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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一脸呆滞的看着场中的石仲棠,自己苦求不得的大仇人,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他给拿住了,心想他武功也不高,难敌彭连虎他们,若是真的如他所说,要为自己的父亲和杨叔父报仇,到时候彭连虎等人一拥而上,那他们几人自然无法幸免,况且自己父亲的仇怎能假手他人?
如此彷徨失措之际,既希望石仲棠直接杀了完颜洪烈,又害怕完颜洪烈这大奸贼死后,彭连虎等人会迁怒于众人,如此一想,郭靖也不禁有点不知所措。
石仲棠自然不想真的杀了完颜洪烈,一方面自然是害怕彭连虎等人事后报复,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引起蝴蝶效应,毕竟完颜洪烈在射雕中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反派,只有天知道他死后,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这位少侠好手段,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醒来了,看样子你和小王也是同样的人!”完颜洪烈咬牙切齿的说道。
石仲棠心中一凛,暗道这完颜洪烈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他这样一说,直接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位置上。之前程瑶迦差点死在杨康手中,更遑论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彭连虎在与程英打斗,但他却是恍若未闻,丝毫没有将她们二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现下听到侯通海要拿自己开刀,才暴起发难,这怎么看都是小人行径,为君子所不耻。
“你胡说,石公子刚刚冒死救我,差点被那番僧打死,刚才一定是他恰好醒过来了,只有小人才会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怀疑别人!”还不待石仲棠开口说话,程瑶迦就大声反驳道。
程瑶迦这样一说,本来还想开口附和完颜洪烈的尹志平,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那样一来不是在向几人说,自己也是小人吗?
不理众人各自不同心思,石仲棠突然开口问道:“梁老怪,你们那位小王爷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虽然嘴上问的随意,但心底却是暗自祈祷,这杨康如果死了,那他们几个是真的死定了,从原著中完颜洪烈对杨康的态度来看,应该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儿子,当做了继承人,并不单单是因为包惜弱,爱屋及乌的原因。
记得前世看过一个书评,专门就是解析完颜洪烈对杨康的父子之情,里面曾说,金庸之所以这样写,体现的是草原民族不重视血缘的传统。
草原上历来战乱不止,获胜的一方除了抢夺财物牛羊,还顺带掳掠妇女儿童,这些儿童基本上都是被当做自己孩子养。他们认为谁养大就是谁的孩子,就像郭靖、王保保就被蒙古人当做自己人,正因为如此,在郭靖帮助南宋抵抗蒙古之时,成吉思汗才会那么心痛。
这也是为什么汉人被草原统治多年,仍然血脉纯正,反倒很多的北方少数民族有了汉人的血统的原因。
在汉人中有一句话,生母不及养母大,一分功劳不及九分功劳,一个人长大成人,生母只占有一分罢了,剩余的九分皆是养母的苦,这或许是草原民族的真实感受。
同样的场景,也出现在了黄易的小说《大唐双龙传》中,天刀宋缺一直坚持汉人正统,但北方常年战乱,即使是“天可汗”李世民、隋炀帝杨广等人都有了少数民族的血统,民族大融合是不可改变的洪流,不可能是一个人、一个朝代所能改变的。
梁子翁看了一眼石仲棠,本不想理他,但看到同样露出关切之色的完颜洪烈,咬了咬牙说道:“这小子虽然掌力不凡,但却无法对小王爷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他的掌上有毒,时间久了,小王爷恐怕回天乏术!”
听到石仲棠掌上有毒,不仅他自己愕然,就连躲在密室中的郭靖、黄蓉都不禁觉得这梁老怪,徒有虚名,降龙十八掌如此刚猛的掌法,一旦小成,凭其超绝的掌力就可以轻易碾压敌人,何须往掌中淬毒?况且洪七公乃是丐帮帮主,当世豪杰,作为他成名的绝技,又怎么会做,往掌中淬毒这种卑鄙的事?
