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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谏严说她爱他,所以他自信满满的回来了。见鬼的可笑,以前或许她有过这样的想法,希望谭谏严不顾一切的又回到她的生活中,可他真的回来了,她没有释然,一点也没有!反而心神不宁!
医院里其实很八卦,护士们白日里闲着的时候什么都聊,半夏几乎可以天天听到关于谭谏严的话题,他可算是才来几天,就风生水起了。这天午休,又几个护士在谈论他的话题,梁煜华突然加入,插上一声,“啧啧,你们这些喜新厌旧的女人,来了新的帅哥,就把我这个老帅哥抛诸脑后!。”
几个护士呵呵的笑,“谭医生可是大来头!”
“噢?”
“听说他以前是远光的董事长,后来被董事会开除了,听说是因为别的女人不顾家族利益和未婚妻悔婚。这样的男人真是情圣的,梁医生,你做的到这样吗?”那护士不知为何,一脸神往,然后睥睨一问。
梁煜华赶紧摇头,“不爱江山爱美人。。。”几个男人做的到?他怕是难以抉择。
半夏心底一声冷笑,他谭谏严是情圣?多大的笑话啊!别人不了解谭谏严,她太了解了,他怎么会是情圣呢,他吃人不吐骨头而已。
她起身走开,不愿再听。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谭谏严会悔婚,这样反复无常的男人,她嗟叹,真可怕!和他在一起,永远也没有保障。
谭谏严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如果知道,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谭谏严时常出现在她面前,借各种机会亲近她。这一天他再一次尾随她回家,停了车,她终于推开车门走到他的车前。偌大的停车场,此时人并不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谭谏严也下了车,唇边染着笑回视她,“我送你回家。”
“我不需要,请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无聊的举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悔婚,但是我们不可能了,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回头去爱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谭谏严没答腔,黑眸盯着她许久,半晌,才终于说“我不会放弃,我没有伤害过你,你能把我记得这样清楚?孔半夏,你自己想清楚,你就真的不爱我了?我不会相信的。”“孔半夏,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自虐,你爱方懋扬那么多年,无非是他给你的痛你忘不掉。当时也是你自己说分手的,你明明已经忍受不了,才说了分手,然后你看他真的走了,所以你才开始后悔了。你左思右想,自虐的告诉自己其实你还爱他。孔半夏,你这样又何必呢?你一直这样,又怎么可能幸福。”
他说出最后半句像是感叹。
半夏听得怒急攻心,瞪着他的眼几欲渗血。他的几句话叫她浑身的血液沸腾,恨不得冲上去撕咬这个男人。这一刻,她真恨自己怎么没长獠牙,可以将眼前这张脸撕的粉碎!
这个人总是有能力折磨她,几句话可以刺激的她要吐血。言语毒辣,句句都刺在她心尖上。
她冷静了又冷静,告诉自己不要让他如愿。她毕竟是人,也不能真的冲上去咬死他。
胸腹起伏了几下,她转身,不再多说一句话。这样的人,你不理他是最有效的。
谭谏严看着孔半夏的背影,唇竟然微扬。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接、送”她上下班,虽然不是同乘一辆车,可也是接送不是!
他回到车里,启程回住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他眸微张,一切都进展顺利。他的眼里跃出精光,陆氏有他提供的证据,怕是难以回天,可惜了远光的股票估计不日也有跌停板的危险。
他和江远合作,也是一场赌博,从人性上来说,江远到底不如他通透精刮。
陆郑棋因为行贿被警方起诉,谣言飘的纷纷扬扬,报纸上很大篇幅都是这宗经济案件的相关报道。陆氏企业的内幕一桩接着一桩被揭发,企业的形象严重受损,股市大跌,银行跳票,有关部门集中警力侦破这宗经济案件。政府对这样的不法商人,态度向来是严惩不贷的。
远光作为和陆氏合作亲密无间的伙伴公司,也受到了牵连,股票大跌,几日连续跌停之后,被勒令停牌。
江远这日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他母亲就来了。江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笑一笑,“妈,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动静很大?”江夫人眼里带着探寻,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长这么大,她却从来不能清楚他的想法,这样的母亲,做的真有一点失败。
江远笑道“妈,爸平日里不是最恨手下的人行贿受贿,我给他提供这样一条线索,可是响应你们的教诲,积极举报不法行为。”
她母亲哪里理他这些哄人的话,她关心的自然不是这些,“你和那位孔小姐进展如何?”
