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林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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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模模糊糊中只听到了安丰的那句大吼,刚反应过来这是有情况,想爬起来,却突然被谢安怀压住,他轻轻的在我耳边道:“别动,别让他们发现你。”说着,他把被子轻轻往上一拉,便兜头把我盖住。

    我这才醒悟过来,对啊,我是女孩子,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被那帮人看到,岂不是、、、、

    我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小腿,我的袜子里有一把锋利的小银刀,关键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我的手镯呢?那里面还有麻醉针呢!师傅做给我的,我刚想伸出手来去摸摸我的被褥底下,谢安怀却把我的手推回被子里,安抚般的轻拍拍我,我把被子弄开一个小口透气,耳边听着外边的声音。

    不知道来了几个人?安丰和谢安怀都是高手,我轻功不错,逃命有余防身不足,不过现实还是残酷滴,万一双拳不敌四手怎么办?

    “嘿嘿,这是肥羊啊!哥几个!瞧瞧,我说的这法子怎么样?”一个像破锣一样的声音,真奇怪,怎么强盗的嗓音都是这样?

    “大哥说的对,这法子是用的好!那客栈被烧了以后,来往的客人总要在这里住宿的,我们兄弟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那么以前的那些人呢?”安丰问道。

    又是一阵粗豪的大笑声。

    “哈哈!小弟兄,告诉你吧!我们兄弟从十八岁上就出来干这舔刀子的买卖,到现在三十三,可喜没被发现过,不过,可以告诉你们这几只肥羊,在大爷我的刀子底下,还从来没有活着跑出去吃草的肥羊哪!”

    这强盗的比喻词,倒是用的不错、、、、、、

    天哪,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在想这些!!!

    囧!!!!!!!

    粗重的脚步声,还有那个黄脸书生的求饶声,“大王!求求您手下留情,我们家三代单传啊!”

    然后是叫痛声,和斥骂声。

    “你个XX的,老爷我就是看不惯你这酸菜!”

    酸菜?哎,不过安丰怎么还不动手?听脚步声来看,大概有五六个人吧?五六个人,应该好对付。

    刚想完就听到安丰冷冷的声音,“我可不想杀人,你们要命的就赶快滚出去!”

    说的好啊!安丰!有气势!

    脚步声开始往安丰的那个方向聚集。

    “嘿嘿,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这家伙会剑吧?小心点大家!”

    “双拳难敌四手,大家一起上,小三你们盯着这些肥羊!哥几个上!”

    然后就听到两声惨叫。

    “啊!老四!老五!你们怎么了?”

    “完了大哥!没气了!啊!!!!”

    刀剑和肉体的可怕摩擦声,还有凄惨的喊叫声,我坐起来,虽然心里还有点害怕,但是也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

    卢朝风的声音:“安丰兄,原来你会、、、会武功。”

    “为了防身,学过一点,这些强盗死有余辜,但是我留下两条人命,明天进城后,还请诸位为我作证,交给官府。”

    说的好啊!安丰!说的真好!

    不过外面有死尸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我坐起来披上外衣,点上了蜡烛,安丰走到窗前轻声的道:“公子小眉都没事吗?”

    谢安怀道:“没事,你没受伤吧?”

    安丰笑道:“几个小毛贼而已,没事。”

    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刚才实在是多谢这位小哥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一拜。”

    是那个向我借法烛的书生。

    安丰急急的道:“请您快起来,我只是一小小仆役,受不了如此大礼,我家主子就在这里,您可让我怎么受这礼呢?”

    那书生倒真是转的快,立刻对着马车道:“不才马文才,多谢、、、、、、这位兄台。”估计是没看到谢安怀长的什么样儿,所以犹豫了一下。

    谢安怀淡淡的道:“没事,倒是让兄台受惊了。”

    马文才急忙回道:“没有,倒是我们应该感谢才是。”

    谢安怀不说话了,我明白,这马文才说话老道,一听话里意思就是想结交,但是谢安怀眼下可没有这么大的兴趣,所以就得我出面了。

    我道:“安丰哥,卢公子没事儿吧?”

    安丰道:“他自然没事,哎?卢公子,你在做什么?”

    卢朝风的声音传来,“啊,我在给这几个人看看,我怕他们死了,你明天说不清楚了。

    这家伙果然会医!我顿时觉得自己的推断正确无误,看了谢安怀一眼。

    庙外又有脚步声,这回来的像是多人,我一愣,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叫。

    “小眉儿?小眉儿?你在吗?”

    然后就是某人跳进庙里的声音。

    我吓得抓过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棉球,用口型对谢安怀道:“你没看过我!!”

    然后我就钻到最角落处,做棉花鸵鸟装。

    他怎么来了?

    耳边听到谢安怀推开窗子,悠哉游哉的道:“师兄,眉儿在这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个谢安坏!!

    你明知道我最怕他!你明知道!

    我从棉花球里露出个脑袋对着谢安怀怒目而视,还未等我说什么呢,马车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张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脸展现在我面前,某大叔对我“可爱”的傻笑了一下!

    我个¥%……&%((&)——&%¥!!!!!

    “师傅,您老人家好啊?”我悄声细语的打了个招呼。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你怎么跟个棉花团一样?哎呦,笑死我了!”他自己抱着肚子笑的不行,我和谢安怀都囧在那里。

    果然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此乃真理!

