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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头阿飞把我安排好,就出去办事了,他对福妍针对我的事情,不知情。
就这样,我在被误解排斥中,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工人的夜。
第二天,工头阿飞带着我干活。
他对我挺好的,干活期间,其他人倒也没有给我出幺蛾子。
第一次搬砖,提沙灰,拌水泥,弄的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脚上都是泥。
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处境,白色鞋子已经面目全非了。
工头阿飞给了我一双迷彩胶鞋:“九少,你的鞋子是白鞋,不适合在工地穿,工地里胶鞋最合适,你的脚跟我差不多,这是新胶鞋给你穿,晚上把你的白鞋子洗一下装起来,回家再穿。”
“好,谢谢你,阿飞哥。”
“跟我客气什么,好好干。”
中午的饭是打包带过来的,一次性盒子,一人一盒,没有什么抢不抢。
吃饱了,继续干活。
我的手磨起了血泡,好疼好疼,还是坚持着,我必须闯关成功。
看着我干活还是挺卖力的,工友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毕竟我不拖他们后腿。
忙碌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我看了看时间,离吃饭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先刷鞋,不能让我的白鞋毁了。”
谁知道,今天提前半小时吃饭,我过去以后汤都没有了。
只有一堆碗。
心里特别来气。
煮饭的阿彩大姐:“九少你怎么才来?今天提前开饭你不知道吗?”
“阿彩姐我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
“这帮人真是……九少,对不起我不敢违背福妍的吩咐,不能给你例外。”
“没事的,阿彩姐,你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饿着肚子往回走。
“九少这男孩子挺好的,长得帅气又有礼貌,到底怎么得罪福妍了?对他那么苛刻,我好想给他弄碗吃的,可是,给了他吃的,我就会丢了饭碗,孩子还在上学,我一把年纪又不认识字,去哪里找工作,算了,少管闲事多活两年。”
我正在生着闷气,发现鞋带掉了,蹲下绑鞋带,看着这双黄胶鞋,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农民工了。
那又怎么样呢?
我难道要赌气离开吗?
离开,老婆孩子郎氏企业全没有了。
除了坚持跟忍气吞声,我别无选择。
绑好鞋带,准备起身,抬头就看到福妍堵在我前面。
“哟,郎九少,郎大少爷,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谁惹你了,看样子好像没有吃饭,怎么去晚啦,哈哈。”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本来就饿着肚子,看到福妍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想两拳就让她倒地。
不过,只是想,本少爷从来不打女人。
“哟,气势不小,在d城,我是你的司令,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够了,笑话也看了,笑也笑够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行,我走了,你偷偷跑出去吃饭怎么办?我要守着你。”
“福妍,提前吃饭是你安排的,让我饿肚子也是你安排的,你还想怎么样?”
“听口气,你是想跑出去吃饭了。”
“我当然想,谁饿了不想吃饭,但我不会违规,我一定要赢,我是郎氏企业继承人,绝不能输。”
“嗯,有种,我佩服,看你走路姿势,是个练武之人,要不要切磋一下。”
福妍的眼睛真是厉害,竟然能看出我会武术。
但是,我不能承认。
谢鸣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还是不能确定,幺蛾子一出一出的,为了防备之心,我不能动武。
“别跟我啰嗦,本少爷不会武术,也不打女人。”
“是嘛。”
“啊,福妍,你竟敢踢我,跆拳道黑带是吧,你找死。”
“哈哈,本姑娘就是跆拳道黑带,怎么了,你还手啊。”
“我不会武术,也不想跟你打。”
“那你就欠揍,啪啪啪,哈哈。”
“啊~”
我咬紧牙关的忍,任由福妍拳打脚踢,最后我被打的鼻青脸肿,她才收手。