他的动机,自然不乏人向她这个母亲汇报。她只是觉得儿子做的事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要追女孩子,可不是背地里为她做尽一切就够的。
“妈,这样的事不能强求。”
江夫人看着儿子脸上有些落寞的笑,蹙起眉,那位孔小姐怎么连他们家也看不上,还是自己生的儿子太差劲,连追女孩子的技巧都不懂?!她正了正神色,提点一二,“阿远,你这样闷不吭声的性格,小心以后陪了夫人又折兵。你和那个姓谭的合作,是步错棋。”
江远面上笑着,心里有淡淡的苦涩。不和谭谏严合作,如何搬倒陆家?陆郑棋到底是老狐狸,能屹立不倒这么些年,岂是轻易让人抓到把柄的。谭谏严提供的这些资料,怕也来之不易。
他自然晓得母亲的意思,终于劝服他母亲回去,他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起烟。他向来是自信非凡的人,可是这样次到底没有把握。那又怎么样,能为她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可以为她做,却不做。他是亲眼见到她的痛苦的,他怎么能不心疼。
半夏照常出入医院,上下班,只除了谭谏严常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不甚其扰。医院最近又在报名去泰国灾区的救援队,她考虑了一会,屹然报了名。
谭谏严是从旁人嘴里听到孔半夏报名去了灾区,眸突的一暗。
“孔医生要去灾区?”
“是啊,孔医生真是思想好,我看报纸上的报道,是很可怕的,人间炼狱几个字怕都不为过。”
登记的同事看向谭谏严,这谭医生是新来的,听说以前很风光,医院里关于他的传闻很多。她见谭谏严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顿了顿,出声询问“名单明天就要交了,谭医生,你决定好没有,去还是不去?”
谭谏严看着她手上的表格,孔半夏龙飞凤舞的签名一瞬俘获了他的注意。他唇高高的勾起来,“去。”
修长的长指接过那张表格,唰刷几秒钟,签下自己的大名。
凌厉的字迹却又好像带上几点温存的味道,同事收回表格,看着名单上赫赫有名的两个医生的签名,感叹,谁还敢说现在最没有公德心道德感的行业里医疗业首当其冲?瞧瞧他们院里这两个镇院之宝,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奔赴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了!
这位同事此刻真是佩服的,这咱是人,又不是圣人,多少有点自扫门前雪的心理,那外国的海啸,又不是咱们国家,捐点钱不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吗?怎么也有人这么积极。
“孔医生和谭医生真是心肠顶好的人。。。”
那样的薄唇张开来,声音清锐,“我们能做的其实不多,但是中国人的身影会出现在任何需要人道援助的地方。”
同事被谭谏严这样一番话震的好半天没有再出声,谭谏严的声音听在耳里平淡随意,可是很惊人。在一个月后他们回来时,这句话才无意的被辗转传入半夏耳中。
“谭医生这样说?”“是呀,很感人,你不觉得吗?”半夏那时候只是一笑“嗯,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叫人感动。”
临行前一天,程潜替半夏践行,在南苑,程潜和曹莞坐在一起,半夏抬眼看去,真是一对甜蜜的夫妻。不知怎地,她又想起杜炀来,心里面一个地方揪着痛。
程潜笑说“孔半夏,好样的,想不到这么先进!我代表全国人民向你致敬。”程潜说话向来是这样不着调的。半夏笑一笑,以茶带酒“明天还要早起,就不喝酒了。”
曹莞在一旁叹问,“半夏,其实你何必到那里去,要救人在哪里不能救,你一个女人去那里,到底太苦了。”
半夏笑一笑,曹莞和她不一样,也没有她的别扭和坚持,所以最后,她倒成了最幸福的一个。
半夏只是不知道第二天启程,同行的人里还有谭谏严。
她惊愕,看向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谭谏严咧唇一笑,“半夏,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肯不肯重新来过?”
他始终不相信,她不爱他了。他以前不感相信她爱他,现在却不愿意相信,她不爱他,人真是这样奇怪!
他的一句一无所有是什么意思呢,谭谏严自然不会让自己落魄到一无所有的境地,他的计划仍然周详。远光的股票大跌,他将会在跌入谷底的时候全线买入,成为远光最大的股东,重新当上董事长一职。他有能力,远光因为陆氏遭受的损失,几年内他就能搬回来。可他的话向来真真假假,有时候男人都这样,他真爱你,但不表示,他的每一句话你都能听信。
谭谏严和江远约好了公平竞争,可他觉得,江远会输,他的手腕,江远如何能及!他不是滋味的这样想,看似自信非凡,其实说穿了,不过只是因为嫉妒,呷醋。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的谭谏严殚精竭虑粘着孔半夏,他坐在半夏身边的位置,不时与她搭话。机上还有其他同事,见着他们这样,都掩嘴偷笑。谭医生这样的举动,其心可谓昭然若揭。
旅途漫长,有同事忽然问“谭医生和孔医生以前就认识的吧!”
