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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北漠的公然挑衅,宋乔理所当然地选择亲征。他本来就是武将出生,私下又与高洋有龃龉,自然是要亲自去了解这一段恩怨。
出征的前一天,宋乔把顾若抒叫到御书房,开始叮嘱“若抒,此次亲征,我会留下四弟在皇城。我带六弟一起去边关。这一年多来,我已经让四弟涉及朝堂政务,他已经颇有建树,可摄国。同时,朝中我还安排了老臣周正,孟文墨还有陈铭之他们三人,若是我出现不测,他们会辅助挚儿。”
宋乔这番话,让顾若抒闻之极为不舒服,因为似乎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般,而她还想要跟他有长长久久的日子。
“乔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顾若抒缓缓道,“若是你真出现了什么不测,我就会把你忘了,养十个八个面首来着,每日寻欢作乐,好不惬意。”
听到顾若抒这言不由衷的话语,宋乔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道“我刚才只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以防万一罢了。你倒好,已经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可是若抒,恐怕你今生今世都不会有养面首的机会。因为,我会活着回来。而你,只能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言罢,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过去,想要惩罚这个酷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女人,他深爱的女人。
宋乔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滑入了她的衣内,在她身上不断游走。顾若抒亦是不甘示弱地抱紧了他,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宋乔微微一笑,把她轻轻地放到案上,案上的奏折悉数滑落在地。他欺身压了过去,随之而去的是密密麻麻的吻。
宋乔的吻让顾若抒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燃烧起来,无比灼热。她无比动情,于是热烈地迎合着他的吻,昭示着她想要更多。
宋乔伸手挑开了她的衣襟,她光滑细腻的肌肤裸露在寒凉的空气里,此时的她深情地看着他,媚眼如丝,又带着一丝撩人的娇羞,让人欲罢不能。
此时,宋乔心中再也没有想要惩罚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只是想要爱她,好好地疼爱她。他沉入了她的身体,而她亦紧紧地抱住了他。
在宋乔时而轻缓时而粗重的律动里,顾若抒极为愉悦。她呢喃,她低语,好似柳絮在风中飘舞,又似小舟在水上晃动,无法停留,无法平静……
或许是因为知道即将分别太久,这一晚,宋乔似乎又回到了昔日的年少时光,拉着顾若抒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最后两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宋乔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怀里的顾若抒,忍不住笑了起来。沉睡中的她安静而又美好,让他心醉,他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下床。
宋乔不想让顾若抒看到自己离去的背影,让她难过,所以没有叫醒她。
他不知道的是,顾若抒早已经在他亲吻她的那一刻醒来。或许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亦不想醒过来跟他道别。
宋乔带着大军出了城,他穿着昔日的战袍,头盔上的白色将军翎随风飞扬,神采奕奕,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城墙上,顾若抒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宋乔的身影,渐渐远离,直至不见。
“皇后娘娘,既然你如此舍不得皇上,为何不现身亲自送他出征?”一旁的落落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问道。
“今日他出征,我不愿意送。他日他归来,我必然亲手为他击凯旋之音。”顾若抒浅笑道,“落落,儿女情长,对皇上出征没有任何好处。”
转眼,宋乔就出征五月,边关捷报频传,想来不久后就可以把北漠划入皇朝版图。
宋挚的周岁亦来到,自从宋乔出征后,宫中冷清了太久。落落趁着这次机会,给他准备了抓周礼,想要哄顾若抒开心。
吃过长寿面以后,顾若抒便把宋挚抱到榻前陈设大案前。顾若抒看了看,只见案上摆放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等物件。而且案上还放了一支顾若抒的画笔和一把宋乔的匕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看来落落是有心了。
顾若抒略一沉吟,浅笑道,“落落,你为什么不放一点儿玩具和吃食?”
