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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轩此刻静悄悄的,偶有飞鸟路停驻枝头也是很快离开。院子里两处身影,万般思绪笼心头。
丹青不发一言走到自己住的门前,伸手将门推了开来,面容忽的憔悴了许多,她强撑着笑意道:
“姐姐进来看看就知道丹青昨晚在做什么了。”
冉竹站在原处迟疑了下,看到丹青染红的眸眶委屈的神色,心底里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否敏感了些,这一步不知是该迈还是不迈。
正当冉竹踟蹰间,门外匆匆跑进一名小太监,目光在冉竹和丹青二人身上略略巡视了下随后停留在了冉竹身上,细声问道:
“请问姑娘可是冷管事?”
“正是。”冉竹答道,疑惑的看着眼前不认识的太监。
“小的是织造纺一名打杂的,大总管派小的来通知冷管事速速前去织造纺一趟。”小太监俯身答道,脸上露出害怕神色。
“发生何事了?”冉竹将他神情看在眼底,不作声色问道,并未立即动身。
自打白静回来后,她对于陌生宫女太监的传唤向来很小心,以免落入无法预知的圈套。
“死,死,死人了。”小太监仅有十来岁,稚气脸上盛满惊恐。他话刚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冉竹已然奔向门外。
“姐姐小心,丹青在家等你。”丹青冲着离去的背影呐呐道,眼角一行清泪簌簌流下……
冉竹赶到之时,御林军已经将四周围了起来,似是得到了海生的授意,冉竹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场地上百条竹竿挑起的各色绸布正在风中轻轻飞扬,不远处的水井旁正躺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一头白布被人撩起,因白布刚好遮挡了他的脸,冉竹只看到了他一身紫衣。
“冷管事,这就是昨夜密保之人,她定是知道事情败露投井畏罪。属下受人蒙蔽乱抓好人,还请冷管事多多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属下这次吧。”
侍卫长眼尖的看到冉竹走了过来,急忙上前行礼抱歉道。
正在检查尸体的人将头白布后抬了出来,露出俊逸出尘的脸望着冉竹,眸光里染上一丝欢喜。
冉竹心里冷哼一声,这会终于知道打听别人的名字了,一个侍卫长竟连最基本的都能忽略,就算这次留下谁能保他下次不会利欲熏心搅乱后宫呢。
但,这不是她的事情,她也懒得管。
冉竹并未搭理他,从他身旁掠过,一抬头就看到白布后露出的脸,她愣了愣轻轻问道:“尊景,你怎么来了?”
“陪荣太妃在宫内下棋,听到这里发生死人了,就过来看看。”莫尊景回道。
荣太妃是皇宫里的第二个太妃,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就连白静失踪又回宫这么大的事情也未见她从自己殿内出来过,似是宫内不存有过此人一般。
若不是宫内就两个太妃,冉竹非得想上一番才可。
冉竹哦了一声,望了望四周,就听莫尊景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找大总管吗?他去通报皇上了,想来一会就能赶到。”
冉竹点点头,走到莫尊景面前,透过他撩起的白布望了下去,待看清尸体时面色忽的一沉,她抬头对侍卫长冷声道:
“侍卫长,你昨晚所说的密报者可不是个嬷嬷。”
这躺着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大婚之前她带着领口下绣着优昙花的喜服来让冉竹检查,冉竹好心包庇了她和一帮奴婢,可她们却将这场罪过都推到了冉竹身上。
水牢酷刑,吊城墙之苦何尝没有她们的“一份之力”
“虽然此女年老,可属下说她是婢女也并未有错。”侍卫长伸手指着地上的尸体,一口咬定道。
冉竹嚯的起身冷冷相望,昨晚她本以为侍卫长最多是受人蒙蔽利益驱使所致,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甘愿受人驱使!
“我也曾问了与死者熟悉的婢女,她们都说自晚饭后就没见到死者,直至清早打水才发现。”莫尊景正经道,面色亦是少有的严肃。
若不是荣太妃来找他下棋,他根本不知道皇后回来仅仅几天,冉竹身边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这般想,莫尊景虽然面色淡淡,可袖口里垂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莫尊景说话间也直起了身,抬头见冉竹发丝有些凌乱,眉眼间浮起心疼,握紧的拳头早已化成了绕指柔替冉竹梳理着乱发。
宣墨远远就看见冉竹和莫尊景靠在一起,神态亲密,面色不由冷了几分。,她连忙急走几步迎了上去。
冉竹正欲开口,就见宣墨手轻轻一抬,目光停留在冉竹脸上少顷,转头沉声对莫尊景道:
“此事,你怎么看?”
“死无对证,光凭侍卫长一人,无法确认这就是密报之人,亦可能是另一宗案件,巧合相碰。”莫尊景俯身恭敬答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有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平时就是这么查案的吗?”宣墨不悦道。
冉竹悄悄注意着宣墨,似是自他进来到现在脸色就未好过。莫尊景说的并没错,宣墨这样说显得有些刁难了。
莫尊景保持着俯身行礼的姿势,冉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心头忽的有些不好过起来。
为人臣子,不管做的对不对,都要看皇上脸色,尽管宣墨是她所爱,可她这次却还是偏向了莫尊景。
“皇上……”冉竹呐呐开口,却被宣墨再次打断:
“德太妃下毒一案已然明了,你是清白的,朕知你委屈,想要什么打赏尽管跟朕说。”温和带着丝宠溺语气传来,与刚才严厉不满天壤之别。
“破案了?可下毒的人还没找到……”冉竹急忙问道,未曾注意到宣墨突变的情绪。
“嗯。罪婢水纱是这嬷嬷的孙女,自她们知道你并未因以前喜服一事获罪,成日不安担心你将她们渎职之罪揭发,于是她们二人合谋在德太妃的玉兰糕里下毒栽赃嫁祸给你。”
宣墨沉声道,对于自己刚才莫名的讨好本就堵着一丝郁闷,见到冉竹并未发觉,心里更添郁闷,但并未表露出来。
冉竹没想到水纱和那嬷嬷会有这一层关系,这样说倒也能解释水纱栽赃嫁祸嬷嬷投井畏罪自杀一事,可冉竹心底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莫尊景在一旁静静听着,望着脚底下的青石板,无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皇上,您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冉竹淡淡问道,一夜未睡她素净的面容显得颇为疲惫,可清澈灵秀的眸光里迸射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目光。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莫尊景闻言,毫无表情的脸上蓦地浮起几分笑意,只是无人看得到。
宣墨静默望着冉竹,许久,心底里响起一声低低叹息。
这般聪明,叫他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