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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的没错,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到了地方以后,路西法整个人都傻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像草原上的蒙古包,夏树因为来的晚一点,所以只能把帐篷安插在末端。
只见她手脚麻利的把自己的帐篷撑好后,回头发现男人跟木桩子似的戳在原地,以为他是嫌弃地方不够大,连忙把自己的帐篷往旁边挪了挪。
“你看这样行不?”
陆爷受惊过度,整个人混混沌沌的。
听见她的声音,陆毅臣反应过来,他露出一副快要吃人的表情,咬牙切齿问道:“不是说露营吗?为什么会是尹昊司家门口?”
夏树打了个寒颤:“什……什么露营?”
陆毅臣还沉浸在野外露营的憧憬里无法自拔:“不露营你买帐篷干什么?买日用品干什么?买那么多锅碗瓢盆干什么?”
每质问一声,脸上的表情就更阴鸷一分。
夏树心里有点不痛快:“你以为我是来玩的?”
说完,把陆毅臣丢在一旁任由他风中凌乱去。
从晌午到傍晚,大铁门只开启过一回,夏树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发现是个长的蛮不错的中年妇女,兴致缺缺的放下望远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肚子里没有货,夏树学着别人的样子,打开酒精炉生火做饭,这里不比家里,什么东西都有,为了方便,她买了一箱子泡面,重量轻,价格实惠,如果吃不完还能带回去。
倒入矿泉水,拧开炉子开关,她抱着腿等水开。
等待的过程中,余光若有若无的扫向身后的帐篷,陆先生已经在里头待了一个下午了,她放不下尊严主动跟他说话,只能闲下来的时候,偷偷瞄一眼。
这时,帘子动了。
夏树赶紧收回目光,赶紧把手里的面饼丢到锅里,谁知溅起了开水,烫的她嗷嗷叫。
陆毅臣目光一缩:“怎么搞的?”
夏树含着被烫到的手指,可怜巴巴道:“不小心烫到了。”
泡面在滚水里翻腾,一会儿面就散开了,陆毅臣挽起袖子,开始接受命运的安排。
陆毅臣天资过人,经过他加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简直可以跟米其林大厨媲美了。
寻常的一顿泡面,经过几次涮水,添加了佐料过后,味道竟出奇的好。
夏树哧溜哧溜的吸着面条:“你不吃点儿?”
陆毅臣没搭理她,盘腿坐在垫子上道:“现在什么情况?”
半碗面条下肚,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饿了。
“其实也没什么情况,前段时间不是有个醉美人儿表白尹昊司嘛,全国观众都在等着主角发话呢,可这厮就是不出来见人,没办法只好在门口耗着了。”夏树喝了一口面汤,心里的郁结不由得疏散开来。
三月份的天气还是寒意满满,夏树裹上了大围巾,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小下巴,陆毅臣往她旁边挪了挪:“他不出来,你们就在这儿守着?”
“嗯。”
天寒地冻的,看她鼻子都被冻红了,陆毅臣有着说不出的心疼,长臂一伸,把夏树捞了过去。
乍然而来的温暖令夏树不知所措到极点,呆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么多人呢……”全都是狗仔,万一被哪个看到,偷拍下来发到网上怎么办?
