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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了口气,大哥有些气馁,“虽然咱们家和村里的人没啥来往,也住在村尾,但就是怕万一,有人过来的话,那咱们不是就……”
啪!
舅舅又给了大哥一巴掌,“瞎他妈想什么!没人来都让你咒过来了!”
大哥急了,恨恨的捶了门槛一下,“本来就是,刚开始说的好好的,斓斓回来留她一两天就行了,现在都一个星期了,而且跟斓斓一起来的那小子也被二狗弄成这副德行,这样下去怎么办啊~”
拍了拍大哥的肩,舅舅安慰道,“别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 ……
沉默片刻,大哥忽然起身准备朝堂屋走去,“不行,我得过去把那小子放了,之后二狗想怎么办怎么办,我也不管了。”
突然舅舅起身一脚将大哥踹倒在地上,凝着眉骂说,“越说越来劲了!告你听我的就行了,惹那些麻烦事干嘛,吃饱了撑着啊!”
涨红着脸,大哥有气没出泄,随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便走了出去。
刚出屋子,院内的那条黑狗便摇着尾巴朝大哥跑来,不想却被大哥一脚踹了上去,随即拿起竖立在墙处的铁楸,追着狗拍打着。黑狗钻进了之前沈易言所处的小屋内,门也上着锁,大哥发着牢骚,持着铁楸猛劲拍打着门,而黑狗则耷拉着耳朵卧在角落,发出低沉的鸣叫声。
忽然二哥从堂屋走了出来,微皱着眉头望着还在拍门大哥,嗤了口气,抬腿踹了大哥几脚,骂道,“和狗较什么劲!畜生啊你!”
咚!
大哥垂头喘着粗气,将铁楸摔在了地上。
“造反啊你!”二哥挥手给了大哥一巴掌。
“我就是造反!”大哥似是被逼急了,猛推了二哥一下,而二哥见大哥的异状,愣了愣神,随即冲上前给了大哥几拳,“皮又痒是不是!你还以为真当得起我哥!”
大哥吼叫着,捡起地上的铁楸拍在了二哥的胳膊处,二哥咬着牙嗤了口气,一把夺过铁楸,接着拍在了大哥的头上,大哥捂着沾满血的头倒在了地上,待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二哥又在头上猛拍上了去。
舅舅和舅妈闻声从屋内走了出来,见状忙上前阻拦。
“哈~”萧斓依旧坐在床上,透过窗望着院子内的景象,不觉冷笑一声。
“别打了,别打了。”舅舅准备抢走大哥的手中的铁楸,却被二哥肘击在了脸上,骂了句滚开,接着挥着铁楸拍着地上的大哥。
“二狗!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捂着头痛叫着。
“错了?”手中铁楸没有停过,二哥狰狞着面孔,“你他妈知道什么是错!啊?”铁楸再次拍在大哥的背上,“我今天就让你记住!看你他妈以后还敢不敢和我犟了!”
“哈哈哈哈……”萧斓依旧望着窗外轻笑着。
啪!
“你他妈不是和我犟?啊?”
“二狗,别打了,别打了……”一旁的舅舅劝说着。
啪!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二哥红了眼,依旧暴打着。
“哈哈哈哈哈哈……”萧斓大肆笑着,而一旁的沈易言则啃着馒头,好似听不到外面的一切。
“别打了二狗,听舅舅一句行吗……”
“听你他妈什么!”
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沈易言望着萧斓大笑的模样,不禁也扬起了笑声,“……哈哈哈哈……”
舅舅似乎已经陷入了绝望,望着满身是血的大哥,也脱出了笑声。
“呃哈哈哈哈哈哈……”
交错杂乱的笑声在这黄昏中显得格外惊悚,隐藏于树中的最后一批季鸟也逃开了身影,天边的落日缓缓降下光芒,艳丽的火烧云也在逐步黑化唯美的面貌,寒风吹过,树枝摇晃的声音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待抬目想要留恋最后的余晖,却在回头的瞬间,暗夜笼罩了世界。
咚!
铁楸从手中脱落于地面,二哥怔怔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哥,哽咽着喉咙。
依旧扬着笑容,萧斓别头望向坐在地上的沈易言,“大哥坏了,拼不好了……”沈易言将最后的一块馒头放入口中,没有言语。忽然看到二哥遗落的手机在床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拿了起来。
恐惧的面容逐渐变得狰狞,二哥望着在大哥身旁喊叫的舅舅,谩骂道,“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打。”
“你大哥死了啊!”舅舅起身紧抓着二哥,颤抖的说道,“他是你亲哥哥啊!你就这样把他打死了!”
