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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才回想起来生了什么。他天真地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他希望罗恩还在那里他没有离开。然而当他在枕头上转过头去时能看到罗恩废弃的床铺它就像个路上的死尸似的在牵动着他的视线。哈利从自己的床上跳下尽量不去看罗恩的床。赫敏在厨房里忙碌着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祝哈利早安而是很快地别过脸。他已经走了哈利对自己说他已经走了!当哈利洗漱穿戴的时候他禁不住一再地这样想着似乎重复这样做可以减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罗恩已经走了没有回来。这就是简单的真相哈利知道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这个罗恩能够再次找到他们的地点他们的保护魔法就会失效。他和赫敏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赫敏的眼睛又红又肿:她看起来好像没有睡过。他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赫敏显得心不在焉。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在河岸上拖延时间;有好几次他现她在急切的寻找而且他很清楚她在用虚幻的希望欺骗自己仿佛听到大雨中有脚步声。但是那个红色头的身影并没有在树林间出现。每一次哈利都像她一样到处寻找但是除了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到;另一团小小的愤怒在他心里炸开他能听见罗恩在说:“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带着这个重重的心结他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旁边泥泞的河流水位在迅地上涨并且马上就要越过他们所在的河堤。他们比平时去营地的时间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重新给珠绣包完整地打了三次包以后赫敏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耽搁了。她和哈利手拉着手幻影显形出现在一个风吹雨打的长满了石南花的山坡上。他们一到那儿赫敏就放开了哈利的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脸贴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哈利知道她在哭泣。他看着她认为应该去安慰她但是似乎有什么迫使他站在原地。他整个人都觉得寒冷和紧张:他又看到了罗恩脸上那轻蔑的表情。哈利在石南花丛中大步走着绕着心痛的赫敏转圈念着她经常用来保证他们安全的魔咒。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讨论罗恩。哈利决定再也不提他的名字而且赫敏看起来也知道再费劲去争论也没什么用。然而晚上有时候当她觉得他睡着的时候他还是会听到她在哭。那几天里哈利开始拿出活点地图并借着魔杖的光亮查找着。他等待着那代表罗恩的圆点出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那一刻以证明他已经回到舒适的城堡受到他纯血身份的保护。然而罗恩没有出现在地图上不久之后哈利突然醒悟过来现自己一直盯着在女生宿舍里金妮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执着的注视会不会打扰她的睡眠这样的话她也许会感觉到他在想着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地尝试确定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存在的地点但是他们越讨论邓不利多可能藏匿它的位置他们就越感觉绝望和牵强。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不利多曾经提到过的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生罗恩的气还是邓不利多的。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邓不利多跟你说过该做什么……我们认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他不能否认:罗恩是对的。邓不利多事实上什么都没留给他。他们已经现了一个魂器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去销毁它:其他的几个也难以找到。绝望笼罩了他。他现在开始动摇了他假想着考虑接受朋友们的建议让他们陪伴着自己去进行这次曲折的无意义的旅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主意并且经常都要痛苦地警惕着赫敏打算告诉他她受够了的迹象那表示她要走了。
他们近乎沉默地度过了许多个晚上。赫敏把菲尼亚斯-尼哥拉斯的画像拿了出放靠在一把椅子上就好像这能填补罗恩离开所留下的空洞。尽管他早先断言他不会再次去拜访他们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好像没有能力抵抗这种能够让他更多地了解哈利打算做什么的机会;他允许自己隐身出现并且这些天都是这样。哈利甚至高兴见到他因为有人来跟他做伴,虽然这个伴儿是个骗子并且不断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需要了解着霍格沃兹正在生的事情虽然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不是一个理想的消息来源。自从斯内普成为第一个控制学校的斯莱特林院长以来他一直崇拜着他。于是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注意不去批评或者提到与斯内普相干的问题否则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会立即离开他的油画。