“郎九少,你真有种,被我打成这样,还不还手,算了,我累了,这次饶过你。”
“诺,那个观景台,就是你今晚要待的地方,爬上去,天亮才能下来,明天继续上班,不能休息。”
“福妍,你个太过分了。”
“我过分,今后你闯关路上,比这过分的多着呢,还有,请叫我司令,上去。”
看着福妍的咄咄逼人,命令我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除了忍还是忍,我就不信,她想饿死我,我死了,她也完了。
还好是夏天,夜晚不冷,我服从着福妍的安排,爬上了观景台。
这个地方,是为以后工程项目完成准备的,方便保安放哨站岗,清晰的看到大门口的一切情况。
“好了,我已经上来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好,我马上走,正好,我也不想看到你,对了,把你的目光聚焦,看看大门口那个人,一个找不到工作,落魄不堪的农民工,你以为你很惨,这个世界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如果没有强大的忍耐力,没有爱护员工的宽厚胸怀,没有包容性,不配当郎氏企业继承人。走了,郎大少爷,今晚夜色不错,你慢慢欣赏。”
福妍说完,幸灾乐祸的走了。
我的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叫,又渴又饿,真的好想吃饭,还好,这个观景台上放了一大瓶矿泉水,我拧了拧,确定是没有开过的。
看来,福妍这女司令,还不想我死,准备好了一瓶水,让我充饥。
脸上的伤好疼,全身被踢的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喝点水,充饥一下,我要活着,必须活着。
福妍离开后,拨通了谢鸣的电话:“喂,谢总,你猜错了,郎九少不会武术,我打的他鼻青脸肿都没有还手。”
“好,我知道了,我会让暗中保护他的人,全神贯注,不让他受伤害,你只管完成你的任务,而且要干的漂亮。”
“是,福妍保证完成任务。”
福妍倒是回家舒服的睡觉了,只有我,一个人吹着冷风。
不应该说是我一个人,大门口那个落魄的人,算是我的伴。
他好可怜哦,破衣烂衫,卷缩在大门口的角落里,看样子也是没有饭吃。
我的身上有钱,想给他一点,也没有可能,因为我出不去,再说了,此刻的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办法救济他,只能跟他干瞪眼了。
一米地,用夜晚望远镜看到了我:“大亨哥,不好了,郎总站在观景台,好像被人打了,摇摇晃晃的,怎么办?要不要冲进去救他。”
“什么?我看看,真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儿,救人,赶紧的,等等,不行,先请示一下谢鸣。”
“好,那你赶紧打电话。”
“嘟嘟嘟”
“喂,大亨,什么事?”
“谢总,我看到郎总鼻青脸肿摇摇晃晃站在观景台,要不要冲进去救他?”
“不用,里面的事,不归你们管,你们只管守好大门口,郎九少出大门出事了,你们三个吃不完兜着走。”
“好,明白,谢总再见。”
“大亨哥,谢总怎么说?”
“里面的事,不归我们管,睡觉。”
我依旧站在观景台,这时,工头阿飞出来找我,看到我站在观景台:“九少,你站在那里干嘛?”
“飞哥,是福妍让我站的,天亮才能离开。”
“福妍小姐?刚刚我听工友说,她事事针对你,今晚还提前开饭,不告诉你,让你饿肚子,是真的吗?”
“飞哥,是真的。”
“这福妍小姐太过分了,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
“飞哥,别去,我不能吃。”
“什么?不能吃,要饿死你啊,明天我找她理论去。”
“飞哥,谢谢你,我跟她之间有些东西不能说,她说的,我只能执行,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去看看大门口那个落魄的人,好可怜,工地如果有空缺,收留他,让他有口饭吃。”
“好吧!我去看看!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你小子真是……”
“对了,飞哥,我这有钱,接着,给他买点吃的,看着好像饿坏了。”
飞哥接了我的钱,走出了大门口,我就静静的在观景台看着他们。
“嘿,兄弟,怎么缩在这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大哥,我刚从农村过来,家里老母亲生病了,需要好多钱,我无奈之下,出来打工,但是我没文化,人家都不要我,身上的积蓄都花光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走走走,我去给你买吃的。”
“给我买好吃的,谢谢你大哥,谢谢,等我赚钱了还你。”
“不要谢我,诺,谢上面观景台上那个人,叫郎九少,他让我来帮你的,还让我收留你,干工地,能干吗?”