舅妈在一旁双手握的紧紧的,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别他妈乱说!和我没关系!”
“怎么和你没关系!啊!怎么没关系!”舅舅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推搡着二哥。
“先别说这个!”二哥推开了舅舅,指着鼻子说道,“找个地方先埋了他,外人问起来就说他去外地打工了。”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做这种事!”舅舅吼道,接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不行,我得报警!”
“你他妈找抽是吧!”二哥拾起地上的铁楸又拍了上去,一旁的舅妈急了,上前拧着二哥的胳膊,却被二哥踹在了地上。
“刚是报的警吗?”沈易言见萧斓放下手机,忙问道。
摇了摇头,萧斓目光仍旧凝滞,“不,是张明轩。”
“你给他电话有什么用!”张明轩沙哑的吼道。
咧开微笑,萧斓微眯起双眼,“比你有用多了。”
锋利的刀从背包内拿出,随后切开一枚橙子,接着纤细手指拿起一块递向了对面的一位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乌黑的发丝在列车内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重,眉宇间,透露着几分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啊?”冷若尘将另一瓣橙子递向身旁的凌决,接着对小女孩身旁的母亲露出微笑。
咀嚼着橙子,小女孩望着冷若尘没有言语。
“孩子认生,不敢说话。”身旁的女人笑了笑,约三十余岁,可面容却十分的憔悴,“她叫萧凝霜。”
“名字蛮好听的。”
“还好吧,她爸是个九流作家,总是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取的名字也挺别扭的。”女人淡笑一声。
“凝霜?”凌决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咧开一抹鬼魅的笑容,“您丈夫最近是不是在画黑蔷薇?”
“吓!”听到凌决的话,那女人显得很震惊,“你怎么……”
“嘘——”食指轻置在嘴边,而笑容也变得更加诡异,随即凌决扬笑道,“藏在心里就行了,别作出出格的事。”
哽了哽喉咙,女人有些激动,但也没再说什么。
而一旁的冷若尘,则不明所以。
月光被乌云所埋没,黑色的天空不见一点光亮,可却还是能够透过屋内的弱光看到院子内的三具尸体。二哥目光呆滞,坐在西屋的门槛处,望着那凝固的血泊,啃着馒头,苍白的面容好似告示着危险。
萧斓与沈易言依旧待在堂屋,虽已没有了绳子的束缚,可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过激的行为会引发二哥的界限。
黑狗回收着尾巴,在尸体旁转了两圈,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大哥面颊处的血。
“你知不知道,无论主人生前对狗有多好,在主人死后不久,大多数狗都会啃食主人的尸体。”萧斓目光遥至窗外,
“我并不相信。”沈易言微垂着头。
耸了耸肩,“我也不相信。”随即萧斓挑眉扬笑,“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就由不得你了。”
音色没有任何情感,沈易言望着咬着大哥的黑狗,“那,我们不是它的主人,死后也会被吃掉吗?”
“那就看你有没有对它好过了。”
到站后,望着七日未见的陌都,竟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车站内人潮人海,从中也很难找寻她们两个的身影。看了看时间,刚过晚上七点,别头望向凌决,随即双手挽着他的胳膊,笑说,“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凌决依旧抬目望着天空,哽了哽喉咙,随即将身上的背包递向冷若尘,平静的说道,“我实现了我的诺言,接下来该你了。”
待接过背包后,冷若尘看到里面是那顶长发假发,怔怔的望着凌决,此刻的心中有种难以释怀的痛楚,好似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一瞬间变得陌生,不知自己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是朋友?还是摆弄控制的傀儡?
凌决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是酒店的地址,我已经订好了,房间是312,你过去和吧台说一下,她自然会给你房卡,还是以前和你说的话,不要暴露现在的本性,要伪装起来。”
轻咬着手指,冷若尘极力想要止住涌出的泪水,却还是划过了脸颊,哽咽的说道,“那……完后你……可以来接我吗……”
“啊,如果有时间的话。”凌决目光未移,没有任何情感的回答道。
夺过凌决手中的名片,冷若尘擦了擦眼泪,随即头也没回的便朝前走去。
凌决仍旧站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于人海中,才挪步行走,而在昏暗的光线下,冰冷的眼眸,竟闪过一丝泪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