尽管如此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可信的细节:斯内普似乎正被迫面对核心学生起持续的低层次叛变金妮被禁止去霍格莫德。斯内普恢复了乌姆里奇的那些可怕的旧法令禁止三个或三个以上学生聚集在一起禁止了非正式的学生社团。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哈利推断出金妮大概还有纳威和卢娜在尽全力继续邓不利多军的活动。这个不充分的消息使他急切的想见金妮这种感觉使得他不断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但是这也使得他再一次想到罗恩和邓不利多以及霍格沃茨本身几乎就像怀念他曾经的女朋友一样。事实上当菲尼亚斯-尼哥拉斯谈起斯内普的压迫时哈利想像着能回到学校加入到扰乱斯内普政权的行动中这使他兴奋起来:有吃有喝柔软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看管之下。此刻这些看起来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奇的预想。然而他随之想起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他的脑袋值一万加隆而且现在进入霍格沃兹和进入魔法部一样危险。的确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常常不经意地强调着。事实上他慢慢地懒于知道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行踪的问题。每当他这么做时赫敏就把他推回到珠绣包里在这种随便的告别方式实施后的几天里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就拒绝再次出现。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他们没敢在任何地方呆太久甚至严霜覆盖的英国南部也成了最让他们忧虑的地方。他们继续在国家里来来往往他们勇敢地面对高山在那里帐篷被冰雪覆盖;他们勇敢地面对无边的沼泽在那里帐篷被寒冷的洪水湮没;在苏格兰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暴雪在夜晚盖过大半个帐篷。在透过许多房子的窗户里都能看到闪闪光的圣诞树的那个夜晚哈利下决心再一次提出建议:他觉得他们只剩下一条未调查过的路了。他们刚吃完异常丰盛的晚饭:赫敏穿着隐形衣去了趟市哈利认为在他们的胃装满意大利番茄牛肉面和罐头梨的时候她更容易被说服些。
哈利已经就这个建议进行过深谋远虑他认为他们应该摘下魂器几个小时它现在正挂在哈利旁边的铺位边上。
“赫敏?”
“嗯?”她捧着《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蜷缩在一张松垂了的扶手椅上。他无法想像她能离开这本书中多长时间必竟这本书不是很长但是她显然在试图解释一些东西因为魔法字音表正摊在椅子的扶手上。
哈利清了清嗓子。这使他感觉回到了几年前那是他在询问麦格教授没有德斯里家的签名能不能去霍格莫德时的场景。
“赫敏我在想……”
“哈利你能帮我做点事吗?”很显然她没有听他说话。她探身拿出《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看这个符号。”她说指着这一页的前面。在哈利认为是那是故事的题目这是一张看起来像三角形眼睛的图片瞳孔处有一道垂线。
“我从来没学过古代魔文赫敏。”
“我知道但是它不是魔文而且也不在音表里。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是一个眼睛的图片但我想它不是!这是墨水画的看有人画在这的不是这本书原有的。想想吧你以前见过它吗?”“不……不等等。”哈利靠近了看“它不是卢娜的爸爸戴在脖子上的吗?”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
“这是格林德沃的标记。”
她盯着他惊讶的张大嘴。
“什么?”
“克鲁姆告诉我的……”他叙述了一遍维克多尔克鲁姆在婚礼上跟他说的事赫敏看起来很惊讶。
“格林德沃的标志?”
她的目光离开哈利转到奇怪的标记上之后又转回来。
“我从来没听说过格林德沃有标记。我所读的关于它的东西里都没有提到过。”
“嗯就像我说的克鲁姆说这个标记刻在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是格林德沃留在那儿的。”她回到了旧扶手椅上皱着眉头。
“这太奇怪了。如果这是个黑魔法标记怎么会在一本儿童读物里?”
“是的它很奇怪。”哈利说。“斯克林杰已经检测过它了。他是魔法部长应该是个黑魔法物品鉴定的专家。”
“我知道……或许他认为只是个眼睛就像我以前想的一样。其他所有的故事题目上都有个小图片。”她不说话了只是凝视这这个奇怪的标记。哈利又一次尝试。
“赫敏?”
“嗯?”
“我在想我……我应该去高锥克山谷。”
她看着他但是她的眼睛没有神采他认为她还在想那本书上的神秘标记。
“是的”她说“是的我也觉得是。我真的认为我们应该去那。”
“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他问。
“当然你想去高锥克山谷。我同意我想我们应该我的意思是我想不出除那之外的别的地方。虽然那会很危险但是我越是想它就越觉得它在那。”
“呃……什么在那?”哈利问。
这是她看起来和他一样迷惑不解。
“好吧那把剑哈利!邓不利多一定知道你要回那去我的意思是高锥克山谷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
“真的吗?格兰芬多来自戈德里克峡谷?”“哈利你究竟有没有翻开过魔法史教材?”
