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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啪啪!轰隆轰隆!哗啦哗啦!
夜色深处,电闪雷鸣,迎来入夏的第一场大雨,雨水沿着屋檐落下,三巧撑着伞提着灯往蓬莱居走去,见屋里灯火亮着,收了伞灭了灯进了屋里,却见花扶疏窝在榻上,抱着软枕,“姑娘,你真没睡着。”
她就榻边坐下,看着花扶疏。
花扶疏垂着眼,“雨下得大,雷声响得厉害,睡不着。”
三巧道:“从前在梅溪涧时,夜里下大雨姑娘你也睡不着。”
花扶疏道:“你说都十日了,叶泽霖到岳州没有,怎么也不回封信和家里报平安。”
三巧忍不住窃笑,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想姑爷了?”
花扶疏点头,“我真挺想他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三巧拥住了花扶疏,道:“姑娘,我可还等着你让姑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花扶疏笑道:“我可不是说笑的,我一定能将叶泽霖追到手!”
三巧笑了笑,给花扶疏加油打气,雨声渐小,主仆双双睡去。
翌日,花扶疏的伤基本痊愈了,在大将军府里待了十来日,着实待不住了,趁下人不注意,与三巧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三巧恐花扶疏还要去赌坊,早早开了口劝她不要去赌坊。
经叶泽霖那段苦口婆心,又有板子的教训,花扶疏目前哪里有再去赌场的心思,带着三巧在街上随意溜达。
已到午时,三巧手中大包小包拎着,花扶疏也有些饿了,正要去乐丰楼吃食,却见一家医馆招坐堂大夫。
花扶疏往那医馆的招牌看去,赫然四个大字:杏林医馆!
杏林医馆是一位叫李怀春的大夫开的,这位李大夫曾是宫里的医官,因得罪了宫里的贵人被逐出太医院,就是那日为花扶诊治的李大夫。
花扶疏医馆里走去,就有位少年上前招呼,“这位娘子,你是看病还是抓药?”
花扶疏打量了医馆,道:“这不是招坐堂大夫吗,我来应聘的。”
少年一脸狐疑看着花扶疏,“娘子莫不是开玩笑?”
花扶疏反问他:“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那少年道:“我不信,哪有姑娘家要当坐堂大夫的。”
花扶疏正要开口,却听有人唤那少年的名字,“阿文。”
少年回头看去,原来是他的父亲李大夫,“爹。”
李大夫走近,见那少女是花扶疏,不由得一惊,“少夫人。”少年李文未解,听他父亲道:“臭小子,这是大将军府的少夫人。”
李文作礼赔罪,花扶疏只笑了笑,并无怪罪之意。
李大夫问及花扶疏因何来,花扶疏将来意说明。
李大夫笑道:“少夫人,我招的大夫必要真才实学,不是滥竽充数的。”
花扶疏笑道:“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滥竽充数,李大夫不妨考考我。”
李大夫欣然应下,提出一问:“卒头痛如破,非中冷,又非中风,何治?
花扶疏道:“苦参、桂、半夏等分,捣,下筛,苦酒和,以涂痛,则瘥。”
李大夫微怔,再道:“酒疸者,心懊痛,足胫满,小便黄,饮酒发赤斑黄黑,由大醉当风入水所致,如何治?”
花扶疏答道:“第一方:黄芪二两,木兰一两,末之,酒服方寸匕,日三服。第二方:大黄一两,枳实五枚,栀子七枚,豉六合,水六升,煮取二升,分为三服。第三方:芫花、椒目等分,烧末,服半钱,日一两遍。”
李大夫又提了几问,花扶疏俱答并补充不少,令李大夫十分满意。
李大夫好似把花扶疏当成知己,与讨论花扶疏起了针灸,但已是午时,花扶疏也不说太多了,随即转了话题,问李大夫是否愿意招她为坐堂大夫。
李大夫到底顾及花扶疏是大将军府少夫人的身份,并不敢收她为坐堂大夫,却答应她可随时到他的医馆玩耍,也可以替他给病人看病。
花扶疏虽有些失落,但可以到李大夫的医馆,也满足了。
辞了李大夫,花扶疏与三巧就去了乐丰楼,正是饭点,楼里人满为患,却见了不速之客,叶泽霖的几位好友,凌家公子凌之恒、赵琰将军之子赵辞远及于子辰。
凌之恒远远的就看到了花扶疏,快步过去,笑道:“小嫂子!”他往花扶疏的脚看去,“你好了!”
花扶疏觉得凌之恒好生厌恶,竟盯她脚看,还未出口那凌之恒就伸手揽着她的肩,“走,小嫂子,我请客!”
花扶疏抓着凌之恒那不安分的手,反身将他擒住,往赵辞远一推,他就撞到了赵辞远及于子辰,她冷眼看来,“再动手动脚,我打断你的狗腿!”
花扶疏带着三巧转身走开,凌之恒看着花扶疏的背影与赵辞远、于子辰道:“至于吗,我不就是想请小嫂子吃顿饭而已?你们说叶雨时怎么娶了个这么凶的女人!”
一双筷子凌空飞来,凌之恒急急避开,那筷子越过凌之恒在他眼前没入了柱子。
三人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来,花扶疏已坐着饮茶,凌之恒笑道:“难怪啊,不答应我的邀请,原来是瞧不起我。”
花扶疏勾起笑意,这个凌之恒还不是太笨,她不喜欢凌之恒,反而瞧不起了他。只是这样勾三搭四的风流人,叶泽霖怎么与他交朋友?
凌之恒可不想再招惹花扶疏,与赵辞远、于子辰二人上了三楼,而花扶疏二人吃饱喝足,歇了片刻,结了银子就回大将军府。
此刻,大将军府中忙碌着,因此至今还无人还发现花扶疏溜了出去。
待她与三巧到府门口时,五经怔了怔,“少夫人。”随后,五经递来两封书信,道是寄给她的。
花扶疏接过书信,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便知是谁寄的,这两封信一封是霍家主寄的,一封是欧阳景明寄的。
她取出信笺,待看了信上的内容,甚为心悦,“霍兄说二叔祖已有康复的迹象,待二叔祖康复了,他就上京来看我,我就知道霍兄出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三巧也是高兴,“姑娘,我们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欧阳夫人吧。”
“瞧我高兴糊涂了,走,我们快些去告诉母亲,她定会欢喜的!”
花扶疏把信揣怀里,拉着三巧跨进门槛,往溶梨院走去,五经看着她二人,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