    我揭掉被子,泱泱的站起来,跳下马车,大叔正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勉强自己不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几具尸体,抬眼一看,吓了一跳,庙门口整整齐齐的高头大马,几个很有风度的男子走过来,年龄有大有小,老成点的那个恭恭敬敬的对马车里面道:“请恕属下来迟。”

    谢安怀应了一声,和蔼可亲的道:“辛苦诸位了。”

    大叔笑盈盈的对我道:“害怕了吧?”

    我摇摇头,有安丰和谢安怀这两位武功高的不像人的家伙在,要是还让我觉得害怕,那谢安怀也不用在这世上混了。

    不过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这是第一次遇到强盗吗。

    大叔亲亲热热的、从头到脚的看了我一遍,就好像我这个人是他亲手做的,我就最恨这一点!

    “你没戴我给你的手镯!”他愤怒的叫了起来。

    我白他一眼,“在脚上!我戴着你做的耳环呢。”

    他好歹消了点气。

    我拉过安丰,问道:“安丰哥,这些人是你叫过来的?”

    安丰悄悄的对我道:“我在出去给你削那根木头的时候,发现庙后有干了的血点,我再走的远点,还看见草丛里有几截断了的指头,可能是挡刀的时候被削下来的,我觉得不好,就去放了响烟。”

    恶!!!

    想想那个画面,只觉得恶心。

    卢朝风上前两步,看着大叔直发愣。

    大叔打扮的确实囧了点,油腻腻的短打扮,腰间系了一条桃红色的花手巾,头发潇洒的扎了起来,仍旧潇洒的如触电般四下支楞着,胡子拉碴,但是脸蛋还是不错的,个子也是挺高的。所以搭配起来就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我能理解,哼哼,大叔、哦不,我的“师傅”,江湖人称“疯鲁班”。

    为什么给他这么个称号呢?

    说来话长、、、、、、、、、、、

    其实江湖中有位名叫“千手谛听”的大天才!

    这位我强烈怀疑是穿过来的大天才吧,很牛!非常牛,牛的不得了,天文地理农耕商算医术画画武功烹饪等等可说是无所不会无所不通。所以江湖朋友们送了这么一个绰号给他。

    据说谛听是一种神兽,可以听懂佛理和真言,是能听到三界所有秘密的神兽,不过我相信它的本性是不八卦的,而且它肯定是很能保守秘密的,否则想想看,如果你连太白金星和月老赖棋的吵架、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之间的夫妻话都能听到,是谁估计都得乖乖的闭上嘴,老老实实的韬光养晦。

    怪不得最后谛听跑到地藏菩萨桌子底下去了!

    不对!

    谛听是吉祥的辟邪的能听到好多好多东西的神兽,但用这个给一个啥都会的人当外号,似乎有点不太搭调啊?

    大叔对我的这个问题迟疑半天,苦恼了一个晚上后告诉我,他不知道,果然是理科的孩子,谢安怀对此则作出了一些解释,那就是,专注于肉体锻炼而早早就跑江湖出来混的,脑子还是有点缺弦,基本知识掌握的不够。

    有点道理又好像有点不对。

    总之,这位“千手谛听”培养了八个徒弟,每一个都学了他的一门手艺,而且个个都是名头响当当的江湖人物,医仙毒仙剑仙神厨神农、、、、、、、

    “怎么就你混了个鲁班?还是个疯的?”我恶意的问大叔。

    大叔转过身去哼哼着打开了我端过去的一盅炖雪梨,装作没听见。

    这孩子挺单纯的,估计没见过这场面,我的母性发作,温柔的道:“卢公子,你怎么了?”

    小奶狗摇摇尾巴,突然舔舔嘴巴,楞楞的道:“您是木头师叔吗?”

    我和安丰同时邪恶的看向大叔,眼中几乎是同时出现了探索般的纯洁表情。

    “木头师叔?嘿嘿,小兄弟,你在说什么哦?”大叔本能的转身想跑。

    我一把拽住他,“哎,人家问你呢,卢公子,你认识他吗?”

    小奶狗认真的道:“我师傅说他有个师兄,为人最是、、、嗯、、、洒脱而不拘小节,还给了我一张画像,说是让我看到了就拽住他,问他要三两银子,这是画像。”

    这孩子认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像来,摊开来一展示,我和安丰同时发出一声感叹。

    真是具有现代意义的伟大的开创性的作品啊,我赞叹的点了点头,瞧这扭曲的脸,看这线条流畅但是比例失衡的身体,最重要的是要看那破烂的衣着和犹如爆炸般的头发,还有腰间那葱绿配松红的手巾。

    “这是灵魂的描画啊!”我感叹道,“千手谛听门下,果然尽出高才。”

    “听说千手谛听不许门下弟子互学技艺,只允许专攻一门,果然是真的啊!惜才啊!”安丰认真的点点头。

    安丰被我带坏了、、、、、、、、、、、、、、==|||

    大叔哼了一声,拿过小像,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愤愤的道:“这混蛋,还惦记着我偷他的那点私房钱哪?”

    “你师父是医仙?”我有点惊讶,真看不出来啊?

    卢朝风羞涩的低了下头,“我家里是开点心铺的,有一天医仙饿倒在我家门口、、、、、就这么的拜了师了。”

    江湖果然是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