“呃”他说这是他在几个月内第一次感觉到美好的事情这突然到来的感觉使他觉得脸部僵硬“我打开过你知道在我买它的时候……只是一次……”
“好吧自从这个村庄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我还以为你可以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赫敏说。和最近一段时间相比她的声音更像她以前的了哈利几乎可以感觉她会宣布她要离开去趟图书馆。“魔法史里面有一点关于这个村庄的记载等一下……”
她带开珠珠袋然后翻了一阵最后翻出了他们在学校里的一本老教材巴希达-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她用拇指快地翻动着直到找到她想要的那页。
“1689年国际秘密法令的记录表明。巫师永远的隐居了。也许这很自然。但是他们在社会中建立了一个自己的小团体。许多小村庄和小部落的魔法家庭被吸引聚集起来互相支持和保护。康沃尔的锡沃斯村约克郡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还有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是形成巫师家族的值得注意的几个地点他们住在麻瓜旁边有时候还宽容地资助这些麻瓜。在这些半魔法的住地中最有名的也许就是英国西南部的村庄高锥克山谷伟大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在那里魔法工匠布朗姆-莱特铸造了第一只金色飞贼。墓地里满是古代魔法家族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些闹鬼故事的记录已经在旁边的小教堂流传了许多个世纪。”
“你和你的父母没有被提到。”赫敏说合上书“因为巴沙特教授对于晚于19世纪末的事件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你看到了吗?高锥克山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之剑;你不认为邓不利多希望你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吗?”
“哦是的……”
哈利不想承认他提议去戈德里克峡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格兰芬多之剑。就他而言他关于这个村庄的认识只来源于他父母的墓地勉强让他不死的房子和巴希达-巴沙特。
“记得穆里尔说过吗?”他最后问。
“谁?”
“你知道。”他犹豫道。他不想提到罗恩的名字“金妮的姨妈在婚礼上说你皮包骨头的那个人。”
“哦”赫敏说这是一个难捱的片刻:哈利知道她眼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罗恩的名字。他匆忙说:“她说巴希达-巴沙特仍然住在高锥克山谷。”
“巴希达-巴沙特”赫敏喃喃道用食指抚摸着被浮雕花纹装饰的魔法史封面巴希达-巴沙特的名字。“嗯我推测……”
她气喘虚虚的样子使哈利的内心翻了个个。她挥动他的魔杖看着门口似乎希望看到有一只手拉开门口的拉链但是那儿什么也没有。
“什么?”他半生气半放心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看到一个食死徒拉开了帐篷的拉链,至少……”
“哈利巴希达要是把剑拿走了怎么办?要是邓不利多把剑委托给她的话怎么办?”
哈利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巴希达现在是一个很老的女人并且如穆里尔所说她很“狂热”。邓不利多有可能让她去藏格兰芬多之剑吗?如果如此哈利觉得邓不利多留下大量的变数:邓不利多从来没表现出他会在原处放一把假剑更没有提到过与巴希达的友谊。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怀疑赫敏的说法的时候;也是不询问她的想法是何时令人惊奇地与自己相一致的时候。
“是的他可能会!那么我们是准备要去高锥克山谷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必须从头到尾认真想一想哈利。”她端坐起来哈利可以肯定新的计划重新激起了她的热情正如同他自己一样。“我们需要一起练习在隐形衣里使用幻影显形——作为一个开始。而且幻身咒也可能也同样有意义除非你认为我们将要彻底使用复方汤剂?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需要收集某个人的头。事实上我想我们最好不这样做哈利伪装得越多越好……”
哈利让她继续说着在每一个停顿处点头同意但他的注意力早已离开了对话。这是他在现剑在古灵阁是一个假象后第一次感到兴奋。
要不是伏地魔他本会在高锥克山谷成长并度过每一个假期。他本可以邀请他的朋友们去做客……甚至可能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他的十七岁生日蛋糕会由妈妈亲手为他制作。当他现他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时他所失去的生活从未有过的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那天晚上在赫敏入睡后哈利悄悄地从赫敏的珍珠袋中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最里面是海格很久以前送的影集。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父母的旧照片他们微笑着向他招手那些已经是他不能再拥有的过去。
如果第二天早上就出去高锥克山谷哈利会很高兴。但是赫敏另有想法她确信伏地魔一定期待着哈利回到他父母死亡的遗址于是坚持只有在他们伪装得无懈可击后才能启程。因此他们晚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从正在进行圣诞购物的无辜麻瓜身上获取头然后一起在隐性衣下练习幻影移形——一切赫敏所坚持的训练。
