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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江凡良久,陈岚的眼泪已经积累到了极点。
终于,在一次眨眼之后,眼泪滑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一滴接着一滴。
江凡慌了,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安慰陈岚,但手伸到半空,又及时顿住了。
沉默良久,江凡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嫂子,我们之间是怎么样的,各自心里都有数。”
“我们只能是在这里止住,不能再有其他的想法。”
陈岚猛然将脸颊上的眼泪擦拭掉,抽泣两声后,她看着江凡,语气有些逼人,“江凡,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我们三个这样下去会好吗?你真的以为我和你有关系之后,你富贵哥心里没有一点想法吗?”
“那个时候要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他根本就不会想出这样荒诞的法子,但是现在半年过去了,我还不是没能怀上,即便村里人再怎么说,陈富贵爸妈再怎么催,日子不也照样过来了。”
“这说明有没有孩子,只要抗一抗,日子就都能过去。但没有心怀期待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是不会明白的。”
陈岚自嘲的笑了笑:“等明白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论是陈富贵,还是你和我,难道这辈子能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陈岚的一声声质问,江凡心里都有答案,但是嘴上是没法说出来的。
说出来又能如何,能够改变现状吗?
“嫂子……我们……”
陈岚打断江凡,把今天要说的事情主动说了:“你先听我说完,昨晚我给陈富贵说了你回来的事,也提了孩子的事,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再等等,以前他会说再等等吗?还有,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回来,他昨晚上就知道了,又过来找过你吗?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江凡,陈富贵心里现在已经在后悔了,他不想了!”
听到陈岚说这些,江凡突然想明白,要是以往,陈富贵知道他回来了,肯定会上门,或者打电话叫他去喝酒,吹牛打屁的。
但是这都快一天过去了,连个泡都没冒。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陈富贵不愿意了,那他和陈岚之间就更不应该有什么牵连了。
只是……
富贵哥不愿意了,那就代表着他后悔了。
后悔那就会在心里埋下种子,会不断的滋生着。
往后他和陈富贵之间的关系、陈岚在家里的处境、两口子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些,江凡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下来。
“嫂子,无论如何我们要尊重富贵哥,他要是不愿意了的话,那就照他的想法来。”
陈岚凄惨一笑,“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吗?我往后在家里该怎么和他相处?”
“每天无休止的争吵?”
说到这,陈岚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突兀的脱口而出,“难道我要一辈子面对一个不行的男人吗?”
几乎是吼出这句话,陈岚就安静了下来。
陈岚发自肺腑的话,让江凡心里更为难受了。
他也知道陈岚将要面对的处境会极为艰难,毕竟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来看,在心里都是难以抹去的。
而陈富贵在身患隐疾的情况之下,定然是不愿意和陈岚离婚的。
离了,即便是再找,那也不能改变他因为受伤而不行的事实。
所以,即便是两口子离心离德,也要强行过下去。
这,将会是一场悲剧,属于两人之间的悲剧,只是陈岚作为一个正常女人,要更为痛苦罢了。
即便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是江凡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说什么,总会对这两口子的其中一方不公平。
“江凡,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把我当回事,但我要明确的告诉你,陈富贵现在已经后悔了,现在又没怀上,孩子的事往后大概是没着落了,我和陈富贵只能像以前一样过日子、甚至比那还要不堪!”
陈岚声嘶力竭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陈富贵要是没有这么明确的表明悔意,也许还能按照几人之间约定的那样继续下去。
到时候各自的诉求都满足了,‘皆大欢喜’后把这事儿埋在心里就是了,但是现在大概率是不成了。
听着陈岚刚才声嘶力竭的那一番话,江凡就算是心里面有愧于陈岚,也没办法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除非能够治疗好陈富贵,两口或许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可陈富贵的病,那是缺失。
在江凡逐渐了解到两本医书的神奇之后,也详细的了解过。
根本就不可能治愈。
类似于断肢重生这种事,他做不到。
而且就算能治,这个时候说什么还是有些晚了。
能治却没有及时治疗,非要在和陈岚发生过关系之后又说能够治疗了,这不是逗弄人吗?
这样的话,陈富贵心里可就不止是滋生悔意了,而是会记恨江凡了。
想了想,江凡说道:“嫂子,这事儿先放放,等我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好一点的法子。”
“富贵哥现在是后悔了,可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总有一天还是会面对孩子的问题的,到时候他就算不愿意了,也会迫不得已。”
陈岚看着江凡,泪眼婆娑的眼睛红彤彤的,时不时的会不受控制的抽泣上两下。
忽然,她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低着头干呕起来。
江凡关切之下,赶紧拍了拍陈岚的后背,“嫂子,你先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
他以为陈岚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导致的恶心干呕。
呕上好几下之后,陈岚抬起头来抹了一下那双更红的眼睛,“凡子,反正话我已经跟你说了,具体该怎么办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回去也再问问陈富贵,要是最后还是不行,那我就只能离开大老包村了。”
“陈富贵肯定是不愿意的离婚的,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还捏在他手里,要是强迫着他离婚,他把事情往外一捅,我们谁也别想好过了。”
江凡点点头,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而已。
“嫂子,我会考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江凡抿嘴道:“嫂子,我和李婶儿的事,你知道就行了,别……”
“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和陈富贵还有你的事,你要快点拿出个法子来。”
江凡默然的点了点头,前后夹着,两头为难。
要是当初没有应下陈富贵的事情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