她一愕,抬起头来,就听到谭谏严和悦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哎,我也想呀,可惜最近才认识,真有点相逢恨晚。。。要早知道她,我肯定早就调来了,哪能等到现在,都半个老头了,也不知道魅力还抵不抵得上当年。。。”
一阵笑声哄的爆发出来,飞机在万尺的高空疾驶,窗外天很蓝,一望无际。这样的一段旅程,半夏问自己,漫漫人生,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点?
抬头再看向身边的男人,眉目英俊,眼眸深邃,正微眯着眼看向机窗外掠过的白云,浓眉微蹙着,仿佛有着什么心事。他感应到她的目光,回过视线来,刚巧对上她。
他带着微微的涩的一笑荡起她心底的涟漪,她不禁想起谭谏严那日激嗤她的那句话,“你一直这样,又怎么可能幸福。。。”
那样带着叹息的一句疑问又似陈述钻进她心里来,十几载的风风雨雨,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故事远没有完,半夏从来不是个主张浪子回头还要青眼相待的人,她和谭谏严也许真的有孽缘,可会不会是破镜重圆的结局,谁又知道呢。
番外1
他们随车前往受灾当地,当地被海啸破坏的相当严重,到处是断壁残垣,灾民居无定所,医药物资也很紧张。有来自球国各地的医疗小组和远渡重洋而来的如他们这般的外国救援队屡见不鲜。每个人都怀抱着悲悯沉重的心情看眼前几乎倾灭的大大小小的城市和村落。医生们每日都有繁重的工作,大批的伤患源源不断的被送到临时组建的卫生中心。挖掘的工作从来没有停止,人们都怀抱着对生的希望和期待,总希望能在下一秒,或许能从某一块碎裂倒塌的墙壁下拯救出一条可贵坚强的生命。
这是在大都市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苦痛,每个人仿佛都被一股凝聚力牵引着,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人力的渺小和面对自然灾害的无力。物质条件都很坚苦,每餐两个不知名的大饼,配上一点菜干。供电紧张,到了夜晚城市的繁华再不复见,四处是死寂一般的暗沉,冲刺着绝望的呼吸和腐臭。
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一个人在身边与自己同甘共苦,这样一种感觉会是深入心脏和骨髓的回忆。
“孔医生,需要紧急止血,不然情况危急。”小李满头汗,推进来的病人被血迹和灰土沙石覆面,甚至分辨不出原来的长相,唯有游丝一般微弱的**从他嘴里滲出来,是唯一值得欣喜的事情。
半夏表情未变,这样的景象已经见多,再不复初来时的难受。她熟练的进行清理包扎,浑身像是一副张到极致的弓,若非毅力支持,很难耐住一天长达十六、七个小时的工作量。
卫生站是少数有电的几个地方之一,晕黄昏暗的灯光下人都有一点恍惚。半夏才处理好一个伤患,卫生站的大门被推开来,一个高瘦的男人走了进来,背影在灯光下拉的很长,面色疲惫,衣衫凌乱。他朝她走过来,看了眼她守着的病人,和有些游离茫然的目光,轻声说“你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他眉微微敛了敛,在一旁堆放的木箱子上坐下来“你去休息,这里我来守着,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就行了。”
半夏略回神,对他的话有些懵懂,任是谁连续几天如此高强度的紧绷下来,也会是如今这副木讷疲惫。
男人怔了怔,再次开口“你去休息一下,我守着就行。”
半夏这回明白过来,可是他如何不是在外面奔波,随挖掘队在现场急救。在外面跑的,自然要比在卫生站里的辛苦。她摇了摇头,对他的态度已不复初来时的冷淡。
谭谏严却很坚持,“去休息,一会我再喊你换我就成。”
他每回都是这样说的,可他自然不会叫醒熟睡中的半夏,此时又有伤患被送进来,谭谏严很自然的抢了她的工作,挽袖开始忙碌。背影看过去依然挺直坚硬,这个男人是可以顶起一片天的男人,可惜,隔着那样的恩怨,人总是有怨念的,很难做到一笑泯恩仇。
伤患是个中国人,在泰国的中国人其实并不少。他哀哀痛哭,这样的哭泣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主旋律,半夏从夜里听到阳光出来,似乎炙烈的阳光也驱散不走这厚重的阴霾。这是一种心情的宣泄,有方式宣泄总好过毫无发泄渠道。“医生,我还要回去救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还压在碎石下面。。。”
谭谏严略显沉郁的声音像是夜里奏出的大提琴乐,“你先要把伤口处理好,才能回去救他们。”
半夏看着那个委顿激动几近歇斯底里的男人,心底滑过淡凉的痛,这么多天,其实谁都知道,希望渺茫。医生本来就是与死神接触亲密的一项职业,生死离别,哀哭挥泪的场景见得太多。果然只是简单的处理好伤势,男人就瘸拐着离去了。走的时候,谭谏严叫住他,抛递给他一瓶饮用水。
他转头,看到还坐着的半夏,眉头再次动了动,“你怎么还坐着,去睡吧,时间宝贵,一会天亮了会更忙。”
他说的不错,半夏也没有推辞,在他面前,她似乎是真的有更多的理直气壮的。他有那么多的对不起她的地方,那么她去休息,让他再熬一夜,也算是拿回一点补偿吧。
可是转身走进里间临时搭的简易床铺的时候,背接触床褥,还是有些微的怪异和。。。感情太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谭谏严为什么来她太清楚,他是独善其身的人,能来,真不容易。
江远也来了,可是江远与他们到底不同,这可以说是他们的工作,可江远那么大的公司,十天半月置之不理,在这异国他乡无所顾忌的做自愿者,到底不可能。
他来了又走了,今天早晨走的。
他来的时候是带了大批的救援物资一起来的,走了以后,又捐赠巨额的赈灾款。他走的时候多半是灰涩的,她到底对他做的有失公道。江远问她“你原谅他了吗?”