他们必须在夜幕笼罩了村子之后才能显形所以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才吞下复方汤剂。哈利变成一个秃头的中年男性麻瓜赫敏则变成他瘦小的、老鼠似的妻子。赫敏把装着他们全部财产的珠绣包塞在外套的内口袋里。哈利把隐行衣盖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再一次进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心脏在嗓子眼里怦怦乱跳。他们正手牵手站在白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星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村舍分布在窄道两旁圣诞节饰品在窗口闪烁前面不远处金黄色的街灯指向村庄的中心。
“到处都是雪!”赫敏在隐行衣下低声说“我们为什么没有考虑到雪?采取了那么多防范措施我们会还是会留下脚印!我们必须除掉它们——你先走我来——”
哈利可不想像表演哑剧的马匹一样进入村庄他试图在脚印魔法般的消失时隐蔽好他们两个。
“脱下隐形衣吧”哈利说看到赫敏惊恐的表情“噢脱了吧我们看起来并不像自己真正的样子况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把隐形衣收进夹克开始再没有任何阻碍地前行。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他们路过更多的村舍每一所都可能是詹姆和莉莉曾经住过或者巴沙特现在居住的地方。哈利盯着这些前门积雪覆盖的屋顶以及前廊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记起一点什么但内心深处却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他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这里。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那座房子他不知道如果被隐藏起来的整个物件都消失会对赤胆忠心咒有什么影响。这时他们的小路已经弯向左边在村子中心一个小型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
广场中央看上去像是有一个战争纪念碑四周装饰着彩灯一部分隐没在被风吹斜的圣诞树的阴影里。附近有几家商店一间邮局一个酒馆和一座小教堂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广场。
这里的雪开始变得结实:在人们走了一天后变得坚硬而光滑。村民们在胸前划着十字他们的轮廓在街灯中显得简单而清晰。哈利和赫敏听到了一阵笑声、流行音乐声以及酒馆大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教堂传出了颂歌。
“哈利我想这是圣诞夜!”赫敏说。
“是吗?”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看过一份报纸了。
“我能确定”赫敏说。她的视线越过教堂“他们……他们会在那里不是吗?你的妈妈和爸爸?我能看到教堂后面的墓地。”
哈利一阵颤栗感觉越了兴奋更像是恐惧。现在已是如此接近他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看到。也许赫敏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正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前进这还是第一次。然而经过广场时她突然停住了。
“哈利看!”
赫敏指着那块战争纪念碑。当他们经过时纪念碑消失了原来刻满人名的方尖石塔被一组三人雕像所代替:一个男人头乱蓬蓬的带着眼镜;一个长女人友好和蔼美丽优雅;还有一个男婴坐在她的怀中。他们头上盖满了雪花像是戴了白色的绒帽。
哈利靠的更近些凝视着父母的脸。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会有一组雕像……看到自己石质的面容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额头上没有疤痕的快乐的婴儿。
“走吧”当他觉得已经得到满足时哈利说道然后他们继续走向教堂。当他们穿过大路时他回头看了看那组雕像又一次变成了战争纪念碑。
随着他们接近教堂歌声更加响亮。哈利的喉咙紧这歌声让他越想念霍格沃茨想念躲在盔甲里皮皮鬼唱的粗鲁的颂歌想念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想念戴着从彩包爆竹得来的无边女帽的邓布利多想念穿着手织毛衣的罗恩……
墓地入口处有一个窄门。赫敏尽可能轻地推开它然后他们侧身穿了过去。两旁通往教堂大门的小路上积雪厚实从没有人踏上去过。他们穿过雪地绕着房屋走着躲在明亮窗户下的阴影里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
教堂后面是一排又一排覆雪的墓碑透过彩色玻璃红色金色绿色的光斑打在淡蓝色的雪地上哈利抓紧上衣口袋里的魔杖走向最近的一座坟墓。
“看这里是艾博家族的可能与汉娜家有什么长远的联系!”
“拜托你小点声。”赫敏低声乞求道。
他们逐渐向墓地深处跋涉身后留下深暗的足迹时而停下来看看墓碑上的文字并不时从眼角瞟一眼周围黑暗的景物确保没有人跟踪。
“哈利这里!”
赫敏与他隔着两排墓碑。哈利费力的走向她心脏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
“那就是……?”
“不是但是看这里!”
