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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抬脚又踹了几脚,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妄图毁了他宝贝女儿的清白,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苏暮正要命人把谢庆打一顿,苏玉倾又道:“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罚,不过你得告诉我这簪子谁给你的?”
苏暮这才想到,是啊,谁给她的簪子?随后想到了什么,目光冷冽的看向赵琴。
赵琴心下一颤,捏紧手中的帕子,压下内心的惧意,瞥了谢庆一眼,她不担心他会乱说。
谢庆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道:“前几日在苏府外,看到苏小姐芳容,一见倾心,但是苏府是名门大户,不可能看的上我这种人家,于是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想着木已成舟后,将军也只能咬牙成全了。
至于这发簪,我是看到苏小姐头上戴着这个,就让人做了个差不多的,没想到苏小姐能识破谎言,小生一时糊涂,还望将军和小姐饶小生一命,我还有老母要照顾。”
嗯,是个很好的说辞。
苏玉倾也没抱希望他能说实话,既然他敢来,想必已经猜到后果,扫了赵琴一眼,转身回房了。
“今日之事,若谁敢多半句嘴,让事情传扬出去,别怪本将剑下不留人。”苏暮严肃道,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挥了挥手,把谢庆带离玉琼院,其他人也跟着离开,院中瞬间安静下来。
寝室内,苏玉倾躺在床上,她知道有些人不甘心,会做些手脚,不过今日这事,对方做的也很谨慎,否则不会找这么个弱书生,估计也是畏惧父亲。
对方并没有真的要毁她清白,却是要毁了她的形象,这样谢庆的说辞可信度就会高,以父亲的为人,即便会严防流言传出,也会为了她和苏家,请皇上收回赐婚旨意,所以即便父亲怀疑,只要谢庆闭嘴,父亲就查不到证据,只能惩戒一番,以示警告。
即便能查到些蛛丝马迹,也会因为对方为府中的付出,心思不过于毒辣而减轻惩罚。
权势和地位,最是惑人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寒王府
湖边凉亭中坐着两人,白衣男子玉冠高束,气质清冷矜贵,一双墨眸幽深如潭,指尖拨动琴弦,琴声低沉,正是当今三皇子寒王夜君寒。
听了暗卫禀报昨晚苏府发生的事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一旁的黛蓝色锦衣男子兀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随后看向夜君寒道:“君寒,这次赐婚你怎么就轻易同意了?”
夜君寒没理会,继续抚琴。
蓝衣男子司昱放下茶杯,道:“我觉得你同意才是对的,皇舅舅此举也是为了你好啊,其他与你年龄相仿的皇子,妻妾,子嗣都有了,你如今二十二岁还未娶妻,别人面上不敢明说,背后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
夜君寒瞥了司昱一眼,无视他饱含深意的眼神。
司昱接着道:“再者,苏家忠门良将,苏暮虽在边疆守城,但他在将士心中极具威望,你娶了他的女儿,他必然支持你,虽然于你来说不重要,但是多一个支持者总是好的。”
“想必父皇给你的好处不少,以往他要赐婚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夜君寒拆穿道。
司昱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义正辞严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岂会被一点小恩惠收买?我是不想你名誉受损,再者,你这府里也该添点新鲜气了,瞧瞧这么大的王府,都跟你似的沉闷。”
话落,顿了一下,问道:“你让人查的结果如何?”
夜君寒抿了口茶,道:“信息很少,京中除了她的传言,没有任何痕迹,边城那里更是查无所查。谁也不知道她这些年的状况。”
司昱道:“这流言怎么传出的,不用想都知道。我听过苏府的一些事,以苏将军的为人,绝对不会对其放任自流,你都查不到,说明苏暮把她保护的很好。事关你的人生大事,舅舅一定慎重考虑才决定的,”
夜君寒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不过是个女人,王府养的起。”
他心下明白,娶妃一事,已经被多次提起,只要他不答应,以后这件事会经常被拿来说,他也不想时不时被这些问题烦扰,若赐婚能让他不再被扰,那就随了他们的意。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扬柳醉春烟。今日是夜君寒和苏玉倾大婚的日子。
清晨天还没亮,苏玉倾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玉琼院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苏玉倾忍着困意,坐在妆台前,这几日不是学礼仪,就是听规矩,实在无趣,还是拂云山好,这个时节,山南边的梨花已经开了。
一个时辰后,苏玉倾听到周围的赞叹声,抬眸看向铜镜,愣了片刻,双合髻上戴珠翠头冠,步摇珠帘垂至两肩,雪肤玉容,朱唇黛眉,星眸璀璨,顾盼生辉,向来素面的她,被惊艳了一瞬。
苏暮看着女儿一身嫁衣,眼中蒙起湿意,姝儿,你在天之灵可看到了?我们的女儿要嫁人了,是我没保护好她,你一定要保佑倾儿平安顺遂。
赵琴因治家不严,被禁足芙蓉院,今日才放出来。原本愤恨的心情,在看到苏玉倾的妆扮时缓和不少。
寒王府送来的嫁衣头冠,虽然比一般官家富商要好,但是比起其他王公贵胄的礼制,实在一般。
亲王大婚,王妃可穿八尾凤凰嫁衣,而她的嫁衣只绣了几朵花,寒王果然不是真心娶妃,不过是迫于皇威,敷衍了事。
苏玉倾不怎么喜欢首饰,但是品质好坏她分的清,亲王正妃礼制,她也明白,正因为清楚,她才觉得轻松,两人都是同样的态度,或许以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寒王府
已经未时了,司昱见夜君寒依旧淡然的坐在桌案处理事情,喜服都没换,提醒道:“君寒,舅舅快要到了,你就算敷衍也该有个分寸,时辰不早了,换上喜服去迎亲吧。”
夜君寒顿笔,淡淡道:“放心,我会去的。”话落,转头唤道:“惊羽。”
“主子。”
夜君寒低声吩咐几句,惊羽表情变了变,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