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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月华撩了一下头发，笑道：“弟弟，姐姐考考你，怎样才能拥有气运？”
“这个……”王蛮搔了搔脑袋，不好意思一笑，道，“这个……我也是一知半解……”
“你说说看！”月华笑着鼓励他。
王蛮道：“我以前救过一些平民，后来这些人立了我的长生牌，我修炼时就有感应，想必气运是需要获得人们的感激吧！”
“你说的不错！”月华拍掌笑道，“这就是阴德的力量。”
这时玉阳伸了一下腿，也问道：“弟弟进过无极城，可曾察觉与其它地方不一样的地方吗？”
王蛮怔了怔，摇了摇头。
马元把脖子一伸，抢着道：“这个我有发现。”
玉阳星眸流淌着一丝媚笑，看了看马元，道，“你倒说说看！”
“我曾在城里打探消息，进了好些民宅，我看到家家户户基本都供奉着一截红色的木桩子，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心想‘常见过世人供财神、灶神、三清四帝，何曾见过人供烂木头。’于是，我就问那些人，‘你们供着这烂木头做什么？’那民众吓得脸色如土，一迭声道，‘胡说八道，不当人子，这等话也敢说出，就不怕无极降罪吗？’现在想来，多半就是供奉无极老怪的吧？”马元叽哩咕噜说了一通。
玉阳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状甚亲昵地道：“看来你还不笨！”
马元登时就昂起头，挺起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这时，一袭黑衫的黑凤缓缓地道，“无极有了人类的供奉，气运已是非常了得，可还觊觎我们的‘阴德之源’，这厮实在可恨。”
玉阳见王蛮有点疑惑，便笑着解释道：“弟弟可能对妖灵能‘积阴德’有疑惑吧！”
王蛮点了点头。
玉阳妩媚一笑道：“弟弟可知我们三姐妹的浑号。”
“这个我知道，月华族为‘负子蟾’，黑凤族为‘反哺鸦’，而姐姐则是‘跪乳羊’。”
“不错！”玉阳笑着点头，“看来弟弟知道的还不少！”
“惭愧，惭愧！”王蛮笑着拱了拱手。
“但是弟弟一定不知道，黑凤、月华、我，还有龙竭树精都是可积阴德的灵族。”玉阳嫣然一笑。
王蛮一动不动，静听她的下文。
玉阳微微挪了挪娇躯，续道：“我们族群中鸦懂反哺，羔羊跪乳，蟾蜍负子，这等善行一直延续万代，让我们拥有了‘慈恩’之力。它也称作‘阴德’，也可以称作‘气运’。”
“原来还有这等典故！”王蛮马元俩人恍然大悟。
不过，王蛮立时又想到无极老怪，它即是树精所化，如何可以积攒阴德呢？毕竟植株之类为草木之质，不同于拥有血肉之躯的兽类。
黑凤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轻笑一声道：“弟弟千万不要小看无极老怪，它是龙竭树，拥有十万年之寿元，他‘积阴德’之巧妙，令人匪夷所思。”
“愿闻其详。”王蛮微笑道。
“龙竭树又称为龙血树。它与麒麟血藤一样，受了刀伤，树身会流紫红色的树脂，这块被染的坏死木，称之为“血竭”或“麒麟竭”，是治伤圣药，并有避邪之功。”黑凤说到这里眼中有了异光，“此树十万年开枝散叶，其子孙已遍布整座妖域。但凡有受了伤的妖灵，都懂得去沾那龙血以治伤。凡受其惠者不知不觉中都欠了它一份情。只是初时龙竭树妖浑浑噩噩，不懂得利用，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它长出灵智，炼化‘阴德’而成为一个强大的存在。”
王蛮好奇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个我来说吧！我很清楚。”急性的月华抢过话头，快速说道，“两千年前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王蛮心中电光火石的一闪，隐隐察觉到一丝真相，那就是庞德，一位上界逃亡的仙人。
果然，月华的声音续道，“他名叫庞德，乃上界的一位绝世仙人。那年途经妖域，在树下打起坐，炼起道法来。没想到，一丝道意渗入此树，反让它得了天大的好处，长出灵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妖域一尊举足轻重的存在，与另一位妖族至强者，一南一北，分庭抗礼。”
一说到这个妖族至强者，三姐妹都陷入了沉思，脸上不由而同地展露出崇敬之意。
马元忍不住问道：“那位妖族至强者又是哪一位？”
黑凤叹了一口气道：“唉，如今这位强者已经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马元又追问。
黑凤清澈的眼光越过洞口，往向远处，恍惚地道：“这位令人尊敬的强者已经被无极老怪杀了。”
“什么！”马元脱口道。