陆爷神情倨傲:“你我做什么,挨着别人什么事了。”
夏树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皓月渐渐升起来,炉子熄了,只有路灯充当照明,等待的日子是枯燥的,谁也不知道那扇大铁门什么时候会开,狗仔也是人,也会觉得无聊,便三五成群的围拢在一起打打牌,吹吹牛皮,如果没有陆毅臣在,夏树很可能也加入到里面去了。
如今……她被陆爷霸道的扣在怀里。
“怎么了?”见怀里的人坐立不安的,陆毅臣低声问道。
“我想上厕所。”
陆毅臣拧眉,这个地方他不熟悉,并不知道哪里有洗手间。
夏树趁机跳出男人的怀抱,然后跑到前面问清楚厕所在哪里,回头跟陆毅臣打了一声招呼:“我去上厕所,你在这儿待着。”
陆毅臣显得十分‘乖巧懂事’:“去吧。”
公共洗手间离这儿的距离还挺远,夏树跑了十多分钟才找到,幸好不太着急,否则早拉在裤子里了。
回去的路上,夏树一直都在纠结。
陆毅臣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他又不是狗仔,在这儿除了碍手碍脚之外,什么事都干不成。再说了,他平时锦衣玉食惯了,这份幸苦怕是吃不得。
但她又怕贸然让他走,这厮会胡思乱想。
到地方了,夏树却没看见陆毅臣的影子:“唉?刚刚还在的。”
她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刚拿起手机,便看见陆毅臣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坐在人堆里,围在他四周的全都是狗仔。
夏树吓坏了,以为狗仔发现了他的身份,这群家伙坏透了,哪怕一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也能被他们吹嘘的跟天一样大。万一他说漏了什么,被这群狗崽子们逮到话柄,还不晓得怎么编排呢。
“你们……”她想制止。
可刚走近,便听见这么一段奇异的对话。
“小子,怎么没见过你?哪个报社的?”
“恒文传媒公司。”
“我看你长的也不赖,怎么想起来当狗仔呢?”
当狗仔的能有几个是奶油小生?全都是糙老爷们儿,风里来雨里去,皮肤早就被折腾的坑坑洼洼,一点水色都没有。
夏树是个另类,干了多年的狗仔,看上去还跟小姑娘一样。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朦胧,导致这群火眼金睛的家伙竟没有一个看出来他本来的身份,只是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长的帅不说,气质也好的很,当狗仔真是浪费。
陆毅臣揶揄问道:“当狗仔怎么了?不也是一份工作吗?”
“唉,看来你是没弄明白咱们这一行的规矩,等你干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人补充道:“这位大哥说的没错,但凡有点本事的,谁干这种事?”
狗仔,狗仔,光从称呼上就已经低人一等了,明星哪个不恨得牙痒痒的?
陆毅臣安之若泰的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说,哪种工作都值得被尊敬。如果没有狗仔队,明星怎么宣传?他们的火热程度,不就是靠垫绯闻抄起来的吗?”
他三言两语就把狗仔这份行业说的无比高大上,又听陆毅臣问:“这都几天了?哥儿几个不回家?”
“唉,回什么家啊,我都在这儿守了一个星期了,连只苍蝇都没见着。”
尹昊司实在太能憋了,以前他在家里顶多扛两三天,现在竟然有半个月没出门,他们都怀疑尹昊司根本不在别墅里。
“公司下了死命令,我们也是为难的很。”谁都上有老下有小的,睁开眼睛就得吃饭,如果任务完不成,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忽然,有人惊叫起来:“唉?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夏树心一紧,她就说吧,这帮人鸡贼着呢,刚刚没看出来是他运气好,现在栽了吧。
陆毅臣挑眉:“哦?我们见过?”
大家统统朝刚才说话的人看过去,那人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甩头,怎么可能,陆毅臣绝对不可能来这儿的,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呵呵,我看错了。”
“切……”众人唏嘘中,陆毅臣狡黠的抿唇偷乐。
这种隐藏身份的游戏,他越玩越起劲,撇头见到夏树,他连忙招呼她过来坐。
“天气冷,一起坐着暖和暖和。”
狗仔们不认识陆毅臣情有可原,但是夏树在这行当里干了多少年,已经算是老人儿了。
大家看见夏树,赶紧腾出位置给她。
“小树,之前怎么没见到你?”有个老熟人问道。
夏树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笑:“消息有误,消息有误。”
“不是说你,现在你可没以前那么拼命了。”有个年纪跟王哥差不多大的男人调侃起来。
说到夏树曾经的辉煌业绩,哪个都要竖起大拇指,狗仔队女人很少,一般干个几年要么换了职业,要么直接当明星的跑腿子了,能坚持的简直是凤毛菱角。
“对了夏树,这个小子是你带出来的吧?”他们记得,夏树好像就在恒文传媒工作。
夏树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对对对,才来没多久,王哥让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呵呵,夏树,该不会人家工作是假,想追你是真的吧?”
