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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洋大梵,寥廓无光。混沌初开后天地始有,生万物皆赋灵性,阴阳调和正化为善而邪生于恶。然世有物存三千三百三十万种,人眼仅现两千万内,故鬼异邪祟之说,多出梦魇懵懂之中。
我最近却老是做噩梦,总梦到自己满脸鲜血的在悬崖绝壁上吊着,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等费尽全身力气快要爬到悬崖口子上的时候,却不管怎么用力也爬不上去了。那种死亡前的惊恐和绝望,如果你没有梦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不会明白。
这天夜里也不知道睡到几点,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心头一惊,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咚咚咚……”
我睡意全无,立马警觉起来,侧头看看窗外昏暗的夜空,又仔细的听。
“咚咚!”
很清晰的敲门声,正激烈的敲打着我家的铁皮大门。
“谁?”
外面没有传来回答声音,那门还在继续的敲着。
我有些怒气,于是一边抱怨着一边找着睡衣,怒壮人胆,等我打开门后却看到门口什么人也没有。
“谁啊!”我又冲着黑洞洞的楼道下面喊了一嗓子,还是没有声音。
我骂了声“神经病”便关门进来卧室,正准备上床的时候,那敲门声突然又响起了!
我气冲冲的跑出去猛的一把拉开大门,只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外面,手里拿着笔和本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收水费。”
我问到:“今天才几号又收水费,以前不是另外一个大妈在收的吗?”
那女人不回答我。
我又继续问道:“刚才开门怎么没有看到你?”
得到的依然沉默,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我只得满怀怨愤地把她让了进来,她直杠杠的进了我的厨房去查看水表,我想到钱包在卧室的裤兜里,于是进去拿钱包。
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那收水费的女人却不在厨房,回头看了看客厅也没见到她的踪影,我‘喂喂’的叫了几声,并没有人回答。
防盗门大大的开着,于是我又冲楼道口叫了几声,还是不见她。
“怎么走了都不说声,水费也不要,大半夜的收什么水费,来了又不收,真他妈的……”我嘀咕着进了卧室,关了卧室门准备继续我的美梦。
当我关门转过身来的时候,透过昏暗的光线,我猛的发现床沿上赫然坐着一个人!我迟疑了片刻,认出她就是那个收水费的女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胸口咯噔一下,屏住了呼吸,颤抖着嗓子问道。
那女人不说话,慢慢的抬起头来对着我。等我瞪大着眼睛望着她那面部的时候,惊得我的心脏仿佛吊到了嗓门口,身上的每一根毫毛都倒立起来了。我无不惊恐的看着对面的那个女人,她那凌乱的头发下面惨白的五官,就如同一张白纸蒙在脸上。那嘴微微张着,游离的眼神对着我挤出一丝瘆人的笑意,表情如同一张手术台上的探照灯,透晰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喘不过气来,想逃离却迈不开步伐,双腿直直的僵硬在那里了。
“啊……”我一惊,睁开眼睛看着惨淡的天花板,大口的喘着气,此时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枕头被窝一片湿润……
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我稍加平息内心的激动情绪,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凌晨三点,我又看了看窗户和卧室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整个下半夜,脑袋里全是那梦境里的场景,已经再无法入睡。
第二天醒来,觉得腰酸腿疼,如同做了一晚上苦力一般。我在办公室座位上回想着最近做的一系列噩梦,有时候那情节荒诞得滑稽,过后自己都苦笑不已。哪知道接下来接连几天都是噩梦不断,弄得我很是烦心,我想到可能是自己神经衰弱出了问题,决定周末去医院开点安眠药助助眠。
除了被噩梦困扰,最近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单元楼道的灯泡老是坏得厉害,我住在七楼,门口的灯我这一周内都换了两次了,对面邻居好象也换了几次。我们这个单元的灯泡屡换屡坏,弄得现在大家都不想去动它了,我在屋里的时候,几次听到六楼的老两口抱怨着暗黑的过道,昨天下班居然看到他们买了支手电筒,我还借了点可怜的光跟着上楼。
哪知道今天加了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手机也没电关机了,更没有昨天的好运气借光上楼。当我好不容易摸到四楼的时候,后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音,虽然很轻微却还是很明显的。我想到别人走得快,就侧转过身准备让后面的人先走,可一停下的时候发觉后面的脚步声音也停止了,我看了看身后并不见一个人影,又在楼道的拐角处张望了一下三楼的过道,也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我一边纳闷一边继续着上楼,到了七楼,我往包里摸出了钥匙,开了半天门也没打开。
我一边用钥匙捅着一边骂着脏话,家里的小黑狗听到响动跑到了门口,汪汪的对着外面叫了起来,我把钥匙抽了出来,又反复的试探着开锁,正当我骂着“见鬼”的时候,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阿黑扑了上来,亲吻着我的鞋子。
我在厨房里准备着我和阿黑的晚餐,暗暗的想着今天的怪事情,“可真叫人奇怪!难道有鬼?这可真是好笑,或许是我大病初愈听力出现了差错,有了幻觉罢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怪!”
我突然想到早上上班的时候,楼道里出门的两口子,在说什么昨天不知道是哪家的女人,在楼道里哭泣了大半夜的话。当时我急着上班根本就没心思听他们说些什么,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希奇。
“该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一想到这句话我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要是婷婷知道了,肯定要讥笑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胆小如鼠了,平日里吓唬惯了她,今天自己也中了道儿。
婷婷是我的女朋友,大学同学,我们恋爱了五年了,有结婚的意思。她是本地人,我的家不在这个大都市里,在一个遥远的小县城。这套房子是几年前买的二手房,是我父母为我买来准备着将来我结婚用的,卖家是一个远房亲戚,我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就搬了进来。阿黑是我半年前喂的一条小狗,路边流浪狗下的崽子,被我捡回来了,半土不洋的全身黝黑,名字是婷婷取的。
那黑鬼比我吃得还快,吃完了就到我的脚上来回的蹭,亲热得有些过分。这世上,只有影子和狗才是真心实意的巴结男人,不会时刻的打量着你的钱夹子,我们养一条狗,很多的时候甚至能觉得它比儿子还能宽你的心。
我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频道翻了个来回也没有看到如意的节目,干脆关了电视到卧室睡觉去,阿黑听到响动,从笼子里探出脑袋来看着我,我拿眼球狠狠的瞪着它,它很识趣的把脑袋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