都想成为你的女人,可是最后还是死在了梦中。”

    “那就应该被哀悼五分了,您试图在打动我,我感觉到了。”加文说。

    “真是铁石心肠!”王后发现加文并没有按照她所设想的套路上来。

    “假如黑死病的传染力真的这么强的话,她应该会在来这儿之前就死去,而来到了这儿,仅仅因为一次伤风感冒就突然变异成了中部的瘟疫,那么值得推敲,嗯,这种东西或许作不了准的,等一百年,两百年之后,那个时候的智者从现在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真相的时候,咱们可都已经在地底下埋了一两百年了!”

    “您在说什么?别吓我!”王后被加文的设想震惊了。

    “当我们这儿被许多人关注的时候,难以想象出现这样的事竟然没人理会,或许这有些欲盖弥彰了。”加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人每时每刻的监视着我,而现在,无论是分身也好,一些快捷的传信也好,如果是个普通人或许我不会怀疑这么多,可是……嘿!”

    “您简直是不可理喻!”王后被加文过于冷静的分析激怒了,然而马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惧怕让她重新将自己拉了回来。

    “至少,今天不要想的太多,加文?”王后对加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