其实,降龙十八掌和暴雨梨花针属于一种形式,二者都是凌厉无比,刚猛无俦,只凭本身的威力,就可以轻易碾压敌人,压根不需要做淬毒这多此一举的事。
“别胡扯,参仙老怪,你又不是认不得,我使得可是正宗的降龙十八掌,丐帮的嫡传武功,他怎么可能中毒?”石仲棠看到程英那怀疑的神色,不由的有点心慌,急忙开口反驳道。
从原著来看,程英虽然性子比较冷淡,但也是一个传统女子,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偏偏有礼的正人君子,不然也不会写出“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样的箴言了,所以自然对这种淬毒的下流手段不喜了。
“臭小子,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快点把解药教出来,否则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彭连虎突然踏前一步,恶狠狠的说道。
对于这种不知道场合乱吠的狗,石仲棠能做的只有一个,当下手上微一用力,完颜洪烈痛哼一声,眼中都快冒出火来,脸庞憋得通红,把个彭连虎吓得连连后退,看其眼神,都要把石仲棠生吞活剥了似的。
石仲棠挥了挥手中的半截铁枪,示意同样向前走了几步的灵智上人后退,这两人都是射雕中的中坚力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绝技,石仲棠也不敢托大,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两到三米的距离。
看到灵智上人无可奈何的向后退了一米多,石仲棠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突然看到自己的手上似有什么似的,仔细一看,居然发现掌心有了一个圆形的朱红色印记,仔细一闻,似有淡淡的腥味。
脑中灵光一闪,石仲棠瞬间明白了过来,其实他现在的情况,和《侠客行》中喝了许多“毒酒”的石破天一样,都将毒性逼到了掌中,一旦与人动手,就会自然而然的将毒气传给他人。
不同的是,石破天是以高深的内力做到的,而他则是凭借童子功的逆天属性达到的,而且因为二者毒性的不同,石仲棠需要在碰到人之后,才可以把毒气传给其他人,石破天却是直接通过掌风就可以使人中毒身死。
想明白了这一点,石仲棠急忙开口道:“你们别误会,他中的毒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你们可别冤枉好人。”
随着几人说话的功夫,只见杨康的脸上的黑气越来越多,但整张脸却又给人以苍白的感觉,满面病容,和刚才那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情状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这也是石仲棠武功低微,并没有将全部的毒性都逼到掌上,否则只这一会功夫,杨康早就毒发身亡了。原著中,就连王处一那么高深的内力,在与灵智上人对了一掌之后,都差点升天,更何况是杨康这点微薄道行。
要说这场中还有一个能够猜到缘由的,除了石仲棠,就只有郭靖一人了,他可是亲眼看到过中毒之后的王处一,看到杨康那怪异的模样,幽幽的说道:“蓉儿,杨康是中了灵智上人毒砂掌的毒,与王处一道长中毒之后的情况一模一样,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听到郭靖这样说,黄蓉也明白了过来,当下急忙阻止道:“千万不要啊!靖哥哥,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提醒别人,万一被他们发现,咱们也是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看那‘小太监’的样子,他好像也猜到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郭靖只得作罢,心想这里是杨叔父的故乡,断不能让他唯一的血脉葬身与此,如果真的出事,一定要想办法告知他们。“这位少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康儿的毒越来越严重,如果耽搁久了,恐怕就没救了!”完颜洪烈之前被石仲棠掐住脖子,都没见他求饶,现在看到杨康这样,居然开始求他,这两父子的关系,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六王爷,其实要解小王爷的毒,只需这位大师交出解药就可以了,又何须如此紧张。”石仲棠一指灵智上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小王爷下过毒,你小子……居然敢含血喷人,小心……本上人一掌结果了你!”灵智上人本来在一旁寻求机会,想要解救完颜洪烈,猛听石仲棠这样说,立马破口大骂道,期间还夹杂着一些藏语,却是没几个人能听的懂。
石仲棠轻轻一摊手,含笑说道:“别那么激动,上人,我又没说是你亲自下的毒。刚刚灵智上人与在下对了一掌,因为他掌中含有剧毒,但在下因为内力特殊,对毒药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就将全部的毒性都逼到了掌上,刚才出手之时,恰好就把毒气传到了小王爷身上!”
石仲棠边说,边将手中的紫色印记给众人看了一眼,以此来加强说服力。
看到他掌中的紫色印记,众人也明白了过来,暗自感叹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妙的内功,心中不由的产生了几分觊觎之心,灵智上人掌中的剧毒,他们可是见识过的,这门内功居然可以将其逼出,可以想象这门内功的不凡!
看到灵智上人眼中浓浓的觊觎之色,石仲棠心中一动,又接着说道:“虽然上人不是自己下的毒,但自家的毒掌还能不了解,看到小王爷这样,你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是中了你毒砂掌的毒吗?”
“你…ㄈㄉㄢ…你这臭小子,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一直在想着救六王爷,没有注意小王爷那里,所以才没有看出来,你这奸猾的小子,吃佛爷一掌!”灵智上人大骂一声,突然踏前一步,右掌直接变成了朱红色,又是一掌大手印毒砂掌。
靠,玩过火了!
看到灵智上人发疯似的攻了上来,石仲棠心中一凛,首先想的不是如何躲过那藏僧的大手印,而是下意识的就将完颜洪烈用力箍了起来,否则即使是自己顺利躲过,但完颜洪烈也有可能被他们重新救回去,那样他们一行人还是难逃大难。
当下直接抓紧完颜洪烈,脚下不断点地,好似一只灵活的受了惊吓的蜘蛛似的,顺着丝线就“吊”到了墙角边。
眼看灵智上人的毒砂掌越来越近,而自己已靠着墙退无可退,当下心中一狠,就要用手中的半截铁枪,插死完颜洪烈,来个鱼死网破再说!
可能是察觉到了石仲棠眼中的狠辣,灵智上人的掌势不由的一顿,随即眼角看到已经扑上来的彭连虎、梁子翁二人,又重新催动掌力,打的却是围魏救赵的算盘。
“心似蛇行,三心二意,身如狸翻,闻风而动!”
正当石仲棠想要鱼死网破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丝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在皇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黄蓉的声音,原来石仲棠被灵智上人的掌力所慑,不断的倒退,正好退到了黄蓉、郭靖疗伤的地方。
或许是生死关头之际,石仲棠心中再度沉静如水,又一次进入了内息之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前突然一亮,居然清晰的把握住了灵智上人这一掌的速度与力道,以及他攻击的方向。
轻轻的一偏头,好像是躲过一只苍蝇一般,灵智上人一掌将墙壁打出了一条裂缝,还待追击,眼前已经失去了石仲棠与完颜洪烈的影子。正在愕然之间,突然听到一声惨哼,从后方传来,不由得急忙回身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