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风鬼逐 诡逃杀(六)

钧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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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逃·杀(六)

    “没事……挺得住……”老陶还是底气不足,出这俩个字之后喘了几下,我依旧觉得脑袋里面缺氧一般的难受,攥着锁头,几步走到陶映红床铺边上,看了看被清晰干净,刚刚上了药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皮肉向孩嘴一样撅撅着,万幸没有伤到筋骨,若是处置得当,不感染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手打)

    “有哥们儿在,背着你走!”我强挤出个笑来,转身对众人道:“早休息,明天接着赶路,去下个地方。”

    正正一夜,我的手一直攥着这锁头,这封魂的魂守,根本睡不着,却好似又在睡觉,似睡非睡,一些人怪笑着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林水好像也躺在我身边,真实,虚幻,不真切,实实在在。直到一阵香气入鼻,肚子咕咕一叫,睁眼看去郑子查给苏打着下手,桌上早就摆了不少承装吃食的盒子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做梦,手心里攥了一宿,被汗水浸湿的锁头,那朱红色的印记却一也没褪去!看来这锁内的鬼气未散,这红是不会消失的……这红不消失,谁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亡灵怨气,那些记载痛苦的电波讯号会一齐涌出,迷了我们的心智,勾走我们的魂魄,要了我们的性命?

    “今天恐怕走不成了。”苏见我醒来,轻声道。

    正这时候,帐篷帘被掀开,一阵带着湿气,透着阴冷的风吹了进来,我一皱眉,带行和陈啸春一前一后进了帐篷,帘子放下的一瞬间,看得清楚外面下着大雨,侧耳朵听了听,这雨下的还着实不。要知道这个季节,在这戈壁与沙漠交结之处,这样的大雨可是少之又少的,极其罕见,的夸张,百年难遇一回!沙土混杂,又没有多少植被,雨落到地上即渗漏而下,昨天又遇那么大的塌方,这沙土之下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根本不是我等所能了解的!何况雨这么大,车子在这样的环境下行驶确实有些难度,老陶还带着伤,所有的事情赶在一起,也只能在这里等雨停再作打算了。

    “老陶怎么样了?”这一晚虽然睡得不很安稳,却也解了些困乏,浑身依旧难受,头脑也还是不很清醒,比之昨日,还是要强了许多。

    “我没事。”这帐篷倚着车子搭建,老陶也比昨日精神了些,被安置在驾驶位上,正摆弄着广播,“吱吱啦啦”想搜搜看有没有广播节目,多半也只能是徒劳。

    我把手里攥着的锁头拿到眼前看了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那红还是纹丝不动,跟镶在锁里一样,简直就是跟这锁头是一体的,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赶上了,就应坦然面对,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定还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都哪跟哪的?想罢自己也觉得好笑,将这锁头放在贴身的工具包内,从床铺上坐起。

    带行和陈啸春用毛巾抹了把脸,陈啸春打趣道:“想洗澡的赶紧出去,这大雨在这地方可不多见!”

    “没接些雨水?我们再往前走可就要进沙漠了!”我开口道。

    “早想到了,你老歇着,别操心啦。”苏将锅里的汤汤水水盛到碗里,接着道:“开饭了!开饭了!咱们饱餐战饭,再立马挺枪呀!”

    “哈哈。”我咧开嘴一笑,混熟以后发现这苏的性格真是够有趣,男子般的勇敢,女子备的柔和细腻,跟林水倒是有些地方很像。

    扶着老陶,几个人坐定桌边,边吃边聊。

    “那锁头……是不是影响人的心智?”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郑子查道。

    “大概是这个意思……这世间到底有没有鬼怪实在不清楚,跟曹老弟也研究过这个问题。”郑子查喝了口汤,这般境地还能喝到热汤,他嘿嘿一笑道:“假设这锁头就是个封存死者脑电波的器物,被打开后电波释放出来,死者生前所遭遇的痛苦不幸,自然而然会影响到打开它的人。”我端着汤碗,碗里升腾起的热气让我又是一阵迷糊,心想我跟他过这些?若是他知道,我不拦他他也应该知道擅自强行打破魂守会有什么后果才对!我又是什么时候跟他过这些的?我过?我没过!或许提到过……一切一切,一齐从叹号变成问号,一扇一扇门,打开又是一堵一堵的墙壁……

    “就是鬼吧……道这鬼,我感觉我见过!”大带若有所思地完,看向我,我抬眼跟他眼神一对,他是见过。

    “哪来的鬼……”老陶果然好了不少,要不也不会有力气在这里抬杠。

    “你老实呆一会!伤口不疼了是咋的?吃完赶快歇着去!”我瞟他一眼道。

    这雨直下到下午,来的快,去的慢,阳光划破阴云,立马又恢复到以往燥热,地面刚刚有些湿润,却随着雨水的下渗和蒸发,复又变得干燥。将老陶扶到后座坐定,我和带行陈啸春七手八脚把所有东西收拾妥当,由啸春开车,一溜烟往更深处探寻而去。

    花了些时间绕到,躲过那因为塌陷而形成的洼地,傍晚时分我们一行六人已经进入沙漠,朗月初现,车影伴着月光,车内里一阵静默。陈啸春开的很稳,不像先前的陶映红,恨不得把车子当飞机开。这沙地上行车,想开的慢不成,想开的快也不成,几个人早就做好了弃车步行的准备。

    “弃车?那得培钱……”带行挠了挠脖子,吸了口气道。

    “哈哈!”苏哈哈一笑:“又不是扔这里不管,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露营,老陶这样子也没法步行不是?”

    “你留下照顾他,我们几个去找。”陈啸春看了看表,接着道:“不往前走了,咱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一夜无话,我还是半睡半醒,稀里糊涂做了好些子梦,东一竿子,西一棒子,折腾来折腾去,翻过来翻过去,不着边际,天马行空。

    第二天又经过大半天的时间,总算离着资料上的第二处地不远了,依着苏的意思,找了处高坡弄了营地,老陶一边唏嘘自己终于能安安稳稳躺上一会,一面呼喝来呼喝去,指挥我们干活,最后还是要苏一眼怒视,才乖乖闭嘴。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种感觉,这两天来一直有人跟着我们,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却又那么不真实。

    “我感觉咱们不用再往前找了,就应该在这地方。”郑子查拿出地图指南针,跟资料上的信息对照了许久。

    “什么地方?”我凑过去问道。

    “从咱么这个地方,往东应该有一处盆地……”郑子查边边往周围看去,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在远处还是沙子……

    “盆地……”我咧了咧嘴,瞧了瞧苏和陈啸春。

    “盆地。”陈啸春看了看苏,又看了看我。

    “不管了,睡觉,明天咱过去看看。”郑子查嘿嘿一笑,往车子里一钻,闭上眼睛。

    两天……睁眼……闭眼……睡觉……却没有清醒过……

    PS:一批潜心研究堪舆之人,专在人死后为其选择下棺之处,赖此为生,是为“踏穴”。不同与寻常的风水先生,这些人不看阳宅,只寻阴穴,所以民间也有人称他们为“鬼客”。[bookid=1679280,bookname=《鬼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