“对！他已经殒落了，可至今还在佑护妖族。”玉阳两眼通红，清亮的泪水，滑过白嫩的面庞，悲愤地道，“可那无极同为妖类，却不断的残杀妖族，与这位强者相比，无极的品性如同污泥一般卑微！”
“屁！”月华忽然怒叱，“他连污泥都不如，他就是大粪中的蛆，寄生虫！”
“你们说的强者，可是‘大地魔熊’。”王蛮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三姐妹异口同声问道。
“我还知道妖域上空的‘杀之光’也是他所遗的。”王蛮眼中放着光芒。
黑凤黯然点头，语带悲情，哽咽道：“一代至强者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心痛啊！”
马元问道：“那道杀光为何还会出现，是不是大地魔熊没死？”
“不——”玉阳摇摇头，道：“他已殒落了，那道光是他的意念之力，他至死都不忘护佑妖族……”她抹去眼角的泪花，已说不下去了。
王蛮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一代至强妖圣就这样殒落了……真是可惜了……”又喃喃自语道，“意念化物，这是神的力量，为何还会败给无极？”
黑凤目光闪烁，道：“那是因为‘气运’。”
“气运？”王蛮隐隐有所悟，可想不出所以然。
“对，气运！”黑凤道：“无极与大地魔熊战斗过两次，第一次无极惨败，树体被连根拔起，被撕得四分五裂，几乎消亡。可气运不绝，枯木逢春，耗了八百年光阴，重焕生机，恢复实力，同大地魔熊进行二番战。这一次无极汇聚了气运，有若神助，愈战愈强，终斩杀大地魔熊。”
玉阳接着道：“无极经此一役后，深知气运的好处，后来才于妖域中心建了无极城，从外界移入几十万虔诚民众日夜诵念祈福，增加气运，而且还不择手段的掠夺，像‘无极令’，‘奴役妖族’‘封魔葫芦’等等，手段无耻卑劣之极。”
月华也忿怒地道：“若有带头反抗无极的，我定第一个前去助阵，不杀这祸害难消我心头之恨。”
黑凤低头沉思了一下，忽把话锋一转，“弟弟今后有何打算？”
月华、玉阳也注视着王蛮，眼神中甚是关切。
王蛮眉毛一扬，道：“回无极城救人。”
“那你一定要小心无极，这人心性残忍，你又有气运在身，他必定千万百计要害你。”黑凤担忧之色尽现于表。
王蛮颇为感动，点点头道：“三位姐姐放心，我还有一些自保手段。”说着长身而起，向三人拱了拱手，笑道：“我们也要告辞了。”
三姐妹把王蛮送到山峡谷底，指着东北一条岔口，说道：“此去是无极城方向，弟弟可沿此峡一径往东而去，穿过一片森林就是出口了。”
黑凤又殷殷嘱附，路上遇到岩隙风穴切莫靠近，以防罡风伤人。
王蛮谢过几位，就与马元上路了。
黑凤待王马俩人的身影消失在岔口处，才转过身来，慎重地两位姐妹说道：“恩公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已决定祭献我的神魂了。”
“啊，姐姐！”玉阳惊呼，“为何要祭献神魂？若所托非人，你将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了。”
“对啊，姐姐要三思啊……”月华也劝道，“我们只要祭献‘阴德之源’也够了。”
“不！”黑凤缓缓道，“神魂是‘本’，阴德是‘末’，以‘末’来报恩，显得诚心不足。我不勉强你们……”说着盘膝坐下，五心朝天，冥目运神。
稍倾，只见黑凤头上的玉簪一动，乌发如瀑倾泄腰际，一股很强的气劲从她周身荡起，峡底的尘土登时弥漫起来，随着空气往前飘去。
尘土有轻微的动静，如水击石声，尘中仿佛有一只透明的灵物随着尘土往前飞纵。
玉阳与月华看着神魂化成的‘无形小乌鸦’随尘而去，知道黑凤之意已决。
两姐妹互望一眼，神情十分复杂。人与妖都有私心，让她们毫无保留的献祭神魂，真得做不了。
最终，玉阳咬了咬牙道：“月华妹子，姐即行事，你我也陪她走一场，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罢罢罢！”月华也发了狠。
两位姐妹也学着黑凤的模样，分出一缕神魂，化为一只小羊，一只小蟾蜍，追随小乌鸦而去。
黑凤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那只小乌鸦回首冲小羊、小蟾蜍点了点头，随后化为三股清风飞纵向前。
话说，王蛮与马元并肩走着，忽觉一股清风从身后刮来，遍体生凉，大感蹊跷，便顿住脚步。
“老大，怎么不走了？”
“奇怪，我如今的修为，已然入水不溺，遇火不焚，为何一阵风便让我遍体生凉呢？有点不对头！”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马元撇了撇嘴，“这里魔渊怪穴，这风自然也不同寻常呗！”
“嗯，说的也是。”王蛮耸耸肩，又复前行。
黑凤三姐妹，以神魂之‘本’附王蛮之体，它含着无数三族的‘慈恩’之力，可令其王蛮的气运愈发强盛，‘气运’‘慈恩’相得益彰，最终不但成就了王蛮，也成就三姐妹，这是后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