狗仔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些明星喜欢搞地下恋情,为了迷惑众人,他们在公众场合从来不敢有任何交集,但隐藏的再深,最终还是被挖出来了。
夏树立刻矢口否认:“胡说什么呢,人家可是来干活的。”说完,用肩膀撞了撞了陆毅臣的肩膀:“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陆毅臣只笑不语。
这更加奠定了之前的猜测,有人起哄道:“小树,你就从了人家吧。”
“是啊,如果我是女的,有个这么帅气的哥哥追我,我也答应啊。”说这话的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大叔。
夏树说道:“那你干脆去泰国绕一圈,不是什么都有了。”
大伙儿被逗得哈哈大笑,气氛瞬间变得活跃不已。
打牌的也不打牌了,玩手机的也都放下了手机,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开始侃大山。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道被谁扯到了陆毅臣身上,狗仔们就是八卦的祖宗,聚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聊点‘有意义’的事呢?
“小树,外面传言你跟陆先生离婚了,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外面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可是主角多年来却一言不发,陆毅臣的身份在那儿,除了恒文传媒靠山硬,其他报社都不敢随意撰写这类的文章,所以,大伙儿只能靠道听途说来满足一下自己的求知欲。
夏树当场就黑了脸:“问点别的不行吗?”
怎么说来说去全是陆毅臣,别忘了,正主儿就在旁边坐着呢。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我们听王哥讲了,陆毅臣就是个渣男,可前段时间,突然又冒出来个哥哥,真是上天保佑那孙子。”
陆毅臣在旁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想为自己正名:“陆毅臣怎么惹到你们了?”
见他话语中似乎对陆毅臣颇有尊敬的意思,说话的那位立刻不悦了:“他没惹到我们,他惹到咱们小树了。”
陆毅臣慢吞吞的把目光抽调到夏树身上,仿佛在问,你讲,我哪里惹到你了。
夏树吞了吞口水,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不敢多说半个字:“陆毅臣其实挺好的,他也没惹我。”
“少来了,好几次我都看见你一个人去接孩子,陆毅臣自己亏空了公司,跑到国外去躲债了,这个咱们大伙儿都知道。”
夏树目光惊悚:“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还用得着听吗,自己在心里盘算一下就都明白了,盛世集团在N市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企业,说走就走,我认识以前在盛世集团工作的一个会计,他说盛世集团为了挪窝,硬生生赔了三百多个亿。若不是欠下巨额债务,傻子才这么干呢。”
夏树眉毛一抽一抽的,脖子像没有机油的齿轮,艰涩的朝陆先生扭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毅臣居然听的比她还仔细,一边听一边还在点头,仿佛很认可对方的这种解释。
“躲债就躲债,把老婆儿子扔在一旁不管不问就是他的错了,我说的对吧,小树。”
夏树无奈辩解道:“哥,你们就别胡乱猜了,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啧,怎么还帮他说话呢?”
见夏树没跟自己同仇敌忾的把陆毅臣骂一通,大伙儿立刻对她产生了不满,觉得她装的有些过了。
“这儿又没外人儿,你要是有苦衷,你就直接说,哥几个能帮你的绝对不袖手旁观。”
陆毅臣在旁击掌:“多仗义,夏树,你看。”
夏树狠狠瞪了一眼火上浇油的某人,这个时候他反倒成看热闹的了。
“还是这位兄弟够意思。”
夏树盘着腿,恹恹道:“我们没离婚,他也不是去躲债。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