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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楼等了半个时辰后,昨天那位脾气古怪的大人便踱着缓慢的步子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和宫女,身边则站着气定神闲的陌羽。
不知为何,一对上陌羽的眼睛,我的脸便腾地红了。
虽然竭力告诉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男儿身份,但一看到他,我又很不争气地恢复了女儿的情态。
我站在原地,扭捏地绞弄着衣袖,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这时,官大人走来,威严地对我说:
“我们先从制毒这一关考考你,若是你过得了这第一关,接下来才可闯下一关。”
“若是过不了,怎么办?”我脱口问道。
毕竟这是在与毒药直接打交道,我有权了解失败的下场。
官大人眉头皱起,似乎很不高兴我这样问话。
陌羽及时解围道:
“第一关后,若是大人不满意你制出来的毒药,可以选择两条路,一是留在采药坊做药奴,另一则是吞下自己亲手制的毒药。若是自己无法解毒,呵呵。什么后果,你自己应该能想象得出来。”
我倒退一步,简直不敢信这是陌羽说的话。
果然冷酷狠绝!
不过,只要会解毒,那么,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留在这毒气弥漫的坊内做个药奴,终老一生……
思及此处,我深吸了口气道:“请大人开始,小民已准备好了。”
随后,官大人将我带到楼厅中间的巨大木架子前,又命站立一旁的三个药奴拖来几个布口袋,药奴们手脚麻利地将口袋内几样含毒植物倒入木架子下的格子间。
指了指格子中分类而放的药材,官大人对我说:
“我要你从这些药草中挑出几样,自己制作一种毒药,这种药服下之后,必须要满足以下最主要的三个症状:第一,服了之后一定不能死,第二,服了之后要无法移动半步,第三,服了之后双目会出现暂时性失明。其他的症状也可略带一些,但是这三条一样都不能少。若是你能制出这样的毒药,那么,你就可以进入下一关了。这几个下人可供你差遣,不过,三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他们全都跟现在一样好好的。要是他们有任何的闪失,你这一关也算白过了。测试全程由羽儿来监督。”
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径直上楼办公去了。
他身后的小厮、宫女们则留在原地,全部都紧张兮兮地盯着我。
陌羽见我在看他,挑了挑眉:“不要看我,我爱莫能助。你自己好自为之。”
见他们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我缓缓将目光收回,看向木架子。
第一步是选材。
因为药效的要求是:服了之后要无法移动半步,以及服了之后双目会出现暂时性失明。
这个难不倒我,因我自小在妓院时便偷偷研究过药材搭配之法,哪一样药材用多少量会有怎样的症状,我都是了然于心的。
于是,第一个时辰,我便开始动手计算起药材该如何搭配,又该选择什么样的药量来。
二钱胡蔓草量过多了,所以加入一钱黄岑中和,可使得药效减弱,但又不至于达不到麻痹神经的作用。再加入一钱番木鳖,但仍然要加入量数一半的黄连来中和。
药材的分配按照宜少不宜多来最大限量的使用。多了的话,可能会因为药力过量而致死,少了的话又达不到理想中的效果。
苦思了半会,我又在刚才配好的药方中写上了二钱奎宁。
一个时辰刚到,我终于将理想中的药方配出来了。
还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服了之后不能致死。
这可不容易做到,毕竟我所选用的这药材之中全部都是含剧毒之物,磨成粉之后,指头大小的一点便足以致命,如何能做到毒不致死呢?
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植物含毒较少的根茎或叶子部位先经过沸水过滤三遍,估计剧毒的药效已滤去了半分之后,然后再将其摊开在炉子上烤干,随后又放在蒸炉上再经过一道去毒程序,做好所有的去毒效工作后,我才命下人将重重过滤后的植物碎片捣碎研磨,制成毒粉块。
这样一番做法比之我从前试练过的方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我心中暗暗得意……胸有成竹起来。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我咧开嘴朝陌羽微微一笑。
见他对我的所作所为露出了满意之色,我无比开心,浑身像被蜂蜜浸泡过一般,说不出的喜悦甜蜜。
这时,一旁烧炉子的药奴过来提醒:“时间不多了。”
我这才甩了甩晕陶陶的脑袋,低下头继续干活。
三个时辰后,一款由我花槐亲自制作的毒药便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