“没有。”她摇头
“那么我还有希望吗?”他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可是回看他的眼神或许已经说明一切。
江远并没有觉得半夏亏欠自己,孔半夏对他并没有过任何暧昧亲密的举动,或许自己只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才能与她保持关系友好。他甚至从来没有向她表露过心意,就是怕她拒绝,从这一点来说,他也是狡猾的。只是即使他一直聪明的不开口,他的朋友替他试探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使得孔半夏退缩了,强硬的拒绝了他。
其实他想,或许一切不挑明,再久一点,再亲近一点,也许她能接受他。可也只是也许,谁也不知道换一种情况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无能为力的痛苦着,觉得遗憾。
无疑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也许真如母亲所说,追女孩的手段不高明,行动不积极,性子太温,难讨女孩子喜欢。但也许这一切只是借口,说白了也只能归咎于一句话,孔半夏不喜欢他,对他江远无意。
他也会不自然的想,谭谏严的努力是否也会落空?可孔半夏对谭谏严的态度到底与对他的截然不同。她对谭谏严可以毫无顾忌的歇斯底里,可是对他,似乎是一径客气的。
也许关键就在这里。
江远走了,飞回北京处理诸多繁琐事物,人活在社会里,到底不能随心所欲,羁绊太多。
孔半夏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她爬起来走出去,谭谏严倚着墙,垂着脑袋斜着身子睡着了。她没有摇醒他,能这样睡一会也是金贵的。早上工作人员送饭来,谭谏严也醒了,早晨这一段时间居然难得的没有人,他们埋头吃着饭。每日吃的东西都差不多,她吃着馒头,谭谏严时不时的和她说话,说的都是浑话。谭谏严说“几天没有好好洗澡,怪不舒服。”
她沉默着,他又说“其实一直这样也挺好。”
他吃饭挺快,一晃两个饼已经下肚。“这样的天气真担心,下雨的话情况会更糟糕。”
半夏最后还是把剩下的一个饼给了谭谏严,她食量不大,也不能说是特意留下给他吃的。只是他也算一夜没睡,眼下乌青,瞳孔上爬满鲜红的血丝,他替她值了班,她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谭谏严明显很欣喜,啃着异国风味的大饼,似乎格外香。这样的一个男人总是叫她迷茫,那个当初伤害她的男人是不是眼前人,怎么感觉完全不同?怎么有人可以变脸变的这么快,仿佛一切并没有发生过。她仍然觉得这样的人有点可笑,厚颜无耻,可也许往往社会上,就是这样的人吃的开。
她转身整理药物,小李也起来了,从隔壁走进来,和她搭着话,谭谏严随意扯了扯衬衣,站起来走出去。他的工作不在这个小小的卫生中心里,他来这是真真只为替她分担工作量的。
日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流光溢彩,她想,起码今天不会下雨,天气预报从来不准确,也许捎来的消息是错误的,已经悲惨至此,老天爷难道真的还要雪上加霜!
可还是下雨了,在第二天中午,雨势瓢泼,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淡。雨一下,腐烂的速度会加快,疾病会开始滋生传播,或许还意味着可怕的瘟疫。
谭谏严回来的时候一身几乎没有干爽的地方,衣服一晾,赤膊上阵,半夏是看过他这样的,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半夏发现他是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