她指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哈利低下头看着这块冰冷的、布满青苔的花岗岩上面刻着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往下一点是“凯德拉-邓不利多”和“她的女儿阿瑞娜”的字样。还有一行祭文:
你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这么说丽塔-斯基特和穆丽尔确实搞到了一些实事。邓布利多家族确实曾经住在这里而且一部分家族成员也葬在这里。
亲眼见到这座坟墓比仅仅听说更加糟糕哈利禁不住想他和邓布利多的根都同样在这座墓园中邓布利多本应该告诉他的虽然他从没想过这层联系。他们本可以一起拜访这里的。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想象着与邓布利多一起来到这里这将是怎样一种结合这对他将有多么大的意义。但是或许对于邓布利多他们的家族在墓地里并肩而列似乎只是不重要的巧合也许跟他交给哈利的任务是毫不相关的。
赫敏看着哈利而哈利则庆幸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又读了一遍墓碑上的话:
你的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他并不理解这些词的意思。但可以肯定是作为母亲死去后家里最年长成员的邓布利多选择了它们作为墓志铭。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赫敏开始说话了。
“我确定。”哈利简略的回答“我们继续找吧。”然后他转身走开真心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块石头:他不想让自己怨恨来影响自己兴奋的心情。
“这里!”片刻后赫敏再一次在黑暗中尖叫起来。“噢不对不起。我以为它指的是波特。”
她在一块长满苔藓的破碎的墓碑上擦拭着皱着眉头低头研究了一会儿。
“哈利再回来一下。”
哈利不愿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只是勉强穿过雪地向她走去。
“什么东西?”
“看这个!”
这块墓碑实在是很旧了风化的哈利都认不清上面的名字。赫敏指出下面的符号。
“哈利这是那本书上的符号!”
哈利凝视着她手指的地方:墓碑太破旧了旧到让人难以认清那里曾经刻了些什么尽管在模糊的名字下面看起来确实有一个三角形标记。
“是的……可能是……”
赫敏点亮魔杖指着墓石上的字。
“那是伊格-伊格诺思我想是的……”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了好吧?”哈利有点尖刻地对她说然后再一次出留下赫敏一个人蹲在旧墓碑旁。
他时不时地会找到一些认识的姓氏比如艾博曾在霍格沃茨见到过。有时墓园里会同时出现几代巫师家族人员的名字:哈利可以通过日期来辨别这个家族是否已经灭绝或者当前成员是否已经从高锥克山谷移居到其他地方。他走的越来越远并且每次他到达一块新墓石时他总会感到一点忧惧和期盼。
黑暗和寂静似乎是突然之间降临的。哈利担心的向四周看看怀疑是摄魂怪的侵袭。然后意识到圣诞颂歌已经结束喋喋不休的谈话者与做礼拜者正渐渐远去教堂里刚刚熄灭了灯火。
接着赫敏的声音第三次从黑暗中传来在几码外尖利而清晰。
“哈利他们在这儿……就在这儿。”
哈利从她的音调里判断出这一次是他的父母:他向她走去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挤压着他的胸膛就像邓布利多刚死去时一样悲痛真实地重压在心肺上。
这块墓碑仅在凯德拉和阿瑞娜的墓碑两排之后由白色大理石制成如同邓布利多的坟墓这使得墓碑更容易看得清楚而且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亮。
詹姆-波特
生于196o.3.27
卒于1981.1o.31
莉莉-波特
生于196o.1.3o
死于1981.1o.31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
哈利缓慢的读着好像他只有一次机会理解这些词的意思。然后他大声读出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带着一丝惊恐“这会不会是一个食死徒的主意?为什么它们在这儿?”
“这并不是食死徒所谓的战胜死亡哈利。”赫敏温和的说道。“它的意思是……你知道……生命是可以越死亡的。有的人虽死犹生。”
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哈利想。他们已经走了。这些空洞的话语并不能掩饰他父母的尸骨正在大雪和石块下渐渐腐烂的事实这是无关紧要无需觉察的。还没来得及控制他滚烫的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立即冻在脸上。擦去或者掩饰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任泪水流下嘴唇紧抿看着厚厚的积雪掩盖埋有莉莉和詹姆最后遗骸的地方那或许只剩骨头也可能已是尘埃。他们没有理会、也不关心自己活着的儿子就在如此近距离得站着。因为他们的牺牲哈利的心依然在跳动他依然活着但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自己正与他们一起长眠于大雪中。
赫敏已经拿出了魔杖紧紧握住。哈利没有看她但也有了紧迫感。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夜晚的空气试图镇定下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应该带些什么给父母可他从没有想过而且墓园里的所有植物都凋零冻僵了。然而赫敏举起了魔杖在空气里划了一个圈然后一圈圣诞玫瑰在他们面前开放。哈利拿住它放在父母的坟上。
一旦站起来他就想离开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那里继续站下去。他把手臂放在赫敏肩头赫敏搂住他的腰然后他们一起安静的转身走过雪地走过邓布利多的母亲和妹妹的坟墓返回黑暗的教堂和那扇已经看不见了的窄门。