“……”落落不知道怎么回话,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当朝太子的抓周礼上大约不该出现玩具和吃食这两样。
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顾若抒笑道“落落,你去把这两样添来。”孩子天吃爱玩儿,若是宋挚真的能避开这两样,她才算真的相信所谓的抓周礼。
落落把这两样添上了以后,顾若抒便把宋挚放在案前,任由他选择面前的东西。他一双乌黑圆溜的小眼睛东看看西望望,终于从一堆的物件是抓了两样——宋乔的匕首和顾若抒的画笔。他这个行为让顾若抒目瞪口呆,未免太过于巧合。
见状,一旁的落落极为高兴地道“皇后娘娘,太子的真的是聪慧过人,竟然一下子就选中了娘娘你的画笔和皇上的匕首,以后一定会是文武双全,一代明君。”
在给宋乔的书信中,顾若抒提及了这件事情,估计他知道后,会很高兴。
收到顾若抒的书信后,宋乔嘴角上扬。看来自己这个儿子日后定然会文武双全,不会让自己失望。
宋乔提笔回信若抒,等我。不过简短四个字,已经道出了他所有的思念和期盼。
……
暗夜,惨白的月光倾泻而下,把荒寂的草丛笼罩在其的光芒之下。风声鹤唳,道路两旁的草木从杂,随风摇曳,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生生不息。
宋乔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两万铁骑之前。暗夜袭击北漠军团,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因为皇朝将士不比北漠将士耐寒,必须赶在下大雪的时候结束此次鏖战。他决定愣是要在北漠的防守上,划下一道口子,这注定又是一个嗜血的夜晚。
与此同时,蓝平和左修亦领着两万轻骑在夜色里行军,往北漠军团的右翼方向赶去。
而莫庭和宋启则带着另外两万兵马,在这暗夜里行军,往北漠军团的左翼方向赶去。
深秋的夜晚寒凉,草地上还有些湿意,皇朝的将士们一路前行……
突然,火光现,战鼓擂,巨大声响划破了长空。一时间,刀剑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声声嘶鸣,让人心心惊。月光越来越明亮,照进了这血流遍野的修罗场,见证了一场了这场无比惨烈的战争。
这一场决定性的战役,皇朝取得了胜利。宋乔乘胜追击,大军压倒了北漠都城——阿古达木城前。攻下此城,指日可待。他想,在大雪之前,大约能回到皇城。
皇朝宫中,顾若抒收到了边关传来的捷报,欣喜异常。这一仗一打就打了快两年,中间虽然书信频繁,可仍是解不了相思之苦。宋乔不在的每一个也夜晚,她都无法安然入眠。
顾若抒想了想,坐在案前,磨了墨,开始给宋乔回信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如此绊人心,日日盼君归。如今战事将定,自己小女儿情态一下,也无妨了吧。
如今宋挚已经能够清楚地说一些简单的话语,他明明会走路,最大的爱好却还是在地上爬来爬去,所以今年,顾若抒的寝宫里铺了地毯,很早就烧了炭火。以免地上寒凉,沾染了风寒。
顾若抒收到了一幅画,画中一座颇为清幽的竹林里,宛如清风霁月的男子看着一旁的温柔似水的女子,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嬉戏,这幅画是李长风的风骨。而画中人分明是他和姬若水,而那两个孩子大约就是他们的儿女。
顾若抒微微一笑,看来,李长风和姬若水这一对并没有死于当初北漠那一场夺位的阴谋里,而是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一家四口隐居了去。这对于他们来说,倒是一个极好结局。
夜宸舒又一次怀孕,宋翰无比欣喜。他将再一次做父亲,这一次,他们夫妻想要给小清扬添上一个小弟弟。
这一日,宋乔带着皇朝的大军愣是在阿古达木城强硬地开了一个口子。北漠宫破,宫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四处奔走。
宋乔执剑直接往北漠皇宫的主殿走去,今日,他要与宿敌高洋做一个决断。
高洋正坐在案前擦拭着自己的长剑,见到宋乔走进来的那一刻,他突然笑了起来。高洋向来都是高傲的人,可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可是,哪怕是输他也要输得漂亮,怎么能甘心自己死于他人之手。想到这里,高洋手起剑落,刺穿了自己的心脏。此生无法安排命运,但愿来生能活得随心所欲。
见高洋已经自我了断,宋乔长剑入鞘,转身离开了主殿。他刚走出主殿没多久,突然身后燃起熊熊的大火。他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元一公主正站在那火光冲天的殿前,看着自己。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却能感受到她眸中的怨毒。
一阵大风拂过,火苗的势头更甚,元一公主的长发在风中飞扬,与身后那泛红的火光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妖异。只见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燃烧的烈火中,背影倔强而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