“能,俺什么苦都能吃,谢谢哥,谢谢郎九少,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
飞哥给落魄的人买了吃的,又把他带回了工棚宿舍。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我继续站观景台。
夜晚的风吹的呼呼的,虽然凉爽,也吹不走我心头的饥饿感,肚子咕噜咕噜咕噜的在唱歌,在抗议,在祈求。
我摸了摸肚子,安慰着我的身体:“对不起啊肚子,让你们受累了,陪我饿一晚,别咕噜咕噜叫了,你越叫,我越想吃饭。”
这样的夜!对于我来说,真的是煎熬。
一分钟就像是一万年一样的久,两升的矿泉水已经被我喝光了,除了饿还是饿,后面慢慢的变成了困,有种饿晕的感觉。
到了深夜,困意十足,气温下降,又冷又饿又困涌上心头。
这滋味,谁懂啊?
我对福妍的讨厌越来越严重了。
飞哥把落魄的人带回去以后,暂时,安排他睡我的床。
工友们窃窃私语:“这个人是谁?郎九少呢?为什么睡他的床?”
落魄人听了,急忙回答:“各位兄弟,是这样的,我叫福娃,刚从农村来,我老母亲生病了,我一直找不到工作,流落到了你们工地门口,被观景台上的郎九少看见了,拿钱给阿飞大哥,给我买吃的,还收留了我,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以后有不懂的多教教我哈,俺会努力干的。”
“啊?郎九少站观景台?他都没有吃饭,现在又不让他睡觉,福妍小姐也太狠了吧!他自己都饿肚子了,还拿钱给你买吃的,看样子,这小子是个好人,他到底跟福妍小姐有什么过节呢???”
工头阿飞走了进来:“他们有什么过节是他们俩的事,九少对你们很友好吧,以后别欺负他,都是出来挣点钱,都是兄弟,不容易。”
“就是就是,明天我少吃一点,分他一半饭菜,不能让他饿肚子。”
“对对对,有道理,我也分一半给他。”
“好啦,你们能这样想最好,五湖四海皆兄弟,别搞欺负人的事就行了。”
“阿飞哥,我们错了,误会了九少,原本以为福妍小姐那么好的人,一定是被九少欺负了,才针对他,所以我们打抱不平,孤立他,现在知道,不是,只是他们俩的私人过节,而且福妍小姐也太狠了,我们也就不管了,今后,把郎九少当自家兄弟。”
“对对对,自己兄弟。”
众人在认可我的议论中睡去,只有落魄人,福娃,一夜未眠:“这个郎九少,是个大好人,我福娃今后一定要报答他,没有他让阿飞哥出来,我就不会有工作,也许会饿死街头,是他救我一命……”
这样的夜,我还能睡着,真的是又累又饿又困极的状态。
我卷缩在观景台,睡的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中:
“云海,来,跟爸爸回家,老婆我们回家了,呵呵呵~回家~”
我梦见我老婆林雨馨,还有儿子郎云海了,孩子大概六岁左右的样子,我牵着他的小手,搂着我老婆接他们回家,好幸福,好温馨的画面。
“咚咚咚,哐啷,哐啷。”
清晨,工地已经开工,挖掘机的声音超级响,我被吵醒,急忙揉了揉眼睛,头晕眼花的起身,走路摇摇晃晃。
我不敢停歇,回了宿舍,带上安全帽,急忙赶去干活。
“九少,你一夜没睡,怎么来了,快回去睡觉,今天给你放假,我床上有吃的,赶紧吃点,饿了一天一夜了。”
“我的床上也有吃的,九少,你随便吃哈。”
看到弟兄们突然性情大变,我有点不习惯:“谢谢你们,我不能回去,还要干活,这是福妍的要求,我必须执行。”
“这福妍小姐太过分了,这样会整死人的。”
“没事没事,谢谢兄弟们关心,干活。”
“看到没有,郎九少是好人,今天晚上,我们少吃点,给他留饭菜,听到没有。”
“听到了,必须的。”
“咚咚咚,哐啷,哐啷。”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他们关心我,心里挺温馨的。
感觉自己有点虚脱感,还是勉强能干活,我在坚持着。
我熬啊熬,终于熬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打包的饭菜送过来那一刻,我感觉看到了金银财宝一样,眼睛放光,真的是太饿了。
拿到饭菜,我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